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保护——以苏家作龙凤灯为例

(长江大学，湖北 荆州 434023)

非物质文化遗产不仅代表着一个民族的历史印记，更是一个民族的内在体现。如今，出现了“申遗热”，但是许多地方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头衔，从而忽视了申遗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保护和传承。现在，苏家作龙凤灯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那就是其保护和传承工作迫在眉睫。

1 苏家作龙凤灯简介

1.1 苏家作龙凤灯的起源和发展

1.1.1 苏家作龙凤灯的起源

苏家作龙凤灯来自于河南省焦作市山阳区苏家作村，是一种独特的民间舞蹈。苏家作龙凤灯起源于农历二月十九的火神庙会，创始人是毋黑旦。据清道光十九年编修的《毋氏族谱》记载：“清道光六年(1826年)，族人毋黑旦创制龙凤灯，名振清化(今博爱县城)。”[1]由此可知，苏家作龙凤灯距今已有近200年的历史了。

旧时每年农历二月十九，苏家作村民为了庆祝一年的收成和期盼来年的丰收，会制作一些精美的动植物花灯挂在门前或进行游耍。清道光六年是博爱县的“大耍灯”年(旧时每六十年举办一次)，为了在这次灯会中取得好成绩，苏家作艺人毋黑旦根据民间龙凤呈祥、丹凤朝阳、百鸟朝凤、龙游戏凤等传说故事，大胆地将“凤灯舞”融进了“龙灯舞”，在元宵节“大耍灯”中赢得“耍灯魁首”。[2]自此，苏家作龙凤灯正式形成，并随着时间的发展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1.1.2 苏家作龙凤灯的发展

苏家作龙凤灯自清道光时期形成，经过了近200年的发展和传承，许多技艺正在逐渐消失，这主要是由于苏家作龙凤灯的传承形式主要是口头相传，没有什么书籍记载，再加上战乱的影响，或者由于其它原因，某些技艺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如西瓜灯和汤圆灯等。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龙凤灯随着经济的发展也有所创新，如龙体凤身不用纸糊而改用布，使得龙体凤身更加坚固；龙灯的眼睛用灯泡而不是用琉璃珠，使得龙灯在夜晚更加好看；苏家作龙凤灯和秧歌、广场舞的结合，使得龙凤灯表演更加精彩等。苏家作龙凤灯刚形成之际，据1994年《河南文艺年鉴》记载: “旧时演出，常由大姓推选会首、总执舞灯之事，每户以人丁和收入多少缴纳所需费用。”[3]在这个时期，苏家作龙凤灯所需费用大都是百姓一起承担。清朝末年，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灯会的繁盛，龙凤灯进入大繁荣时期。民国时期，战乱不断，社会动荡，再加上无法预知的自然灾害，普通百姓的生活十分艰难，人们流离失所。因此，苏家作龙凤灯的发展受到挫折，许多技艺在此阶段丢失。新中国成立以后，在政府的正确指导下，生产力逐渐恢复，经济渐渐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苏家作龙凤灯进入恢复阶段。这时期，苏家作龙凤灯的发展迎来了另一个春天。到了20世纪60、70年代，在三年自然灾害和文化大革命的影响下，一些民间文化遭受重创。幸运的是，苏家作村民把苏家作龙凤灯与延安革命传统的扭秧歌结合起来，使得龙凤灯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如今，苏家作龙凤灯还在发展阶段，每年元宵节前后，苏家作村委会都会举办龙凤灯演出并进行周边巡演，且参加市、县、乡春节文艺汇演。另外，苏家作龙凤灯曾代表焦作市多次参加河南省民间艺术节、中国·焦作国际太极拳年会等大型活动；2006年参加了在河北省邯郸市举办的首届中原民间艺术节，荣获一等奖；2008年参加了河南省“春满中原”民间汇演；2012年龙年春节正月初六，苏家作龙凤灯“舞”进央视新闻直播《寻找中国龙》节目中，14时和14时30分先后在中央电视台英语频道和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的新闻节目中直播；2017年12月22日，苏家作举行毋氏宗族祭祖大型典礼，苏家作龙凤灯也进行了表演；2018年春节，苏家作乡举办了首届民俗文化节，苏家作龙凤灯在文化节上大放异彩，河南电视台进行了现场航拍。

