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论驱动到数据驱动：循证视角下经济学证据的演化与发展*

魏丽莉 王馨雅 杨克虎

（1.兰州大学循证社会科学研究中心 甘肃兰州 730000）（2.兰州大学经济学院 甘肃兰州 730000）

经济学自诞生之日起，就在不断汲取、借鉴自然科学和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的理念、方法、思想。 循证经济学（Evidence-based Economics，EBE）是近年来伴随着循证科学发展而兴起的一门新型交叉学科，遵从循证科学的理念和方法， 强调基于最佳的研究证据，充分考虑研究/服务对象的价值意愿、客观条件及环境因素，进行科学的决策和实践，最终达到管理决策科学、服务对象满意、实践效果理想的目标。但作为社会科学的“皇后”，经济学主要研究各类经济主体的理性选择， 以为经济主体做出利益最大化的最优选择提供最佳证据支持。 本文基于循证科学的理念与方法，以“当前可得的最佳证据”为核心，在对经济学的理论发展与流派演变进行重新梳理的基础上，构建和优化了循证经济学全证据链框架，明确了大数据时代经济学证据的演化发展方向， 力图为循证经济学的构建与发展提供更优的“学科证据”和“历史证据”。

1 循证视角下的经济学证据历史演化

证据既是人类在形成证明性推理的认识过程中所使用的材料，其本身也是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过程之一。 本文的研究思路就是从循证的视角重新审视和剖析经济学，借鉴循证医学中的最佳决策四要素（最佳研究证据、医生临床经验、患者的价值观、诊疗的情景与环境），从最佳的经济研究证据、经济学家（决策者）个人经验、实践对象的意愿和效果、时代背景四个层面寻求和梳理经济学证据的历史演化规律。

经济学研究的本质就是生产证据和应用证据的过程。从经济学诞生之初的前古典时期到茁壮成长的古典时期， 从百家争鸣的新古典时期到活跃丰富的现代经济学， 经济思想的演化史就是循证视角下经济学证据的演化史（经济学证据的历史演化见表1）。

1.1 前古典时期：经济学证据萌芽期

前古典时期是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的转型期，处于萌芽期的经济学证据来源主要是宗教信仰、神学等，没有前人的研究可参照，这一时期经济证据多为基于时代背景下学者（商人、农场主）的个人经验，证据来源较为单一，如瓦罗的《论农业》正是基于古罗马社会制度（时代背景） 以及其管理庄园的经验（个人经验）， 详细完整地记载了古罗马奴隶制庄园经济的运行机制， 成为后人经营与管理农业时必须参考的权威性著作， 也算是基于当时可得的“高质量”证据。 有趣的是，重农学派的经济学家魁奈曾经是一位著名的医生，正是基于医生的职业经验（血液循环和人体运行机理）和所处的时代背景（法国当时三农问题严重），促使他在借鉴前人理论的基础上出版了著名的《经济表》，成为当时揭示经济运行和社会总产品生产过程的最佳研究证据。

总体来看， 这一时期现实世界的数据无法有效地转化为信息， 经济学方法演化处于前实证主义阶段，证据生产方式仅限于哲学论证和经验总结。经济学证据误差较大，属于质量较低的初步证据，但这类初步证据也即为当时可获取的最佳证据。

表1 经济学证据的历史演化

1.2 古典时期：经济学证据成长期

古典时期，经济学处于前实证主义到实证主义的过渡阶段，此时市场经济逐渐形成，各种经济现象的出现极大地丰富了经济学的证据来源，重商与重农主义思想也为经济学家们提供了可以借鉴的最佳研究证据，证据生产方式逐渐脱离哲学研究范式，转向理论化的经济学研究范式。 如亚当·斯密将当时的前人研究、从教执政的个人经验与时代背景（工业革命）紧密结合，使用抽象演绎法和历史归纳法阐释了一国何以致富的原因和证据， 集12 年功力完成了经济学的“圣经”——《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又称《国富论》）， 这本书至今都拥有持续的影响力和强大的解释力；同一时期的德国历史学派则是从对具体事实的谨慎观察开始，以归纳方式逐渐推广，得出具有时间和空间效应的证据，这一思想便是循证经济学的起源。这一时期数据到信息的转化程度提高，以历史归纳和抽象演绎为主的经济学证据生产方式逐渐规范，证据质量虽然依旧为误差源较多的初步证据，但部分生产方式较规范的证据可视为有效证据。

