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年
从意识形态操控的视角看伊万·金译《骆驼祥子》
张万年
(蚌埠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五四运动”以后,老舍在左翼思潮的影响下,创作了反映底层劳动人民生活的长篇小说《骆驼祥子》,由于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作者于1957年进行了改写,体现了老舍在思想上由爱国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转化;而伊万·金在把这部小说译成英文时,为了迎合目标语文化读者,逢迎美国的主流价值观,重写了小说的结局,并虚构了一些人物和情节,这是与英语文化的强势地位和美国的社会意识形态密不可分的;伊万·金译《骆驼祥子》表明目标语文化的意识形态在翻译过程中对赞助人、主流诗学等有重要影响。
意识形态;翻译的操控;骆驼祥子;赞助人;诗学
西方翻译理论的研究中心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发生了转向,从以字、词和句为单位,过渡到以语篇为单位;从翻译的功能学派到翻译的目的论学派。直到七、八十年代翻译多元系统论的崛起,使西方的翻译研究开始从文本转移到文本以外的社会、政治、历史和文化等因素。
翻译研究的文化模式开启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与翻译研究的语言学模式和多元系统理论相比,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更加强调翻译学科的开放性,更多地思考不同历史时期的价值观、意识形态、社会体制对翻译研究的影响[1]。这股浪潮随着全球化、国际化的社会发展趋势,把文化因素在翻译研究中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传统的翻译标准认为翻译不涉及价值判断,译作的优劣主要取决于译者的文学修养。而苏珊·巴斯内特(Susan Bassnett)和安德烈·勒费弗尔(Andre Lefevere)则把意识形态引入翻译研究的领域,开辟了翻译研究的新角度,她们把翻译研究的视角从语言文本转向翻译与社会意识形态的关系,从而吹响了翻译研究“文化转向”[2]的号角,让我们认识了翻译活动的社会本质和译者的能动作用所受到的限制,为当代的翻译实践和翻译理论研究带来重要启迪。
安德烈·勒费弗尔提出了一系列的范畴和概念来阐释翻译学说的文化转向。他把翻译研究的重心放在影响翻译的社会因素如权利、意识形态、体制和操控等问题上,他认为,翻译就是改写,改写即操控,翻译或改写都是对原文本的操纵,是为特定意识形态服务的手段,必然受到目标语意识形态、文学观念和文化诗学的制约。也就是说,翻译的动机要么与诗学和主流意识形态保持一致,要么反抗诗学和主流意识形态。因此翻译不仅是塑造文学的力量,而且是一种原则性的文本操控手段[3]。
勒费弗尔阐述了影响翻译的两大要素,即意识形态和诗学,其中“赞助人”掌控意识形态,“专业人士”掌控诗学。赞助人是指文学系统的外部因素,包括有助于文学作品的产生和传播,同时又可能是禁止、妨碍,甚至毁灭文学作品的力量[4];“赞助人感兴趣的通常是文学的意识形态,而文学家们关心的则是诗学”[3]。赞助人可能是一个阶级、政党、传媒出版机构、宗教组织等,抑或是个人;一般说来,在翻译的过程中,赞助人最关心的是意识形态,至于翻译所涉及的文学观等具体问题,处理权力则会下放给专业人士,即诗学。诗学是文学系统的内部因素,是指包括译者在内的文学家队伍,如作家、评论家等。赞助人作为社会意识形态的代表,他们利用所掌握的话语权力直接干预翻译过程的源头和结果,而由文学家、译者组成的专业人士则只能在翻译过程中,利用他们的诗学技巧,通过操纵有限的话语权利,完成他们对翻译审美的追求。因此,在翻译实践中,译者的翻译过程会受到诗学和意识形态的双重影响。在阶级社会里,翻译是一种为社会意识形态服务的手段,当翻译同社会上层建筑发生关系之后,翻译活动的目的就自然打上了意识形态的烙印。勒费弗尔认为:翻译是文本改写的一种形式,是创造新文本形象的一种方式。翻译创造了译文的文学形象,实际上也是译者对原文的诗学操纵,这个过程使翻译文学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另一个社会文化里产生作用,所以,翻译也是一种文化改写,一种文化操控。
因此,翻译为文学作品树立什么形象,主要取决于两个因素:首先是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有时是译者本身认同的,有时却是“赞助者”强加于他的;其次是在译语文学里起支配地位的“诗学”[5]。诚然,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要面对原文文学和文化万象带来的各种挑战,他只能依据自己的意识形态观来寻找解决这些问题的具体办法。
