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大梁王侯”再考

2018-04-03 15:57
苏州教育学院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笔谈大梁草堂

庄 吉

(昆山市政协文史委员会,江苏 昆山 215300)

晚明江南曲家张大复所撰《梅花草堂笔谈》等笔记小说流传至今,其记载的晚明人物小故事颇为可爱,尤其涉及昆曲人物方面的文字,如魏良辅、梁辰鱼、汤显祖等曲坛天王级人物,弥足珍贵。

拙文《梁辰鱼和“大梁王侯”交游考》[1]就是以张大复记载的梁辰鱼生平故事作为出发点,结合地方志和梁氏诗文,解开了“大梁王侯”身份之谜,即“大梁王侯”就是明代嘉靖年间的昆山县令王用章(1532年出生,卒年不详)。谜团虽然解开了,但是对这位风雅有趣的昆曲县令,我们仍然知之不多,如果想要全方位了解此人,似乎还得回到张大复的笔记文字,从中挖掘出更多有关“大梁王侯”的故事。本文尝试从张大复的《梅花草堂笔谈》《梅花草堂集》等著作入手,来追索“大梁王侯”的行踪,从而尽可能地还原一个比较丰满的人物形象。

关于“大梁王侯”的生平传略,在清初《康熙昆山县志稿•名宦》卷第十二“王用章”中有具体记载,此不赘述。当然,张大复早就做过相同的工作,在《梅花草堂集》中亦有详细记录。尽管王县令治理昆山政绩卓著,尤其疏浚吴淞江有功等,然而本文重点探讨的主题在其政绩之外,主要是挖掘他与江南文人、曲家乃至伶工之间的关系。比如,曲家张大复本人是否亲眼见过“大梁王侯”?昆山的乡绅百姓如何纪念“大梁王侯”?除梁辰鱼外,“大梁王侯”又接触过哪些曲家或伶工?“大梁王侯”对昆山地方习俗乃至江南戏曲文化做了哪些建设性工作?等等。

一、张大复亲眼所见之“大梁王侯”

张大复《梅花草堂集》卷十载:“王用章,字汝平,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以嘉靖乙丑进士选知昆山。”[2]37B考《天一阁藏明代科举录选刊·登科录》之《嘉靖四十四年进士登科录》可知,嘉靖四十四年(1565)乙丑科范应期榜,“王用章,贯河南开封府祥符县,民籍。浙江衢州府龙游县人。开封府学生。治《易经》。字汝平,行二,年三十四,七月十五日生。……会试第二百六十七名”[3]95B。据清初《康熙昆山县志稿》卷第十二“王用章”条:“三年入计,考上上,民皆诣阙请留。海公疏请,迁为常州府同知,仍管县事。前后凡七年,召入为主客郎,竟不赴。”[4]217王用章治理昆山三年,政绩卓越,考核评定为“上上”等,本当异地提拔任职,昆山百姓感恩,再三恳求其继续留任,此事惊动了清官海瑞,考虑到昆山百姓的热切期待,海瑞即上疏建议提拔王用章为常州同知,仍然领昆山县令之职,这样王用章从1565年至1571年在昆任职长达七年之久。后来朝廷要召王用章入京任主客郎,他竟然没去。

那么,此时张大复有多大年纪呢?是否有可能亲眼见到这位“大梁王侯”呢?张大复(1554—1630),字元长,昆山人,家住昆山县城南街片玉坊。诸生,中年放弃科举,常与曲家文人唱和往来。后来不幸失明,仍专心著作,由其义子代为记录成书。松江陈继儒评价其人其文:“元长贫而不能享客而好客,不能买书而好读异书,老不能徇世而好经世,盖古者狷侠之流,读其书可以知其人也。”[5]有《梅花草堂集》《梅花草堂笔谈》等传世。

由此推算,“大梁王侯”主政昆山的七年,张大复的年龄正好是从12岁长至18岁,他应该有机会见过这位王县令。梳理张作,发现果然如此—

场合一:县学童子试。《梅花草堂笔谈》“卷四”有“王公子”一则,提及他们相见的场合:

