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公寓火灾留下什么教训

范强强

2017年12月29日晚上，美国纽约市布朗克斯区的一栋5层公寓楼发生了该市25年来最大的火灾，导致12人死亡，其中包括1名1岁的婴儿。美国住宅的消防标准是世界上要求最高的，纽约市的消防力量在美国各大城市中首屈一指，在世界上也仅次于日本东京都。为什么一幢普通的5层公寓发生火灾会导致12人死亡呢？

存在的问题

居民消防安全素质不高

发生火灾的纽约布朗克斯区是治安极差的地方，犯罪率很高，居民的消防安全素质也比较低。

在发生火灾的那户人家，按理说火炉用火时女主人不能离开厨房，但她就这么做了。三岁半的孩子不是第一次进厨房玩火，以前被邻居举报过，但身为母亲的女主人没有对孩子进行必要的教育，结果孩子2007年12月29日晚上再次进厨房玩火，引发火灾。

居民消防安全素质不高，平时没做好家庭防火工作，必然导致住宅火灾的高发。

火灾自动报警系统没得到应有的维护

根据2005年8月18日被正式批准为美国国家标准的NFPA101生命安全规范有关条款规定，住户单元超过16户的4层以上公寓必须设置火灾自动报警系统，并设置手动启动装置。这幢公寓5层25户，按规定增设了火灾自动报警系统。

按规定，每个卧室、起居室都要安装探测器。起火的单元即使是一房一厅的，至少也应该有2个探测器。可是，发生火灾时探测器因故障没动作，报警按钮也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其后果是对付火灾的第一道防线失守，楼上的居民没有及时知道一楼发生火灾，采取相应措施。

自动喷水灭火系统没安装

根据2015版现行NFPA101的规定，所有新建公寓楼都应设置自动喷水灭火系统。这项规定比2006版的NFPA101的严格，2006版本规定，设有直通街面或院子的出口门或有符合有关规定的通向户外楼梯的直接出口，并最多只供同层两个单元使用的新公寓楼可以不安装自动喷水灭火系统。

即使按2006版的NFPA101，那幢发生火灾的公寓楼如果是新公寓楼，也应该安装自动喷水灭火系统。如果安装了，火灾可能就被控制在起火的单元，不会向其他单元蔓延。很遗憾，这栋楼是101年前建的现有老建筑。

NFPA101对现有老公寓的这项要求是“保留”。什么叫“保留”？就是把目前无法解决的个别条款搁置起来，不影响标准整体的修订和通过。为什么这款规定要保留呢？因为在现有老建筑中增设自动喷水灭火系统非常困难和昂贵，安装时还得撤出全部用户，目前很难做到。

于是这幢有101年历史的公寓没有自动喷水灭火系统，不像美国新建公寓那样，有对付火灾的第二道防线。

疏散逃生演练缺乏

在住宅火灾进入发展阶段后，疏散逃生或避险成为居民保护生命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道防线由物防和人防两个因素构成。

物防就是疏散逃生设施。美国对住宅楼的疏散设施非常严格，5层的公寓楼至少要设户外楼梯，作为疏散逃生通道。在日本、韩国等国家，消防法规认同逃生绳、逃生缓降器等应急逃生器材为辅助逃生手段，但在美国，无论国家标准还是地方法规都不认同这些器材，要求必须有辅助逃生通道，这至少是户外固定逃生梯。

物防再好还得通过人防发挥作用。这里的人防是指通过疏散逃生演练和教育，掌握疏散逃生和避险的知识和技能的居民。遗憾的是，该公寓里的许多居民显然缺乏这些知识和技能。在这次火灾中，大多数居民的死亡是因为从已成为火灾烟气蔓延途径的楼梯强行逃生造成的，而那些从辅助疏散通道逃生的人都活了下来。可以说，第三道防线部分失守。

必须汲取的教训

在这场火灾中，纽约消防队是尽力了，无可指责；公寓年代长久，也不是主要问题，火灾扑灭后建筑结构并没有严重损害，只是它没像新建公寓楼那样，得到自动喷水灭火系统的保护。

在这种情况下，纽约市政当局和有关方面理应加大对这类住宅中居民的消防安全教育和火灾自动报警系统检查的力度，增加组织居民疏散逃生演练的频度，以弥补现有公寓楼灭火设施缺失带来的对居民生命安全保护不足。遗憾的是，这些工作没有做。

居民自身，也应该主动学习消防常识，积极参加疏散逃生演练，确保已有消防设施的完好。毕竟保护自己、家人和邻居的生命安全首先是自己的责任，不能完全依靠政府和消防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