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丝绸考察见闻与思考

文/刘立人

2017年11月26日至2017年12月5日，由苏州丝绸协会和骞腾丝绸展览公司组织的欧洲考察团一行17人，历时10天完成了历经意大利米兰、科莫、瑞士沃韦镇和法国里昂、巴黎的丝绸专题考察之旅。考察团由苏州、重庆、西安、深圳四地十二家不同丝绸企事单位组成（图1），涵盖设计、织造、印染、科研、工贸，刺绣、管理、文化等诸领域。由于组织方事先做了大量切实有效的“功课”。使得活动成为一次主题明确，紧张有序，心情愉快，颇多收获，园满而难忘的历程，大家零距离观光了欧洲的经典建筑、人文风情，感受了意大利、瑞士、法国城镇风光以及沿途的自然风景，更是零距离观看了设计学院、博物馆、代表性企业、展览会等，并与欧洲丝绸同行进行了多维度的交流，有学习。有借鉴，有感悟，也有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作为考察团团长感觉有必要写点东西：一方面记录我们欧洲丝绸考察之所见所闻，作为中欧丝绸交往的文字档案，另一方面把我们的感受和思考整理出来，供丝绸的同行们参考，或许也是一件有益的事情吧。

一、所见与所闻

十天的旅程，刨去来回路上的二天和瑞士观光一天，仅有六七天时间，一共进行了与丝绸主题有关的活动十几场：参观了二个服装设计学院，三家丝绸工厂，三个丝绸博物馆，一个丝绸展览会，访问了意大利科莫丝绸协会，二个设计大师以及不下二场专业交流活动，可算是马不停蹄，连轴高效了，尽管走马观花，却也充实而丰富，感受满满，回味无穷。

1、访问了二个设计学院

在意大利第二大城市，欧洲的设计之都米兰，我们先后访问了欧洲设计学院服装系和著名的米兰公立理工大学设计学院。参观了学校设施，学生上课情景，听取了校方代表的介绍，对服装设计院校的运行模式有一定了解，留下较深印象的是：学校教学与企业的合作十分紧密，尤其是为一线品牌输送人才的目的非常明确，学院的市场化意识非常浓，产品设计完全依据企业市场需求进行，还经常请企业家到院校与学生共同上课交流，高年级学生直接到企业见习，为企业设计制作流行时尚服饰，使学校、企业、学生三方受益，因而这二所大学的运行也非常有特色。

2、考察了三家丝绸工厂

在意大利的丝绸中心科莫，我们先到丝绸龙头企业RATTI公司考察，这是一家规模颇大，以生产中高档真丝绸面料为主，同时有织造、炼染、印花、纺织机械以及服装加工的综合型丝绸企业，从上世纪四十年代至今已有70多年历史，规模不断扩大，技术不断提升，在八九十年代，向中国出口了大量倍捻机等技术设备，我们快速浏览了RATTI的生产线，样板车间，留下深刻印象的二点：一是标志性装饰——雕板印花模板群，即在RATTI公司内部的墙上可以看到由原始的雕板印花工艺所留下的形状各异的套色模板，组合成整片整片的背景墙（图2），显示RATTI在印花方面的成功历程，当然也看到了当代先进数码印花设备。第二点是在他们有一个几千平米的面料样品车间里，看到了挂满了标有工艺参数的大片绸样，陪同人员介绍，RATTI从上世纪40年代开厂到现在开发生产的全部面料样品全都保留着，一共有400多万片，如此庞大的丝绸样片真是罕见，称得上是一个珍贵的丝绸面料实物档案库了。

紧接着我们来到具有一百多年历史的，专门生产高档装饰织锦、领带织锦以及影像织锦面料的家族型企业BIANCHI，在公司董事长GiuseppeBianchi先生的引导下参观了生产车间和样本间，这家企业已传承了五代人，专门为欧洲皇室贵族生产各种高档的家居装饰用织锦，各种图型和结构的色织领带绸，在车间里还看到织机上正在织造意大利的国旗、三经绞罗以及多经多纬多彩织锦，工艺复杂，技术高超，体现了欧洲丝织锦类的最高织造水平，在交流中我们还了解到有关像锦织物等特种面料的生产经营情况。这家百年老企业也十分重视绸样的保存，在一间不太大的接待室里，四边墙上全是存放绸样的格子柜，里边存放着五代丝绸人的心血和历史，他们还出版了企业发展史料的书籍。欧洲同行在产品留存和文化传承方面的做法值得学习。