1.3 新古典时期：经济学证据发展期

新古典时期，第二次工业化浪潮兴起，经济规模迅速增大，经济社会交往日益频繁，各种经济主体的利益矛盾相互交织，人类对经济现象认识逐步加深，实证方法特别是数理逻辑推演进入经济学领域，经济学由此进入数学化程度较高的实证主义阶段。 新古典时期经济学的证据来源主要是经济现象以及经济决策的各类实践效果， 经济学家在最佳经济学研究基础上，综合时代背景与个人经验进行理论完善。如马歇尔在传统经济学备受批判的时期， 继承古典经济学的理念和方法， 综合当时边际学派对古典经济学的批判与他多年从事经济学研究的经验， 完成了经济学的“大统一”，他出版的《经济学原理》构建了微观经济学的分析框架， 成为当时高质量的经济证据。这一时期数据能够较好的转化为信息，经济学证据来源不断增多， 证据生产方式受自然科学影响较大，因此形成了许多质量较高的有效证据。

1.4 现代经济学：经济学证据成熟期

随着人类从工业社会迈向信息社会， 两次世界大战改变了世界各国的经济秩序与政治格局， 原有的证据来源已经不能满足研究与决策需要， 经济学开始将实验结果、行为实验证据、田野调查等其他学科的研究证据纳入经济学的证据范围， 提高了经济学证据的影响力与解释力。 这一时期经济学进入到证伪主义阶段和历史主义阶段， 证据生产方式向自然科学靠近，逐渐趋于科学化。如凯恩斯基于前人对总量经济的最佳研究， 结合对1929 年社会大萧条（重大事件）前后经济现象的观察体会和从政多年的管理经验，于1936 年出版了《就业、利息与货币通论》，构建了宏观经济学大厦，开创了现代经济学的理论体系与研究范式。 凯恩斯的理论不仅在当时是最佳的研究证据， 时至今日依然是指导经济决策和宏观管理的高质量证据。现代经济学时期，大量数据中的有效信息均可被提取，经济学证据丰富多样，证据生产方式科学性较强，证据质量较高，属于科学性与有效性兼具的可靠证据。

2 循证经济学的全证据链框架与构建

2.1 循证经济学证据链的发展对比

从经济学证据的演化历程中可以看到，目前经济学的证据链条较短且层次较低， 主要集中在证据来源、证据生成和证据质量评价三个环节，证据来源虽然多元，但规范性和标准化较低，循证实践尚未被决策者采用，循证指南几乎是一片空白。目前虽然已有学者如Julian Reiss、魏 丽莉从概念 界定、研究内容和实践框架等方面构建了循证经济学的基本范式和发展前景，但是循证经济学不是完全移植和继承循证医学的研究方法和学科范式， 需要如同循证管理学、循证教育学等其它循证社会科学，在探索经济学学科特征、理论范式的基础上进行循证理念、方法在证据链各环节的传承和创新应用（见表2）。

2.2 循证经济学的全证据链框架

基于循证经济学证据链的发展现状， 本文构建了包括证据来源、证据生产、证据评价、证据实践以及循证实践指南五个环节的循证经济学全证据链框架（见图1）。 其中，证据来源尽可能地覆盖了“当前”（从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再到信息社会）所有的原始证据； 证据生产的方式取决于不同时期基于方法论基础之上的经济学研究方法和技术应用； 证据评价分为证据分类与证据分级两大环节， 综合评估证据的解释力、科学性和推荐级别等；证据实践是知识转化与运用的关键， 经济主体综合考虑各类最佳证据做出决策；循证实践指南代表高质量转化证据，为经济决策与政策制定提供推荐意见。

