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俊林, 刘 寅※, 王 蕾, 赵苑迪
(1.四川师范大学地理与科学学院,成都 610066;2.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第六地形测量队,四川成都 610500)
城市群的发展建设已成为我国经济新的增长引擎[1]。“十三五”期间,为加快城市群建设发展,将重点建设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世界级城市群,并同步培育中西部地区城市群。开展基于城市群经济发展潜能的评价分析,客观反映区域社会经济发展现状、资源环境承载能力、技术创新支撑优势等指标,为区域综合规划、决策、监督等部门提供独立、客观和现实的参考信息和科学数据,具有重要意义[2-3]。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以空间优化、区域协调的方式推进城市群建设的要求,并以此为核心实现新型城镇化[4],更突显了进行城市群经济发展潜力评价的必要性,从而为城市群内部发展建设的空间布局和资源配置优化提供更加精准的指导建议。
2011年获批的成渝城市群,横跨四川省和重庆市,以成都、重庆两城市为核心,包括四川省内11个城市以及重庆整个地区。从资源和区位优势看,成渝位于全国“两横三纵”城市化战略格局中,沿长江通道横轴和包昆通道纵轴的交汇处,是西部地区发展基础最好、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和发展潜力最强的地区之一,具备打造成为有全国性影响、辐射带动西部地区发展的城市群的基础条件[5]。但与东部的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发展规模已较为成熟的城市群所受到关于其发展现状和潜力等各方面的系统性评价研究相比[6-8],成渝城市群作为整体城市群形态所受到的学术界关注度还不充分。然而,作为西部社会经济发展的引领,开展关于成渝城市群的经济发展潜力评价,不仅可以对其自身有步骤、有目标地实施空间优化和资源配置提供研究建议,更能为西部地区的潜力评价和发展规划提供有益的政策借鉴。因此,针对成渝城市群的经济发展潜力评价显得尤为重要。
区域发展潜力是指区域复合系统(指一定区域的人口、资源、环境、社会、经济、科技和管理调控等子系统通过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相互制约而构成的具有一定结构和功能的有机整体)在维持可持续发展的前提下,其支撑体系所具有的潜在能力[9]。西方区域发展潜力研究,起源于区域经济发展潜力的相关研究。关于经济发展潜力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斯图尔德通过经济地理学的角度提出了经济潜力指数。国外的区域经济潜力评价主要是以可持续发展为主题,并且评价方法体现出综合化、复杂化、精准化的特点。国内对区域发展潜力研究始于20世纪90年代末。早期国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经济发展潜能的概念与内涵、指标体系提炼及评价方法的研究。具体而言,在数据的组织表达上,主要采用空间数据代替了传统统计数据,使分析的尺度更加精细。在方法的使用上,大量采用包括聚类分析、因子分析、综合模糊判断、层次分析等数理方法; 从定量、综合的角度实施区域经济潜力评价; 在评价工具与平台的使用上,采用GIS等专业软件进行评价指标数据的分析与计算[9-21]。
图1 成渝城市群地区地理位置
成渝城市群,横跨四川省和重庆市,以成渝经济区为依托,以成渝两市为双核。位于长江上游,地处四川盆地,北接陕甘,南连云贵,西通青藏,东邻湘鄂,是我国重要的人口、城镇、产业集聚区,是引领西部地区加快发展、提升内陆开放水平、增强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支撑,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中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图1)。
