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筱洁
(河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南 郑州450002)
前言:言语幽默,是一种可以彰显人物性格、气质,同时又能够促进人与人之间人际关系的和谐发展,是人类特有的认知倾向,在人类语言交往过程中起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在西方国家,有三大著名的幽默学理论,分别是乖讹幽默理论、释放理论与优越理论,本文主要探讨的就是,王尔德风俗喜剧中的乖讹幽默理论,探索乖讹幽默在喜剧中的语用变化。
王尔德是一名优秀的喜剧创作家,他所创作出来的喜剧作品,彻底打破了19世纪时英国文学舞台的沉寂,掀起了英国戏剧的复兴,王尔德一生写过4部流传于世的经典喜剧,分别是《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理想丈夫》以及《认真的重要》,这四部喜剧作品在当时可以说是引起了不同的社会反响,王尔德的喜剧作品也因此有幸在伦敦大舞上演,王尔德的作品,在今天的戏剧舞台上依然有着很强盛的活力,成为了世界剧坛上经久不衰的喜剧作品[1]。
王尔德的风俗喜剧作品言语上机智俏皮,可以说是妙语连珠,幽默诙谐,悖论式的语言更是将王尔德的创作特点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王尔德的喜剧创作语言同西方幽默学说中的乖讹论是分不开的,这是因为,乖讹的产生需要具备一定的预设触发语,所谓预设,就是先设,句子的预设表达的是句子间的真值关系,是句子的前提条件,伴随着预设理论研究的发展,预设和幽默言语间的关系,也被人们所发觉,在语言情境交流中,预设会受到词语的影响被触发,在王尔德的幽默风俗喜剧中,人们会因为预设的触发语而对句子和词语产生歧义,进而引发幽默[2]。
从言语幽默的预设触发语角度来看,在西方已有的幽默理论之上,可以继续尝试探索幽默的内在搞笑机制,介绍幽默发生的相关语境,选择一些引人发笑的句子为参考对象,解释中西方文化之间的差异,深入了解并探索西方文化的社会背景、文学知识等,加强对言语幽默的推理能力。选择王尔德的喜剧作品,可以用剧本中凸显女性思想绽放的幽默性话语为案例,从听话者与讲话者的角度总结并了解言语幽默的理解、认知过程,从王尔德新女性观点切入,探索幽默话语背后所表达的女性思想解放的特点。
幽默的预设触发语主要分为三种,其一是词语类预设触发语,所谓词语类的预设触发语,主要指的是那些本身就带有一定预设色彩的词语,像是可以代表词语状态的反复,可以预设某种动作的反复或延续,例如在王尔德喜剧《理想的丈夫》中,有这样一段对话,奇尔顿夫人说:“我和谢弗利太太过去见过的,我不知道她又嫁人了”,“又”一词,代表的就是反复性的预设触发语,也就是预设着谢弗利太太的婚姻不是一次了,实质上意思是说谢弗利太太对婚姻态度比较儿戏,本身的行为也不太检点,言下之意就是奇尔顿夫人从内心深处对谢弗利太太的鄙视和嘲讽,进而产生言语幽默,词语表达状态发生变化,就是人物内心态度的变化[3]。
其二是句法类的触发幽默,句法类的预设触发语主要是根据句法的结构而出现预设,重点是要强调句子结构能够充当预设的触发语,进而产生不一样的言语幽默效果,例如在《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中,柏维克公爵夫人说:“男人会变老,但是绝不会变好”,句子中的“但”字强调转折,虽然这句话本身并没有完成转折,男人会变老,说的是男人的缺点,“但”字后面理论上应该预设出与“男人会变老”不一样的特点,像是夸奖男性,或是说男人变老以后都有哪些优点,但实际上并没有,“绝不会变好”可以说是表达了出了柏维克公爵夫人内心对男人的看法,打破了所有美好的念想,进而产生了言语幽默[4]。
其三是音系,在英语的发音中,有些词语的发音相同,但是意思是不同的,那么这些词语就被叫作是同音异意词,这种同音异意词在平常言语使用中非常容易出现歧义,因此可以将这些词语作为喜剧幽默言语的预设触发语。例如在王尔德喜剧《认真的重要》中,爱尔杰龙说:“你老是告诉我你叫‘Ernest’,我在介绍你时,说你叫‘Ernest’,别人叫你,你的长相也挺实在的,你怎么说你不叫‘Ernest’呢,这话非常荒唐”。在英语中,‘Ernest’发音同‘Earnest’ 是一样的,‘Earnest’ 是认真的意思,用‘Ernest’来取名,实际上是想要骗得格温多琳的芳心,他的真名不是“认真”,他本人对待感情也没有认真的态度,细细品味,就会感觉到,这个名字代表了上层社会人的虚伪[5]。
乖讹,意指不和谐、不协调,最初源自德国喜剧产生原因的解释,可以指人们因期待或是预期落空,而引起发笑的状况,在《判断力批判》中,提出“一切引起活泼撼动大笑里,必然有一种荒谬背理的东西存在着”。笑,实际上是一种从紧张期待突然转化成为虚无的感情,可笑的东西,必然是荒谬的、不伦不类而且乖讹的,也会常常出乎预料之外,使得心理期待一瞬间转变成为虚无的情感,上升的乖讹,是一种惊喜,下降的乖讹,则是因期待不能实现而引人发笑,不过并不是所有乖讹都会引人发笑,有的乖讹会让人感到悲痛,这种幽默实际上是非常悲哀的。