表2 循证医学、循证社会科学与循证经济学的证据链发展对比

图1 循证经济学全证据链框架

循证经济学全证据链框架覆盖了从证据生产到循证实践指南的全过程， 大数据扩展了传统经济学研究的小数据样本， 挑战了传统经济学中包括不完全信息在内的各种前提假设， 为循证经济学的证据产生和证据评价提供了理论支撑，也为各类经济主体决策、学术研究提供了高质量的参考依据。但由于目前决策者普遍缺乏从四个证据供给方获取全证据的理念和认识， 证据评价方法和分级结果也更容易出现偏倚，经验式决策仍然是主要决策方式。未来应该不断扩展经济证据来源， 运用科学精准的经济证据生产方法弥补各类经济证据成果与循证决策实践之间的断层， 助推循证经济学实现从证据生产到循证实践指南的全证据链构建与深度优化的发展目标。

2.3 循证经济学全证据链的五大环节

循证经济学全证据链框架是循证理念和方法应用于经济学研究、 经济决策的方位图谱和基本路径体现，也展现了循证经济学收集、生产、整合、评价、转化、应用高质量证据的全过程，证据来源、证据生产、证据评价、证据实践和循证实践指南五个环节环环相扣、互相独立但又互相影响。

（1）证据来源环节。证据来源是循证经济学全证据链的开端， 在社会发展的不同时期与经济学演变的不同阶段，各类证据表现为不同的形式，证据源也不断增加和拓展。如在农业社会中，诞生于哲学土壤的经济学不断汲取着宗教、政治、管理、法律、历史和数学等学科的养分和元素逐渐成长，这一时期影响人们选择决策的主要证据来源于宗教、神学、长老智慧、迷信和王权意志等；17 世纪末期，人类进入工业社会，大量的经济现象、市场主体决策行为和各国经济政策实践为经济学证据增加了全新的来源；20 世纪中叶，第三次工业化浪潮将人类带入信息时代，经济学的证据来源不断扩大，而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大数据无疑将成为未来经济学研究和经济主体做出最优选择的证据来源之一。

（2）证据生产环节。循证经济学证据来源是证据生产的基础，是高质量证据的“原料”。证据生产是将收集到的所有原始证据进行分析整合， 为供给和需求双方有效配置资源提供证据支持。 农业社会的经济思想主要体现在哲学和神学著作的道德规范中，此时证据生产方式以哲学论证和经验论证为主；进入工业社会， 人类从生存约束走向对财富的大胆追求，经济学方法论进入实证主义阶段，经济现象与政策实施成为主要证据来源， 证据生产方式以实证分析方法为主； 信息社会时期人类进入了一个以知识经济、网络化社会、数字化生活为引领的全新时代，高科技的快速发展对主流经济学的挑战为经济学提供了新的证据来源， 并在数学模型和案例分析等经济学证据生产方法的基础上， 诞生和融合系统评价等研究方法， 为高质量经济学证据的生产提供技术保障和方法创新。

（3）证据评价。证据评价是高质量证据生产的关键环节， 也是经济主体做出最优选择的基本前提。Briner与Julian Reiss将经 济学 证据评价分为证 据分类与证据分级两部分。首先基于证据实践中各方利益主体的需求，经济学证据可分为最佳研究证据、局部情境证据、 实践对象意愿证据以及管理者经验证据四种类型，这种评价分类能够有效推进证据转化与循证实践；其次，由于循证经济学证据来源的多样性和证据生产中造成的各种偏倚，分类后的证据需要进行分级，经济学证据可根据误差来源的多少与是否可控分为初步证据、有效证据和可靠证据。 其中，初步证据是误差源最多的证据， 误差源的大量存在使初步证据只能体现相关性，不具有因果性；有效证据是在初步证据的基础上， 控制已知的误差来源的证据，在体现相关性的基础上只能呈现部分因果性；可靠证据则是在有效证据的基础上，控制所有误差来源，完全体现因果性的证据。 随着经济学研究方法的不断完善以及大数据的广泛应用，循证经济学证据的评价方法也会不断突破，高质量经济学证据的分级和推荐会极大地促进经济决策和循证实践的“科学化”。

