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中国戏剧热点现象述评

任晟姝

2017年10月18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人民大会堂隆重开幕，习近平总书记作了题为 《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的报告。报告对新时代中国文化建设、艺术发展等提出了许多新的标准和要求，成为中国文艺今后发展的引航明灯。在这一重要的历史契机下，戏剧创作承载了全新的历史使命，也迸发出激昂的创新能量。“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回顾2017年中国戏剧热点现象，可以瞥见，在新时代的发展机遇中，戏剧产业与戏剧创作都在 “复兴中国梦”的旗帜下耕耘开拓、自我突破。本文也将以此为基点，对2017年中国戏剧产业、创作以及重要事件进行盘点扫描，记录中国戏剧发展的真实生态。

一、2017年戏剧产业观察

2017年，中国戏剧产业发展不断加速，增量显著，以戏剧产业最为活跃的北京地区为例，可以窥见全国戏剧产业的勃兴。2017年底北京市文化局、北京市演出行业协会发布2017年北京演出市场相关数据：2017年北京各类营业性演出场次共计达24557场，较去年平稳增长；观众人数高达1075.8万人次、票房收入累计17.17亿元，双双再创历史新高。从观众规模上看，2017年演出市场观众人数相较上年增加了4.4万人次，其中，话剧、儿童剧、马戏杂技魔术、演唱会等最受青睐，观演人数均超过100万人次。从演出类型上看，话剧、儿童剧演出场次最多，全年总共8763场，比2016年增加4.9%，实现累计票房收入4.46亿元，占总体演出票房的26.0%。其中，话剧市场尤为活跃，主要是因为2017年恰逢中国话剧诞辰110周年，各类演出、纪念活动频繁，全年演出多达4915场，同比增长7.8%；儿童剧市场随着亲子教育的普及日益火爆，融合丰富戏剧样式、寓教于乐的儿童剧演出，越来越受到亲子家庭的追捧，北京演艺市场全年儿童剧演出共计3848场，在全国具有示范意义。此外，在国家大力弘扬传统文化的政策扶持下，2017年传统戏曲市场也焕发新机，全年演出2164场，相较2016年增加了8.3%，越来越多的年轻观众开始走进剧院欣赏各类戏曲演出。从演出场馆的效益上看，以国家大剧院、人民艺术剧院等大中型场馆对北京演艺市场票房贡献最高，累计收益7.72亿元，占总票房的45.0%。这些大中型剧场借助自有品牌优势积极举办戏剧节、演出季等年度活动，逐步提升剧院品牌号召力，形成了持续的市场盈利能力，如国家大剧院举办的 “国际戏剧季”、北京喜剧院的 “喜剧艺术节”等演出品牌，已经成为北京演艺市场的 “明星产品”。而相较大中型场馆高昂的运营成本，灵活便捷的小剧场更受中小型戏剧演出的青睐，演出也更为活跃。2017年全年北京小剧场演出多达8199场，占演出总场次的33.4%，全年演出场次超过200场的小剧场多达18家，包括繁星戏剧村、壹剧场、雷剧场等，全年演出场次超过100场的小剧场多达31家，占小剧场总数的一半——可以说，小剧场的成熟运营是北京戏剧演出市场蓬勃发展的重要支撑①郭佳：《2017北京演出市场：观众千万人票房17亿》，《北京青年报》2018年1月9日。。

分析以上2017年北京戏剧市场数据不难发现，戏剧产业正以稳健的姿态持续增长、逐年上升，其中不同戏剧样式每年的发展规模会受到观众选择、政策引导等力量制衡，增速不均。例如，2017年话剧市场的异军突起就受到本年度纪念活动的助力推动、儿童剧市场的活跃，受惠于近两年亲子教育的普及等等。此外，每一年度戏剧产业内部的升级转型、“现象级”事件，也会为戏剧行业的未来发展带来新的机遇与挑战。下文将遴选2017年戏剧产业中的两大热点现象简要分析。

