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洁
慕课由MOOC(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音译而来,意为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是具有交互功能的免费网络课程。随着Coursera、Udacity、edX三大公司平台的建立,2012年,慕课开始风靡全球,《纽约时报》将这一年称为慕课元年。
慕课传授名校名师的教学内容,并基于大数据分析促进教师和学生改进教与学。即“以智能互联网平台为依托,以基于知识点的短视频+即测即评为基本教学单元,对学习成效和提问即时反馈,依托社交网络进行多维互动交流”[1]。与传统的远程教育相比,其课程资源和课程内容具有开放性特点,其基于互联网环境下的在线学习模式具有交互性特点。目前应用较广的主要有基于关联主义学习理论的CMOOC和基于行为主义学习理论的XMOOC两个类别。
在我国,教育部研究制定的《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目标是:“到2020年,基本建成‘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与国家教育现代化发展目标相适应的教育信息化体系。”[2]因此,扩大优质教育资源的覆盖面,提供更便利的学习条件,也是我国慕课未来发展的目标。
2013年,慕课大规模进入中国,其发展经历了从加入国际慕课平台到自主开发中文平台的过程,吸引了很多大学竞相开发自己的慕课资源,数量上呈爆发式增长。由于慕课处于探索的初级阶段,在质量上,在课程的适用性上以及课程管理等方面还存在着诸多问题。
(1)缺乏系统的课程体系。慕课的开发者以高校教师为主,教师往往围绕自己现任课程,选择性地摘取出部分内容转换成视频的形式当作慕课的内容,而对课程的设计带有很强的个人意识,缺乏整体的课程体系设计。而网络公司不像传统的教育机构那样要考虑招生和培养的问题,其所开发的慕课课程缺少针对性,整体比较松散、零碎,也不成体系。总之,慕课目前尚未发展到根据专业系统化设置课程的阶段。
(2)缺乏针对慕课特点的课程设计。慕课是以知识点为模块开展的网上视频教学,这种学习方式比较适合结构化的学习内容,而非结构化和实践性强的学习内容则不合适。很多教师在制作慕课的时候,没有针对慕课特点选择教学内容,在制作慕课的时候没有考虑教学方式上的转变,而是将传统课堂搬家上网。总体缺少分层、分类的教学目标,反映在课程上就是教学模式比较单一,教学内容扁平,慕课的优势很难发挥出来。
(3)慕课的质量参差不齐。好的慕课课程需要拥有不同的专业团队的支持。事实上,许多高校对于慕课发展的支持只停留在经费层面上,很多教师的慕课从课程设计到制作都是单打独斗式地进行,总体质量并不高。针对这一现象,国际开放与远程教育领域知名专家托尼·贝茨认为,“单凭个别教师的课堂经验来设计网络课程的‘独行侠’的方式,不可能开发出高质量的课程。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技术的掌握,教师可能会提高慕课的开发质量,但是,把改进质量的希望仅仅寄托在教师的个人努力上是不够的”[3]。
(4)配套学习资源不足,人性化互动不够。学习资源丰富,互动性强是慕课主要特点,但是目前的慕课普遍存在互动形式单调,平台资源散乱、不丰富的问题。主要原因是慕课的开发者——教师缺少制作团队和管理团队的支持。对于教师来说,慕课的建设环节多,要求比较烦琐,除了视频的制作,在相关资源的建设和后期课程管理、互动评价等方面也需要耗费巨大精力,教师任务太过艰巨,无法照顾全面,所以整个课程缺乏相关的数字化教学资源库和其他教学资源建设,互动形式单一,互动不够及时,普遍存在“重硬轻软”问题。
善假于物者,犹如登高而招,顺风而呼。慕课时代,教育出版社需利用在线学习的新模式,转变传统的教材研发模式,发挥资源优势,打造适合新的业态模式的课程资源,从而找到一条长足发展的道路。
慕课的课程研发不是指一套或者几套微型课的制作,而是和传统教材的课程体系设计一样,需进行市场调研,了解院校的人才培养目标,了解相关行业的用人需求,在此基础上才有可能设计出符合教师和学生需要的课程体系和教材内容。教育出版社在教材开发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的团队组织,可以利用现有的优势成为慕课开发的有力的组织者、协调者、资源整合者,可以继续加强与学校、老师、各行专家合作,共同研发出成体系的慕课课程。
慕课的呈现方式灵活,它以知识点为单位,以短视频的表现形式为主,还需要利用多媒体技术、移动技术、动画、虚拟现实技术(VR)等形式增强教学内容的表现力,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这就对制作技术提出了较高的要求,需要专业高效的制作团队来操作。经过多年的积累,教育出版社拥有数字化教材制作的成熟团队,足以对慕课的开发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目前,高等教育出版社在慕课的开发方面做出了有效探索,其旗下的“爱课程”网主要面向高等教育,“提供视频公开课和资源共享课等优质课程,建立资源丰富的信息资源库,推进开放课程建设,成绩显著,值得借鉴”[4]。
单一的纸质教材或纸质教材配套数字资源的产品模式竞争力日趋下降,而围绕在线课程的立体化教材(包括在线课程、数字资源和纸质教材)的设计、出版,正成为教育出版转型升级发展的主要方向,尤其成为高等教育教材出版的主流趋势。总结起来,立体化课程具有以下特定的优势。
