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昱彤 黑龙江大学
《我不是潘金莲》是由刘震云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是一部喜剧电影。电影中,人物语言极富表现力,体现在人物对白的诙谐性和调侃性上,幽默中带有生活哲理的思考,形成了黑色幽默的语言风格。
电影开始,小雨打在池塘上,一圈圈的波纹慢慢散去,总给人一种观画的视觉感。圆形画面的出现,不仅能够产生将人带入宋代的历史感,同时也有一种想要扒开整个画面看全景的冲动,恰恰是因为这种想打开却不能打开的冲动,使得观众对内容的想象更多。但是圆形画面仿佛又让人产生了疏离感,像拿着一副望远镜在观看别人的故事,有窥视他人生活的刺激感,甚至让我明确这是在看别人的故事,相比其他的电影,和我们传统意义讲究身临其境的电影模式并不相同,它仿佛时刻提醒着,这是别人的故事,而你只是一个观影者,电影的代入感在圆形画幅当中,明显的减弱。同时,圆形的山水画这种形式,实际上在宋代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位,而潘金莲恰好又是宋代的历史人物,因此又正好完美的与主题相互呼应。
圆形画面中,一圈圈的波纹荡漾散去,就好像生活里,我们每个人都由一层层的交际圈构成。最靠近中心的是我们最亲近的人,然后一圈圈的散开。这让人不由想到费孝通提出的差序格局。在差序格局下,每个人都以自己为中心结成网络,网络的远近标示社会关系的亲疏。
在整个电影快要接近尾声时,画面又变成了标准的观影规格,甚至出现一小段的方形构图。如果将雪莲漫漫的上访路使用圆形画幅看作是非正常的生活,那么方形常规化的构图,正好与电影故事相切合,反映了主人公雪莲正常生活的开始。
方圆交织下的镜头,既有视觉上的新鲜感,又有恢复原本模样的常规化,既有惊喜之处,又在意料之中,两者相辅相成,完美配合整个故事主题——既有雪莲原本山水画般的家乡,采用圆形构图;又有讲规矩和章程的官场,采用长方形构图。
《我不是潘金莲》,乍一看电影名,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脑中的第一反应都是《水浒传》中那个貌美如花却为了情人谋杀亲夫的女子。我相信,电影的起名也绝不是一拍脑袋的决定,而是具有极强的指向性,深深扎根于自身的文化之中的。这部电影,根据刘震云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它的取名也是极具深意。
从文化意义方面来说,“潘金莲”这个名词,在中国传统文化语境中具有特定指代意义。众所周知,四大名著《水浒传》中的潘金莲,为了情人,忘记家庭责任,后与情人合谋亲手杀死丈夫,在传统文化中,她的形象一直都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她被看作是背叛道德和伦理的形象,在中国文化的语境当中,这个名词所指代的内容通常是负面的。另一方面,回归电影本身,用这样具有戏剧性的称谓,也可以赚取受众的眼球,因为形象本身就能勾起受众的无限遐想。
从语言统领意义来说,除了片名新巧,给观众联想的余地,起到审美作用外,更重要的还应看片名是否具有承接指向影片本体的职能。《我不是潘金莲》这部电影,不仅利用文化语境成功的引起了受众对它的期待与幻想,同时也将整个电影的主题——女主角为了澄清“不是潘金莲”而提出,充分反映了影名与内容的完美契合。一个优秀的片名不仅切合内容,而且也具有对影片主题的提示性的作用。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不是潘金莲》这个电影片名无疑是成功的。
《我不是潘金莲》电影中,在前期的新闻发布会中,冯小刚导演曾称,整个故事情节是一个女人与28个男人的故事。电影看似是以女主角雪莲的故事展开,但实际上却也通过它,讲述了出现在她生活中形形色色的男性。有为保住地位不惜放下身段使劲攀亲戚的王公道、为儿子的前途欺骗雪莲感情的赵大头、为升迁出馊主意的贾聪明等,女主角雪莲的作用,似乎更像一条开展故事情节的线索,由她引出一位位个性鲜明、各怀心事的男性。与其说,是讲女主角雪莲打官司的故事,不如说反映了官场中男性面对权力的反应。
无论雪莲当初离婚的目的是分房子也好,生二胎也罢,在法律中认可的范围之内,她和秦玉河在法庭上的离婚,确实出于两人自愿,而不是其他人逼迫。她却想要挑战法律的权威,和已婚的秦玉河结婚再离婚,这实际上是荒唐而不合理的。从某一方面而言,这部影片非但没有反映女性的进步,似乎更多反映的是一个农村妇女对法律知识的缺失。
相反,男性主要以官员的形象出现,无论官级的大小。他们似乎都是理性的化身,他们纷纷对雪莲的上访进行劝说。不能否认的是,整个案件就法律程序而言,没有任何问题和纰漏,这似乎反映了男性是正确和讲理的。男权社会赋予女性对于家庭的归属感,而就是这种归属感可能恰恰抹去了女性在婚姻中追求的那份自尊。
[1]许力生.语言学研究的语境理论建构[J].浙江大学学报,2006(04).
[2]徐国婷.论男权主义在《简·爱》中的体现[J].宿州学院学报,201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