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生态绩效审计——来自2015-2016年上市公司环境数据的实证检验

张亚连，刘 巧

（中南林业科技大学 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4）

国际社会关于全球生态环境问题已达成共识且签订的公约有：（1）涉及与后代利益相一致的经济与社会发展问题的《21世纪议程》；（2）涉及臭氧层损耗物质问题的《蒙特利尔议定书》；（3）涉及限制导致全球变暖的气体排放的《京都议定书》；（4）关于跨国界的有毒废弃物的控制与处理的《巴塞尔公约》。上述公约是企业生态绩效审计产生的土壤。企业生态绩效审计旨在监督和评价企业的生态责任，激励企业开展生态管理行为和挖掘企业资源利用效率潜力[1]。根据上述公约，结合企业的行业特征，将构建一套科学合理的生态绩效审计指标体系，实现企业生态绩效指标的全面可比，以达到企业生态绩效审计的目的。

一、 企业生态绩效审计及指标选择

绩效审计是企业管理控制信息系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我国传统绩效审计评价体系中，总共有8项基本计量指标、16项修正计量指标和8项评议非计量指标，为科学、公正和准确地评价企业提供了依据。2008年审计署出台审计工作五年发展规划，明确将资源环境审计列为六大审计类型之一，并提出着力构建符合我国国情的资源环境审计模式。2009年审计署发布了《审计署关于加强资源环境审计工作的意见》，指导全国各级审计机关积极开展资源环境审计实践。2015年11月份，审计署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大审计力度促进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实施意见》，在这个实施意见中，要求从五个方面来促进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2016年5月份，审计署印发了《“十三五”国家审计工作发展规划》，在这个规划当中，要求围绕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重大部署，重点关注资源节约集约循环利用和生态环境保护相关政策的落实情况，促进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以促进国家生态文明建设和绿色发展理念的落实。至此，已有越来越多的企业积极地将生态环境绩效指标纳入到企业的绩效考核之中，使企业在追求自身发展的过程中，达到满足经济繁荣和环境保护的“双赢”效果，从而创造可持续发展的企业价值[2]。

生态绩效（Eco-ef fi ciency）的概念于1990年由Schaltegger和Sturm首次提出。基于可持续发展的视角，企业既是“经济人”，又是“生态经济人”，从产出角度可以看到企业既是最终产物的产出系统，又是生态环境的产出系统[3]。从补偿的角度看，企业不仅要进行物质资本的不断补偿，而且还要进行生态环境资本的不断补偿，从而实现各种资本的保值增值，促进经济、生态、社会的和谐发展[4]。本文认为，企业生态绩效审计可通过环境绩效和财务绩效两类指标所构建的指标体系来实施。

（一） 环境绩效指标的选择

前述公约所涉及的环境绩效指标既有货币计量，也有实物量表示的。但在企业生态环境报告中披露的环境指标大多是进行实物计量。因此，我们必须要对此类指标予以量化，具体可见表1所示：

表 1 环境绩效指标的样本选择†

1.不可再生能源的量化

该指标衡量企业日常消耗的能源量，需用生命周期评价法（LCA）得到的相关数据来进行转化和估算。具体到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应该有所差别，因为这要以能源的组合情况、生产技术以及生产设备等因素的情况来定[5]。例如，可以利用折标系数法折算成“吨标准煤”，具体计算公式为：吨标准煤=各种能源消耗量*折标系数。

2.淡水资源的耗竭量化

通常我们把自然界直接采集的一公升水与企业生产中使用的一公升水视为等同，因此，水资源的耗竭量化即可直接获取。

3.温室气体排放的量化

导致气候变暖的温室气体有很多，我们可以利用“全球变暖影响潜值（global warming potential）”来计算影响全球气候变暖的不同化学物质的影响程度，通常用导致全球变暖的公众较易接受且认知程度较高的物质——二氧化碳作为标准，其他的变暖物质对其转化为二氧化碳的潜力进行标准化，再将其他导致全球变暖的气体的排放量乘以上述所得的标准潜力值，最后进行累加求和，从而得到温室气体的环境绩效值[6]。