鉴于成渝城市群横跨四川省和重庆市两大省级行政单元; 而前者省—市—县的行政等级体系又和后者直辖市的体系有所差异,这对整体性研究的数据整理和融合带来了现实困难。因此,该研究聚焦于成渝城市群四川部分,研究范围包括成都、自贡、泸州、德阳、绵阳(除北川县、平武县)、遂宁、内江、乐山、南充、眉山、宜宾、广安、达州(除万源市)、雅安(除天全县、宝兴县)、资阳等15个市、 113个县,区域面积约为13.8万km2[5]。尽管在城市群整体性研究上,这种部分化的研究对象可能会带来潜在的信息不完整性; 但是,对四川省内在成渝城市群建设支撑下的发展安排和对西部其他地区的经验借鉴而言,这样部分化的研究区域选择不失为一种更具地方特色的研究设计。同时,为准确地表达区域经济发展潜力空间的分异,研究分别选择了研究区县级行政区的相关社会经济统计数据和2015年全国地理国情普查数据集,从行政区和空间格网两种视角下,开展了对比性研究。
地区经济发展是一项涉及社会、经济、资源等多要素的复合系统工程,对地区经济发展潜力进行综合评价,关键就是建立科学、公正、客观、有效的评价指标体系。从国内外的研究成果来看,区域发展潜力的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以可持续发展为基础的经济增长潜力方面,而针对其他类型的研究相对较少; 在研究方法上,虽然GIS等新兴技术已逐渐引入并日趋成熟,但其基础仍多以区域行政单元来实施模糊综合评价为基本方法[10-16],尚缺乏以社会、经济、资源的精准空间定位来实施评价分析的方法探索。邱丕群等[10]分析了经济发展潜力指标体系的设置原则,指标的筛选、分类、层次等问题,从综合发展水平和综合发展潜力两方面入手,提出了西部经济发展水平及潜力的指标体系。贾晓霞等[11]在此概念的基础上构建了由人口、经济、资源、环境、科教、社会、管理七大子系统组成的区域发展潜力指标体系,对可持续发展背景下的区域发展潜力进行了测算。马仁锋等[12]在省域尺度的区域发展潜力评价方法研究中,在发展潜力主导影响因素阶段论的指导下,科学把握区域发展潜力的内涵,遵从指标体系设计原则,构建出由支持性发展潜力系统、外显性发展潜力系统、潜在性发展潜力系统3个子系统和12个模块支撑的省域尺度的区域发展潜力指标体系。
研究在借鉴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考虑发展潜力的核心内涵和研究区域的现实特色,将区域发展潜力定义为区域系统依靠其各支持系统的潜在能力,在经济、资源环境、土地、交通、区位等诸要素充分利用和有效支配的条件下能够实现的区域经济发展的最大限度,并构建了由经济发展水平、区位条件、交通条件、资源保障水平、土地利用状况五大指标构成的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潜能评价指标体系(图2)。
图2 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潜能评价指标架构
首先,区域经济发展潜力评价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区域经济的经济发展现状水平,包括区域的经济强度和产业的发展强度[16-17]; 其次,区域的区位条件,包括地理位置、地形条件、开发建设环境、科技创新能力等,同样为经济发展提供支撑和助力[18-19]; 另外,经济的发展离不开资源和环境的支撑,可利用水资源量、环境容量以及人口劳动力资源等因素对区域的持续发展起到了直接的推动作用[20-21]。考虑到成渝城市群四川部分的区域地理条件以盆地丘陵类型为主,可利用土地资源往往成为该区域经济发展的限制性瓶颈; 而以交通设施为主要代表的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则将社会要素和生产要素有效地组织起来,往往成为改善该地区发展状况的重要支撑条件,因此在研究区域的特色条件下,评价体系又特别强调了交通条件和土地利用状况作为经济潜能评价的主要构成部分。考虑到西部地区的自然地理和发展现状特点,土地资源和交通条件同样可以成为除成渝城市群以外的其他西部区域经济发展潜力评价的重要组成因素,为相关研究提供借鉴[22-23]。