故侯王松筠先生去昆五十年,吏民几无在者,闻其即至,争雨汗观之,咨嗟载道。……先生辱与先君善,而某亦以童子就试,得当于先生。仅能随诸父老咨嗟惋叹而已,可不哀哉![6]290

文中可解读出许多信息:一是“大梁王侯”王用章,字汝平,而号“松筠”为县志所不载;二是张大复的父亲太学生张维翰与王用章相善,这是张大复引以为豪的;三是张大复青少年时多次参加全县童子试,得到了王县令的接见,即所谓“得当于先生”;四是王用章离开昆山时,张大复曾随同长辈们一起长亭相送,并惋叹不已。

场合二:上元乡饮礼。《梅花草堂笔谈》卷一中“张灯”一则所记:“予家居片玉坊中,犹记嘉靖丙寅、丁卯之间大梁王公为宰,上元行学举乡饮礼。”[6]68张大复记得小时候嘉靖丙寅、丁卯之间,也就是1566年、1567年之间,“大梁王侯”于正月十五日上元节(今元宵节),在昆山县的孔庙举行过“乡饮礼”,王县令亲自宴请当时地方耆绅宿儒,表示对长辈们的尊敬和爱戴。张大复当时是十三四岁的县学童生,自然也参加了在县学举办的“乡饮礼”。可知,张大复之所以对“大梁王侯”念念不忘确有来历。

二、乡绅百姓对“大梁王侯”的纪念

《梅花草堂笔谈》卷九中“是母是子”一则记载了母子赠百钱谢恩“大梁王侯”的故事,张大复对王用章的清廉感慨不已:

故侯王松筠先生之二子,偶来省祠,寓西林僧舍。有结髦者,持百钱跪以进。……若夫侯之德,在民间如此者可胜道哉!吾乡十万户,五十年来谁非休养生息于侯?子之子孙之孙,应若而人使尽如是母是子,则亦非王侯父子之意矣。侯居官不肯以手捉钱,而五十年后,能以百钱遗其二子亦荣矣哉![7]

张氏称“吾乡十万户,五十年来谁非休养生息于侯”,又说“侯居官不肯以手捉钱”,足见百姓对“大梁王侯”的感恩之情。五十年后,由昆山乡绅和百姓自发捐资在至和塘与新阳江口的白塔之左,建造了一座祠堂,专门纪念这位清廉好官。此事在《梅花草堂集》卷十中也有提及:“时侯去昆已五十年,侯祠在玉柱塔左,邑人支可大、徐应聘等建。”[2]39B这里提到了带头出资建设祠堂的两位乡绅:一位支可大,一位徐应聘。支可大(生卒不详),字有功,昆山人,万历二年(1574)甲戌科二甲第一名进士。万历间官礼部主事,清介自守,品格清高,权相张居正欲引为铨曹,辞不受,累官湖广巡抚,寻告归。徐应聘(生卒不详),昆山人,万历十一年(1583),登进士,改庶吉士,授翰林院检讨。万历二十一年(1593),受诋毁辞官。家居十余年,又起用为行人司副。迁尚宝司丞,再升任太仆少卿,卒于任。

目前尚未发现支可大与“大梁王侯”的往来记载,而徐应聘与“大梁王侯”倒有过一面之交,张大复在《梅花草堂集》卷十中有记载:徐应聘,字伯衡,十二应童子科,大梁王侯抚其顶曰:“玉堂金马之器,特不即名而名即之,焉用早计为?”[2]18A就是说,“大梁王侯”见到年仅十二岁就参加童子试的徐应聘,特别喜欢,摸着孩子的头说:“早晚是玉堂中人,何必小小年纪就参加考试拼成绩呀?”其事亦记录于《康熙昆山县志稿》卷第十五“徐应聘”传略中:“应聘生而端敏,十二岁应童子试,大梁王侯一见叹异,许以‘玉堂中人’。”[4]268而正是这位徐应聘,日后与昆曲大师汤显祖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昆山徐应聘长期以来被学界视为昆曲的“局外人”,其实他与汤氏同年进士、同朝为官,又有着几乎相同的仕途命运,两人关系能走近是必然的。

