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旅游场域下的社会记忆建构※
——以重庆歌乐山烈士陵园为例

2018-03-21 03:38杨天昊
四川旅游学院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陵园红色旅游建构

杨天昊

(重庆师范大学地理与旅游学院,重庆 401331)

自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Maurice Halbwachs)突破个体主义束缚,于1925年提出“集体记忆”概念以来,记忆研究已成为人文社会科学重要的跨学科研究领域之一[1]。随着旅游业快速发展,旅游地已成为一个政府部门、从业者、旅游者和社区居民等多元主体互动的“场域”。基于上述主体之间的社会关系、权力结构和互动过程,将旅游地或旅游景观视为记忆的“场”,在建构主义和阐释主义范式主导下,将记忆的抽象意涵与承载记忆的具象表述相结合,剖析在特定地方建构记忆的过程及其对不同主体(如社区居民、旅游者)和不同层次(如国家、民族、社群)认同感的作用机制,已成为热点话题之一[1-3]。

自2004年以来,以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战争时期内容为重点,涵盖了1840年以来中国发生的以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精神为主题的历史文化遗存为载体,以其承载的革命历史、革命事迹和革命精神为内涵开展的红色旅游发展迅速。基于红色旅游景区建构和传承红色记忆,开展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教育,夯实全民共同思想基础,强化政党认同和国家认同,已引起学界关注[4-6]。但是,关于上述过程中以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精神为内涵的官方记忆建构的研究尚不多见。

1 社会记忆与红色旅游研究概述

1.1 社会记忆

在关于记忆的学术话语体系中,存在着“集体记忆”“社会记忆”“公共记忆”和“文化记忆”等多个术语,但至今尚未形成一个明确的概念[1]。从各学科的记忆研究现状看,学者们关注的焦点不在如何定义记忆,而在如何理解记忆特征并实现与各学科传统理论和研究视角的有效嫁接。Olick等人建议统一使用“社会记忆”开展各种具有社会属性的记忆过程、实践和结果的相关研究[7]。本文采用社会记忆的提法。

前期研究关于记忆特征形成了四点主要共识:首先,立足现在而对过去的社会建构性是记忆的首要特征。记忆研究从个人向集体转向的开创者哈布瓦赫认为,集体记忆是一个社会建构的过程[8]。它不是简单再现历史,而是一个包含了创造性和构造性的润饰、削减或完善的过程。其次,权力关系决定社会记忆。换言之,记忆内容和叙事方式受到现存政治、社会、经济和文化等范畴权力关系的决定性影响,为支持现存社会秩序合法化而被选择性呈现。再次,记忆具有认同建构的社会功能。不同层次和范畴的主体根据不同的社会心理、政治态度和价值取向,通过控制、协商或妥协等形式,参与到基于社会记忆的认同建构过程中。钱力成等将我国记忆研究归纳为国家权力、社会群体和历史变迁三个视角[9],认为“国家在场”是我国记忆研究的鲜明特点。其中,国家权力视角重点关注国家如何通过记忆塑造认同。最后,纪念仪式和体化实践是维持和传承记忆的具体外在形式。尤其是通过亲身在场的体化实践参与具体活动获取和传达信息,是记忆从个体向群体转换和从群体向个体嵌入的关键环节。

根据哈布瓦赫的定义,集体记忆是一个特定社会群体之成员共享往事的过程和结果[8]。这些过程发生在特定地方,结果留存在特定地方,依托特定地方传承。因此,上述定义建立了地方与记忆之间必然的结构性联系。这种联系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存在于地方的纪念性景观和仪式。例如,法国历史学家皮埃尔·诺拉认为记忆和地点的联系分为物质性实体和非物质性仪式;N.C.约翰逊认为记忆既是一种物质客体,也是一种象征符号。二是地方作为记忆“场”或“仓库”的功能。随着纪念性景观或仪式被赋予意义,成为可阅读的文本或表演,即转换成为一个存储和传播记忆的场,被诺拉称为“记忆之场”。三是基于地理学空间观,记忆场建构则被视为基于纪念性景观而将记忆空间化的过程。随着旅游的社会影响力提升,深入认识旅游场域下基于旅游景区的社会记忆建构,更显必要。

