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宏
作家路遥曾经这样说:“一个人要是停留在自己的历史中而不再前进,那是极为可悲的,我们只有不断地总结过去,才能更好地走向未来。”
回首我的课改之路,从冬到春,从秋到夏,品尝了焦虑,经历了徘徊,而今带着收获的喜悦。如果有人问我,你现在最大的幸福是什么?我会十分自豪地告诉他:我因为孩子们的快乐而幸福,因为自己的成长而快乐。
曾经我是那么地“爱”学生,总把他们当成嗷嗷待哺的婴儿,整天“喂”给他们食物。为把天真可爱的学生当作树木一样修剪成标准的形状,我拿着笨重的“剪刀”,去行使“园丁”的职责。课堂上,我让他们循规蹈矩,跟着我的思维亦步亦趋,让蓬勃的生命成为忠实的复制机,这样才不会贻误终生;生活中,我更不敢让他们异想天开,驾驭思维的“野马”在理想的草原上驰骋,因为那是虚耗光阴。为让他们快速成才,我用书山题海来“充实”他们,让灵动的心灵成了储存数字和符号的仓库……为了他们,我没有了同龄人的潇洒:白天在教室,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生怕遗漏了什么;夜晚在寝室,我挑灯夜战,苦读教材,钻研教参,悟透了重点,理出了难点,我才会安心地休息。
可为什么我对他们越“好”,他们就离我越远,越难接近他们的心灵?我徘徊过、苦恼过。一个夏日的午后,闹闹悄悄跟我说,他的小花猫能同时抓住两只小老鼠,我斥责他胡说八道,从此他的趣事再也没有跟我分享;一个冬日的傍晚,静静在墙角边抽泣,告诉我她为菊花凋谢而落泪,我嗔怪她多愁善感,后来她的心事我再也没有听到……
难道我真的错了?是,我错了!“回归生活”“生命化的教育”“尊重儿童的文化”……这些崭新的教育理念如一声声春雷震醒了我。我知道,我必须重新界定自己的教育價值取向了。为了孩子的发展,面对自己从未走过的课改之路,我愿意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我要满怀着激情,走出自己的风格。
观察、读书、反思、实践让我头脑敞亮,比同行、走名校、问学者、访专家令我视野开阔。我要把孩子们带进知识的殿堂,让他们快乐、自主地飞翔,这才是我的责任。在《这一生,至少当一次傻瓜》一书中,我读到一个日本果农种苹果的诀窍:把苹果树真正地当生命来对待,只是帮助它生长。那么我也应有这样的理念——这一生,至少当一次傻瓜,让“道德品质、人格素养”之清泉汩汩流进孩子们的心田,令其沉醉不知归路。在《窗边的小豆豆》这本书中,我认识了小林校长,他听了小豆豆四个小时天马行空的话语,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将她收为学生。他对豆豆最常说的话是:“真是个好孩子啊!你绝对能做到。”我们也要坚信,每个孩子先天都具有“优良的品质”,我们只不过是让它们发扬光大,把孩子们培养成富有个性的人。
课改托起的永远是学生,沉下的是自我。我的课堂上,教师应该在和学生生命的辉映中获得心灵的自由成长;不仅要让他们收获知识,更要收获习惯、品行、思想、真善美……一天,闹闹找不到白云了,他说他想撕开天幕看看白云躲哪儿去了,我没有斥责,因为我看到了一颗童心在闪耀;周末,在河边散步时,看到静静蹲在河边发呆,她问我,老师,冬天到了,小鱼儿为什么不穿衣服……我轻抹她的泪水,和她一样为小鱼儿担忧。
如今,学校、课堂已成为我与孩子们舒展心灵、放飞想象的处所了:我们把自然当作课堂,把生活当作一本大书。我带领学生在鸟语花香的春天去踏青,在绿树成荫的夏天去捉鱼,在稻花飘香的秋天去拾穗,在白雪皑皑的冬天去滑雪。在这儿,我们进行着心灵的晤对,真情的沐浴;在这儿,无羁的想象得到最佳的凸现和弘扬;在这儿,迷茫、浮躁、抱怨离我们而去,自信、静谧、理解向我们走来。这是课改的春风给我的幸福和希望。
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在诗中写道:“树林美丽/幽暗而深邃/但我有诺言,尚待实现/还要奔行百里,方可沉睡。”课改是一段只有起点、没有终点的行程,哪怕迷茫,哪怕艰辛,哪怕付出还没回报,都不可懈怠,都要不断地朝向目标奔行,真真实实地走在课改路上。教育是教师与学生生命的互相陪伴,彼此成全。课改,我们永远在路上。
(作者单位:湖北广水市武胜关镇杨家河教学点)
责任编辑 晁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