4.臭氧层损耗的量化

相同质量的不同物质对臭氧层损耗的影响是不同的，例如l干克的氟里昂（CFCⅡ1）和1千克的氟里昂3（CFCⅡ3）对臭氧层的损害程度不同。计算方法和上面所介绍的温室气体的计算方法相类似。也是先找一个能被大众接受且认知程度高的参照物——“臭氧层损耗潜值”，即指用氟里昂作为参考物，对其他的影响臭氧层的物质转化为氟里昂的潜值标准化，再将其他破坏臭氧层的物质的排放量去乘上面所得到的标准潜力值，最后相加而得到影响臭氧层的物质影响的总和数，从而得到臭氧层损耗的生态绩效指标。

5.废弃物量化

不同性质的废弃物所产生的影响是不同的，但是，不同的废弃物在性质上的重大差异只是泛泛而谈（无法量化），例如一些有毒和危险物质。

（二） 财务绩效指标的选择

企业绩效审计指标可供选择的财务变量主要有：（1）经济增加值（EVA）；（2）销售收入；（3）营业利润；（4）净收益。其中，第一变量是较常用的，它涵盖了产品生产周期中的所有阶段和环节。譬如，EVA在原材料的输入、劳务的输入和固体液体废弃物的排放等环节都能建立更明确的关系，较容易计算企业的财务绩效，利用EVA所计算得到的生态效率指标更符合会计的配比原则[7]。但是，一般来说，生产出的产品的单价和销售收入联系起来是比较牵强，如果是生产得少但是企业有垄断地位，定价比较高，这样以销售收入作为测量企业的业绩的指标是不合理的。再说现代社会瞬息万变，任何因素都可能影响到它的计算，如汇率等。此外企业还可能采取盈余管理等手段来提高报表收入[8]。所以根据以上分析综合可得，经营活动的现金流量更加适合于来计算我们所要的指标，与我们的指标是比较一致的。而且这个“价值”比计算起来更加的容易。

基于上述文献综述与指标构建，显然，生态绩效可以定义为利用对环境影响较少的环境资源创造出更大的经济价值[9]。生态绩效审计可以比较准确地预测企业自身的环境问题对企业未来的财务业绩的影响。生态绩效指标的好坏能反映企业的投资风险及经营利润的水平，从而影响企业的未来现金流量。

二、实证分析

在现代企业管理决策中考虑生态环境因素的影响，可以有效预测企业的经营绩效。一般而言，生态效率指标值低于平均值，则表明企业的运营状况良好，有利于提高股东价值[10]。基于此，本文搜集了在2015—2016（注：从2011年开始在深交所和上交所要求披露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报告或可持续发展报告）两年间我国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报告或可持续发展报告中所披露的环境数据进行计量和分析，实施生态绩效审计，运用统计方法来验证我国金融市场对生态绩效审计信息的反应。

（一） 样本数据的选择和来源

本文采用统计性描述和线性回归相结合的方法，首先对我国企业生态绩效指标进行统计性描述；然后以生态效率指标作为自变量，股票年收益率作为因变量，建立回归模型，运用SPSS20.0统计分析软件对回归模型进行分析，得出相关结论。

1.样本数据选择条件

我国企业生态数据信息的披露样式比较复杂，既有与会计信息一并披露的，也有单独设立环境网站公开披露的。据调查，企业环境数据的披露总体上可分5种形式：会议记录、年报、报表附注、网上设立专栏、董事长专栏。但是自从2008年开始，上交所发布的《关于加强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承担工作暨发布〈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引〉的通知》，在2011年前鼓励上市公司披露在各自网站上，这就造成很多公司的生态数据都不能查到。但是在2011年后应上交所和深交所的要求，公司的环境数据都可直接在这两大交易所的网上查询。因此，本研究的样本企业选择标准必须满足以下条件：①属于上交所和深交所的上市公司，剔除创业板上市公司；②在公开的公司网站上有环保专栏；③在上交所和深交所网站能获得公司在2015年和2016年的可持续发展报告和环境报告。之所以选取2015和2016两年的环境报告数据是因为最近两年上市公司的环境报告披露规范得以完善和实施，导致环境数据的真实性和完整性提高，能在公司网站上容易获取。

2.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主要来源于社会责任报告、可持续发展报告或者环境报告书，其中部分环境数据需通过生态环境绩效指标折算系数进行计算。上述报告书来源于巨潮资讯网数据、企业可持续发展报告中心、上海证券交易所网站、深圳证券交易所网站、中金所数据库和同花顺。

