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的一天,我在淮安新华书店见到一本《张玄墓志》的魏碑字帖,被字帖中方圆兼备、书体清俊,逸趣横生的风格深深吸引。从那时起,我便开始了对魏碑的学习。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自学为主,虽然下了不少苦工,但是笔法、笔意总脱不了唐楷的束缚,魏碑厚重、雄强的面貌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我一度陷入苦恼之中。
临王羲之《二谢帖》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中书协开短训班,便于2008年国庆长假来到北京。这次培训的效果大大出乎我的预期,名师的指点让我茅塞顿开,他们对于魏碑笔法的研究和实践解决了我多年未能悟彻的难题:用唐楷的笔法来写魏碑,无异于南辕北辙,技法不掌握,一切都是无用之功,终难入魏碑之堂奥。
很奇怪,我的性格相对温和,并不雄强、刚猛,但对魏碑却情有独钟,细想来,因是其煌煌魅力使然,也可戏言曰:以雄强之字补温婉胸怀,想来也是件趣事、美事。虽然从名家老师处觅得真经,但自己“念”来却还是颇费一番功夫。学习回来一段时间里,我的方笔虽有进步,但依然力度微弱,写出的字便也精神不足。于是,我又重新回归经典,特别是在《始平公》《杨大眼》《魏灵藏》上花了大量的精力。后来方笔随手便来,面貌也大异于前。
然而,是否写好方笔就能写好魏碑?当然不是!记得有一年暑假,我在天津火车站附近见到孙伯翔先生题写的招牌,雄强爽利、气势宏大又沧桑斑驳的书写效果让我感到惊奇。孙老的字让我联想起那些经典的碑帖,仿佛看到古时书家那种自我而独特的情感表达。在孙老的字前我伫立良久,强烈的艺术感让我穿越古今,对魏碑独特的艺术魅力有了更深层次的感受和了解。书者,抒也,因一时之勃兴,发肺腑之幽情,化万端之思绪,于笔端之毫厘。其绚烂之风采,非技法之纯熟,乃情事之感端,成笔墨之精神。孙老之所以为大家,不仅因其在魏碑的笔墨上给予后生很多有益的启示,更在于其磊落之胸怀与厚博之学养。
近年来,在加强技法锤炼的同时,我对经典的解读和对理论的研习也颇用得一番功夫。对启功先生“透过刀锋看笔锋”,提倡魏碑的的自然书写性和南艺徐利明教授提出的“刻铸铭文笔墨化、民间书法文人化”的理念进行了认真思考,以为中国书法是在中国文化特有的审美范畴类的一种抽象的辩证艺术,以情思为纲,技法为形,技为本亦为辅,可用而不可炫,情可狂而不可戾,可伤而不可泄。若无文学之涵养,终难得书法之意趣。
学然后之不足,然愈学愈觉自己之浅显,古人之渊博。才虽不逮然心更执着。我于书法何所益?书法予我何其多也!
林散之诗选抄(“余八十”应为“年八十”“不在”应为“在不”“鐘”应为“锺”“蓬”应为“篷”“恋”应为“峦”)
王维《送韦评事》
古诗二首(“不”应为“下”)
王维《汉江临眺》
胡小石诗二首及金陵四家诗数首(“簘娴”应为“蕭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