1.2 红色旅游

自2004年以来,以《全国红色旅游发展规划纲要》发布为标志,红色旅游作为一项政治、文化和经济工程在全国范围内被推广,迅速展开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将红色旅游视为红色遗产的经济利用形式,从发展战略、目标市场、目的地开发、产品开发、市场营销策略、景区解说体系和扶贫效应等角度开展研究[10];二是聚焦在红色旅游的政治和文化功能,关注以红色旅游为承载开展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教育,构建正确的历史认知和夯实全民共同思想基础的功能体系、实现机制和实施路径等问题[5]。

目前,建构符合新时期夯实国民共同思想基础需要的红色记忆,成为红色旅游内在的政治和文化驱动力。根据前述社会记忆理论,红色记忆将是一个政府、景区、社区和旅游者等多元主体参与的社会建构过程。遴选红色记忆符号,挖掘、梳理、总结和具象表达红色记忆及其精神内涵;同时,通过将旅游景区的空间转化为旅游者提供了仪式操演和体化实践的记忆场,是红色记忆的基本建构过程。在上述过程中,政府及其管辖下的景区管理方无疑在红色记忆建构中发挥着决定性作用,其基于官方政治立场和政治诉求的记忆建构方式尤显关键。本文以重庆歌乐山烈士陵园为例,分析红色记忆中官方记忆的建构方式。

2 歌乐山烈士陵园的官方记忆建构

歌乐山烈士陵园(简称陵园)位于重庆市主城区西北部,曾是国民党军统总部监狱和抗战期间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所在地,亦是1949年“11·27”大屠杀发生地。自1988年以来,先后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和国家4A级旅游景区。2004年,被列入首批红色旅游经典景区名录。2006年,被评为全国十大红色旅游景区之首。目前,该陵园年接待游客数量超百万人。以景区发展水平、游客接待量、市场知名度都排名全国前茅的歌乐山烈士陵园为案例,分析利用红色遗产建构红色记忆的方式,具有典型性。

社会记忆研究主要有符号和文本分析、口述史和民族志、比较历史分析和定量分析四类方法。本文主要采用文本分析方法,通过实地调查完成对文字、图像和建筑在内的数据收集。调研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于2016年7月—8月5次前往歌乐山烈士陵园实地调查,通过拍照方式对历史资源(物品、文件、图片)的展览陈列,实体空间的组合设计和展陈技术方法等“硬环境”要素进行了全面调查,收集基于陵园历史研究出版的《红岩档案解密》《魔窟——来自白公馆和渣滓洞的报告》和《忠诚与背叛》等资料;第二阶段于2016年10月进行深度访谈,访谈对象包括烈士陵园讲解部主任和3名讲解员。同时,进行3人次的现场讲解全程录音和现场观察。

2.1 基本价值取向

社会记忆的现时性决定了历史遗产地的记忆建构必须服从和符合当代诉求。在红色记忆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国家认同不可分割的联系起来的宏观背景下,烈士陵园在多年发展中得到的一系列头衔,已明确界定了其发展取向和功能定位。因此,建构一个服务于现阶段爱国主义教育的纪念地和记忆场,成为陵园的核心任务。讲解部主任认为:“通过各种方式,展示革命志士的历史经历及其体现的精神内涵,开展爱国主义教育,是我们存在和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我们作为红色旅游景区的核心功能。我们所做的全部工作,包括讲解、展览和研究,都必须全部围绕这个展开。”

2.2 人物群体塑造

与其他红色旅游景区不同,陵园是以群体人物为基础的历史纪念地。为使不同群体的历史人物记忆共同服务于爱国主义教育目的,人物分类成为陵园记忆建构的核心方式。

首先,包括共产党员、国民党进步人士和爱国志士在内的革命志士群体的历史经历成为陵园记忆建构的核心和重点。陵园通过全景展示方式,利用绝大部分展陈空间,以时间脉络或重大历史事件为线索,利用革命志士的生活用品、学习用品、日记著作、相关照片和视频资料,呈现了革命志士日常生活、组织活动、狱中抵抗、接受酷刑、英勇就义等狱中经历的全面图景,充分展现其崇高的思想境界、坚定的理想信念、巨大的人格力量和浩然的革命正气。在全景式展示英雄群像的同时,塑造典型人物和去神化是关于革命志士记忆的主要建构方式。例如,江姐是小说《红岩》中被当代读者熟知的女烈士之一。与之相对应,陵园选取了江姐的历史原型江竹筠,以“中华儿女革命的典型”为主题,详细展示了其成长、参加地下党工作、与彭咏梧的爱情和婚姻、与家人的书信和诗歌等内容。此外,共产党员车耀先、国民党进步人士杨虎城将军、小萝卜头宋振中都是陵园塑造的革命志士群体的典型人物。

