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

王守亮

（齐鲁工业大学（山东省科学院） 文法学院，山东 济南 250353）

明洪武九年（公元1376年），山东承宣布政使司治所由青州移至济南，济南从此成为山东的行政中心。因之而带来的两个城市行政地位的升降变化，从明清小说中也可见端倪。元末明初的《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所写最多的是青州，几乎未提及济南，这应该与青州当时的行政地位尚高于济南有某种关系。不过，随着济南作为山东省城地位的确立并逐步发展为一个重要的地域性大城市，从明代李昌祺的《剪灯余话》开始，到晚清时期，济南一地便越来越多地出现于各类小说中。总体来看，除了单纯作为一个地名被提到、不具情节意义的情况外，明清小说中关于“济南”的情节内容，或为故事发生地在济南，或系济南官员、百姓的故事。以下所论“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正是就此而言。

一、明代小说中的济南故事

明代短篇小说集《剪灯余话》《型世言》《石点头》等，长篇小说《隋史遗文》《金瓶梅》《大宋中兴通俗演义》等，都有济南故事。

《剪灯余话》是明代早期一部文言短篇小说集。卷三《鸾鸾传》属于明代爱情题材的短篇佳作，写柳颖与赵鸾鸾夫妻情深，却不幸在战乱中散失，鸾鸾被辗转卖给济南军阀周万户；柳颖历尽艰难曲折，将她从周家赎出，夫妻相携前往徂徕山避乱隐居；柳颖在外出买米途中被乱兵杀害，鸾鸾料理丧事后殉情。在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中，济南见证了柳颖和鸾鸾的重得重圆，给予了他们在兵荒马乱中活下去的信心和动力。

陆人龙的《型世言》是明代后期一部重要的拟话本小说集。第一回《烈士不背君，贞女不辱父》意在褒扬“忠臣、烈女、义士”，写明初靖难兵起，山东参政铁铉坚守济南，不但数次挫败围困济南城池的朱棣兵马，而且乘胜出击，收复德州、东昌等地。铁铉因军功擢升山东左布政使，再转兵部尚书。朱棣登基后，铁铉全家被押往南京受审。早年曾得铁铉资助的济阳县学秀才高贤宁挺身而出，救护铁铉幼子，以使忠臣有后；又冒着杀头之祸，收敛铁铉尸骨。这个短篇塑造了忠臣铁铉和义士高贤宁的高尚形象。

《石点头》也是明代后期的一部拟话本小说集，其中第三回《王本立天涯求父》写孝子王原（字本立）寻亲故事。王原之父王珣避役出走，十五年不通音信。王原辞别母亲与新婚之妻，踏上寻父之路。寻到山东省城济南府，“王原先踏遍了城内，后至城外。行至城东，见有一所庙宇，抬头看时，牌额上标着‘闵子骞祠’四个大字。暗道：‘闵子乃圣门四科之首，大贤孝子。我今日寻父，正该拜求他一番。’”王原步入祠中，叩头默祷；联想到闵子骞为父御车的故事，感慨万千。行至长清驿，王原看到李太监派人接母进京安享荣华，触动心事，痛哭流涕。王原最终在河南卫辉府寻得父亲，同归家乡。在这个寻亲故事中，济南城内城外以及郊区的长清驿，都留下了王原的足迹。

袁于令的《隋史遗文》属于明清历史演义中的优秀之作，齐州历城人秦琼是全书中心人物。秦琼史有其人，本传见《新唐书》卷八十九，但所载事迹极为简略。《隋史遗文》敷衍生发，内容生动富赡，叙秦琼故事特详，诚如袁于令在《序》中所说：“什之七皆史所未备者。”小说写秦琼善使双锏，所向披靡，为人济弱扶危，笃义重情。他曾走了一段依附隋王朝建功立业的道路，但遭权奸宇文述陷害，不得已先后投靠瓦岗义军和王世充，最后投唐，在李世民麾下屡立战功，实现了荣封父母、封妻荫子的夙愿。秦琼是一个真实可信、富有生气的济南豪杰。小说还塑造了其他一些济南豪杰，如樊建威、贾闰甫、程咬金、罗士信、唐万仞等。他们都是虎虎生风、颇具个性的“有意气的汉子”（第四十回）。《隋史遗文》亦可谓一部隋唐时期济南英雄豪杰的传记。

在明代四大奇书中，《金瓶梅》多次写到济南，内容主要见于最后三回。第九十八、九十九回写济南府知府张叔夜与守备周秀剿除梁山泊宋江等三十六人，地方平复，朝廷加封张叔夜为都御史、山东安抚大使，周秀升任济南兵马制置，管理分巡河道，提察盗贼。靖康元年，周秀升为山东都统制，奉命驻扎东昌府，阻挡金兵，在高阳关战事中阵亡。第一百回写金兵南侵，吴月娘带着儿子孝哥逃难，计划投奔亲家、现任济南府参将云理守。月娘此行不只是为了躲避金兵，同时打算为孝哥与云理守的女儿成亲。途中，月娘暂歇于永福寺，夜梦自己来至济南，被云理守强行非礼，于是惊醒。此梦使吴月娘彻底打消了前往济南投亲逃难的计划。