第三家考察的工厂是座落在法国纺织城——里昂的BROCHIER印花工厂。这家历经四代人，近百年历史的家族型企业就座落在里昂城中心地区。经董事长CedricBrochiev先生介绍，我们了解到欧洲丝绸企业普遍存在的经营模式是前店后厂，即既有自己的设计开发，生产加工，又有自己的展销厅和专卖店，同时又有自己的品牌或与其他品牌合作经营，这家印花工厂把自家经历的三种主要印花

方式都保留下来：从全手工的雕板印花到半手工的丝网台板印花再到喷射印花全有。客人来了还表演互动（图3），对一些高档的艺术品还保留了纯手工绘制的工艺，或多种工艺结合的工艺。产品有各种各样烂花印花的丝绸面料、丝巾和丝绸装饰用工艺品。

3、拜访了二位设计大师

一位是米兰著名的时装设计师MaurizioPec⁃orarc，他的设计工作室前面是一间约七八十平米的店铺，店里陈列的全是设计师自己的作品，面料选用范围很广，有丝绸、皮毛棉布等，服装款式奇特，色彩对比强烈，不少带有明显的民族特色，椐介绍有些是刚参加国际时装周的作品，我们进行了有关面 料与服装设计的研讨，大家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另一位设计大师是法国里昂的MarcTerrier先生，这是一位花型设计大师，主要是丝巾花型设计，我们的拜访引起他的极大兴趣，拿出很多他们的纸质画稿，供我们观赏和挑选，（图4）绝大多数是欧洲风格的图案。其中也有东方风格和中国风格的设计，他同时为各国企业设计花稿，椐说也有我们苏州的企业。在他的样板间里看到了怪异的模型，也是一种图腾的概念。Terrier设计室的画稿不能拍照，但可以出售。团里的江南丝绸和肯达文化公司分别选购她们需要的絲巾样稿。

4、参观各具特色的博物馆

在米兰，参观米兰的皇宫服饰博物馆。这是一家建在一个古老皇宫建筑里的专门展示意大利皇室器物的博物馆，不巧的是服饰部分正在维护没有开放，只看到了家具，室内装饰，皇室用具及墙上的几幅织锦挂毯，有点遗憾。

到科莫的第二天上午，我们参观了科莫的丝绸教育博物馆。（图5）干练的女馆长亲自介绍，这家私人博物馆，重点展示科莫的丝绸文化和发展历史。馆里有各类展品，有包括意大利传统制丝，织绸，印花，面料，交易的设备、器具等，尤其印象深刻的是一间展示一、二百年前，用于丝和绸的一整套测试仪器设备的展厅，说明当时对产品质量和标准化的重视。回想一百多年前中国的制丝和织绸当处于全手工的土缫手织阶段，丝和绸的质量较差，与欧洲由工业革命带来的科学生产手段相比，品质差异显而易见。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上世纪进口世界各国的生丝的商标，还发现了江苏口岸出口的水榭牌商标，顿感亲切。馆长介绍，这家博物馆全靠科莫丝绸界的支持而生存，在博物馆门口我们碰到了几十位中学生正准备进馆参观。参观结束时我们互赠了礼品，他们对我公司开发的《丝织十景图》丝绸册页十分感兴趣，他们还赠的是科莫标志性建筑的影像织锦。