在确立该研究经济潜能评价指标架构的基础上,参考相关研究成果的指标构成,同时考虑到以“要素空间分布”的形式对评价指标的具体表达,设计出关于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潜能评价指标体系及其具体构成和空间表达形式(表1)。
研究从两个角度对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潜能进行综合评价:一是从行政区的角度,运用传统行政区统计数据的运用,构建出一套对不同行政地域经济潜能发展的完整评价指标体系,重点突出对统计数据的可视化表达,评价结果有利于行政区的横向比较; 二是从空间的角度,采用区域资源分布、密度和强度的精准空间定位进行指标的量化和表达,重点突出作为承载经济发展的空间设施在区域的分布格局所引起区域经济潜能的差异化格局,评价结果有利于表征微观差异和空间的集聚效应,明确进一步提升区域内经济潜能的空间实施路径。
表1 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潜能评价指标体系
准则层因子层指标层及其表达形式经济发展水平经济发展强度二、三产业GDP空间分布建设用地空间密度产业发展强度区域支柱产业空间分布区位条件地形条件14°以下坡度带空间分布区位优势度重点开发区空间分布与主要经济中心相对距离科技创新能力研究与试验机构密度分布高等院校密度分布公共服务水平医疗机构密度分布公共教育机构密度分布交通条件交通网络密度公路网络密度交通影响度交通影响度资源保障水平水资源水资源空间分布环境条件环境要素空间分布人口与劳动力资源人口密度二、三产业从业人员空间密度土地利用状况土地利用人均占有量建设用地空间分布可开发利用土地资源土地复垦资源量空间分布可复用建筑资源量空间分布可利用土地资源量空间分布
表2 指标空间化表达方法明细
从空间尺度对经济潜能进行评价的重点是突出空间设施在区域的分布状态,并体现地理国情数据成果在支撑区域社会经济发展方面的应用。研究中对指标进行空间表达的方法主要包括统计数据空间化、核密度分析和吸引力分析,分别针对指标空间化的过程中存在的3种情况:一是基于传统的统计数据可以赋予空间信息,采用统计数据空间化的方法; 二是对于空间分布格局的表达,采用核密度的方法; 三是考虑对周围的辐射带动能力,采用吸引力的方法。各指标空间化表达所采用的方法汇总如表2。
(1)统计数据空间化
传统的统计数据中,人口、经济等数据具有空间分布的特征。基于这一认识,可将同一行政区的统计数据与其承载的空间要素进行关联,按照覆被类型数据的图斑面积及其在相应行政区同类覆被类型的面积占比,离散相应比例的统计数据,实现对统计数据的空间化表达(公式1、2; 图3)。
图3 统计数据空间化表达流程
(1)
式(1)中,ZB表示不同覆被用地类型的面积占比;Rsqft为某类型图斑面积; ∑Rsqft为该类型图斑在所属县级行政区范围内总面积。
SL=ZL×ZB
(2)
式(2)中,SL表示每个图斑承载的统计值;ZL表示各行政区范围内统计值总量。
(2)核密度分析
核密度分析是根据输入的要素数据集计算每个输出像元周围的点要素的密度,生成结果为一个连续的密度表面,通过数据聚集情况直观反映指标的分布情况。每个栅格像元中心的周围都定义了一个邻域(邻域可以使用圆形、矩形、环形、楔形的形状来定义),将邻域内点的数量相加,然后除以邻域面积,即得到点要素的密度(式3)。
(3)
式(3)中,h为带宽,主要是为了控制核密度估计的平滑程度,其选取原则是均方误差最小;n为观测值的个数; kern()为核密度函数。
以研究与试验机构密度分布为例,展示该种空间表达方法的效果,并与传统基于行政区统计数据的表达进行对比(图4)。
图4 研究与试验发展机构空间分布
图5 交通影响度空间分布
图6 经济潜能综合评价
图4(a)是根据行政区的统计结果,通过对该行政区内部的研究与试验机构数量汇总到行政区面图层上得到的。结果表明成都市研究与试验机构数量较多,占全部区域试验机构数量的50%,表明两类机构的在行政区分布的不均衡性较高*根据2015年地理国情普查数据集中对在成渝城市群(四川)内研究与试验机构要素的数量统计与汇总,确定研究区内共有研究与试验机构144所,其中成都市内共有研究与试验机构72所。南充市的顺庆区、德阳市的绵竹市研究与试验机构数量相对较多,属于次高地区。