（4）证据实践。证据评价后产生的高质量证据，被决策者或实践者采纳后在证据实践环节完成证据转化。证据实践是经济主体做出最优选择的过程，也是供需双方在有限资源条件下实现高效资源配置的过程。循证经济学中的证据实践主体包括四大利益相关主体和两大经济主体，其中利益相关主体是循证视角下经济学证据的研究者、实践者、实践对象和管理者。研究者提供多种来源的高质量证据；实践者需要考虑宏观背景与证据实践的局部情境，基于专业素养实现知识转化；实践对象是证据实践的主要目标与作用对象；管理者借助自身的专业素养与个人经验将各类证据综合评价，做出相关决策。与其他学科不同的是，经济学家往往集多重身份于一体。 经济主体是经济学视角下证据的生产者与转化者， 经济学证据最终要通过宏观与微观经济主体的决策行为付诸实践。

（5）循证实践指南。循证实践指南是循证经济学全证据链的最终环节。 循证医学中将循证实践指南定义为“基于系统评价的证据和平衡了不同干预措施的利弊， 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能够为患者提供最佳医疗服务的推荐意见”。 在循证经济学中， 循证实践指南是指基于最佳证据， 综合比较各类经济决策的成本收益以及各种政策干预利弊的基础上， 为决策主体提供解决某一问题的推荐意见。 虽然循证社会科学的循证实践指南目前属于空白， 但基于循证实践的经验和发展前景，参考循证医学证据链，从企业经济行为、区域发展决策、经济政策制定和全球治理等领域尝试构建经济学的循证实践指南将是未来发展趋向。同时，循证经济学的全证据链不是单向和线性的， 证据实践成效和指南实施效果也会影响证据来源、生产与评价过程，实现证据源的再开发、证据生产方式的再创新和证据评价模式的再升级，成为证据链优化提升的新动能。

3 大数据时代循证经济学的证据演化

经济学证据的演化史表明，数据从零散到海量、信息从无序到有序的过程， 本质上就是证据从初步到有效再到高质量证据的发展历程。 现代经济学大多应用归纳演绎与逻辑推演方法， 其研究结果往往难以有效解释和指导真实世界， 无法给各类经济主体提供客观全面的决策证据；进入大数据时代，社会经济现象以高“像素”的数据高倍速呈现，大数据已然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经济主体的理性行为， 弱化了现代经济学解释和预测经济现象与趋势的能力，挑战了信息不对称等经济学基本假设， 创新了循证经济学证据的来源与生产方式。

3.1 大数据驱动经济学证据链全面优化升级

近年来，实验经济学、行为经济学、博弈论、信息经济学等交叉学科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推动经济学方法论呈现多元化、计量化和规范化的趋势。主流经济学中的经济学证据基于有限数据的证据来源， 主要基于归纳演绎的因果思维模式解释和预测现实世界的经济选择。 大数据时代的到来给经济学证据发展带来了全新的机遇和挑战， 全面优化升级了从来源到生产再到评价和实践的经济学全证据链（见图2）。

（1）大数据让总体取代样本，并成为新的证据来源。作为全新的经济学证据来源，大数据具备数据体量巨大、类型繁多、处理速度快、流通灵活和准确性高等特点，实现了从“样本→总体”到“样本=总体”的进化， 避免了由于证据来源错综复杂和影响因素众多导致的抽样行为， 为证据的生产者提供了完全信息。更为重要的是，将改变了传统因果思维模式的大数据作为经济学证据来源， 冲击了传统经济学理论尤其是理性选择理论的基础假设， 挑战主流经济学中的研究范式与理论模型。

（2）大数据技术应用提高了证据生产的质量。基于人工智能、云计算、机器学习等大数据处理技术的数据搜集、整合、加工和处理，将会推动证据生产者得到来自不同维度、 更接近事物真实发展规律的精准信息， 而对这些真实反映了人们消费和投资等真实偏好的大数据进行经济学分析， 务必将为后续的循证实践等提供高质量证据， 避免了抽样方法和模型设计的天然缺陷对证据质量的影响。