全面研究翻译与意识形态的关系肇始于勒费弗尔,他提出的翻译研究的四个层面,即意识形态、诗学、话语体系和语言。从意识形态的角度阐释翻译研究的实质,彻底颠覆了翻译研究的传统模式。翻译研究自从经历“文化转向”以来,研究者的目光就不再局限于文本“对比”和“对等”,研究范围也逐步涉及到意识形态和权力等领域。根据勒费弗尔的操控理论,翻译是对原文的一种改写,改写即操纵,而操纵要受意识形态和诗学的双重制约[6]。因此,在翻译过程中,为了迎合目标语读者的审美需求,译者往往会对原著进行一定的改写,使其符合译者时代所占统治地位的诗学和意识形态。
每种文化都有其独特的意识形态,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实质上就是不同意识形态之间的交流和碰撞[7]。而这种碰撞与交流主要依赖翻译而展开,所以,翻译活动受意识形态的支配、影响和操控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国古代,佛经翻译从本质上说就是儒、道思想与西方古印度佛教思想之间的交流与碰撞。这次“中土”和“西土”的碰撞,其实就是两种意识形态之间的较量。东汉末年,中原时逢大乱,当时的统治阶级暂时失去了掌控国家意识形态的能力,儒教受到冷遇;由于参与黄巾起义,道教遭到镇压;儒道两种思想暂时式微,使得佛教思想在“中土”的传播成为可能。佛经翻译因时而起。从汉明帝刘庄夜梦金人[8],遣使臣西往天竺,求取佛法,佛经的引入就打下了意识形态的烙印。佛教始终依附于统治阶级,受到统治阶级的极力扶植,成为奴役人民的工具。寺院的建立和译经机构的设立,都反映了当时统治阶级的意识诉求。
意识形态对翻译的操控还反映在对翻译机构(赞助人)的设立上。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提出了“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9]的无产阶级文学观。为配合这种意识形态的宣传,新中国成立了“马恩列斯编译局”,主要选译狄更斯、巴尔扎克、托尔斯泰、高尔基等作家的作品。由于我国的主流意识形态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和前苏联的社会意识形态一脉相承,而且还认为是世界的主流意识形态,我们担负着支持亚非拉各国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的侵略、争取国家独立和解放的斗争使命。因此,解放后我国翻译界主要选译马、恩、列的著作,前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文学作品,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战争与和平》《青年近卫军》《卓雅和舒拉的故事》《静静的顿河》等,大批符合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小说、诗歌被译成中文。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我国所有的翻译作品都围绕上述主流意识形态,否则译者的译作就不能正式出版。对外翻译也基本停滞,对外的翻译作品也仅局限于毛主席著作,如《毛泽东诗词》《毛主席语录》等,这一时期我国所组织出版的翻译作品大多是遵命翻译,对外翻译有着明确的政治目的,即宣传毛泽东思想,输出我国的意识形态。意识形态主宰着解放初期国人的政治文化生活,包括创作和翻译[3]。
意识形态对诗学的影响毋庸置疑,方式多种多样,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到翻译文本、题材的选择,翻译方法的运用等。意识形态对诗学的影响或隐或显,无法消除[10]。
英国人爱德华·菲茨杰拉德(Edward Fitzgerald)改写了波斯人莪默·伽亚谟(Omar Khayyam)的《鲁拜集》()。他以欧洲文化中心主义的态度,用盛气凌人的笔调,在翻译《鲁拜集》时如同凌风弄月一般,改写随情之所至,他说:“我随心所欲地翻译这些波斯人的作品,实在很开心。他们缺乏诗人的气质,犯不着眷顾远虑,他们的确需要培养艺术细胞。”[11]在他看来,波斯人低人一等,根本算不上诗人。就是这样一个菲氏翻译的波斯体裁诗歌,却被目标语英国文学成功地吸收,成为英国的“鲁拜”体诗。菲氏将原文的三行一组,翻译成牧歌体诗(Eclogue),淡化了原文放歌载酒的豪迈,代之以愁思满怀,就是这样的改写,其译作却在英国经久不衰,甚至走进了英国的教科书。
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国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历史阵痛,继“五四”运动以后又一次思想解放运动——“左翼”文化运动蓬勃兴起,老舍在“左翼”思潮的影响下,创作了反映底层劳动人民生活的长篇小说《骆驼祥子》。1936年作品刚问世时,作者并没有赋予主人公祥子意识形态色彩,由于受到政治运动的冲击,作者于1957年进行了改写,体现了老舍在思想上由爱国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转化,其创作以及对文本的修改,都受到了意识形态的影响。该书由伊万·金(Evan King)翻译成英文:,并在美国出版。