事实预设,主要是指人们在交流过程中客观存在的肯定或否定事实,无用特殊说明,已经预设了存在,但是在特定情况下,句子当中的细微差别,也会让人对句子本身出现理解意义上的偏差,偏差可能是与事实相悖的,进而引发幽默。例如在喜剧《认真的重要》中,格温多琳说:“我的妈妈教育观念非常古板,所以我长大以后变得目光如豆,你不在乎我用眼镜打量你吧”,目光如豆是短视,眼界狭隘的意思,而用眼镜打量人,则是带有偏见看人的意思,但事实上,格温多琳真的是高度近视,只有戴着眼镜才能看清人,在误会消解时,真实情况就会违背观众的心理预设,形成乖讹,产生幽默[6]。
其次是与常识相悖,在王尔德风俗喜剧中,一些发话者的语言常常会因为某些自己个人的目的,而说出违背常识的话,这时候的幽默乖讹就会在不经意的话语间出现,例如在《认真的重要》中,爱尔杰龙说:“你的妻子对“病不理”感兴趣,你还没意识到,婚姻是三人来的欢,两人干瞪眼”。正常人的价值观,都是说美好的婚姻,要两个人举案齐眉,如果有第三者出现,婚姻必将破裂,杰克在表达自己忠贞的感情观时,爱尔杰龙却对此不以为然,觉得婚姻的乐趣就是要寻欢作乐,显然爱尔杰龙对婚姻的定义是有悖于常识的,进而产生幽默。
其三是与上下文内容相悖,如果句子和上下文内容不一致的话,那么这句话的预设就会遭到破坏,出现幽默和乖讹。例如在《认真的重要》中,格温多琳和赛茜丽的对话,“可是我们不能先开口说话啊”,“当然不能”,“沃信先生,有点事情我想问你”,本来格温多琳和赛茜丽是在赌气,决定不能先和他们说话,此时观众心里会有预设,格温多琳不能先开口说话,但是刚说完不能先讲话以后,下一句预设就被打碎,格温多琳立马就和他们说话了,让人忍俊不禁[7]。
预设一词,最初来源自哲学,预设语境对语句的产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性,预设是言语交流双方的背景信息,同时也是嵌入语句之前的预先设定断言内容,预设在某种程度上有隐喻话语中的含义,深层来源就是说话者的主观设定,表层来源就是语句中的特定词语或预设触发语,即前提触发语,是引起预设的幽默载体,在人们实际的言语交往中,预设的关系会因为语句中一些词语影响而被触发出来,那么这些可以作为前提基础的词语或者表层结构,就被称之为预设触发语,从预设触发语的触发机制来看,主要存在以下4点预设机制。
在预设中,能够针对一句话中的否定句或是句子中包含事实的谓语能够得到保存,这是因为在人们正常交流的过程中,有可能会进入到非常尴尬的局面,这时候说话的人,会重新编排并组织自己的语言,使对方可以更加准确地理解自己的语言意图,但是在重新编排句子的时候,还会保留以前的语言预设,尴尬的局情境并没有缓解,此时就会出现乖讹,进而起到幽默的效果。例如在《理想的丈夫》中,对戈林子爵的描述,跑马、看歌剧,都是基于“不务正业”的预设,实质上是对戈林子爵的挖苦和讽刺[8]。
在特定的背景、言语与环境相斥的情境下,会造成预设的消失,即预设的可撤销性,在预设被撤销以后,句子的语义会和原本的语言情境不相符,进而发生冲突,产生乖讹和幽默感。例如在《理想的丈夫》中,戈林子爵和父亲之间的对话,从午餐前订婚、晚餐前订婚来表现出戈林子爵对婚姻的态度,原本预设是在认真和打哈哈中选择,结果两者都不是,使得预设撤销,引人发笑[9]。
虚假语用预设,主要是说在言语交际语境中,由于主观、客观原因造成的发言者既定预设与对话者假想预设出现冲突的语言情境,虚假语用预设实际上一种超常的言语操作,但是对方由于信息匮乏的原因,或是受到自己认知、学识的限制,并不能够正确地理解信息,此时就会触发虚假语用假设,造成双方的沟通困难,信息无法有效传递,因此产生乖讹和幽默,例如在《理想的丈夫》中,戈林子爵和谢弗利太太的对话,谢弗利太太问他对自己的婚姻生活了解多少,戈林子爵表面说一无所知,却说将它看作是一本书来读,这本书的内容,让谢弗利太太一下子明白过来,《民族记》书名的出现,引发了二人对话间的乖讹幽默[10]。
矛盾预设是指,在真正的对话交流中,由于各方面因素的限制,常常会因为同一句话而出现不一样的预设,进而造成沟通交流中的不和谐因素出现,比如说听话之人虽然知道讲话者所说的预设,但是却置若罔闻,而是朝着相反的概念去引导话题的方向,引发矛盾,矛盾预设出现,实际上是说话者故意针对某些词语展开歪曲的解释,是自觉行为,是有意为之的。例如在王尔德风俗喜剧作品《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中,伊林沃兹勋爵和阿郎拜太太之间的对话,伊林沃兹勋爵以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暗示她两人之间可以发生某种关系,而阿郎拜太太则是用《启示录》来回击,让伊林沃兹勋爵收起邪恶的想法,触发矛盾预设。
结论:综上所述,从预设理论角度来分析王尔德风俗喜剧中的言语幽默,从预设的触发语可以让观众了解到戏剧中的幽默乖讹,进而体现出王尔德喜剧的幽默特点,作为揭露并讽刺英国上流社会中庸俗思想的幽默机智喜剧,王尔德喜剧给全世界人民带来了许多欢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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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澍雨.从预设的角度分析王尔德风俗喜剧中的言语幽默[J].无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6,15(03):6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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