将英雄人物塑造成完美无瑕的楷模是基于特定历史年代意识形态需要的传统方式。调研发现,陵园已积极尝试突破这种历史人物的刻板解说方式,通过去神化方式,建构更全面、鲜活和可信的英雄记忆。将革命志士作为母亲、父亲、妻子、儿子等普通平凡的一面表现出来就是其中的一个方面。例如,陈列出的江竹筠烈士遗书写道:“现在我非常担心云儿,他是我唯一的孩子,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我想念他,但是我不能把他带在我身边……”上述内容通过讲解员饱含深情的现场复述,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在讲解部主任看来,与刻板解说相比,这种方式更贴近旅游场域下的受众特点,即旅游者不是被动受教的信息接受者,而是具有主动意识的历史解读者。

其次,在以监狱遗址为物质基础的陵园中,作为革命志士对立面的叛徒和国民党特务是无法回避的人物群体,陵园对其采取了选择性的建构方式。这种选择性体现在两方面:一是利用有限的展示空间,聚焦在“残忍的暴行”“可耻的背叛”和“正义的审判”等有限的主题内容上。从方式而言,通过讲解员声情并茂的口头讲解、图文并茂的文物陈列和原址展示地牢、刑讯室等特定场址空间等表现国民党残忍迫害革命志士。二是去语境化方式的运用。所谓去语境化,是指将遗产的物质实体与其存在的历史空间和相关的历史信息剥离,进而赋予遗产实体不同的现时意义[11]。陵园中一处名为“戴公祠”的景点,原为国民党军统首脑戴笠所建。目前,戴公祠被转化为张学良和杨虎城将军纪念地,门前放置杨虎城将军和夫人的雕塑,祠内陈列为将军生平事迹展,会客厅以肃穆安详的环境布置为类似灵堂的杨虎城将军纪念堂。戴公祠现场除景点说明牌的简要介绍外,对于戴笠则没有提供更多信息。这种有意识地将戴公祠与历史人物戴笠剥离的做法,并非源于陵园管理者不掌握戴笠的相关历史资料,而是基于陵园价值取向和功能定位所做的必然选择。

2.3 展陈设计与讲解

不同人物群体的记忆建构方式框定了陵园历史记忆的价值维度。同时,场馆环境、文物陈列、阐释文本和口头讲解构成了陵园记忆建构的技术维度。基于社会记忆理论,旅游者游览博物馆的过程是个体通过体化实践获取历史知识和建构历史记忆的过程,亦是嵌入遗产的群体记忆转化为个体记忆的过程。从这个角度而言,博物馆展陈场所实质成为旅游者体化实践和记忆转化的特殊场所。为实现此目的,真实性和体验性成为陵园展陈设计的主要指导原则。

陵园通过真实的历史场景、文物和信息营造一个真实的记忆场。首先,自1988年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起,编制保护规划并严格实施成为陵园历史遗址保护的首要工作,相关建筑遗址群得到有效保护。其次,基于长期的文物收集工作,能够陈列大量文物,包括生活用品,学习用品,日记,监狱用具(如刑具、办公用品等)等;基于长期的历史研究工作,收集和整理了大量历史信息,包括烈士们创作的诗歌、著作、书信和相关故事等。这些物品和信息为陵园的记忆建构提供了丰富的历史素材。再次,陵园重视历史遗址的保护性展示。例如,白公馆地牢和刑讯洞采取了封闭式展览措施,游客只能通过隔离窗观察其内部设施和结构。再如,2007年11月山洪暴发导致渣滓洞煤窑出口重现,随即采取了隔离保护和展示措施。最后,“11·27”大屠杀脱险的罗广斌和杨益言根据亲身经历撰写的小说《红岩》累计销量已超千万本,是我国最畅销的小说之一,具有很高知名度。利用这个特征,在阐释文本和口头讲解中,通过小说人物与历史人物、小说故事与历史真相的直接对比,强化记忆信息传递效果和凸显展示内容真实性,成为陵园营造记忆场的关键方式之一。