《骆驼祥子》是老舍的代表作之一,小说描写的是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北平的一个人力车夫祥子的悲惨故事:祥子来自农村,拼命赚钱,经过艰辛的努力,他用血汗换来了一辆洋车,但是被军阀的乱兵尤勇就抢走了;接着反动政府的侦探又敲诈了他仅有的积蓄;祥子为了躲避特务追踪而丢掉了比较安定的工作;面对一个又一个打击,祥子仍然执着地想用更大的努力来实现自己美好生活的梦想,但是一切似乎都是枉然。他用虎妞的积蓄又买了一辆洋车,但是很快又不得不卖掉,以料理虎妞的丧事;他所喜爱的小福子自杀了;祥子心中的希望一一破灭了,他丧失了对于美好生活期冀,从上进好强而沦为自甘堕落,原来那个正直善良的祥子,被严酷的现实辗得粉碎。
小说《骆驼祥子》问世以后,被国内外学者译成英文,其中以伊万·金的Rickshaw Boy 最具代表性。伊万·金是当时美国驻北平的外交官,在北平生活多年, 深谙中国的风土人情、语言文化,但是,他出生、成长在美国,一个意识形态与中国完全不同的国度,英语文化是强势文化,这种文化的相对力量和强势地位在 Rickshaw Boy 文本中尽显无疑。为了迎合目标语文化读者,伊万·金在把这部小说译成英文的过程中,虚构了一些故事情节,并重写了小说的结局,本文认为这是与英语文化的强势地位和美国主流社会意识形态是密不可分的。
老舍在《骆驼祥子》的开头用了大量的笔墨描写了北平车夫的种类,以及祥子被敲诈后关于阮明的情节,这一部分在译作中被译者删除了。本文认为,译者可能认为这些内容会冲淡英语读者的阅读兴趣, 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原文对祥子后来堕落的描写在英语译文中也没有体现,译者认为,在崇尚个人价值的西方社会, 让一个一心想通过自己奋斗而改变自己命运的人,走上堕落和自我毁灭的道路, 这显然与目标语读者的价值取向是格格不入的。
伊万·金译文的前21章基本忠实于原著,文笔流畅,传神生动。但是第22-24章,译者却进行了改译,甚至是重写,在译文中,伊万·金不仅创造了新的故事情节,还添加了新的人物,对老舍原著中的祥子更是作了重大改译,这样译文中的祥子就成了另外一个与原著形象截然不同的祥子。
首先,伊万·金在翻译《骆驼祥子》时添加了故事人物和情节,在译著中添加了清华大学女学生这一角色。译文第22章,一个清华大学的女学生想让祥子送她到学校,祥子本不愿意,但是女学生的话引起了祥子的共鸣。当他和北平的警察发生争执时,女学生挺身而出,并告诉祥子学生们示威的远大理想,这触动了祥子胸中蕴藏已久的心声,深受启迪。在老舍的原文中只有阮明一人被游街枪毙,译文中却成了三个人,其中,祥子认识的清华女生赫然在列。阮明被枪毙前高喊着“出版自由”“打倒密探!反对无赖政客和出卖正义!驱逐政府中的腐败!”“言论自由”[12]。当然,作为美国公民,伊万·金是在根据美国的价值观,塑造能被美国读者接受的文学形象,一个纯朴善良的女学生,一个追求个性解放、追求自由的革命者。显然,这是译者心中符合美国文化的革命者形象,不是老舍在原著中对革命者的认识。
其次,伊万·金在译文中还创造了人物李麻子。他把老舍原著中祥子为了钱而出卖阮明的情节加到了李麻子头上。这样,一个译者杜撰的人物就代替原作中的祥子而承担了堕落、无赖的角色。李麻子原来也是车夫,“后来染上鸦片,两年时间什么也干不成,挣不到钱。不如一条狗”,“真正让人轻视的是李麻子。报上说是他向密探告发那女孩……,他得到60元奖赏:每条人命卖了20元”[12]。
再次,伊万·金在 Rickshaw Boy文本中对祥子也进行了改写。祥子变成了一个与原著完全不同的形象。译文第22章,那位清华大学女学生的行为和话语,使祥子羞愧。女学生的纯净、诚实、无私,改变了祥子,使他与以往不同,从此拒收女学生多付的车费。对于女学生的游街、枪毙,祥子表现得异常痛苦,为她的不幸遭遇而难过,为不能为她做什么而感到惭愧。这是一个善良的、完全没有堕落的形象,这样伊万·金就为故事的喜剧结局准备好了铺垫。
最后,伊万·金译《骆驼祥子》还改变了原文的故事结局。老舍原著以悲剧结局:小福子沦落“白房子”,上吊而死,祥子彻底堕落。在Rickshaw Boy 文本中,为迎合美国人大团圆的心理,译者伊万·金将原著的悲剧结局作了处理:祥子找到了小福子,却没有钱为她赎身,于是抱起病得奄奄一息的小福子冲进树林,他们都自由了,故事结束了。从伊万·金将祥子译为“Happy Boy”,将小福子译为“Little Lucky One”就可以看出,译者早在译事之初就已经埋下了赋予译作喜剧色彩的伏笔。他在译作的结尾杜撰出祥子有希望的未来,这与原著大相径庭。《骆驼祥子》出版以后,老舍曾经多次表示,不能为劳动人民找到出路,却让他们“痛苦地活着,委屈地死去”感到非常惭愧。在原作品的初版中,老舍没有赋予祥子一个美好和充满希望的结局,在以后的修订本中,尽管作者删除了初版中祥子堕落的部分,但是,仍没有让他获得幸福美好的新生活。老舍深谙旧中国残酷的社会现实,他如此处理《骆驼祥子》的结局自然有他对当时社会现状的认识。对于伊万·金翻译的喜剧结尾,他说:“一九四五年,此书在美国被译成英文,译笔不错,但将末端删去,把悲剧的下场改为大团结,以便迎合美国读者的心理……。译者事先未征求我的同意,在我到美国的时候,此书已成为畅销书,就无法再照原文改正了。”[13]为此,美国好莱坞的一家影视公司还与老舍先生协商,欲将Rickshaw Boy搬上荧屏,双方意见相左,老舍根本不同意以这个歪曲原作意义的译本编剧,最终计划破产,这足以显示老舍不愿意让自己的作品被改写的事实。后来,伊万·金又用同样的方式翻译老舍的作品《离婚》,老舍为此与他在美国对簿公堂,可见伊万·金的改写是有违原著者意愿的。
