●刘泉钧 孙超英
十九大之后,我国经济已经步入了高质量发展的阶段,现阶段最重要的目标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其关键就在于继续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发展实体经济。物流金融贯穿于整个物流业的运作中,在总结生产实践的基础上整合了整个运营环节的资金流,以此开发相应的金融产品和服务[1]。物流金融的出现与发展加强了金融与实体经济的良性融合,使得金融可以更好地为实体经济服务。金融机构通过物流金融不仅能够向第三方物流企业转移风险,降低了自己的信用风险;而且可以为中小企业提供各种创新的物流金融产品,可以有效地解决我国中小企业长期存在的融资难、融资贵问题,有利于实体经济的发展。
在中国物流金融服务的推动者主要是第三方物流公司,物流金融作为一种较新的金融及物流创新服务产品,目前市场处于加速上升状态。以中储、中远等为代表的大型3PL公司通过开展物流金融业务,不仅获得了增值服务收益,也增加了对供应链的掌控能力。而银行方面,数十家银行也已经推出了各自的供应链金融产品。我国物流金融业务正处于蒸蒸日上的快速发展期,然而关于如何具体地衡量我国物流金融发展水平,却尚无统一的定论。在理论研究方面,国外研究主要集中在物流金融模式的产生、发展、演化和创新等企业运营管理方面,如Koch(1948)[2]研究了存货和应收账款融资,详细介绍了以这种资产为主要融资方式的商业模式和运作过程。Guttentag(1957)[3]以“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开展的业务为例详细分析介绍了仓单质押业务模式。Lacroix和Varangis(1996)[4]比较研究了美国和发展中国家物流金融发展的不同,指出发展中国家可以通过发展物流金融业务实现商品转型。Kevin和Arnold(2002)[5]结合加拿大的法律环境、市场变化趋势对加拿大开展的存货担保和应收账款融资业务进行了相关研究。Fenmore(2004)[6]指出如果企业实力不足以支持其使用抵押或者质押方式融资时,可以通过订单融资的方式进行融资。若企业信誉能够取得银行的信任,将有很大概率获得贷款。而国内物流金融业务的概念、发展模式、风险管理和定价决策等方面的研究较多。罗齐和朱道立(2001)提出融通仓的概念,接着他们和陈伯铭(2002)[7]对融通仓的功能进一步归纳,对融通仓的服务模式以及服务中小企业的理念有进一步称述。朱道立、石代伦和陈祥峰(2004)[8]则进一步补充了融通仓的理论框架。接着万泉(2009)[9]第一次系统性地分析了融通仓模式出现后的三种运作方式。李建军(2009)[10]则研究了将信用评价阶段和融资阶段相互分离的融通仓运作模式。王勇、邓哲锋和徐鹏(2010)[11]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了创新,提出了新的运作模式。何明珂、钱文彬(2010)[12]从风险管理的角度研究了物流金融运作过程中风险识别、评估和处理的三个阶段。李毅学、汪寿阳、冯耕中(2011)[13]则研究了质押率的决策问题,分析了物流企业如何根据企业的重新订货决策设置不同的质押率,以保证物流企业的最优决策。陈其超、吕锦玲(2016)[14]结合前人研究成果以及最新发展现状,从物流企业主导以及金融机构主导出发总结出物流金融的运作与盈利模式;并总结了物流金融业务发展过程中的存在的各类风险。
如何对物流金融发展水平进行测度是物流金融进一步发展的基础和支撑。目前国内在物流金融发展水平的测度方面研究较为稀少,尚没有形成权威的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笔者拟以宏观经济发展的视角,从物流金融内部和外部发展水平两个维度构建了我国物流金融发展水平的评价体系,并用熵值法模型进行了实证检验,并对31个省市自治区的综合评价结果进行了聚类分析。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物流金融发展的几点建议。
由于物流金融是一种复合交叉型的新的金融实践,其业务模式种类繁多,涉及的行业也很多,从微观主体角度来评价物流金融发展水平难度较高,而且行业内的指标在全国各地区差异巨大,尚没有形成权威统一的指标体系。因此,本文拟从宏观发展的视角出发,结合影响物流金融发展水平的内部因素与外部因素,分内外部两个系统层,选取内部发展水平和外部发展水平作为一级指标来构建评价指标体系。
在内部发展水平方面,物流金融发展主要涉及到有融资需求的企业、发放贷款的金融机构以及中间服务的物流企业三个主体的发展状况,因此选取企业发展、物流业发展以及金融业发展三个二级指标作为准则层。在外部发展水平方面,则主要选取经济发展水平、金融支持水平以及信息化发展水平三个二级指标。
而且物流金融作为一种创新融资模式,最能体现出商流、物流、资金流以及信息流的统一。首先,商品的流通离不开生产企业的发展以及负责运输、仓储的物流业的发展;其次,资金的流通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以及金融业的服务水平紧密相关;再次,基础设施及信息化建设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物流金融发展中信息的流通[15]。在本文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中,即充分考虑了内外部发展因素,也体现出了对商流、物流、资金流与信息流的评价,具有一定的科学性与系统性。