（一）戏剧院线制运营成为主流

2017年4月19日，文化部2017年全国文化产业工作会议在苏州召开。会议正式发布了 《文化部 “十三五”时期文化产业发展规划》。该 《规划》提出了 “十三五”时期我国文化产业发展的总体规划。其中，在戏剧产业升级方面，《规划》要求：“‘十三五’期间，打造一批深受人民群众喜爱、久演不衰的精品剧目，支持建设10家左右全国性或跨区域的文艺演出院线，大幅提升城乡居民演艺消费规模；通过政府购买服务、原创剧目补贴、以奖代补等方式，扶持演艺企业创作生产，增强面向市场服务群众的能力；加强舞美设计、舞台布景创意和舞台技术装备创新，丰富舞台艺术表现形式；鼓励演艺企业创作开发体现中华优秀文化、展示当代中国形象、面向国际市场的演艺精品；探索科学的剧场建设和运营模式，加快推进以演出剧场为中心的演艺产业链建设，建立布局合理、场团合一、创作生产与市场销售为一体的演出产品经营机制；加快演艺基础设施建设改造和文艺演出院线建设；培育旅游演艺市场，丰富旅游演艺产品；鼓励建立规范透明票务系统，提供优质便民服务。”②《文化部 “十三五”时期文化产业发展规划》，文化部网站：http：//www.mcprc.gov.cn/preview/special/7433/7435/201704/t20170424_493320.html，2018-01-12。

精读以上内容不难发现，构建 “文艺演出院线”被重点强调两次，并明确要求建设“10条左右”，可见国家宏观政策层面对剧院“院线制”经营的布局和预期。其实，“院线制”作为一个电影产业概念，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我国电影产业改革发轫阶段便有所实践，在新世纪初成为我国影院经营的主要模式，即通过原有影院加盟及新建影院连锁等方式，完成了电影院线制的改革及运营。而我国戏剧领域的院线制雏形，萌芽于21世纪初，以地方戏院的集中运营为基础、剧目的全国巡演为核心，构建了剧院 “院线制”的基本轮廓。2003年10月，以保利集团为根基的北京保利剧院管理有限公司成立，正式开启了我国剧院从单体经营到院线化管理的院线制改革之路。

2017年10月，曾上演过许多国际顶尖戏剧、承办了 “林兆华戏剧邀请展”“天津曹禺国际戏剧节”的天津大剧院进行了新一轮的经营权归属招标，最终北京保利剧院管理有限公司以900万中标，取代了已经经营天津大剧院5年半的驱动传媒。这件本该属于文化圈的冷门新闻，却刷爆媒体、引发大量舆论关注，戏剧高端演出与商业巡演的市场博弈成为这一热点事件的风暴中心；而以“院线制”经营模式最终胜出的北京保利剧院管理有限公司则成为争议焦点；剧院 “院线制”经营的相关议题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量关注，成为2017年戏剧产业不可回避的热搜话题。事实上，从2003年保利院线试水至今，剧院 “院线制”的发展已经日趋完善，尤其是伴随近两年本土戏剧创作的活跃与戏剧市场的繁荣，“院线制”的剧场经营规模不断壮大，在全国范围内业已形成数条品牌院线，支撑了我国戏剧市场的日场排演，也成为戏剧产业稳固发展的票房保障。以下简要分析目前戏剧市场中占据主流、票房产出较高、特点鲜明的三条剧院院线：

1.保利院线：戏剧院线的 “航空母舰”