政府也高度重视并积极保护苏家作龙凤灯的发展。2003年苏家作村被河南省文化厅命名为“河南省民间艺术之乡”，2007年，苏家作龙凤灯舞被河南省人民政府、河南省文化厅评为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2008年，苏家作龙风灯被国务院确定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其项目所在地即焦作市人民政府对该项目的保护工作极其重视，先后出台了《苏家作龙凤灯舞保护实施细则》《成立苏家作龙凤灯舞研究会》等相关政策和保护措施，并利用广播、电视、报纸、互联网等媒体，在全市对苏家作龙凤灯进行广泛的宣传并进行表演。此外，苏家作村委会专门成立了苏家作龙灯保护传承领导小组，负责对龙凤灯的传承和保护。

1.2 苏家作龙凤灯的制作

龙凤灯的制作材料简单，但是制作工艺较复杂，主要的材料有竹子、布(旧时大多是用纸)、木棍、颜料、铜铃、灯泡(旧时用琉璃珠)等。

苏家作龙凤灯制作复杂且精细，外观漂亮，栩栩如生。龙凤灯用竹子制作骨架，纱布(旧时用纸)装饰龙身，彩绘者在白纱布上绘画出龙凤的图案，也就是“龙皮”和“风衣”。龙灯一般会根据实际长度分成几节或十几节，每节都由1根木棍支撑，这些木棍是舞龙演员用的手柄。龙身各节之间用几根青绳连接起来，龙须要用青麻染制，龙角及4只龙爪用银箔镶嵌，龙眼装上灯泡(旧时用琉璃珠)，龙背会缀上红色或绿色的彩绸，红的为火龙，绿的为青龙。龙腹上系45只铜铃，舞动时叮当作响，增加演出的氛围。凤灯由头、身、翅、尾四部分组成。头颈长4米左右，凤尾和凤翅呈扇形展开。龙凤灯表演时，身上装有蜡碗，蜡碗中的蜡是特制的“牛油干碗蜡”，目的是防止蜡油的流失。[4]街道两旁有打击乐器进行伴奏(主要是大鼓，为的是给龙凤灯舞者加油)，鼓声震天，再加上龙身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场面十分精彩。在晚上，有的龙身上装有特制蜡，有的龙身上装有彩色灯，有的龙身上装有烟火，蜡烛燃烧，彩灯闪亮，烟火绽放，场面非常壮观。但是，不管是蜡还是烟火都具有一定的危险性，2018年春节首届苏家作乡民俗文化节热烈举办，龙凤灯作为特色项目表演时，由于风大，烟火把龙身烧了，幸亏表演队伍有安全措施准备，及时灭火。因此，今后龙凤灯的演出安全问题也需重视。

2 苏家作龙凤灯的现状和问题

2.1 苏家作龙凤灯的保护和传承现状

2.1.1 保护现状

据了解，苏家作龙凤灯有一半的技艺被保留了下来。现在，在政府的支持下，苏家作村委会正在积极努力的进行保护和传承工作。

首先，苏家作龙凤灯以苏家作村委会为依托，成立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和“苏家作龙凤灯舞研究会”，并建立了“苏家作龙凤灯展馆”。苏家作村委会积极地开展调查研究工作，不仅对苏家作龙凤灯的动作、乐谱、技巧进行挖掘整理，而且对苏家作龙凤灯的历史价值、学术价值、文化价值进行研究探讨，并将这些普查结果和研究成果进行整理存档，从而基本理清了苏家作龙凤灯的形成和发展历史。其次，苏家作村委会制定了对以毋启富等为代表性传承人的保护方案。尤其对60岁以上的老年人进行“活资料”保护，收集整理相关的舞蹈动作及乐谱。另外，从事苏家作龙凤灯的舞蹈、乐队、指挥等方面的队伍不断壮大。其中一些人分别在机关、部队、学校、企业、周边村庄教习苏家作龙凤灯的制作与表演，使这一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从传统意义上的乡土文化艺术向更广阔的城乡拓展，被各个层面的人所认知和喜爱。2016年，苏家作村委建立了苏家作龙凤灯博物馆和广场，从而更好的宣传、保护、发展和传承龙凤灯。

2.1.2 传承现状

苏家作龙凤灯的表演节奏快，而且龙身和凤身较重，所以对于表演者的体能要求很高。现在，随着经济的发展，大多数年轻人不喜爱运动，沉迷于电子产品，导致表演队伍的发展面临着困境。另外，苏家作龙凤灯的传承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继承苏家作龙凤灯的艺人全村只剩下10余人，并且多已年过古稀，后继人员缺乏的问题是苏家作龙凤灯传承发展的又一困境。

