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暑期档电视剧中,《那年花开月正圆》以其有史可依的题材选取,制作精良的视频呈现,颜值演技双重在线的人物演绎,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掀起了一阵收视狂潮。剧中由孙俪扮演的女主人公塑造的是一个经养父抚养成人,后嫁入陕西泾阳的商业大亨吴家,在经历商场和情场的跌宕起伏的交替之后,逐渐成长成陕西女首富的励志传奇故事,这部由女性题材改编,以女性成长为故事情节发展线索,是一部具有浓重女性主义色彩的电视剧。
没有受到父权压迫以及母亲教条的宽松成长环境在一定程度上成就了周莹。父权这一概念是在一个女性的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影响因素,激进女权主义研究中将“父权制度”定义为男性对女性的统治,著名的激进女权主义的代表人物凯里·米莉曾这样描述:“父权就是父亲的权利,父权制度是指一家庭社会的意识形态和政治体系,在此体系中,男人通过强力和直接的压迫,或通过仪式、传统、法律、语言、习俗、礼仪、教育和劳动分工来决定女性起什么作用,同时把女性处于男性的管辖统治下。”[1]从这以观点出发,父权在一个人或者更准确的说在一个女性成长的过程中扮演着的重要的作用,而剧中的女主周颖的父亲周老四,从传统的意义上讲其行为和对女儿的管教方式并不完全的以传统男权式的压迫的教育,其洒脱自由不受束缚,置传统的封建迂腐教条于不顾,同时也没有以女子的三从四德来管制周颖,予以代之的是充分的尊重和理解,这点在吴聘死后周老四鼓励周颖再去寻找新的幸福体现的尤为明显。因此宽松的成长环境,成为了周莹众多先锋特质的成长沃土。
另一方面,周莹个人的成长与成功并非依附与男性的置换而是根据自己天赋以及勤勉完成了一路的晋升。在以往的众多影视作品中,女性总是作为相对较弱的一方,特别是在与男性角色相处的时候总是以自身的弱者身份获得晋升路径或以性别因素进行置换,相比之下《那边花开月正圆中》女主的晋升之路并非如此,同时这也是他的闪光点之一。从招摇撞骗的江湖卖艺小丫头,到卖身丫鬟到在学徒房学做生意以及成为吴家东院的掌门人,再从重振吴家旗鼓到陕西第一首富,虽一路上受到了不少人的帮忙,也在关键时刻受到过一些权高位重的男性的援手,但她这一路上的成长和收获并非依附于其性别因素的交换,而更多是其不怕失败,屡战屡败的韧劲和勇往直前不畏艰险的胆量,当然也不得不承认其天赋异禀的经商头脑也是其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接下来我们将一一分析周莹在商业进阶道路中遇到的这些对她仰慕的男性们,首先要讲的是一路紧追威逼利诱加绝对忠诚的沈星移,开始曾一度以自己阔公子以及男性的身份逼周莹嫁给他但是始终无果;其次是周莹自己的丈夫吴聘,吴聘是发现周莹经商的天赋的伯乐,并给予肯定,因此吴聘给周莹的帮助更多的是一种欣赏和赏识;接着我们来看赵白石,虽爱慕周莹但是周莹与其的相处方式更多是合作,首先周莹没有因为赵白石是朝廷官员的身份“行方便”,其次赵白石为官清廉也正是因为周莹身上的这些品质,才对其心生爱慕;管家王世均也是周莹的爱慕者,两人是生意上的好搭档在生意场上配合默契,因此周莹于他更多的是一种出于敬仰的精神寄托;最后要说的新疆富商图尔丹,这个财大气粗的但心思细腻的商人,在面对周莹的时候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钱奉上,并能帮助周莹的事业再上一个新台阶,和之前的结果一样周莹没有屈服于这样的条件。
西蒙娜·德·波伏娃曾提出:“女人并非生为女人,而是后天变成女人的”。波伏娃将人的性别划分为生物性别(sex“自然的”)和社会性别(gender“文化的”)。”[2]其理论的珍贵之处在于认为性别划分中的社会性别与生理性别不同,是由整个社会的文化和权利进行建构的。剧中故事发生的年代是处于生产力相对相对落后,男性在劳动和生产中更占优势且能够带来相对多的经济收益,而女性则更多的承担的是相夫教子的角色,在这样一个被建构的社会性别中,男性与女性的所呈现的可以说是一种男尊女卑的二元对立。
以上述观点来看《那年花开月正圆》中关于社会性别的建构我们可以发现,该剧关于女性的定义可以从不同身份的不同人的话语和行为之中进行分析。笔者先从最底层的丫鬟:在整部电视剧的最开始也就是周莹被其养父卖进沈家做丫鬟时,有丫鬟跟她争风吃醋,这个丫鬟每天发愁的就是“活下去”,多些赏钱,而其人生的最高理想也不过是“被少爷收入房,作个姨太太”。这样的人生规划和眼界,就是受当时的社会性别环境和其作为丫鬟的自身角色认同所影响的。接着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太太们,以女主周莹的婆婆为代表,周莹的婆婆是一个典型的由当时社会性别建构所塑造的一个典型代表,可以说在那样的社会性别建构下,她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大户人家女主人,其善良,温和,严格遵守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小被男性保护着,遇事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在她的世界里,丈夫就是天,是靠山,女就应该待在后院被养着。
而周莹和她们比起来,身上有着与那个时代和社会环境不符的独立、勇敢、自由。剧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记得她笑着说:“我要学做生意!”得到“哪有女人做生意的!”的回答,她睁着大眼睛问:“为什么男人可以,女人不可以?”剧中关于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因为,没有这样的先例啊。”正是因为这样的社会建构性别行为和女主周莹的行为的碰撞,成为了周莹通往不凡人生的阶梯,同时也是这样的碰撞也更加凸显了该剧所树立的自由且独立的女性主义色彩。
《那年花开月正圆》在女主周颖的形象塑造上无疑是成功的,其塑造的女性具有领先当时时代的进步性,经前文的分析周莹的不凡是由其成长环境和个人原因所影响的,因此其行为在那样的环境下会显得有些违和,甚至在她的思想和行为的衬托之下,影视剧作品中“她者”的形象塑造就显得有些“反智化”。由于当时的社会时代背景下女性的思想和关于女性的形象建构是属于偏封建和保守的,因此电视剧中这样的“她者”的形象建构也有利于凸显出女主人公的特质,但是这样通过弱化她人来凸显个人的办法并不高明。剧中女主周莹的死对头胡咏梅,这个作为大女主的进阶路上的“绊脚石”的角色塑造就
相对失败,在其很多与女主对决的表现中让观众为其捏了一把汗,先不说其思想受到封建伦理的束缚,但从其与女主较量时“手段”的不高明就足以让人无言以对。剧中的胡咏梅的任何行为都围绕“仇恨”,而一切的仇恨的根源都是来自周莹,这样的角色设定并无不妥,但是我们希望看到大女主剧中“她者”的女性形象,特别是作为女主对立面的人物设计能够“势均力敌”,或者说更加精良。
参考文献:
[1]凯特·米力特.钟良民译.性的政治[M].北京: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第183页.
[2]约翰·斯道雷.何道宽译.大众文化传播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19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