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自来也

刘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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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初中的第一节课，班主任飘哥让我们谈谈自己的理想。我站在讲台上，在一片陌生而好奇的目光里，大声说：“我的偶像是鸣人，我要和他一样成为火影，当个伟大的人！”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站在角落的飘哥更是睁大了眼睛，神情复杂。

“飘哥”的名号由来已久，他以一双走路似飘、迅速且无声的“无影脚”走遍江湖。而那年，刚上初中的我瘦得像一根豆芽菜，成绩也整日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大家都以自己的座位为圆心，画大大小小的圆作为自己的交友圈，坐在最后一排的我毫无悬念地被孤立了。唯一让我在这疲惫时光里感到轻松的，只有《火影忍者》漫画。我羡慕鸣人的乐观自信，更羡慕有自来也老师温暖他单薄的青春。

一天上数学课，我把《火影忍者》藏在书下面，凭着六年的经验和老师打游击战。飘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他大手一挥，我的漫画书立马被腰斩。“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杂书，你真没出息！”

“你就是看不起我！”怒火冲上脑门儿，我猛地站起来，昔日的委屈与不甘涌上心头，我的泪好似瀑布落下，跑到教室门口时，我隐约瞥见飘哥的身影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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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这样古板顽固、与我势不两立的飘哥，竟然在一周后的班会课上朗读我的周记：“这是我这周看到的最好的一篇文章！”那天起，我的每一篇周记飘哥都认真地修改，文末鲜红的批注经常比我的文章还长。他还把我的文章打印出来投给报纸、杂志，很快，就有样报、样刊寄来，我成了学校里的公众人物。

可是当理想主义绚丽浮华的泡泡雨散尽，露出的只有现实主义那又尖又硬的岩石。中考只剩下几个月，我的成绩依然瘫在急救室，科科亮红灯。飘哥主动提出给我和其余几个有潜力的学生补课。于是，每个周末，我们就拥挤地围坐在饭桌旁，蝉在窗外拼命地嘶吼，飘哥拿出纸笔给我们讲数学公式，亮晃晃的白炽灯打在密密麻麻的符号上。

中考結束后，我以全县第七名的成绩考进重点高中。领通知书那天，飘哥送给我一本书，竟然是那本被“毁尸灭迹”的《火影忍者》，撕碎的地方用胶布细心粘好了：“鸣人最后成为了火影，你也一定可以！”听了飘哥的话，我心里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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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万水千山后，我的脑海依然常会盘旋飘哥的经典语录：“如果你把理想摆得足够高，就不应该放下踮起的脚尖。”如果没有自来也，鸣人可能永远是一颗小小的恒星。是自来也用爱和暖融化了鸣人坚硬的盔甲，让他释放出太阳光一般金灿灿的潜能。谢谢你，我的自来也老师。

郭旺启摘自《演讲与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