苏家作龙凤灯是一项集体传承的汉族民间传统文化艺术，村里的人大都是一人多艺。虽然历史上一些简单的和流传较广的技艺流传了下来，但仍有许多技艺失传。如今，村里的年轻人很少能真正下工夫学习和钻研，一些技艺面临着失传的风险。另外，苏家作龙凤灯主要是口头传承，文字资料极少，再加上军阀混战、七年抗日、三年自然灾害、“文革”等几个特殊时期，该项目发展困难，一度停演。因此，与此有关的资料都石沉大海，搜集、整理难度很大。虽然苏家作龙凤灯的发展道路不容乐观，但为了保护这一民族瑰宝，苏家作龙凤灯传人仍不断努力着。苏家作村委会还专门成立了“苏家作龙凤灯舞保护和发展委员会”、“传承人培训班”、“传承人档案”等。

2016年，国家认定的苏家作龙凤灯传人仅剩三人，毋启富是其代表。自改革开放以来，毋启富作为村委会带头人，在带领苏家作村民发展经济的同时，重视恢复和发展苏家作龙凤灯，使其再次焕发生机。首先，演员和队员的增加。龙凤灯演员和队员由改革初期的五、六十人增加到现在的三百人左右。其次，演员服装的统一。演员的服装由便服变成了现在的专用服装。再次，道具的发展。道具由两条龙、一只凤发展到了现在的九条龙、两只凤(凤分昼夜)、还有五十余个伴舞灯。最后，节目的改编。演出节目经过艺人的改编和创新，具有故事情节的演出节目增加了十多个，使得节目不再单调无味。艺人还编排了《龙凤呈祥》《丹凤朝阳》等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新节目。

2.2 苏家作龙凤灯面临的问题

在苏家作龙凤灯蓬勃发展的今天，仍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问题，需要政府和民众共同解决。

面临的主要问题：一是经费短缺。虽然有政府的拨款，但是苏家作龙凤灯发展所需经费基本靠苏家作村自主出资。二是项目保护传承阵地建设滞后。没有固定的教学场所，全部利用苏家作村街道、球场、龙凤广场进行表演和排练，缺乏自主性的保护传承阵地。三是传承人现状不容乐观。许多传承技艺消失，新的传承人培养计划难以落实。主要是由于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电子产品，对于龙凤灯缺乏兴趣，而且不注重锻炼身体，满足不了龙凤灯表演的体格要求等。四是宣传力度不够。苏家作龙凤灯只在焦作市范围内进行广泛的宣传是不够的，龙凤灯发展的目标是走向全中国，进而走向世界。所以，应该加大宣传力度和宣传范围。

3 苏家作龙凤灯的发展新策略

3.1 苏家作龙凤灯的保护和传承之“新”路

对于苏家作龙凤灯的传承，苏家作村委会做了一些努力。在对苏家作龙凤灯实施项目保护规划的过程中，苏家作村委会紧密围绕“苏家作龙凤灯舞”的传承和发展，采取了四项措施来加强保护和发展工作：一是按照国家、省、市相关文件的规定，制定了切实可行的保护和发展措施；二是设立专项经费，并列入苏家作村财务预算，用于项目的研究、保护和传承；三是成立了项目档案室，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实物资料和民间传说的普查、收集、整理及存档工作；四是培养扩大传承人队伍，利用农闲时节、晚上对苏家作龙凤灯进行教习传承，使项目得到有效保护和传承。但是仅仅靠这些方法是不够的，苏家作龙凤灯的保护和传承需要更大的宣传力度和更多的实效措施。

3.1.1 继承和弘扬苏家作龙凤灯

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一起构成了民族和国家现存的文化记忆,两者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从文化遗产存在的形态来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包含着较多随时代变迁和人群迁徙而易于湮没的文化记忆,因此具有保护的紧迫性。[5]苏家作龙凤灯作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发展任务极其重要和艰难。对于苏家作龙凤灯的发展和传承，仅仅依靠政府的努力显然是不够的，还需要广大苏家作村民，尤其是青年人的大力支持。

首先，苏家作龙凤灯的发展和传承的一大核心是传承人的培养。据了解，苏家作龙凤灯经国家认定的传人只剩三人，总的传承人也只有不到十人，而且都已年过古稀。以毋启富为主的传承人，技艺精湛，但是都没有收到合适的徒弟。如今，大多数年轻人对龙凤灯不感兴趣，而且优秀的传承人由于经费问题不能使龙凤灯得到更好地创新。值得庆幸的是，苏家作龙凤灯自2008年申遗之后，政府拨了一定的资金来发展龙凤灯。此外，通过媒体的传播，使得广大青年更多地了解龙凤灯，并且对龙凤灯产生了深厚的民族情感。所以，今后政府应该继续支持和鼓励龙凤灯的发展，焦作市政府要做好宣传工作，尽量使更多的青年深入了解龙凤灯。而且还要开办大规模的龙凤灯传承班，培养更多的传承人，使得龙凤灯更好地传承下来。

