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告别》中的影视文化现象解读

内蒙古师范大学

一、存在的焦虑——文化撞击的成长环境

面对当下国内电影大语境的发展和变革，内蒙古电影的发展也正历经现代文化转型，走出许多优秀的内蒙古青年导演，首当其冲的便是青年蒙古族导演德格娜自编、自导、自演的一部半自传性的电影作品《告别》，影片在2015年面世后，备受关注和赞誉。该作品先后荣获第33届都灵国际电影节最佳剧作奖、2015年第9届 first 青年电影展最佳剧情长片奖、第28届东京国际电影节“国际交流基金亚洲精神特别奖”等奖项。

影片《告别》讲述了一个长期留学英国的蒙古族女孩，回到北京陪伴她的父亲、罹患癌症的著名导演走完生命中最后时刻的故事。影片是为数不多的、故事完全发生在城市的内蒙古民族题材电影。影片原貌是客观和中立的，注入蒙古人的传统文化内涵，使得这部电影超越了悲伤的记忆、悲伤的悲痛和青春的酸痛。在文化撞击的环境中成长，将死亡/新生周期的个性化以及热爱生活和尊重蒙古文化的概念也深入到电影文本中，在面对城市现代文化与民族传统文化碰撞融合的复杂文化现状时，不再像以往蒙古族题材电影中用地貌特征和民族服饰的表象进行生搬硬套，而是从更加开放的角度来看蒙古传统精神与现代城市文化的共性。

二、个人化表达——失语妄语的亲情维系

电影《告别》中将城市家庭生活的点滴与蒙古族文化的传承相结合，用现代化的客观方式来探讨蒙古族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生死观。在电影文本表达的方面，从现实主义创作手法和文化忧患意识的角度来阐明城市发展中的蒙古族的文化价值取向，影片对两代人不同的文化认知和身份认知所展开的一系列的问责。在社会变革的现代化中，现代文明和传统文明的冲突竟相交织，压抑在城市生活中的父亲，所表现出身体与心理的不适与每日强行被定义为蒙古族身份的山山的反叛；在这种失语妄语的亲情维系中，更使得父辈与女儿形成了一道裂谷般的鸿沟；放生仪式的争吵与讽刺使父女之间的矛盾达到了极致，取而代之的是父亲用沉默回答了女儿愤怒的质问。似乎就在这一刻，山山明白了父亲对于病症的宣泄和面临死亡的恐慌。

电影通过现实的纪实风格，运用隐晦而普通的纪实方式表达出家庭情感、家庭隔阂、代沟的瓦解。导演没有把父亲这一角色特殊化、特定化，电影更多阐释的则是生病之际的父亲，在生理层面逃避着现实，表现在病情癌变恶化之后，将自己的头发全都剃光，而在心理层面上却又挣扎着想要抵抗现实。影片表现在为了找回自己当年在电影创作的辉煌成就，选择回到内蒙古电影制片厂重振旗鼓，最终发现电影制片厂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只能一遍一遍的播放着曾名震一时的影片《悲情布鲁克》的落寞，最终将情感宣泄的出口对准了赌场。此间种种豪迈的民族情怀，都是为表现对于即将消隐的一个时代的一种无奈和叹息，而这种无奈也随着父亲的病情加深无能为力。

三、极端状态的人文情怀——心灵撞击的影像表达

与当代蒙古族电影的恢宏场面和历史英雄主义相比，受到中国第六代导演的美学思潮影响，青年导演德格娜更注重以城市空间为依托用细微的琐事和导演个体的生活体验来进行艺术创作。在电影美学表现的艺术手法上，不同于前代导演的美学观念、制作手法和影像表达风格，与前代专注于历史题材、民族英雄情怀、表现民族忧患意识的导演所不同，青年导演把目光着眼于个体的经验与当下现实中进行表述，来迎合他们所面临的文化转型与心灵撞击的影像表达。

《告别》中人物形象的建构，一方面可以看作是一种对于家庭的想象，另一个方面则是一种有关于当代电影与现今青年导演现实境遇的书写。影片在极大程度上表现出父亲、母亲、女儿三者之间的矛盾：父亲与母亲在商业与民族传统难以平衡的状态下所引发的冲突和制衡。不同的时代文化缔造了不同的人群，文化语境的不同认知，促使这一代和上一代之间无话可说，这或许就是本片多次以“吵架”为影像表达的主要原因，与其说这是两代人之间的情感代沟，不如说是女儿对于父爱、母爱的情感缺失。电影用独白的形式，回忆女儿山山与父母之间的关系也乏善可陈。父女之间的这种代沟一直都父亲离世都没有消融，在极端状态下表现出的人文情怀一直延续到影片结束时，山山抱着身穿蒙古袍的女儿，在面对墙上挂着父亲生前特意留下一幅绘有草原上奔腾的马的画作时，导演创造性地运用马匹的形象将蒙古人的生活观融入与父亲分离的“最后时刻”，切入文化现象的视角分析，中国现代化发展进程民族生存问题无可避免的被裹挟，而电影中所表述的这种游离的复杂关系，更是再一次证明了中国现代化中无法摆脱有关于时代的印记和民族的阵痛。

四、结语

电影《告别》满足了当下人类的情感交流，传达出人类的情感共鸣，具备跨地域下共同并存的普世精神和文化价值信念，使影片在中国现下的电影大语境下，拓展了内蒙古电影话语表达的发展路径与存在空间中的文化象征意义和民族主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