(1)立体化课程知识框架清晰,体系完整。慕课是以知识点为单位进行展示的,有碎片化的特点,对学习者来说,不容易形成对知识框架和课程体系的整体把握,也不利于反复学习。而立体化课程中的纸质教材或者数字化教材有清晰的知识框架,课程有完整的体系,层次分明,学习者可逐次深入开展学习,恰好弥补了慕课等在线课程碎片化的不足。
(2)立体化课程可承载丰富优质的学习资源。教育出版社在传统教材出版过程中就非常重视学习资源的建设,积累了数量可观的优秀课例和多媒体素材。技术上,很多教育出版社已经尝试进行对教材进行多种媒体的深度融合,如,通过在纸质教材中嵌入二维码来链接丰富资源,或建立专门的网站对传统教材进行资源上的支持。多媒体融合技术可直接推动拥有丰富学习资源的、线上线下一体的立体化教材发展。
(3)立体化课程为出版社解决版权问题,带来盈利。慕课具有开放性的特点,就单一形式的慕课来说,出版社制作的慕课在版权方面没有相关认证,得不到版权的确定,给出版社造成一定困扰。学习者免费获取网上课程的现实,使得出版社在单一的慕课开发上找不到盈利点,出版社开发慕课课程后继乏力。在立体化教材中,纸质教材或者数字化教材是在线课程的强大根基,为在线课程提供内容和资源支持;纸质教材或者数字化教材与在线课程的一体化存在,明确了在线课程的版权问题,解除了出版社的后顾之忧;与此同时,纸质教材或者数字化教材的营销也为出版社带来相应利润,可更好地推动出版社开发高质量的慕课。
总之,教育出版社应利用好传统教材出版的经验,利用慕课等在线课程的发展,将在线课程和传统教材结合起来,打造包括纸质教材以及相配套数字化资源的线上线下联动的立体化教材,这是教育信息化环境下的新型出版模式。
目前,不少出版社已成功建立了自己的慕课出版平台,且拥有了一批成熟的线上课程。“人民卫生出版社的‘人卫慕课’平台已经与全国几乎所有的医学、卫生院校合作建设在线课程”[1]。“人大出版社的‘人大芸窗数字教材项目’,着力于为老师与学生提供学科课程的‘内容资源+教学资源+教学系统’,对学科知识整体进行设计、开发”[5]。
教育出版社与知名的慕课平台进行合作,也不失为一条建设人性化学习平台的有效途径。中国大学MOOC于2014年上线,它是由网易公司与高等教育出版社携手推出的在线教育平台,承接教育部国家精品开放课程任务,向大众提供中国知名高校的MOOC课程。中国大学MOOC已开发了包括MOOC和SPOC在内的400多门慕课课程,是网络公司和出版社合作的成功范例。
目前除Coursera、edx等世界著名的在线课程平台外,我国国内的在线课程平台也在迅速成长。学堂在线(xuetangx.com)是清华大学于2013年10月发起建立的全球第一个中文慕课平台,是教育部在线教育研究中心的研究交流和成果应用平台。截至2017年11月,学堂在线注册用户超过900万,平台课程1300门,来自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中国科技大学,以及麻省理工学院等国内外一流大学,全面覆盖12大学科门类。根据美国第三方在线教育机构Class Central 2016年12月的报告,学堂在线的课程数量和注册用户数位居全球第三。另外,MOOC学院、超星慕课、智慧树等也是教育界、出版界耳熟能详的慕课平台,都能提供优质的共享教育资源和个性化教学服务。
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和财政部联合印发的《关于推动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指出“出版企业必须强化互联网思维,推动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实现出版资源、生产要素的有效整合;创新出版方式,提高出版效能;立足传统出版,发挥内容优势,运用先进技术,走向网络空间,切实推动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在内容、渠道、平台、经营、管理等方面深度融合”[6]。
在政府的倡导和鼓励下,在各级各类学校教学改革的呼声中,教育出版社可乘着慕课这种新的在线学习模式兴起之机,利用教材研发的经验,进行科学的慕课课程体系设计;对线上课程与纸质教材进行一体化设计,打造立体化课程;探索不同途径,建设人性化的学习平台。总之,教育出版社可以充分发挥传统教材出版的内外资源优势、技术优势、编创专业优势,创造出“互联网+”时代的有效的出版模式和服务方式,在教育出版领域开辟一片新的天地。
【参考文献】
[1]刘清田.教育出版转型升级的新阶段——课程出版[J].科技与出版,2016(6):96-99.
[2]教育部关于印发《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的通知[EB/OL].[2016-06-07].http://www.moe.gov.cn/srcsite/A16/s3342/201606/t20160622_269367.html.
[3]韩锡斌,王玉萍,张铁道,程建刚.迎接数字大学:纵论远程、混合与在线学习——翻译、解读与研究[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6:265.
[4]马雪芬,蓝有林.媒体融合:内容是支点,技术是杠杆[N].中国出版传媒商报,2015-02-03.
[5]罗海林.教材出版企业应对在线教育大潮的策略[J].科技与出版,2015(5):47-50.
[6]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财政部.关于推动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融合发的指导意见[EB/OL].[2015-03-31].http://www.gapp.gov.cn/news/1663/24832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