关系一:据《天一阁藏明代科举录选刊·登科录》之万历十一年(1583)登科录:江西临川县汤显祖考中第六十五名进士[3]28B,南直隶昆山县徐应聘则为第三百五名进士。[8]两人同年进士,之后同朝为官,自然关系就近了。

关系二:徐应聘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弃官回籍闲居十余年,汤显祖则在万历二十六年(1598)辞官。文史专家陈兆弘考证:当年汤显祖创作《牡丹亭》时,一度作客徐应聘家[9]。其文章引用的光绪《昆新两县续修合志》出处,原文是这样的:

太史第。太仆寺卿徐应聘所居,在片玉坊,有拂石轩。注:应聘与汤显祖同万历癸未科,显祖客拂石轩中,作《牡丹亭》传奇。国朝张潜之诗:梦影双描倩女魂,撒将红豆种情根。争传玉茗填词地,幻出三生拂石轩。①《昆新两县续修合志》卷十三之“第宅园池”,光绪刻本。

其中诗人张潜之的一句“争传玉茗填词地,幻出三生拂石轩”已经说得不能再直白了,足见明清之时,江南许多文人知道汤氏住徐氏拂石轩创作《牡丹亭》的故事。

三、“大梁王侯”接触过的昆曲伶工

“大梁王侯”与梁辰鱼饮酒决赌的故事已然众所周知,不妨重温一下《梅花草堂集》卷八:

公性善酒,饮可一石。大梁王侯请与决赌,左右列巨觥各数十,引满,轰饮之,侯几八斗而醉,公尽一石弗动。时有梨园数辈,更互奏杂调,公倚而和之,其音②《昆新两县续修合志》卷五十二之“杂纪”,光绪刻本。若丝,无不尽态。侯大笑,乐谓:“伯龙之技,如香象搏兔。”具见全力如此。[10]

张氏文笔生动细腻,梁辰鱼和“大梁王侯”的形象栩栩如生,难怪汤显祖称赞张氏文字“出入元长指吻间,而天地古今人理物情之度几尽”[11],历来昆曲研究者亦决不会放过这么精彩的段子。至于“大梁王侯”的其他戏曲活动则鲜有关注,而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卷三中“王先生召张伯华吹箫”一则记之颇详,同样精彩:

大梁王松筠先生治昆山,酌泉茹冰,风流自赏,至今人犹思之,立祠江干,口碑载道。先生尝闻部民张伯华善吹箫,使人召之,诫不得辞。伯华窘甚,着布帽,衣青衣,偻行而前。先生揖之入,命□设酒脯慰劳,谈言欢谑。令奏新声,伯华殚技驰骋,先生倚歌和之,有白金纯棉之赐。明旦,伯华移家,匿吴门,聚徒授书,竟先生之任不归,先生亦不复问。[6]200

“大梁王侯”听说曲部伶工张伯华擅长吹箫,让手下皂隶召他前来,告诫张氏不得推辞。伯华应召入衙门,心中忐忑不安,头上戴个布帽子,身上穿着青布衣裳,低头弓背地来到县衙官邸,一副窘态。可是王县令却很恭敬地行了礼,请伯华屋里坐,又让人摆好宴席,好酒好菜款待伯华,把酒言谈甚欢。饭后,就让张伯华吹奏当时最流行的昆腔新声,张氏使出浑身解数吹奏新曲,先生则倚歌拍曲相和。演奏完毕,王县令还赏赐了伯华一些银子和布料。谁料第二天一大早伯华就搬家了,隐匿在苏州一个地方,开了个私塾教人读书,在“大梁王侯”以后的任期内一直没回过昆山,对此“大梁王侯”也没有追问。