其次，苏家作龙凤灯应该走进校园。在苏家作学校开设龙凤灯兴趣班，从小就培养苏家作年轻一代的龙凤灯传承意识。焦作市的大学课堂可以设置苏家作龙凤灯选修课程，并鼓励学生到苏家作村免费学习。另外，苏家作村委会还可以帮助焦作市大学生社团设立苏家作龙凤灯爱好者协会，使得更多的大学生了解龙凤灯。这样，苏家作龙凤灯就可以通过焦作市大学里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群体进行广泛的传播。

最后，苏家作龙凤灯从群众中来，应该到群众中去。苏家作村委会应该在发展龙凤灯的同时，尽量吸取民众的意见，满足民众的文化需求，尽量得到民众的认可。一方面，应该举办一些龙凤灯比赛，颁发奖品，调动表演者的积极性；另一方面，积极倡导苏家作村民参与龙凤灯的保护和传承工作，提高苏家作村民参与度,调动苏家作村民保护龙凤灯的积极性，把保护龙凤灯与实现村民的利益相结合，从而实现双赢。

3.1.2 苏家作龙凤灯博物馆的发展新战略

博物馆是宣传和展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主要阵地,能够更好地宣传和发展苏家作龙凤灯。虽然2016年苏家作村委会在苏家作村建立了龙凤灯文化传播的博物馆，但是其博物馆建设不够完善，无论从占地面积大小，还是内部设计和实物展示，都不能很好的展示苏家作龙凤灯文化的精髓和内涵。而且，苏家作作为焦作市下的一个村，很多外来游客并不会到此游览。

在此，提出一些建议。第一，在焦作市博物馆融入苏家作龙凤灯。在博物馆中建立苏家作龙凤灯展示区、学习区、表演区；请一些老艺人免费教学，当然也可以收取适当的费用；艺人做成的龙凤灯可以出卖作为博物馆的经费和艺人的手工费。第二，博物馆可以和一些企业合作，举办龙凤灯展览会，收取一定的门票，加以宣传。第三，焦作市政府可以在市区建立一个专门的、大型的保护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博物馆，把苏家作龙凤灯、太极拳、唢呐等结合起来，打造具有焦作市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基地。

博物馆的建立不仅需要政府资金的帮助，而且需要传承人的大力支持。在传承人进行免费教习的过程中，政府应该给予适当的补贴，让传承人有资金进行更好地发展和创新龙凤灯。

3.2 苏家作龙凤灯与文化产业

随着科技的进步，经济的发展，社会的变革，苏家作龙凤灯要想实现可持续发展，就要紧跟时代的步伐，把苏家作龙凤灯的发展与文化产业结合起来，迎合广大市场的需要，满足广大民众的需求，走可持续发展的创新之路，创造苏家作龙凤灯品牌，努力走向世界。

首先，焦作市政府应该联合苏家作村举办“苏家作龙凤灯展”，通过龙凤灯展览、现场表演等形式展示出苏家作龙凤灯的辉煌成就。另外，焦作市政府还要制定优惠的政策,利用焦作市便利的交通、悠久的文化、美丽的风景等各种有利资源实现招商引资,成立合资公司,打造苏家作龙凤灯自己的品牌。

其次，苏家作龙凤灯可以与其它产业相结合，实现发展的双赢。2016年春节，苏家作村委会把苏家作龙凤灯和苏家作酒业结合起来，进行网上投票选出优秀的龙凤灯舞表演者，并给予一定的奖励。这不仅促进龙凤灯发展，而且促进了苏家作酒业的传播，受到了民众广泛的好评。另外，每年苏家作龙凤灯参与中国焦作国际太极拳交流大赛，并进行精彩的表演，使得苏家作龙凤灯得到了很好的宣传。希望以后焦作市政府可以把苏家作龙凤灯与焦作市太极拳等非物质文化遗产结合起来，共同打造焦作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品牌。

最后,要发挥焦作市的旅游资源优势,在各个旅游景点设置龙凤灯表演区，将苏家作龙凤灯打造成焦作地区具有地方特色的旅游品牌,借助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之口将苏家作龙凤灯传播到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