与《金瓶梅》后三回写金兵入侵中原背景相似的，是《大宋中兴通俗演义》。第十六回写金兵统帅挞懒兵围济南府，济南镇守刘豫派骁将关胜出城迎敌。关胜率兵五千，大败金兵四万人马。挞懒暗中以金帛贿赂刘豫。刘豫见利叛国，杀害关胜，献城投降。小说写道，“关胜昔乃梁山泊之徒，最骁勇，曾随童贯征方腊，多有战功”；被害时遗言：“关某自幼从戎，身经数百余战，岂惜死耶！第恨不能恢复中原，削平胡虏，少申吾志也！”英雄豪杰竟死于叛国者之手，遗恨济南！

二、清代早期、中期小说中的济南故事

在清代早期与中期小说中，写济南故事较为出色的作品，要数《醒世姻缘传》《好逑传》《女仙外史》《儒林外史》以及《隋唐演义》等。

作者题为西周生的《醒世姻缘传》是清代重要的长篇世情题材小说。男主人公狄希陈家在距济南不足百里的绣江县明水镇。第三十七、三十八回和第四十回写了狄希陈在济南城内外的活动。他与同学来济南参加府学童生考试，由塾师程乐宇带队，住在东门里鹊华桥东。狄希陈等人参观贡院、府学等地，游览趵突泉、千佛山、大明湖，玩得不亦乐乎。让狄希陈难忘的，是在趵突泉畔与烟花女子孙兰姬的一段奇妙恋情，因命中注定无缘，两人不能成为眷属。在明清长篇小说中，《醒世姻缘传》第一次以写实笔墨表现了济南的地理、人文景观与民俗风情。

才子佳人小说代表作《好逑传》创作于清初。书叙大名府秀才铁中玉和济南府历城县水冰心小姐不惧小人作梗，患难中倾力互助，虽互生情愫，但恪守礼义，冰清玉洁，终蒙圣谕赐婚，结成“好逑”。全书十八回，有十一回（第三至十三回）的故事发生地在济南，可见济南一地在此书中的特殊分量。女主人公水冰心“临事作为，却又有才有胆，赛过须眉男子”（第三回），是一位知书达理、高洁智勇的济南奇女子。《好逑传》在十八世纪传入欧洲，歌德对它曾有很高的评价。可以说，通过水冰心这一人物形象，《好逑传》将济南介绍给了欧洲。

吕熊《女仙外史》一百回，清初神魔题材小说，主要写朱棣篡位、唐赛儿起义勤王的故事。故事被纳入神魔框架：朱棣系天狼星转世，唐赛儿前身为月中嫦娥；二人现世对立为敌，乃因前世夙怨。在此框架下，小说写唐赛儿降生于济南府蒲台县，生而灵异，长而精习法术，有仙、佛、魔大师辅佐；朱棣篡位后，唐赛儿起义勤王，尊建文为正统；她定济南为国都，设建文行宫，开科取士，议君臣典礼，筹划迎接遁隐的建文帝复位；济南兵旁略诸州，占领中原，对抗朱棣朝廷；最后，朱棣、唐赛儿毕其夙怨，各升天界。《女仙外史》将济南虚构为建文失位之后的帝都，号为月君、位至帝师的唐赛儿摄行君权，仁政爱民，抚远柔夷。济南俨然成为一个代表着正统、正义的政治乌托邦。铁铉坚守济南抵抗朱棣南下的故事也写入了《女仙外史》，在第十六、十七回。

褚人获《隋唐演义》一百回，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本书主要写了隋代宫廷、唐代宫廷和隋唐英雄豪杰等三个方面的故事。和济南有关的，是以齐州历城秦琼为主要人物的隋唐英雄豪杰故事。该书中秦琼故事略如《隋史遗文》，增加了秦琼因母丧哀伤过度而死、秦琼玄孙国桢与国模兄弟扈从玄宗入蜀等情节，写出了秦琼的完整生平及其后代情况。

《儒林外史》是明清小说中的经典之作。第一回写王冕为避乡绅危素和知县时仁的骚扰，从家乡诸暨来到济南，卖卜测字，售卖花卉图，很受人们欢迎。半年后，黄河水灾致使灾民流离失所。目睹灾民惨状的王冕深为感慨，于是回乡侍奉老母。第二、三回写周进失去汶上县薛家集的塾师之职，无事可做，便跟随金有余等一干商人到省城，负责给他们记账。闲来无事的周进参观贡院。贡院环境刺激了仍是童生的周进，他伤心痛哭，头撞号板，昏迷不醒。金有余等人把他抢救过来，合伙出资给他捐了一个监生，从而使其有了乡试资格。不久，周进中举，到京会试又中进士，从此飞黄腾达。因此，《儒林外史》中的济南既曾留下高洁狷介的一代画家王冕的行踪，也见证了老童生周进发迹变泰的人间喜剧。

