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岳海波
岳海波,山东艺术学院教授、研究生导师。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综合材料绘画委员会委员、山东美协综合材料绘画艺委会主任。曾任中国美协十二届全国美展评委、中国美协纪念辛亥革命百年全国美展评委、中国美协综合材料绘画特展评委、中国美协首届综合材料绘画双年展评委。2008年被评为“山东教学名师”;2010年被评为“山东优秀教学团队带头人”。
1973年我考上了山东五七艺术学校。我的实用美术课程老师梁敬泗先生在第一堂课上讲了一句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当时,对于我们这一拨懵懵懂懂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一句听来似懂非懂、高深莫测的话,让我时隔30多年记忆犹新。梁先生让我们准备上课用的工具,如圆规、鸭嘴笔之类,那时,我认为这些东西就是先生所说的“利器”。后来,我到中央美术学院胡伟先生主持的材料技法研究工作室做高级访问学者,在第一堂课上,胡先生也讲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句话,这话我现在是听明白了,“器”是成为“道”的必然“工具”。但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大都是“重道轻器”。庄子讲“得鱼忘筌”,是说捉到鱼后,捉鱼用的“筌”就可以舍了;他还说“得意忘言”,认为语言是用来传达思想的,意思传达到了,语言就可以丢掉了。
○古诗插图之七《流云行水一孤僧》68cmX58cm
“器”真的那么不重要吗?没有“捉”如何得鱼?没有“言”如何达意?“器”的作用其实不可小觑。我们的祖先在原始社会时,当还是“人猿”的他们用毛茸茸的手抓住“器”时,他们的道路就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这些简陋的石器,成就了他们由低级动物向高级动物的转化。这些工具在不同时期促成了不同的质变。某种意义上说,石器“打造”了私有制,青铜器“铸就”了封建社会,蒸汽机“加速”了资本主义的发展,每一次“器”的升级,都对“道”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辩证法的观点来说,“道”与“器”是互为依存的。
○《朝圣》之六 68cmx136cm
文房中的“四宝”,也是“器”。之所以称它们是“宝”,其价值就在于,它们不仅使中国画在世界艺术之林占有一席之地,而且独具特色。多少年来,中国画讲究的“笔耕砚田”已臻完美,这种传统绘画方式与传统社会融合得很好。但现代社会发展太快了,100年前我们只有传统中国画,50年前我们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水彩、油画、版画等等。近20年来,架上绘画日渐萎缩,我们又有了装置艺术、多媒体艺术、行为艺术……
○《诗画山东》 之二68cmX68cm
○《高原印象》 68cmx136cm
○古诗插图之五《霜叶红于二月花 》68cmX58cm
○古诗插图之六《身似行云流水》68cmX58cm
囿于“文房四宝”的中国画,如何适应“日日新”的社会发展?如何适应经济一体化的世界?如何适应文化“地球村”的环境?是相当一部分中国画家面临的课题。材料技法的革命,无疑为中国画的发展拓宽了空间,它从中国画技法的“虚实”中又延伸出了“软硬”,就是从水墨、植物颜料、矿物颜料等软材料发展到金箔、赤贝等金属材料。只有面向多元,才是中国画的发展方向。
○《雨后千山铁铸成》68cmX136cm
○《诗画山东》之三68cmX68cm
欲善多元的中国画,“必先利其器”。从工具、绘画载体、绘画材料上“做做手脚”,将传统的“四宝”变为五宝、六宝、七宝……跟上社会的发展,艺术也要“鸟枪换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