此事说明“大梁王侯”绝对是一位专业的戏曲票友,一是他精通音乐,听说张伯华“善吹箫”,就想好好欣赏;二是他对伶工曲家十分尊重,好酒好菜热情款待,所以张伯华使出浑身解数“殚技驰骋”;三是他喜欢“新声”,即当时称为“时曲”的昆曲,及其最新流行的散曲;四是他还能拍曲,张伯华极力演奏而他则“倚歌和之”,这一点与梁辰鱼完全一样,可知王用章是昆曲高手;五是十分慷慨,他体恤伶工张伯华生活艰辛,临别时“有白金纯棉之赐”;六是非常大度,张伯华遇到如此精通曲律的县令,倍感压力,第二天一早便搬了家,隐匿苏州城中开了个私塾,王县令对此居然不加追究。

光绪年间编纂的《昆新两县续修合志》也把这段小故事载入正史曰:“张伯华善吹箫,同时王季昭善度曲。大梁王松筠用章令昆山时,闻伯华之名,召之,伯华布帽青衣而前,松筠揖之。令奏新声,殚技驰骋,松筠依歌和之。明旦,伯华移家匿吴门,聚徒授书,竟松筠之任不归。”①《昆新两县续修合志》卷五十二之“杂纪”,光绪刻本。故事基本与张大复所述相同,可见明清两代史家对“大梁王侯”就是昆山县令王用章的看法显然一致。

那么,这位张伯华的吹箫技艺到底如何?张大复是否亲耳听过?在《梅花草堂笔谈》卷三“度曲”一则中这样记载:

喉中转气,管中转声,其用在喉管之间,而妙出声气之表,故曰:“微若系,发若括。”真有得之心应之手与口,出之手与口,而心不知其所以者。尝听张伯华吹箫、王季昭度曲,庶几。至无而供其求时,骋而要其束。[6]185

文章开始,专门议论度曲的奥妙和忘我的境界,接着说,他曾经听过张伯华吹箫、王季昭度曲,一个吹箫一个度曲珠联璧合,基本接近了最高境界。因之两位生意好极,甚至来不及演出,只好听任他们漫天要价。对照前文“王先生召张伯华吹箫”,张大复听伯华吹箫、季昭度曲当在其成年之后,应发生在张伯华再从苏州回到昆山以后。

四、“大梁王侯”对地方戏曲文化的推动

一般而言,每个地方都有自己地方的习俗,不太会受外界影响,至于一个县令对地方习俗文化产生影响的事件十分鲜见,“大梁王侯”应该算是特例。因此张大复必定要大书特书了,《梅花草堂笔谈》卷一“张灯”一则云:

上元张灯,莫盛于唐开元间。神龙以后,尤极严丽,士女阗塞,有浮行数十步者。自汉以来,但云“宫中祀太乙,民家祀门”而已。尝考《竺坟》云:“上元日,天人围绕,步步燃灯,十二里。”又云:“上元日,观菩萨放光雨花。”则知灯之盛,未有如极乐界者。

予家居片玉坊中,犹记嘉靖丙寅丁卯之间大梁王公为宰,上元行学举乡饮礼。既毕,公使吏执牌,许民家放灯,否者有罚。民竞剪彩,按故事作鸟兽人物,千门万户,星罗炬列。

自后岁岁有之,大都先君子与许先生为之倡,而里人杜谷塘、金玉涵又敛钱买灯,望门分派,一时里中颇不寂寞。自十二至十七日,烟花缭乱,金皷喧填,子夜后犹闻箫管之声。……[6]68