三、晚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

在晚清小说中，写济南故事的主要作品有《老残游记》《官场现形记》《文明小史》《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近十年之怪现状》等。

刘鹗《老残游记》的主体内容叙写老残在千乘、济南、曹州、东昌、齐河和泰安等山东各地的游历。其中，第二、三、四、十九和二十回写了老残在济南的活动，展现了近代济南的山水景致、官场生态和社会一角。第二回《历山山下古帝遗踪，明湖湖边美人绝调》是明清小说中写济南人文风情最为有名的章回；所写明湖居王小玉说书的情节尤为精彩，历来为人传颂，成为描写表演艺术的经典篇章。小说写老残在济南的行踪路线、所游景点等，也都具有很强的写实特征。如第四回老残从济南动身前往曹州，“出济南府西门，北行十八里至雒口”，然后沿黄河船行西去，所叙路线、里程等，按诸实地都是可考的。《老残游记》是继《醒世姻缘传》之后，又一部以写实笔墨表现济南风情的长篇，且写实色彩更为明显，这与刘鹗曾游幕山东、熟悉济南有一定关系。

《官场现形记》和《文明小史》是李伯元的长篇，《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和《近十年之怪现状》是吴趼人的前后赓续之作。四部小说都写到了济南，内容较多的则是《文明小史》和《近十年之怪现状》。《文明小史》第二十四回写河南藩台万歧向山东抚台姬筱山推荐妻弟王文藻，被重用为负责创办山东新式学堂的总教习，王文藻徇私舞弊，把购买图书、仪器的银子五千两中饱私囊。第三十五至三十八回写济南学生聂慕政先在上海游学，后到日本留学不成而被遣返。回到济南后，聂慕政轻信传言而盲动，行刺路经此地的云南总督，被历城县收监；洋教士黎巫来以聂慕政是教民为由，与历城知县强硬交涉，聂慕政不但被无罪释放，而且居然藉此自重。小说还写姬抚台原本就怕洋人，至于历城知县钱大勋，更是对黎教士尊称“大人”，恭敬得不得了。

《近十年之怪现状》二十回，写江苏世家子弟乔子迁到济南继承了伯父乔木的一笔丰厚遗产，胡闹了两年，产业殆尽，遂伙同他人偷了几桶金矿石，由济南偷运到上海，挂起“奏办山东金矿局”等招牌，骗人入股。山东抚台委派鲁薇园来沪查办此事。然而事机不密，抚台手下机要官员给乔子迁偷发电报，通风报信。乔子迁带着募集的股银溜之大吉，逍遥法外。鲁薇园无法向山东抚台交差，就顺手拐走朋友的二万五千两银子，化名张佑君，北上天津做起了军火商买办。岂料军火商也是骗子，骗了一笔巨款后不知所踪。为摆脱干系，鲁薇园逃往北京，用所拐的银子在京城捐了道班，办了引见，再回济南复职。因新任山东抚台龙中丞是他的同乡世好，遂谋得铜元局总办、营务处总办等肥差，从此安富尊荣。

以上晚清小说意在暴露与谴责。刘鹗《老残游记》揭露的重点对象都在他州外府，他笔下的济南尚不失其可爱。李伯元、吴趼人二人激愤尤深，刻意暴露近代中国的病弱之态，两人所写济南具有同质化的病态特征：官员屈膝媚外，上下贪墨，官场污浊不堪；那些西式人物如聂慕政之流，或不学无术，或瞎闹一气，挟洋自重。李、吴笔下的济南折射了近代中国积贫积弱、不可救药的黑暗现实。

四、明清小说中济南故事的价值与意义

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是明清时期中国社会、济南城市变迁的文学观照与书写，具有文学、历史、文化宣传乃至旅游开发等多方面的价值和意义。

首先是文学研究的价值和意义。近年来，学术界提出了“城市文学”以及“文学济南”的概念。两个概念关注的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对城市的书写。但其中存在的问题，恰如有学者指出的那样：中国现当代城市文学研究的话语体系主要建构在西方现代城市理论基石之上，西方城市文学成为中国学者研究的主要甚至唯一参照系；与重视横向移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纵向比较的环节十分薄弱，这是因为在当代学者的研究观念里，古代中国是一个乡土文学的国度；这就使现当代城市文学研究缺少了历史的纵向座标与具有本土特色的理论资源[1]。从这个意义上说，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就应既是现当代城市文学在中国本土的历史源头之一，又是现当代城市文学研究的历史纵座标与本土理论资源。就“文学济南”而言，它的内涵主要指向当代山东小说创作中的济南书写[2]；但作为一种源流的追溯，或者说这一概念内涵的“前史”探寻，应当关注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