（二）指标描述

根据上文所述构建生态环境绩效指标，详情见表2：

表 2 生态环境绩效指标†

市场指标选取的是生态环境的年指标，所以计算得出的市场反应指标也是年指标。股票市场反应的指标主要有股票价格指数和年收益率[11]。股票价格指数是描述股票市场总的价格水平变化的指标。它是选取有代表性的一组股票，把它们的价格进行加权平均计算而得。各种指数具体的股票选取和计算方法是不同的[12]。在我国主要有上证股票指数、深圳综合股票指数、上证180指数、沪深300指数和央视50指数。此指标是股票市场总的价格变化，不能很好的反映每个上市公司的股票变化。所以在本文中选取股票年收益率。

（三）研究假设和模型构建

1.研究假设

由于企业加强资源与生态环境管理都可能会带来经济利益，企业的生态绩效能反映其前瞻性环保措施的管理状况，我们可得出以下假设：

H1：股票收益率与导致全球变暖气体排放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负相关；

H2：股票收益率与能源消耗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负相关；

H3：股票收益率与淡水用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负相关；

H4：股票收益率与固体和液体废物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负相关。

2.模型构建

根据假设，本文构建了生态效率指标市场反应的模型，其中涉及的变量见表3。

表 3 模型变量介绍

股票市场的影响因素有很多，主要分为以下几类：①政策因素的影响，比如国内的法令或政策措施都会引起股票市场的起伏变化；②市场供求关系的影响，比如说市场利率比较高，这样对于股票市场投资的需求就会相应的减少，从而股票市场的价格就会下降；③公司自身因素的影响，比如企业的盈利能力、企业的管理能力等[13]。所以，为了降低这些影响因素对于实证结果的影响，本文引入控制变量。通过研究股票年收益率影响因素的相关性，得出代表企业盈利能力的每股净资产指标和股票年收益表现出明显的正相关关系。所以选择每股净资产作为控制变量。根据假设，构建如下回归模型：

其中：α表示等式中常数项；βt（t=1，2）表示等式中的系数项；ε表示等式中的残差项；其余符号如前文所述。

3.样本量统计

因为本文选择数据的范围比较狭窄，且计算数据比较复杂，故对数据样本量进行统计，得出表4。

（四）企业生态绩效指标实证分析

企业生态绩效指标实证分析主要是从样本数据的描述性统计、相关性检测和线性回归分析三个方面进行。

表 4 样本量统计表†

表 5 2015年分行业样本数据描述统计†

1.样本数据的描述性统计

样本数据的描述性统计主要从行业因素和时间因素两个方面进行。从表5可以得知，2015年披露生态绩效指标较多的企业依次为制造业、电力煤气和交通运输、仓储业。在生态绩效指标中大多数公司对于淡水资源消耗和能源消耗这两指标披露得比较全，因为相比较于其他生态绩效指标，淡水资源消耗和能源消耗两项比较容易计算得出。能源消耗生态绩效指标的标准差明显大于其他三项，说明在不同行业里能源消耗波动较大。农林牧渔业和建筑业的生态绩效指标的波动较小，比较稳定，原因是披露数据的上市公司数目较小。

从表6可以得知，在2016年披露生态绩效指标较多的公司依次为制造业、采掘业和电力煤气。在生态绩效指标中大多数上市公司对于淡水资源消耗和能源消耗这两指标披露得比较全面，因为相比较于其它的生态效率指标，淡水资源和能源消耗两项比较容易计算得到。能源消耗和淡水资源消耗的标准差明显大于其它两项，就说明在不同行业里能源消耗和淡水资源消耗波动比较大。

表 6 2016年分行业样本数据描述统计†

2016年披露生态绩效指标的上市公司有小幅度的增加。自2008年上海证券交易所（以下简称“上交所”）发布《关于加强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承担工作暨发布〈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引〉的通知 》，鼓励上市公司发布社会责任报告以来，沪市上市公司都在认真履行社会责任，社会责任报告披露数量不断增加，披露环境数据不断提升，披露工作日趋成熟完善，对促进公众与投资者了解上市公司在环境保护与社会贡献方面，以及倡导社会责任价值投资理念，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具体情况见表7。

表7 2015、2016年样本数据描述统计†

2.相关性检验

根据计量经济学中的最小二乘法回归原理的解释，进行线性回归的自变量之间的相关性是影响模型估计的重要因素，因此在进行实证检验之前，我们应用统计软件对自变量和因变量进行卡方检验，其是一种用途很广的计数资料的假设检验方法。其主要是比较样本量之间的相关性，同时在有线性相关的条件下，也可以描述两变量之间线性相关的方向和相关的程度。检验结果如表8和表9。