通过对我国物流金融发展状况以及总结前人的学术成果的基础上,本文基于系统性、可操作性、科学性、明确性、层次性等原则选取物流金融发展水平的评价指标,构建了含有2个一级指标,5个二级指标,32个三级指标的我国物流金融发展水平评价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我国物流金融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熵值法作为对指标进行权重赋值的一种方法,最早来源于物流学中的“熵”的概念。其主要原理在于将一个混乱的系统整体联系,进行分类分层。对于我国物流金融发展水平进行评价,不可能用一个指标值说明问题,必然要系统地联系多个指标值进行分析,科学性与客观性并重的熵值法就显得较为适用。因此,本文试图利用基于每个样本数据的分散程度产生的信息熵赋予指标的权重,来评价物流金融在我国各省市自治区的发展水平。
具体计算步骤为:
(1)原始数据标准化
第一步是将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减少不同量纲带来的影响。
(2)标准化后平移
由于熵值法的运用中会有对数运算,因此标准化后的数据不能直接使用,因此为合理解决负数带来的困扰,需要对标准化后的数据进行一定的平移,对每个标准化后的数值加上A,即平移幅度:
其中,n为城市数量,m为指标个数
1.指标权重
以中国31个省市作为研究对象,本文对2015年的相关统计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由于一级指标之间相互独立,权重应单独考虑。因此本文采用层次分析法获得一级指标的权重,然后由熵值法得出二级指标和三级指标所占的权重,各级指标所占权重如表2所示。
表2 各级指标所占权重
2.得分分析
在确定了各指标的权重后,利用公式:
第i个省份物流金融发展水平:
算出我国31个省市自治区2015年物流金融发展水平综合得分一级内外部子系统的得分,如表3所示。
表3 31个省市、自治区物流金融发展水平综合得分及排序
由表3不难看出,我国省域间物流金融内外部发展水平差距较大,内外部发展水平最高的广东省与排名最末的西藏自治区,内部指标得分最高0.0577,最低0.0177,两者相差3.26倍,有14个省份在平均分之上,更多的17个省份在平均线之下。外部指标得分最高0.0664,最低0.0197,两者相差3.37倍,只有12个省份得分在平均值之上,外部差异相对更大。
部分省域自身内外部发展结构不平衡,这里以省域内外部发展的排名差距d来衡量省域物流金融发展结构是否合理,当d≤5时,则发展结构较合理[16]。经过测算,共有8个省市自治区内外部发展排名两者差值大于5,占到了31个全部省域的25.8%。这说明我国有四分之一的省份物流金融发展水平存在内外部结构不合理现象。而相差最高的是北京市d=9,其次天津市d=8;另外上海市d=5,说明北京、天津和上海物流金融内外部发展结构存在着一定的问题。而且就综合得分排名来看北京和上海分列8、9名,天津市仅排在第21名,名次非常靠后,与其直辖市的地位不太匹配,也与其经济发展水平不太一致。由表3可以看出,北京、天津和上海市的外部经济环境发展水平远高于其内部发展水平,而且内部金融业发展水平也远高于物流业发展水平,两者发展的不平衡造成其综合水平的下降。笔者认为:造成这个结果的主要原因在于北京、天津和上海受制于区域面积的大小,物流业的一些基础设施如公路、铁路里程等发展规模较小,造成物流业发展相对滞后;同时,企业数量、规模体量等也有所限制。
另外我们也可以看出,排名靠前的省份广东、江苏、山东和浙江以及排名靠后的省份,其差值都较小。这也就解释了我国物流金融内外部结构相对合理的地区,其发展水平较高;而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其差值也很小。但这并不说明其发展结构是合理的。反而表明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不仅面临着内部发展不足,而且还面临着外部失调的两难局面。
省域间物流金融综合发展水平还呈现出明显的空间地域差异和不平衡性。综合得分第一的广东省综合发展得分为0.0606分,而最后一名西藏自治区得分仅为0.0184,最高与最低相差3.3倍。物流金融发展水平前10名中,东部地区占据7个,中、西和东北地区仅各有一个,东部地区占比达到了70%,而且前4名全是东部地区,说明物流金融发展水平与地区间经济发展水平关系密切。除海南省外,得分最后几名全是西部内陆地区,西部地区物流金融发展相对滞后。而且处于前十名发展较好的上游省份,其内部得分差距也比较大。第10名辽宁省得分0.0350与第一名广东省得分0.0606相差了42%,这表明上游集团也呈现出一定的分化。
3.聚类分析
为了总体把握我国物流金融发展水平存在的空间地域特征,本文运用聚类分析的方法,对31个省市自治区的发展水平得分进行了系统聚类,得到聚类图,如图1所示。
图1 我国31个省市自治区物流发展水平得分聚类谱系
根据聚类结果,将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划分为四个层次,物流金融发展高水平地区、物流金融发展中等水平地区、物流金融发展较低水平地区以及物流金融发展低水平地区。