在法国里昂，我们参观了据称是欧洲最大的丝绸博物馆。这是一家以欧洲17、18世纪的十分奢华的丝绸艺术织锦为主体的丝绸面料博物馆，这里珍藏了大量絲织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油画作品的织锦挂毯，也有少量展示欧洲丝绸一千年以来各个时期的丝织物品，反映了欧洲丝织的发展史，同时还有贵族服饰的展示，细观以后发现欧洲与中国传统织锦在工艺技术和组织结构上有很大差别，织物的艺术效果也不尽相同，值得进一步交流和研究。

5、走访里昂丝绸展销会

受里昂丝绸协会邀请，考察团参观了2017里昂丝绸展销会。展会规模不大，在一座传统欧式二层建筑里展示。大致分成5、6个展区：有一楼的面料区，织印互动表演区，科普教育区，展示蚕桑实物和模型、传统意匠纹制提花机以及发明人贾卡先生的钢像和介绍等。二楼有丝巾、服饰区，以及法国丝绸历史文化展示区。面料服饰区的产品均明码标价，任意挑选买卖。面料和丝巾的品种十分丰富，那天进馆的观众人很多，整个展会就是一个学习参观和交易的场所，展位装修十分简洁实用，没有一个摊位采用豪华装饰，也没有特别的品牌宣传，一切显得自然、亲和、实在，是一个学习、互动、交流、自由买卖相结合的丝绸专业展会。

6、座谈、互动、交流

在米兰设计学院，考察团与米兰国际时装周名誉主席Boselli先生进行了交流。Boselli先生介绍了著名的米兰时装周活动的运作，包括如何组织企业参与活动等情况；同时，围绕面料在时装上的应用，设计与面料的关系，如何把丝绸产品做到高端化，时尚品牌的建设，中国元素与时尚服饰，设计以及世界品牌的关系，中国品牌与意大利时装界的合作，服饰定制和服装市场的网络化等交换了看法。这位热情的意大利时装界的老专家曾多次到中国考察访问和洽谈合作，对中国的服饰文化品牌，丝绸有一定的了解，座谈气氛十分融洽，大家感到颇有收获。

作为这次赴欧考察的一个重要活动：我们拜访了科莫丝绸协会。受到了热情的接待。首先，科莫面料协会和印染协会的负责人分别介绍了意大利科莫地区丝绸产业和企业的现状，企业数量不少，但规模都不大，目前也面临不少困难，科莫地区承担着意大利及欧洲的丝绸面料和制品的生产销售中心的作用。科莫协会会长StefamoVitali先生和秘书长Guido先生以及设计院专家与考察团进行了认真的座谈，他们比较关心的是当前的中国丝价问题，好像不太明白为什么中国的絲、绸近阶段会如此之大幅涨价，考察团分别向意大利同仁介绍了中方各个单位的成员，各企业的特色和大致情况，有几家企业还拿出自带的特色产品进行交流，意大利专家观看后给于高度的评价，同时双方就丝价问题，丝绸行业发展前景问题、丝绸定位、丝绸消费市场以及意大利丝绸到中国市场发展等问题进行了有益的交流，座谈增进了友谊，加深了相互了解，科莫丝绸协会还专门在科莫当天的报纸上报道这次活动（图6）。

穿插在紧张有序的丝绸考察过程中，我们饶有兴趣的沿途观光了米兰的古城堡，米兰大教堂；乘车游船观赏了著名的科莫湖，游逛了湖边的贝拉角小镇。这个旅游小镇座落在山腰脚下，其间分布了许多特色小店，多种手工艺品琳琅满目，也有几家丝绸专卖店，布置很别致，有的天花板上也有产品展示，销售领带的把美国总统的图片用作宣传。

从意大利科莫到法国里昂，途经瑞士，穿越阿尔卑斯山脉，天公作美，下起了鹅毛大雪，沿途的森林和山峦披上了厚厚的白雪，银装素裹，美不胜收。到瑞士西部旅游小镇沃韦，抬眼远眺，四周是起伏连绵的群山，小镇上大多是来自各国游客，这里有很多旅游商品，最多的是出售手表、军刀的专卖店商场，世界著名“瑞士手表”的品牌效应在这里十分凸显。考察团还游览了沃韦的著名的葡萄酒庄园，了解了欧洲的葡萄酒种植酿造过程、品鉴酒文化。在瑞士入住的是著名喜剧演员卓别林故乡特色的酒店。工业革命时代的大齿轮模型和电视讲述着历史故事，还有人与坐在条椅上的卓别林雪人铜像留影。