第一段中,张大复对上元张灯的历史作了考证,还对唐开元、神龙时的盛况作了回顾。第二段话锋一转,记述了“大梁王侯”主政昆山时,开启了昆山上元张灯习俗的先河。文中说道,上元,即今正月半元宵节,县令王用章在主持完“乡饮礼”之后,让县衙皂隶手执令牌,准许民间百姓家放灯,谁家不张灯还要受罚。其实,老百姓早就盼着能开开心心地闹元宵,只碍于官府管制,现在县令准许民间元宵张灯,再好不过。于是,家家户户竞相剪彩纸,按照传说故事中的人物花鸟动物之类,制成千姿百态的花灯,挂在屋前门口,一时间,县城里千家万户花灯星罗棋布,如天河繁星煞是好看,这样的景象才真正是百姓欢乐祥和的节日氛围。第三段,张氏讲述了“大梁王侯”离任后,昆山城内元宵佳节依然热闹的景象。他说,从此以后,昆山就年年举办元宵灯会,活动大都是由他父亲张维翰和许承周两位来倡导,杜谷塘、金玉涵两人负责到外地买好看的花灯,再按出资高下分派不同花灯,一时间,昆山城中颇不寂寞。他特别提到,从正月十二日到十七日的几天中,县城内到处可见燃放烟花爆竹,也随处可以听到鼓乐喧闹之声,甚至到了半夜里,还常常能听见丝竹管弦悠扬的演奏声。

全县百姓欢度元宵之际,“大梁王侯”自然也会潇洒几日,张大复是这样说的:“时不废投壶雅歌,都与宫詹王定鼎、山人梁辰鱼为啸歌管弦之欢。”[2]39A彼时王县令会约上昆山最会玩的人—宫詹王定鼎、山人梁辰鱼等一起欢会,饮酒赋诗的同时,上演的节目自然是最喜欢、最擅长的“投壶雅歌”和“啸歌管弦”,以致县城里的大户人家纷纷效仿,后来每逢元宵灯会,城中随处能听到“金皷喧填,子夜后犹闻箫管之声”了,此等景象竟然持续了近半个世纪。

晚明昆山人对昆曲可以用“疯狂喜欢”来形容,除了元宵节,每逢节日喜庆或者婚丧嫁娶,家家户户都会请戏班堂名上门演出,城中越来越多的人习唱度曲、吹拉弹唱,名门大户竞相蓄奴办起家班,各地戏班则以打入昆山演出市场为目标,各省歌儿歌女以一睹梁辰鱼风采为荣幸,新的剧本往往在昆山首度上演,而魏、梁所创行“昆腔”“昆曲”之美名则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此时拥有四万人口的昆山城中一派“家家收拾起,户户不提防”的景象,无疑为江南一带最著名的“戏窝子”,这一切与“大梁王侯”一类人物对于民间文艺的推动显然有着密切的联系。

综上所述,张大复出于对“大梁王侯”—昆山县令王用章—的敬仰,感恩他惠泽地方百姓的初衷,同时也是对昆曲等戏曲文化的自豪,在他的代表作中,详尽记载了有关“大梁王侯”在当时曾经家喻户晓的故事,抑或是不为人知的掌故,为我们深入了解这位与昆山和昆曲有着不解之缘的昆山县令提供了重要的史料和丰富素材,进而使我们更为明确地意识到,在昆腔昆曲产生、发展、传播的过程中,“大梁王侯”所起的重要作用和深远影响。

[1]庄吉.梁辰鱼和“大梁王侯”交游考[J].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2016,13(2):10-14.

[2]张大复.梅花草堂集:第四册[M].影印本.上海:上海古籍书店,1979.

[3]天一阁藏明代科举录选刊·登科录:嘉靖四十四年登科录[M].影印本.宁波:宁波出版社,2006.

[4]康熙昆山县志稿[M].南京: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1994.

[5]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序一[M].影印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8.

[6]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上[M].影印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7]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中[M].影印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566.

[8]天一阁藏明代科举录选刊·登科录:万历十一年登科录[M].影印本.宁波:宁波出版社,2006:29A.

[9]陈兆弘.吴中识小[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6:50.

[10]张大复.梅花草堂集:第三册[M].影印本.上海:上海古籍书店,1979:27A.

[11]季国平.汤若士小品[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6: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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