表 8 2015年数据相关性分析†

表8我们可以看出X1和Y的相关系数是-0.056，该相关系数的显著性值是0.671，即对于2015年的数据，股票收益率与能源消耗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线性相关不显著。

X2和Y的相关系数是-0.383，该相关系数的显著性值是0.018，即对于2015年的数据，股票收益率与用水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在0.05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X3和Y的相关系数是-0.476，该相关系数的显著性值是0.016，即对于2015年的数据，股票收益率与温室气体排放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在0.05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2）大豆原料的粉碎程度也会对大豆油脂产生影响。将大豆完全粉碎后，分别过20、40、60、80和100目筛，最后经过5道目筛称取10g的大豆粉，配合水配成浓度为10%的培养基。而在pH值为5、温度为38℃条件下的恒温摇床中则要再培养菌种19h，最后测量提油量。

X4和Y的相关系数是0.2530，该相关系数的显著性值是0.297，即对于2015年的数据，股票收益率与固体和液体废物量/现金净流量指标线性相关不显著。

从表9我们可以看出X1和Y的相关系数是0.174，该相关系数的显著性值是0.169，即对于2016年的数据，股票收益率与能源消耗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线性相关不显著。

表 9 2016年数据相关性分析†

X2和Y的相关系数是-0.519，该相关系数的显著性值是0.001，即对于2016年的数据，股票收益率与用水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在0.01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X3和Y的相关系数是-0.584，该相关系数的显著性值是0.001，即对于2016年的数据，股票收益率与温室气体排放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在0.01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X4和Y的相关系数是0.430，该相关系数的显著性值是0.032，即对于2016年的数据，股票收益率与固体和液体废物量/现金净流量指标线性相关不显著。综上，剔除相关性不显著的两个变量——能源消耗量/现金净流量和固体和液体废物量/现金净流量，对剩余的两个变量——用水量和温室气体排放量做回归检验。

3.线性回归分析

本文运用SPSS V20.0 统计软件对回归模型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回归结果整合见表10和表11。

表 10 X2（水）指标回归检验

表 11 X3（温室气体）指标回归检验

X2指标回归检验结果：2015年的回归方程的R2为0.190，调整R2为0.144。2016回归方程的R2为0.271，调整R2为0.232。在实证研究中通常情况下R2的值比较小，拟合度不高。这是因为在实际观测中，指标受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

X3回归检验结果：2015年的回归方程的R2为0.228，调整R2为0.158。2016回归方程的R2为0.350，调整R2为0.296。在实证研究中通常情况下R2的值比较小，拟合度不高。这是因为在实际观测中，指标受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

通过检验，可以证明假设H1：股票收益率与导致全球变暖气体排放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负相关和H3：股票收益率与用水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负相关成立。假设H2：股票收益率与能源消耗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负相关和H4：股票收益率与固体和液体废物量/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指标负相关不成立。

（五）企业生态效率指标比较分析

通过对企业生态绩效审计的实证分析，我们发现企业的淡水消耗量和温室气体排放量这两个生态环境指标与企业的每股收益或现金流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利用这一检验结果，在人们普遍认为耗水和温室气体排放都较多的钢铁企业间进行比较，以期得出注重生态环境信息披露下的企业每股收益是否会高于没有披露生态环境信息的企业每股收益的结论。

钢铁行业属于重污染行业，2010年7月8日，国家环保部在《关于进一步严格上市环保核查管理制度加强上市公司环保核查后督查工作的通知》（环发[2010]78号）中要求各级环保部门完善环境信息披露机制，加大环保核查信息公开力度。国家这些法规、政策的出台引起了较大的社会反响，推进了我国环境信息披露工作，社会公众也愈加重视重污染行业的环境数据披露。截至2016年，我国的钢铁行业上市公司有32家。以上文所提及的生态绩效指标即导致全球变暖气体排放量/现金净流量作为衡量的标准，选出了在近两年披露数据的上市公司。分别是宝钢股份、南钢股份、安阳钢铁、马钢股份、河北钢铁和太钢不锈。同时，在样本公司所处的行业选出和其市值最接近的但没有披露生态效率的上市公司做参考。分为以下三组：然后将披露生态效率指标的样本公司三年的股票平均收益率与参考公司同期股票的年收益率的平均收益进行比较。