物流金融发展高水平地区包括广东省、江苏省、山东省和浙江省,东部四省平均得分0.0537分,得分较高。其原因在于四省都为东部发达地区,经济发展水平高,大型企业以及各中小企业数量多、规模大,对物流金融业务的需求较高;而且这四个省份物流业发展水平较高,交通运输仓储快递等行业较为发达,这也为其物流金融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物流金融发展中等水平地区包括河南省、河北省、上海市、四川省、北京市、辽宁省、湖北省、福建省、安徽省以及湖南省,共10个省市,基本分布在东部和中部地区,西部地区仅四川一省入围。十省物流金融发展水平平均得分为0.0355分,与高发展水平地区平均得分相差达到0.0182分,相当于最后一名西藏自治区的综合得分,两个层次之间的差距较为明显。
物流金融发展较低水平地区包括内蒙古自治区、陕西省、重庆市、广西壮族自治区、山西省、江西省以及天津市,共七个省市,基本分布在中西部地区。七省中得分最高的内蒙古与得分最低的天津仅相差0.0023分,得分比较接近。中等水平地区平均得分为0.0281分,与较高水平地区相差0.0075,远小于较高水平与高水平之间的差距。
物流金融发展低水平地区包括云南省、宁夏回族自治区、青海省、黑龙江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贵州省、吉林省、甘肃省、海南省以及西藏自治区,主要分布在西部和东北部地区。十省中最高与最低得分相差0.0085分,得分较接近。十省平均综合得分仅为0.0232分,与高水平地区平均得分相差0.0305分,相差值接近了较高水平地区的平均得分;而与上一层次中等水平地区相比两者仅相差0.0049分。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笔者认为一方面物流金融业内部存在着一定的产业趋同性,另一方面物流金融外部发展水平普遍较低,排名较后的省域之间差距反而较小。由此可见高水平地区与低水平地区发展差距较大,而低水平地区发展差异较小,我国省域物流金融发展总体上呈现出一种“金字塔”型分布。
本文从物流金融宏观发展视角入手,探讨了物流金融发展的内外部影响因素,构建了一个包含2个一级指标,5个二级指标以及32个三级指标的物流金融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首先利用层次分析法确定了一级指标内外部发展水平的权重,接着基于熵值法的基本原理,测算出了二级指标和三级指标的权重,左后运用2015年我国31个省域数据,得出了我国各省域物流金融发展水平的内外部系统和综合水平得分。根据实证结果,本文给出如下结论及相关建议。
第一,我国省域间物流金融综合发展水平有着明显的空间地域差异以及非均衡性,总体上呈现出一种“金字塔型”分布。针对这种现状,在今后物流金融的发展中,各省域要因地制宜,在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的前提下,加强省域间的协调联动。要积极落实对接十九大提出的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合理配置资源,强化资源整合,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对于物流金融发展中低水平地区,要更加着力推进物流业以及金融业基础设施的建设,努力缩小与省域物流金融发展高水平地区之间的差距;对于高水平地区,在自身补足短板,创新优化自身发展的基础上,也要协调联动低水平地区,带动低水平地区物流金融的发展,使得我国物流金融发展呈现出一种健康的“橄榄球型”分布。
第二,我国省域间物流金融内外部发展水平差距较大,内外部发展结构不平衡,尤其是外部发展水平差异更为显著。因此,各省市不仅要注重物流金融内部发展结构的优化,更要重视外部经济环境以及信息化技术的重要支撑作用。对内,要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合理分析自身内部供需结构,发现并发挥自身的禀赋优势,也要寻找并解决自身发展的不足,紧抓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内部传统产业结构升级优化。创新培育现代化物流市场,通过发展物流金融业务加强金融支持物流市场发展,强化金融与实体经济的联系。既要提升大型物流集团公司的发展质量,也要扶持与保护中小物流企业,提升整个物流金融市场的服务竞争能力,培育新增长点、形成新动能。对外,要积极妥善地发挥好政府的调控作用,要更加注重经济发展与信息化建设对于物流金融的促进和支撑作用。各省市要完善物流金融发展的相关法律法规,加快推进行业制度标准规范的完善,利用互联网、大数据等新型技术构建信息平台,引进和培养物流金融复合人才,促进物流金融积极健康发展。
第三,我国省域间物流金融总体处于失调的阶段,尤其是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不仅面临着内部结构发展不足,还面临着外部失调的两难局面。鉴于此,各省市在今后的发展过程中,要加大对物流金融发展特性的把控,找准物流金融内外部不协调的成因,对症下药,促进物流金融内外部的协调发展。物流金融发展水平较好的省市,要充分发挥自身的有利条件,促进资源整合,优化内外部产业结构,加强金融支持物流业发展;积极探索创新,推动互联网、大数据等的先进技术在物流金融中的应用,使物流金融发展在内外部协调的基础上,实现跨越式发展,为发展水平较低的省份提供经验借鉴;物流金融发展水平较低的省份,不仅要加强物流金融自身的发展,更要注重外部经济实力的提升,要加快信息化等新兴产业的发展,加大基础设施以及信息化的配套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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