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度的作业，有情感的学习

◇瞿小炜

同年级的一位数学老师在数学群里发了一份他们班孩子制作的钟面作业，配上文字：孩子们总能给我带来惊喜。我看得很认真，惊叹于孩子们作业的精巧：线条的勾勒流畅，钟面上格子的分布均匀，数字的书写工整，甚至指针都是可以活动的。一份份如此精致的作业，在让我略感震惊的同时也陷入了思考：这些，究竟出自谁的手？（如图1）

图1

于是，我在自己班级也布置这样一个作业。想看看究竟有多少家长在代替孩子成长。

第二天作业收上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有些钟面制作精致得让我汗颜，凭我的双手，绝对做不到如此完美，完全可以作为教具演示；有些创意让人大开眼界，圆形、爱心形、动物形、花朵形，甚至做成口袋状，可以容纳其他物品；有平面的，有立体的，甚至有可以竖立在桌面上的；指针大多数可以随意转动，用针线缝的，用铁丝绕的，用塑料熔化的。（我布置作业的时候曾强调：指针可以画在钟面上，但要注意画正确）当然，也有些平凡的，除了大格的数字，一无所有；甚至还有点儿丑陋，大格和小格分得不均匀，但没有一个做错的。一共交上来107份作业，根据我目测统计，孩子独立完成的有66份，约占总数的62%，其余的，明显有家长帮忙的痕迹，甚至有些完全出自于家长之手。

接着，我选取了三幅作品发在了微信朋友圈。（如图 2）

图2

我将这三幅作品配上了文字：这是二年级孩子的“家作”：制作钟面。如果你是老师，你觉得哪一幅最佳？理由是什么？半天之后，收到评价36份，点赞23份。且不谈点赞这种过于简单的评价，看这36份评价（我的朋友圈大多数是教师和家长）：认为第一幅小白兔作品最佳的有14份，占39%，理由基本都是可爱，有创意。选择第二幅正方形的有4份，占11%，理由是看上去大气，简洁。选择第三幅爱心的有3份，占8%，理由是好做，也不丑。还有几个评价是笼统概括：三幅都很精致；有人说太难选择。另有三份这么评价的：一个成功孩子的背后都有一个好家长；做家长的不容易；估计是孩子他妈的功劳吧！

我是教师，从师者的角度来说，我更欣赏图3种第二幅作品。虽然稍显粗糙了些，但不失真实。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也是教学最为需要的东西。当过于失真的精巧，成了吸引大众眼球的主流之后，我们究竟看到了什么？承载了什么？我们的教育，教育的成果，难道仅仅是为了某种取悦？家长的良苦用心可以理解，但是让孩子过早、过于完美地呈现，是好事吗？

比起那些过于精致的钟面，我更喜欢这样的作业：即使整个钟面是歪斜的，即使格子分布不均匀，即使指针都是画上去的。这，呈现的才是我最为需要的——真实。

图3

我相信，这样的作品是孩子们用自己的心，自己所学的知识去创作的。格子大一点，小一点，数字工整一点，歪斜一点，根本就不会影响他们对钟面的理解。我所追求的教学结果，应该是遵循生命发展规律的；我所喜欢的课堂，是孩子们在下课时情不自禁地围上来告诉我：老师，这节课我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