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韦秀美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一关系全局的重大政治判断,是我们认识现阶段我国民族出版业发展形势的重要依据。
民族出版是采用少数民族文字或将关于少数民族题材的文稿、图画、乐谱、音像等知识信息经过加工后,以一定方式将其复制在特定载体上,并以出版物的形态主要向特定公众传播的行为。民族出版单位具有民族特性、公益属性。全国38家民族出版单位,在其发展历史上都服务于民族地区地方文化发展,为推动民族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虽然我国的民族出版得到了快速发展,但还远未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繁荣发展,仍存在着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和问题。
我国的民族出版单位从1978年的17家,发展到目前的38家,约占我国579家出版社(机构)的6.55%,分布在我国的14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使用由5种发展到23种的少数民族文字,或与汉文字共同使用,出版各类民族图书,推广少数民族文字,弘扬少数民族文化,并承担着配合党和政府宣传党的理论和重大方针政策的出版任务。我国55个少数民族的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8.49%,却分布在占全国总面积的63.8%左右的广阔地区。由于少数民族地区大多地处边远,经济基础相对薄弱,少数民族地区内的民族出版单位普遍资金不足,综合实力不强,民族出版事业发展相对滞后。在最新公布的2017年我国百家一级(优秀)图书出版单位之列中,民族出版单位在榜单上可谓凤毛麟角。随着我国文化体制改革进一步推进,各地出版行业集中度提升,大型传媒集团产业化发展,民族出版单位可持续发展动力不足,与其他类型的大社、强社差距不断拉大,其生存和发展空间日益狭窄,面临被边缘化的严峻形势和危险处境。
1.少数民族文字图书品种与汉文图书品种
目前,我国每年出版图书20多万种70多亿册,而每年用23种少数民族文字出版各类图书5000多种,印数6000多万册。民族文字图书品种数约占全国图书总品种数的2.5%,而且所占份额呈明显下滑趋势;民族图书印数约占全国图书总印数比例则更低,只有0.85%左右。汉族每万人每年拥有图书约1.66种,人均约5.4册;少数民族每万人每年拥有图书约0.42种,人均约0.5册。少数民族无论是在图书品种,还是在图书数量上,都远远落后于汉族。这些状况表明民族图书的市场竞争力急剧下降,市场不断萎缩。
2.民族图书教材教辅与民族图书其他品种
据统计,在我国每年出版的5000多种民族图书中,课本教材教辅合计出书种数为2600多种,占民族图书出版种数的50%以上;在每年出版的6000万册少数民族图书中,课本教材教辅为5000多万册,占民族图书总印数的80%左右。而以少数民族人民群众为受众的文艺、少儿、社科、生活休闲等通俗读物品种则相对稀少。长期以来,这种品种结构失衡的状况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善。
我国宪法第四条规定:“各民族都有使用和发展自己的语言文字的自由。”长期以来,民族出版单位为各地的少数民族地区学校出版了大量的民族语言文字类教材、教辅,这些在民族类图书中占多半的教材、教辅,确实对尊重和保障少数民族使用和发展本民族语言文字的权利、提高少数民族语言文字普及率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此外,民族出版单位为各研究机构、图书馆等专业领域出版带有整理和抢救性质的民族文化图书,而这类图书很多都是厚重、大开本的皇皇巨著,不太适合普通老百姓阅读。如前所述,民族出版单位出版的民族历史、民族文学艺术、民俗旅游、科普类生活实用类的图书数量少,无法满足少数民族地区广大人民群众更广泛、更丰富的需求。民族出版物品种不够丰富,这实际上体现了民族出版供给侧的结构性矛盾,说明了民族出版物有效供给不足,并没有完全适应少数民族地区广大人民群众对文化产品质量、风格、体裁、形式、品位等更高的需求的变化。
我国的少数民族文化资源丰富,这是少数民族的一大优势。怎样对待少数民族风俗习惯和文化传统,关系到对少数民族文化的研究程度,进而影响到民族图书的丰富程度。每个民族都有它形成和发展的历史,有它自己的习俗、心理、感情、语言及文化构成独特的生活方式和风格,应当受到尊重,并对它进行研究,将其研究成果以崭新而独特的面貌和丰富的内容,通过民族出版物或其他形式,展现在中华民族文化的百花园之中。由于历史上的原因,特别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民族文化不同程度受到歧视摧残、干扰破坏,少数民族文化研究受到严重影响,我国民族出版甚至停滞发展。“文化大革命”之后,民族出版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但由于民族地区整体力量相对薄弱,即使在现阶段,民族地区浩瀚的民族文化也还有很大部分没有得到很好的搜集、研究、整理出版。