伊万·金在翻译《骆驼祥子》时,没有尊重原作者的意图,擅自对故事的主旨、结构、情节和人物作了改译,使小说的性质发生了变化,美学效果也因此发生了改变,但却迎合了英语强势文化的读者心理,满足了西方意识形态的需要,Rickshaw Boy在美国的成功,也成为意识形态对翻译操控的有力佐证。
伊万·金译《骆驼祥子》的翻译实例告诉我们,在翻译实践中,原作品的选择、译者的价值取向和翻译策略等,都无法超越译语文化的意识形态所规定的话语权力。文化是社会意识形态的产物,不同的意识形态孕育着不同的文化,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首先是意识形态之间的交流,这种交流包含着融合、对抗与妥协。翻译作为跨文化交流的方式,它本身就带有强烈的文化倾向,无法摆脱意识形态的影响。对译者而言,他必须遵循译入语的主流意识形态,不能超出这个边界。《骆驼祥子》伊万·金英译本在美国成为畅销书表明,译者如果要使自己的译作被目标语文化成功接纳,他就不得不对原文进行改写或删节;如果要使译作被目标语读者接受,译文就必须遵从目标语的文学式样和风格,译语话语体系所涉及的价值观和审美判断就必须与整个目标语文化相融合。译者所秉持的意识形态与目标语的意识形态相吻合,与诗学保持一致,那么,译作的出版发行就会比较顺利,译作便可能被读者认同;如果译作的内容,向目标语的意识形态或价值观发起挑战,那么,译者要么搁置出版,要么改写、删节原作内容。诚然,翻译也会对目标语的意识形态产生影响,但这种影响要以读者的观念能够接受为限。任何社会形态都有着或显或隐的意识形态边界,翻译实际上永远无法超越意识形态所厘定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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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f Evan King’sfrom Perspective of IdeologyManipulation
ZHANG Wan-ni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 Bengbu University, Bengbu 233030, Anhui)
After the May 4th Movement, Lao She, inspired by the Left-wing ideas, wrote a novelto make known the life of working people in the bottom layer of the society. However forced by the influence of ideology, he rewrote it in 1957, which mirrored the writer’s mental conversion from patriotism to socialism. While Evan King translated the novel into English, he created a new ending with some imaginary characters and plots typically to cater to the target language readers and truckle to American mainstream values which were inseparable to the center position of the English culture and American ideology.indicated that the target language ideology had significant impacts on patronage and poetics during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on.
ideology; manipulation of translation;; patronage; poetics
2018-05-27
2018年安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项目“系统功能语篇分析与翻译研究”(SK2018A0621)。
张万年(1968- ),男,安徽明光人,讲师,北京外国语大学翻译硕士,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8.05.14
H315.9
A
1004-4310(2018)05-007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