来到法国里昂，入住著名的丝绸主题酒店，酒店的装饰大多采用丝绸面料元素，欧洲风格的高浮雕效果的织锦作墙面，体现了高贵和豪华。乘坐欧洲之星列车，最后一站来到法国首都巴黎，首先参观了世界最大的博物馆——卢浮宫。尽管只有短短不到2小时，还是被这些世界顶级藏品的艺术魅力所震撼。代表世界各国和精美文物正在静静地叙述着人类辉煌的文明史。

在巴黎，我们考察了奢侈名品街橱窗布置，观赏了红磨坊的大型舞蹈SHOW，参观了巴黎的景点地标——埃菲尔铁塔和凯旋门，並到老佛爷、巴黎春天以及香榭丽舍大街自由购物。至此，2017赴欧洲丝绸考察圆满结束。

二、感悟与思考

尽管来去匆匆，在实地考察了米兰、科莫、里昂的丝绸学院、企业、博物馆、展销会以及与协会专家交流之后，还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相比我们丝绸业的现状，有不少值得我们学习、回味和思考的东西。

1、强烈的市场意识无处不在

在我们接触的欧洲同行中有企业家、教授、专家、博物馆工作人员、协会人员，与他们交流后发现，他们都具有强烈的市场意识，对市场的需求十分关注，比如学院培养学生就紧紧与企业对人才的需求、对产品需求结合起来，又如专家和教授不仅有自己研究的项目，还有自己设计制作的丝绸产品，並实现销售后反哺自己的项目，很接地气，协会的管理者也都是企业家，精通生产销售，就连博物馆的管理者每刻都在计算成本，权衡效益。

2、尤为重视本土丝绸文化的传承

从二个层面看：一是企业层面，我们走过的三家企业都是欧洲很典型的家族传承模式，科莫的RATTI有七十多年历史 ，BI⁃ANCHI织锦工厂五代人一百多年历史，法国里昂的BROCHIER印花工厂已传承四代，这是其一，其二是企业内部对产品档案整理保存，对工艺技术的持续发展，对设备、配件的保护、对企业样品都做了十分详尽细致的存档工作。其三对技术发展各个环节的机械装备、工器具不仅保留，还在作科普性的表演。如RATTI和BROCHI⁃ER印花厂都在表演雕板印花、丝网印花和喷射印花。反观我国丝绸行业机械技术在传承方面就出现了断层，实际上单从我国丝织业的织机角度看，就走过了从全手工木机到半手工铁木机，到双面多梭箱的全铁机，再到电子提花，剑杆织机等不同的发展阶段，而现在没有一个织厂有可以展示织机发展全过程的实物，更不用说表演了，这实际是我们丝织文化上的一个缺失，印花也是，民国时期我国的雕板印花早已不见踪迹，很是可惜。二是从行业层面看。科莫的丝绸教育博物馆，尽管是私人合办的，运行也可有困难，但她把科莫地区200多年丝绸发展的实物基本保留下来，让现代的青少年学习，起到了很好的丝绸文化保护传承的作用。在里昂的丝绸展销会上，一方面有大量的现代丝绸面料和制品在买卖，另一方面，还展示某研究机构的桑蚕科学专业的摊位，在展示桑蚕的生长过程，蚕体的解剖模型（图7）和介绍材料等：还有200多年前，机械纹板提花机，意匠图，纹版以及让欧洲丝织业引以为豪的贾卡机发明人的雕像，同时还有介绍里昂丝绸发展实物文字的展示。这些都不是以盈利为目的，纯粹为了科普宣传和文化传承，足以说明政府和丝绸业内人士对本土丝绸文化传承的重视。