其次，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包蕴着济南城市变迁的信息，具有一定的历史认识价值。我们试看几例：《醒世姻缘传》第三十七回写狄希陈等人住处在济南东门里鹊华桥东，乃一方清静之地；《近十年之怪现状》中的鹊华桥则已沦为济南的冶游之地，“犹如上海的四马路一般，是个烟花所在”（第十四回）。清初至晚清鹊华桥一带的变迁由此可见一斑。再如，《好逑传》写铁中玉游学至济南，是因为“山东乃人物之地、礼义之邦，多生异人”（第三回）；到了晚清，《文明小史》第三十四回写“山东一隅，虽近海岸，开化较迟，那些读书人不甚知道编教科书的法子”，济南开办新式学堂所用教科书多是南方人士所编。两书描写形象反映了济南从清初到晚清在思想文化上日益落后的历史。又如，交通是城市的命脉之一。津浦铁路开通以前，济南与上海之间的交通是什么样子呢？《文明小史》第二十四回万华甫到济南看望母舅王文藻、第三十七回聂慕政回济南，都是从上海乘轮船到青岛，再到济南；《近十年之怪现状》第一回写乔子迁偷了金矿石，从济南“雇船到了烟台，附着轮船仍回上海”。可知当时济南与上海之间的交通状况。以上这些情节内容不但有助于我们形成对济南历史的形象认知，而且对研究济南城市的发展演变也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再次，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可作为济南市文化建设与对外宣传的参考。近年来，济南市委、市政府强调讲好济南故事，就是要讲好济南历史文化故事、讲好济南泉水文化故事[3]。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既是济南城市发展的结果，也是其悠久历史与文化积淀的显示。值得注意的是，其中就融汇了济南泉水文化，如：《隋唐遗文》中主要人物秦琼与五龙潭之间有引人入胜的传说；《醒世姻缘传》和《老残游记》均描写了趵突泉、大明湖等景点；《女仙外史》写济南阙下开科取士，“赐宴于西湖之历下亭”（第八十二回），所谓“西湖”即大明湖，可见泉水文化在神魔小说中也留下了踪影。可以说，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就是济南历史文化与泉水文化难得的有机结合体。2017年济南市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实施‘一湖一环’景观亮化工程，打造‘泉城夜宴’。加快泉水申遗，……完成历史文化名城和芙蓉街—百花洲等三处历史文化街区保护规划，实施明府城、老商埠区保护开发市级战略”[4]。在这些规划与战略的实施中，可以考虑把明清小说中济南故事的元素融入其中，更好地打造城市文化名片，提升城市软实力。

最后，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在旅游开发方面也有一定价值。明清小说对济南的描写往往围绕着能够代表济南特征的重要景点或建筑展开故事情节。相关景点有大明湖、趵突泉、黑虎泉、金线泉、千佛山等，建筑物有贡院、鹊华桥、铁公祠、闵子骞祠等。对这些景点、建筑的描写，《醒世姻缘传》《老残游记》实为代表之作，《石点头》《儒林外史》《文明小史》《近十年之怪现状》等也有涉及。这些小说在济南旅游开发方面就可加以利用。例如，《王本立天涯求父》写王原寻父时来到济南城东闵子骞祠。该祠始建于北宋，明代重修，故址在今济南百花公园西北侧，是今城区东部重要的建筑古迹。小说描写无疑增加了这处古迹所弘扬的孝文化内涵，可引发游客对闵子和孝道的景仰之心。《型世言》第一回和《女仙外史》所写铁铉故事，对游览大明湖、铁公祠的游客亦会具有极强的感染力。旅游的要义在于文化。在旅游开发中，若适当融汇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则有利于强化旅游的历史和人文意蕴，有利于省城旅游事业的长远健康发展。

总之，明清小说中的济南故事多姿多彩，颇多佳构，是一笔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和资源，至今仍具有多方面价值和意义，我们应予充分关注、认真研究乃至合理开发，将其作为讲好济南故事乃至山东故事的优秀传统文化素材，推动山东作为文化大省、强省的建设。

[1]周晓琳.中国古代城市文学研究的文学史意义[J].北京化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4）.

[2]张丽军.“文学济南”：百年济南文学的空间现代性审美建构[J].济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4）.

[3]雪樱.借泉水节向世界讲好济南故事[N].济南日报，2016-09-03（F02）.

[4]王忠林.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2017年4月9日在济南市第十六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EB/OL].济南市人民政府门户网站.http://www.jinan.gov.cn/art/2017/4/14/art_128_73027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