图4(b)是将研究与试验机构和高等院校所处的空间点位,进行点核密度分析。可以看出,研究与试验机构的空间分布更具有极化效应,成都市作为成渝城市群(四川)的核心区,是研究与试验机构密度的极高值分布区域; 绵阳市、德阳市以及南充市是次高值分布区域。空间分布图也能展示出成都、绵阳、德阳市在空间上研究与试验机构的分布密度,呈现连带状。而东部地区、南部地区的分布较少,科研实力较低。
(3)吸引力分析
基于吸引力分析的空间表达方式,可将要素分布位置对周围区域影响力随距离衰减的趋势效应反映出来(式4)。
fk=e-β×distk
(4)
式(4)中,fk为空间要素吸引力值;distk为空间要素距离值;β取值0.000 1。
以交通影响度的量化为例,展示该方法实现空间表达的效果,并与传统基于行政区统计数据的表达进行对比(图5)。
图5(a)是根据行政区的统计结果所得。表明成都市交通影响度较高,绵阳、泸州市、宜宾市的主城区影响度也较大,乐山市金口河区交通影响度最差,交通条件较差。
图5(b)是根据交通要素所处空间点位,进行吸引力分析所得。从空间格网结果来看,成渝城市群的交通影响度在成渝城市群西部地区成都市及周边交通枢纽密集,可达性较好。绵阳市、德阳市、眉山市、遂宁市联通性较好,泸州市、宜宾市、南充市、遂宁市、达州市的中心城区可达性较好,其余地区的交通影响度较低。
评价指标采取了熵权法和特尔菲法相结合的方法确立权重系数。熵权法作为客观权重的确立方法,能尽量减少人为主观的偏颇对指标权重设定的影响。根据各指标值的差异程度,利用信息熵这个工具,计算出各指标的权重,为综合评价提供依据。
第一步:构建区域各评价指标的归一化判断矩阵r。
(5)
式(5)中,m为区域数量;n为指标个数;yij为i区域第j项指标的正向标准化值。
第二步:确定第j项指标的熵值ej。
(6)
第三步:确定第j项指标的熵权值,即第j项指标对评价值影响的权重wj。
(7)
在该研究中,熵权法主要基于各指标相对应的统计数据,计算出指标的权重。在此基础上,研究又邀请了长期从事该区域的经济、区域规划、环境等方面研究的专家,根据研究区特点和自身的认知对计算出的指标熵权进行反复调整和分析判断,以体现研究区未来经济发展的目标设定和政策依赖。通过两种方法的结合,得到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发展潜力评价的指标权重(表3)。
表3 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发展潜力评价的指标权重
序号准则层准则层权重因子层因子层权重指标层指标层权重1经济发展水平045经济发展强度04二、三产业GDP空间分布05建设用地空间密度05产业发展强度06区域支柱产业空间分布12区位条件025地形条件0214°以下坡度带空间分布1区位优势度02重点开发区空间分布05与主要经济中心相对距离05科技创新能力04研究与试验机构密度分布05高等院校密度分布05公共服务水平02医疗机构密度分布06公共教育机构密度分布043交通条件01交通网络密度03公路网络密度1交通影响度07交通影响度14资源保障水平015水资源01水资源空间分布1环境02环境要素空间分布1人口与劳动力资源07人口密度05二、三产业从业人员空间密度055土地利用状况005土地利用人均占有量02建设用地空间分布1可开发利用土地资源08土地复垦资源量空间分布03可复用建筑资源量空间分布01可利用土地资源量空间分布06
区域发展潜力最常用的评价方法包括区域经济学法、基准法、SWOT分析法、综合定量评价法(综合评分法、层次分析法、极限条件法、模糊综合评价法、聚类法)。国内学者在区域发展潜力的研究中,根据研究所突出的重点和评价方法所表达的不同内涵选取区域发展潜力评价方法。马仁峰等[12]在对云南省的区域发展潜力研究中,为充分反映省域县级单元的发展潜力影响因素及其内涵,选取了“主导影响因素的单要素中体分析—可量化主导因素的基于ArcGIS层次聚类分析法—瓶颈因素限制法”的评价方法路线。邱丕群等[10]在西部经济发展水平与潜力指标体系的构建中,采用了聚类分析法进行指标的筛选,在研究中,运用主成分法和指数加权法(这里采用专家赋权)对指标进行分层处理。
根据研究方法设计的评价因子体系和各因子指标的权重设定,将经济发展水平、区位条件、交通条件、资源保障水平和土地利用状况5个方面的评价结果,合成关于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潜能综合评价的最终结果,并同样使用基于行政区和基于空间网格两种方式对其评价结果予以表示(图6)。