3、个性化时尚设计理念

无论是在科莫的企业以及里昂的设计室和展销会上，也无论是面料、服装、丝巾、装饰品，以及我们在名品街的橱窗里几乎找不到完全相同的设计、图案及色彩，这和我国国内相比确实有很大的设计上的领先优势。显而易见，意大利、法国及至欧洲在创新设计方面，有独到的见解。我在展销会上结识的一位米兰丝绸文化专家木兰女士，她十分大胆地把机械提花时代所用的满是小黑点的纹板当作图案，设计在真丝绸面料上，制作吊带裙和丝巾，风格特异，充满对丝织工艺的怀旧感，据说受到业内人士的欢迎。反观我们的设计有很多大同小异，风格雷同，在创意和图形变化、流行色以及时尚表现方面确实有很大提升空间。

4、高超的织造工艺技术

在米兰的丝绸面料博物馆里，看到很多巨幅的表现世界名画的织锦挂件，在皇宫博物馆看到欧洲包裹沙发的装饰织锦，以及在科莫的百年丝绸老厂看到的多经多纬色织的真丝装饰织锦，这种织锦除了色彩上丰富，质地上十分细腻之外，用多色絲经向起主花，有十分凸出的类似绣花的立体效果，显的豪华高贵，在生产车间的织机上，还有3经绞罗的提花织物和3经轴送经装置，这些都说明欧洲有着高超的织造工艺技术，值得我们借鉴。当然好的面料价格不菲，1米全真絲多经多纬织锦每米售价200多欧元。

5、加强中外交流的必要性

这次欧洲丝绸考察之旅还有一个感悟，就是欧洲同行大多对中国缺乏了解。这里包括中国丝绸的消费市场，中国丝绸的产品和历史文化以及中国经济的变化。同样，我们对欧洲丝绸界的了解也知之甚少，实际上双方确实有很多自身的优势，如欧洲的设计理念、设计水平、时尚的表达、流行色研究、服饰的潮流等方面要优於我们，而中国的市场面广量大，中国的民族美术元素，精湛的织造工艺技艺，悠久灿烂文化是欧洲无法比拟的，如果双方能把各自的优势用于合作，相互借鉴，共同提高，那么达到共赢是完全可能的。

这就需要加强中外专业交流，包括产品的、文化的、设计创新的、市场开拓的全方位的交流，事实上双方都有这个意愿的。我们应该多做这方面的工作，这个做法也正符合中国提倡一带一路的发展方向。

1986年我作为苏州一家丝绸企业的专业技术人员，曾经到意大利莫利一家生产前道设备的工厂去学习工艺技术，历时半月。32年后我作为中国丝绸考察团成员又来到科莫参观交流，感触颇深，蹉跎岁月，今非昔比，今天的中国确实发生翻天覆地的提高和变化，与现在的意大利丝绸同行相比，无论是技术上、经济上，文化上，还是视野上一点都不缺乏自信，当然，我们还有许多方面不如人家，应当加强交流，相互学习，取长补短，通过传承创新，走合作共赢的路，来推动中外丝绸事业的持续发展。

附：考察团成员名单

代表团名单

团 长 刘立人

副团长 郭明武

姓名刘立人郭明武王恒武赵文琴沈丽娟章向阳张奇伟唐秋萍周继东江小玲方 明钱孟元高亚平钱文杰陈栋梁彭雯冰严苏儿单位苏州丝绸行业协会重庆市茧丝绸行业协会江苏恒舞丝绸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苏州市江南丝绸有限公司苏州市江南丝绸有限公司江苏丝绸科学研究所苏州娇古苏绣艺术品有限公司苏州娇古苏绣艺术品有限公司苏州印丝特纺织数码科技有限公司苏州肯达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陕西康富来丝绸服饰有限公司深圳衡韵丝绸服饰有限公司深圳衡韵丝绸服饰有限公司锦绣坊服装有限公司苏州骞腾丝绸展览有限公司苏州丝绸行业协会苏州骞腾丝绸展览有限公司职位副会长秘书长董事长董事长总经理总经理总经理副总经理总经理创意总监总经理总经理副总经理副总经理总经理宣传主管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