（3）大数据时代丰富了证据评价的范围。大数据时代对数据价值的挖掘，让“数据”皆“证据”成为现实， 也让循证视域下经济学证据不只包括最佳研究证据，还包括及时准确反映了经济社会新情况、新动态的局部情境证据、 实践对象意愿证据以及管理者经验证据在内的所有证据。

（4）大数据加速了知识转化。基于大数据的经济学证据能够直接发现特定变量关系模式， 具有一定的智能性，在生成证据的同时形成问题解决方案。这种证据实践方式不仅充分考虑到各类主体（研究者、实践者、实践对象与管理者）的利益需求，而且能够高效地实现知识转化， 为政策制定者提供时效性与可行性高的决策依据。

总体来说，大数据时代从数据本身出发，通过数据间的关系和变化研究因果关系以及关联的紧密程度，丰富了经济学的证据来源，优化了经济学证据生产方式，极大地提高了证据质量，有助于实现证据的高效转化并规范循证指南的制定流程， 形成针对具体问题的经济学循证实践指南。

3.2 经济学证据从理论驱动走向数据驱动

经济学家凯恩斯曾说过：“经济学与其说是一种学说，不如说是一种方法、一种思维工具、一种构想技术”。正是基于经济学的思维工具与技术属性，循证理念和方法才能在经济学领域生根发芽， 并在大数据时代实现与经济学的完美契合， 最终构成具有循证思维和大数据驱动特征的循证经济学证据金字塔（见图3）。

图2 大数据时代的经济学证据链

图3 循证经济学证据金字塔

（1）数据驱动经济学的大数据证据应用与经济决策实践。农业时代，人们主要靠文字记载和简单数学工具等进行数据积累， 数据与信息之间的联系是间接的；进入工业化时代，人们积累数据的方法和手段发生了质的变化， 事物因果关系的揭示过程被逐级科学化， 以公理或定律的形式广泛运用于科研和实践。尽管如此，信息与数据之间的联系仍然是间接的，人们对事物的认知基于因果关系，但经验观察的成分越来越少。即使在信息时代，经济研究中所选用的样本数据，都依然是基于观察收集的“小数据”，所能提供的信息也只是符合经济学假设的不完全信息；而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时代的“大数据”，具有极大量、多维度和完备性等特征，为经济学的研究和经济决策提供了完全信息。同时，循证科学的理念与方法在大数据时代经济学中的应用保证了证据生产方式的科学性、高效性及可重复性，因此生产、转化出的决策证据质量更优、级别更高，这也就驱动着经济决策者基于高质量的大数据证据和管理经验， 综合考虑客观条件、情境因素和实践对象的意愿做出决策。

（2）数据驱动经济学的研究范式转变。 从数据到证据是经济学从规范到实证、 不断走向科学化的过程，也是循证理念、思想和方法规范性与科学性的集中体现。 理论驱动是重点关注理论分析的主流经济学研究范式，但在大数据时代、忽视信息、数据的价值而仅仅依靠文字进行经济学研究显得不合时宜，运用大数据技术来分析海量、异构、复杂的数据，以求更优的决策证据成为主流趋势和实践选择。 可以预见， 经济学研究范式由理论驱动向数据驱动的转变是经济学“科学化”的必经之路，也为循证经济学提供了巨大的发展空间。

4 结语

学科的交叉融合发展是21 世纪科学研究的必然趋势，循证经济学就是这样一门融合了循证科学与经济学的社会科学。经济学的证据研究经历了一个从理论驱动到数据驱动的发展路径，从循证科学的视角来看从前古典时期到现代经济学各个发展阶段的证据链和各个发展环节，不难发现：经济学研究的本质就是不断生产和评估更优质的研究证据，并通过证据验证和证据运用进行循证决策和推广循证实践的过程，因此循证科学的理念与经济学的成长如影随形、相生相伴；循证经济学中的“最佳证据”不只囿于“最佳的研究证据”，还包括局部情境证据、实践对象意愿证据与管理者经验证据等广义多源的其它各种最佳证据；大数据时代， 经济学证据链步入全面优化升级时代，经济学证据从理论驱动走向数据驱动， 最终助推经济学研究范式的转变与循证经济学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