从分析结果看,经济潜能有三大特点:
(1)三级城市经济潜能等级体系基本形成
①成都及其周边区域为潜能评价的最高值区,并且其辐射影响范围最广。无论是行政区表达还是空间格网表达都显示出成都高值区不仅包括了传统主城区的5区,还延伸到包括郫县、温江、新都、龙泉驿、双流在内的成都市二圈层区/县。在成都外围,尤其是空间格网的表达能清楚展示出经济潜能呈现随距增加而递减的3层圈层结构。
②其次为绵阳和宜宾一南一北两大川内城市,经济潜能值和影响范围都低于成都但高于川内其他城市。行政区统计表达能凸显这一分布特点,但是在空间化表达中这一特点不明显,揭示出在支撑经济增长潜能的要素分布上,绵阳和宜宾与川内其他地级市相比的优势还不明显。
③城市经济潜能的第三级别基本囊括了除上述城市以外的其他川内地级市中心。显示出在成渝城市群(四川)各地级市尽管经济现状水平、区位条件、资源条件等诸方面存在差异性,但是由这些因素共同构成的经济发展潜能对各地级市的市中区而言,区别不大。不过从空间分布而言,这些城市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成都周边的地级市,包括德阳、资阳、眉山为代表的3市。从行政区表达而言,由于成都经济潜能辐射作用,3市均共同成为成都潜能辐射的次级高值区; 但从空间格网表达来看,除德阳由于成德绵经济带的影响潜能值保持较高以外,眉山和资阳的潜能值则低于其他地级市; 显示出过于靠近成都后,由于受到中心城市经济“虹吸效应”,其经济潜能支撑的要素都分布在靠近成都区域,影响了两市作为独立经济发展实体的潜能。第二类则是除上述3市外其他地级市,包括川东北的南遂广、川南的内江—自贡—泸州和乐山—雅安等。这些城市保持了同中心城市成都一定的空间距离,能独立形成对其所在区域的经济辐射,又能在地理上连接周边同等级城市,因而是未来成渝城市群(四川)城市建设以及城市群等级形成的关键所在。
(2)三大经济潜能发展片区基本成型
经济潜能综合评价分析的分布格局,除上述以城市点位为形态的等级分布特点外,还展现出各经济潜能辐射连片所形成的3块潜能片区已基本成型。
①成德绵经济带及其东、南向辐射发展片区:包括成都—德阳—绵阳这一经济高地,以及受其辐射但现有经济潜能状况相对落后的资阳、眉山、乐山地区。该区域基本覆盖了在自然环境条件方面最为优越的成都平原地区,依托成绵乐城际客运专线、宝成—成昆铁路和成绵、成乐、成雅高速公路等构成的陆路运输通道,拥有天府新区、成都自主创新示范区和绵阳国家科技城等平台优势,电子信息、装备制造、航空航天、科技服务、商贸物流等现代化产业在该区内聚集,使其必然成为未来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发展的极核。不过该区域在土地、水资源等方面已经遇到较大瓶颈,可利用东、南部眉山、乐山、资阳等地区相对丰富的资源状况,调整区内经济发展所需的产业布局,并以此带动更广泛区域的发展。
②川南发展区:包括自贡—内江连接片区和宜宾—泸州沿江片区,以4个城市的市区为核心,辐射周边区县。区内包括了成自泸高速、内宜高速、内昆铁路等陆路交通通道和长江、沱江等水运航道,人口及资源条件丰富,产业完备,基本形成了除成都核心以外成渝城市群(四川)的次级发展核。但该区域未来受到土地资源的限制作用将较为明显,需加强发展包括服务业在内的对自然资源依赖性较小的产业类型; 同时需主动依托长江等水运航道,加快物流业等现代服务业的建设; 加强对科技创新类要素的培养,提升区内产业的综合产出效益。
③川东北发展片区:包括南充—遂宁—广安以及对达州的辐射。该区域是成渝城市群(四川)传统的农业产区,人口众多; 以南充为中心,各地级市市区基本形成了该发展片区的经济潜能核心点。但是相较于前述两个连片发展区,川东北经济潜能在地域上的连片效应还较弱,各主城区对周边区域的辐射强度和辐射范围都较弱,使得南—遂—广之间的空间联系不强。尽管区内已经拥有了成南、成德南高速和达成铁路等陆路运输通道,但区内产业的布局还未形成依赖交通通道的条带状; 同时科技创新资源要素相较于前两个连片区,尚处于较低水平; 水、土等自然资源的限制作用又比较明显。未来要推动川东北发展区的实质性区域化发展,就需要基于评价结果,制定针对化的解决方案。
(3)多层次城市发展连通轴向有待建设