“互联网+文化”是民族出版当前的一个短板。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我国步入“互联网+”与大数据时代,新媒体终端多元化发展,手机、电脑承载多样化的信息阅读器,各行各业都在以“互联网+”的视角寻找切入点。民族出版纸质图书虽然能让信息表达更为准确,传播更久远,但还不能给广大人民群众提供一种更亲近、更具体、更直观、更生动有趣的形式来认识民族、国家和世界。尽管有些民族出版单位已经开展研究,努力尝试和探索,并积极与新媒体寻求融合发展,将纸质民族图书的内容以文字、图片、音频、视频、动画、超链接等形式有机融合起来,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使读者体会到身临其境的仿真效果,获得全新的阅读体验,但总体而言,民族出版与新媒体融合发展还不充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影响民族出版的诸多问题中,资金不足是民族出版单位的一大“硬伤”。尤其是民族出版单位作为民族性、公益性的出版单位,一直以来以传播优秀民族文化为己任,为民族地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文化信息服务,实现自己对社会的文化贡献力。民族出版单位由于其自身的特殊性,出版发行成本相对较高,读者少且购买能力低,导致民族出版单位在出书种数、印数、发行码洋等方面,无法企及其他大社、强社,甚至可以说,发展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因此,争取政府扶持,如申请国家民族文字专项出版资金、国家出版基金、“农家书屋工程”、“东风工程”等的资助,是壮大民族出版单位力量的重要途径。此外,积极开展与其他机构、团体的合作,吸收社会资金投入,拓宽资金注入渠道,也是解决资金不足问题的有效方式和手段。
到2020年,我国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是党的十九大提出的伟大目标。少数民族地区的小康,也应该是民族文化繁荣兴盛、人民群众文化素养较大提升、时代新风引领社会风尚的小康。新时代民族出版的重要职责,就是要站在党和国家文化发展战略的高度,服务于涵养少数民族同胞现代文明素质、传承和发展少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加快发展少数民族地区公共文化事业、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特色文化产业、弘扬时代新风等这些大局,做好选题规划,出版各类生动有趣、接地气、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和切实需要的图书,把人民群众的伟大奋斗和火热生活,创造的经验和面临的实际情况,出现的新事物、新情况、新思想、新观点、新知识反映出来,使民族出版涵盖更多的范畴和内容。
习近平总书记曾提出“要结合新的时代条件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要推动融合发展,主动借助新媒体传播优势”。少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民族出版图书面向民族地区和少数民族受众,需求量不大,市场有限,通常印数较少;民族类院校多媒体数字化教学相继开展;随着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广大少数民族地区也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宽带网络全覆盖。基于这些原因,民族出版借助新媒体传播优势融合发展,构建同一产品的出版、电视、报刊、网络、音像等多种媒体立体化经营战略,实现民族出版物“一种内容多种形式”和出版单位多重受益,不仅是大势所趋,而且是一个值得开拓的发展空间。
1.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编校人才
我国的民族出版单位,很多是为推广少数民族语言文字而成立。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化的交融和语言使用环境的变化,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青年已逐渐脱离本民族语言环境,甚至抛弃了本民族语言,更别说掌握本民族语言文字了,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语言快速消失几乎是“现象级”的。民族出版单位通过出版物记录和保留少数民族语言尤为必要。但随着民族出版单位中懂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老编辑、老校对们相继退休离岗,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编校队伍青黄不接,出现断层。这种形势对民族出版单位而言,无疑是非常严峻的。民族出版单位培养造就熟练掌握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编校人才队伍刻不容缓。
2.“复合型”编辑人才
出版的过程是一个文化选择、思想传播、知识积淀的过程,最终完成知识传播与文明传承的历史使命。编辑人才队伍从来都是出版工作的关键和核心。优秀的编辑队伍是出版单位可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和宝贵财富。在当前的大数据时代,民族出版单位要培养造就既具备传统编辑的选题策划能力、社交组稿能力、稿件加工处理把控能力,又具备网络思维和应用能力、市场营销策划能力的“复合型”编辑人才队伍,才能适应“互联网+文化”给民族出版业带来的巨大变革,才能为民族出版的发展带来更大的活力。
“满足人民过上美好生活的新期待,必须提供丰富的精神食粮。”作为以推广、使用、普及和发展民族文字,整理、保护、传播和发展民族文化为宗旨的民族出版单位,更应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不忘初心,聚焦人民群众的生动实践、多彩生活和美好向往,把握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按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做好民族出版,尽到出版各民族人民喜闻乐见的好书,满足各族人民的阅读需要,促进各族人民素质和文明程度达到新的高度,让各族人民精神文化生活更丰富,基本文化权益保障更充分,文化获得感、幸福感更充实的职责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