体验性在红色记忆从陵园官方记忆向游客个体记忆的传递和转变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依托多元化技术手段,陵园的官方记忆建构实现了从静态向动态、从平面向立体、从单纯凝视向多感官接收转变,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合理运用声光电技术,营造一种沉浸式游览环境。例如,陵园在白公馆和渣滓洞现场设置了视频播放器,播放烈士后人、历史研究者口述历史和电视电影片段等。二是结合网络技术,提供第二游览空间,拓展记忆信息传递的广度和深度,贴近当代旅游者尤其是青年人群体的参观模式,提升青年人主动体悟红色记忆的兴趣。例如通过微信扫码提供语音导览,深度讲解狱中人物经历和历史故事;在官方网站开通网上祭祀模块,为缅怀革命烈士提供新渠道。三是在渣滓洞开设参与式纪实情景剧,通过再现逮捕、押解、收监等程序和“疯老头”华子良、小萝卜头、大屠杀现场等主题剧目,再现革命志士在监狱中斗争的真实场景。

口头讲解与历史文物和展览文本互为补充,是陵园记忆建构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陵园口头讲解形成了标准化与特色化的结合。一方面,陵园统一提供讲解词核心内容,确保讲解内容的政治导向正确,杜绝戏说历史的现象,并借此加强讲解员的培训与管理。另一方面,通过组织讲解员团队集中和自主学习基础历史知识、最新研究成果和狱中人物经历,为其个性化口头讲解积淀案例素材。

3 结论与讨论

国家遗产及其承载的历史记忆是国家认同感的重要基础之一。以红色遗产及其承载的红色记忆为依托的红色旅游景区,已成为一种特殊的纪念地和记忆之场。建构符合新时期夯实国民共同思想基础需要的红色记忆,开展爱国主义教育和革命传统教育,是其必须承担的政治担当和历史责任。名列第一批红色旅游经典景区的歌乐山烈士陵园亦不例外。

研究发现,歌乐山烈士陵园作为“地方”的特殊性,决定了在上述目标导向下的官方记忆建构的特殊性:首先,作为一处以国民党监狱为核心的历史遗址群,人物群体而非个体人物或重大历史事件成为陵园记忆建构的核心。在人物分类基础上,对革命志士群体和反派人物群体分别进行了对比鲜明的全景式和选择性(有限主题和去语境化)呈现,既体现了记忆建构现时性和选择性的理论特征,也体现和确保了陵园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实践价值取向。其次,通过遗址保护、历史研究、文物陈列、口头讲解以及运用多元化技术手段,基于真实性和体验性的技术取向,陵园建立了记忆符号体系及其表现体系。这个体系既与上述价值取向相匹配,也与陵园作为遗产旅游景区的场域特征相适应。在人物塑造方面,去神化方式更客观全面地刻画了英雄人物,更符合当今旅游者的真实性体验需求;对渣滓洞煤窑出口的及时保护和展出,体现出遗产旅游景区强调遗产保护和产品动态更新的特点;在技术运用方面,小说与历史的对比呈现、微信扫码语音导览方式、强调口头讲解感染力等方法,都表明陵园官方重视旅游场域下个体审读、网络体验和情感交流的受众特点。通过这个承载了红色记忆及其价值内涵的符号体系,将客观赋存的历史遗址建构成为一个具有特定意义的特殊场所,转化为一个充满了记忆承载物的记忆场。

作为一个社会建构过程的记忆具有交互性。李彦辉和朱竑同时剖析了地方传奇被书写和如何唤起游客记忆的两个过程[12]。因此,未来研究不仅应重视在旅游场域下基于官方叙事话语体系下的官方记忆建构过程,更应关注旅游者参观游览(体化实践)的“在地体验”后红色记忆从群体记忆向个体记忆的转化机制,尤其需要厘清同时旅游者的代际差异和社会经济背景差异对上述转化过程的影响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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