表 12 钢铁公司分组†

表 13 样本公司与参考公司三年来每股平均收益的比较†

由上表可知，三年来样本公司平均每股收益大部分大于参考公司平均每股收益。因此，在钢铁行业中，生态效率披露得是否完整，是否注重生态环境管理，其企业的综合绩效在每股收益中是能反映出来的。

三、研究结论与局限性分析

基于上述检验结果和实证分析，本文提出了以下三方面的研究结论，并指出研究中的不足与缺陷。

（一）研究结论

基于生态绩效审计的相关理论，通过构建生态绩效审计指标体系，建立生态绩效审计模型，并予以实证分析。最后的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企业的每股收益或现金净流量对于生态绩效指标信息可予以积极反映。通过对是否披露生态信息的钢铁企业进行对比分析，发现披露生态效率指标的钢铁企业的平均收益率要高于未披露此信息的该类企业。这一结论亦可由激励——信号传递理论得以验证[14]。生态绩效指标披露较好的企业与生态绩效指标披露状况不佳的企业相比，投资者往往认为生态绩效指标披露较好的企业的投资风险较低。在风险——收益模型中，社会和环境效益领先的企业与落后的企业相比而言，其投资风险是较低的，这也意味着投资者对此类公司有一个较低的投资回报率要求，并以较低的折现率去预期该类企业的未来现金流量，使之拥有更高的内在价值。因此，每股收益与企业生态环境绩效信息关联起来，对股票收益率会有积极影响和正效应。

第二，各类生态效率指标信息对企业每股收益的反映不一。市场对于其中的两个生态绩效指标反应是很明显的，呈显著相关，这两指标分别是：①导致全球变暖气体排放量/现金净流量；②用水量/现金净流量。但是，市场对能源消耗量/现金净流量与固体液体废物排放量/现金净流量这两个指标的相关性较弱，说明每股收益对这两个指标的反应是不敏感的。由此可知，企业环境责任价值的衡量将影响到披露生态绩效信息的企业股票收益获得与否及其大小。[15]譬如，在全球变暖气体排放量、用水量、能源消耗量和固体液体废物排放量这四个指标中，投资者认知度最高的是用水量/现金净流量与导致全球变暖气体排放量/现金净流量，这和本文前述的实证结论是一致的。而能源耗用量这一指标在我国至今还没有统一的合理标准用量，固体液体废物因为来源广、种类多、数量大和成分复杂等特点不容易被公众所认知和熟悉，所以投资者对能源耗用量和固体液体废物这两个指标的认知程度也不高，与本研究的实证结果是一致的。

第三，上述实证分析结论与其理论分析的观点是一致的。企业的生态绩效指标作为企业生态环境绩效和财务绩效的结合点，是企业生态绩效评价的重要组成部分，构建生态绩效指标体系来实施生态绩效审计是一个具有前瞻性的手段，其有用性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已经被接受。

（二）本研究的缺陷与不足

在上述研究分析与对比中，我们发现，生态绩效指标不仅可用于同行业企业间的横向比较，还可监控某一企业绩效的纵向变化。但在实际应用中会出现以下缺陷与不足：

第一，自2011年后，应上交所和深交所的要求，上市公司开始发布社会责任报告，至今已有六年。但是只有在近两年各公司的环境数据才比较完整和容易获取，所以本文在研究样本数据搜集的年份上就有一定的局限性，仅仅根据两年的数据和指标来论证企业在某段时间内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是不够严谨的，但是以此来大致分析市场对生态效率指标信息的反应还是有一定的说服力。

第二，本文所用的生态绩效指标是根据联合国国际会计与报告标准选择的。指标具有一定的行业通用性，但对一些特殊行业来说，指标的代表性和典型性特征将受到质疑。

第三，地理特质的差异性会使得能源的折标系数也是有差异的。但本研究在计算企业生态环境在能源耗用量方面的“贡献”时，未能考虑不同地理特质下的不同的转换系数，从而导致数据计算的误差。

第四，从企业的环境报告分析中来看，在企业披露的主要废气和薄雾排放信息中，除了京都议定书和蒙特利尔议定书中公布的温室气体和破坏臭氧层的气体外，还有氨水、盐酸、氟化氢以及硫酸等气体排放出来，而对于此类污染物的测量方法和影响的定义还未达成全球性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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