前述两个格局特点,分别从空间的“点”和“面”两类形态上总结了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潜能高、中、低值分布的区域,确立了经济发展的引领中心和辐射影响范围。就构成一个成熟完整的城市群而言,除了城市个体形成的等级体系、城市对周边区域的辐射范围这两个空间格局外,还需要有“线”这种形态,来表征连通城市群内各个城市或区域间的发展轴向。通过对成渝城市群(四川)经济潜能综合统计评价,无论是基于行政区的表达还是空间格网的表达,都揭示了城市发展连通轴向的一些特点。
①成绵乐连通轴北向连接发达,而南向连接有待加强。以成都为中心,南北向连接乐山和绵阳的这一带状连通轴向上,北向的成德绵已经成为成渝城市群(四川)区域现状经济发展规模和未来经济发展潜力最为发达的区域,展示了成熟的经济连通轴向的建设和发展水平。但南向的成都—眉山—乐山的轴向连通性不强,在空间上明显存在隔断的区/县,包括彭山、青神、井研等。这些经济连通隔断区/县区位条件和产业、人力资源保障方面存在明显不足; 但其拥有较为丰富的可利用建设用地资源,在未来的经济建设中,可以更加灵活地承接成都向外迁移的产业,并主动培育各类经济支撑要素; 成都也应引导性地向这些区域进行产业转移,带动区域连通的建设。
②成都中心与川南片区和川东北片区的经济发展连通轴亟待建设。相对于成绵乐这一以成都为中心的南北向区域经济连通轴,成都与区内另外两个经济发展潜力连片区缺乏有效的经济连通。这一点无论是基于行政区的表达还是空间网格的表达都能证实。实际上,交通条件综合分析显示出成都同川东北、川南这两个经济连片区之间的交通通道已经存在; 之所以相互间的连接轴没有显现,是因为经济发展的支撑要素在连通轴向上的布局还较为稀缺。具体而言,连通川南轴向上的资中、威远、荣县和连通川东北轴向上的乐至、大英、蓬溪、嘉陵区、岳池、武胜等区县,其经济现状规模和经济潜能的总体评价都处于较低水平,没有受到成都同川东北、川南两大片区的辐射带动作用; 尽管其地理位置处于经济发展极核的连通轴向上,但经济地位却处于“凹陷”形态。这一格局特点必将会对成渝经济区(四川)未来整体化和体系化的发展带来负面影响,因而需要主动建设和改变这些区县相对低水平的经济潜能。
③区域其他经济中心间的经济潜能连通轴向尚待形成。成渝城市群(四川)内其他次一级的经济潜能极核,包括以绵阳为核心的川北地区、以南充为中心的川东北区、以乐山为中心的川西南区和以宜宾—泸州为中心的川南区,相互间连通的轴向也应建立起来,方可支撑起区域网络化的城市群体系。从现有对成渝城市群(四川)的评价结果来看,这些连通轴向显示出了一些雏形,比如乐山和宜宾之间通过岷江水运河道所形成的连通轴向、绵阳和遂宁之间通过绵遂高速形成的连通轴向等,但整体上这类次级连通轴都未成形。已经显露出雏形的这类连通轴能给出对其进行主动建设的依赖路径,即主要通过陆路交通连通通道的建设或者利用水路航运通道的联络来实现。
研究以行政区视角和空间视角,对成渝城市群(四川)部分进行了经济发展潜力评价,对不同的数据采用了不同的空间量化方法,尽可能准确地反映数据在空间的分布、密度和强度。从评价结果看,行政区视角评价可以很好地与统计数据相匹配,评价结果可以在行政区之间进行横向比较。而空间视角可以准确地反映跨区域的空间差异与变化,更准确地把握对象的空间异质性,对差别化政策的实施具有较好的指导作用。两种方法各有优势,可以根据研究目标和数据收集情况,选择适当的评价方法。
成渝城市群四川部分的经济发展潜力,以成都为核心的极化现象非常明显,而且呈加剧的趋势,其他次级中心城市呈现被成都强烈吸引,而不是相互补充协调的态势,不利于形成协调发展的城市化战略格局。应在增强中心城市辐射带动功能的同时,加快发展中小城市和特色镇,如绵阳的科技、德阳的重工业等,形成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合理分布。
研究由于局限于成渝城市群内部的城市间相互比较,未将其置于中国所有城市群中进行比较,无法量化说明其潜力在总体上与其他城市群的城市相比所处的水平。同时,城市群与城市群之间的发展潜力,也是未来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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