北京保利剧院管理有限公司是国内首家连锁式剧院管理企业，成立于2003年10月，隶属于中国保利集团下属保利文化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之初，便试水将百老汇经典音乐剧 《猫》带到东莞、重庆等城市进行巡展，收获了积极的市场反馈，也启发了保利剧院公司对二三线市场的关注与开发。2004年起，保利剧院公司先后接管了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东莞玉兰大剧院三家剧院，完成了北、上、广的核心布局，正式开启保利院线平台的搭建。经过十余年的版图拓张，截止到2017年6月，保利院线在全国18个省、自治区及直辖市的46座城市，统一经营管理高端剧院54家，其中包括98个观众厅、10万余个座位；保利院线累计上演剧目36800场，接待观众超过4000万人，堪称中国剧院院线的 “超级航母”。在院线规模不断扩张的同时，保利院线也积极探索院线经营的行业规律，制定出台了中国演出行业的第一部剧院管理体系—— 《剧院经营管理规范》，与各地方政府联合发布了国内首部演艺补贴标准—— 《政府补贴行业标准》，出版发行了 《剧院经营管理务实》：“对小至服务员的言行举止、大至项目运营流程的各项事项进行统一标准的有效规范，针对各个剧院进行培训、管理、考核，形成规矩的 ‘保利模式’”①张漫子：《郭文鹏：打造没有围墙的剧院》，《经济参考报》2017年9月15日。。

近几年，保利院线在经营国内演出平台的同时，开始向戏剧全产业链进军，以制作人的身份参与了多个戏剧项目的开发。在国家 “走出去”的文化战略引领下，保利院线更是参与到国际戏剧项目的制作中，2016年保利参与制作了由旅美华人作曲家盛宗亮作曲、赖声川导演的英文原版歌剧 《红楼梦》，这部融汇中西文化精神的作品在美国旧金山歌剧院上演引起轰动，之后2017年3月亮相香港艺术节，并于当年9月8日开始全国巡演；2017年由保利院线参股投资的海外音乐剧 《一个美国人在巴黎》在英国上演，获得了国外主流媒体的赞誉好评，演出场次多达300场。这些戏剧项目在海内外的公演传播，成为中国文化软实力输出的有力象征，更凸显了保利院线成功运营的品牌价值。

2.中演院线：剧院院线中的 “国家队”

中演院线成立于2009年12月，最早是由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发起成立的 “中演演出院线发展有限责任公司”运营、开发的文艺演出院线，也是在中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正式注册的首条演出院线，堪称我国剧院院线的 “国家队”。成立迄今，“中演院线”已搭建起包括北京、上海、广州、福建、山东、甘肃、青海等在内的12家直营剧院以及来自27个省、市、自治区的70家成员单位，其中，12家直营剧院总资产超过90亿元，包括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山东省会大剧院、山东德州大剧院、上海大宁剧院、厦门闽南大戏院、广州大剧院、珠海华发中演大剧院、甘肃大剧院、青海大剧院。目前，中演院线共有座席数超过110000个，年演出场次高达4800场，全国观众总数将近400万人次。此外，“中演院线”的最大优势是建设了一个独立、完备的票务系统，可以最大程度对上演剧目进行商务营销与推广销售，形成了从项目开发、票务销售到全国巡演的完善产业链。

3.聚橙剧院院线：小剧场院线的发起者

以小剧场院线为主要特色的聚橙剧院院线，其前身是运营演出经纪、票务销售、市场营销的互联网公司——2007年成立于深圳的 “聚橙网”。2014年，聚橙剧院院线正式成立，集中火力打造全国首条小剧场院线，发展速度迅猛。2015年运营20家剧院，2016年翻倍达到41家，截至2017年9月全国聚橙剧院院线已多达60家，覆盖广州、深圳、宁波、无锡、苏州、南京、郑州、西安、哈尔滨、泉州等多座二三线城市。在演出策划方面，聚橙剧院院线主要发力于小型话剧、小型音乐剧、亲子剧等适应小剧场演出的剧目，同时，积极培育戏剧新人、充分赋予具有潜力的年轻艺术家更多创作空间，为戏剧市场注入新鲜活力。

（二）以 “档期意识”激活戏剧市场

在成熟的电影产业系统中，电影上映档期的选择作为一个重要要素在很大程度上主导了一部电影的成败，而观影习惯、假期安排等则是促成热门电影档期选择的主要因素。在我国电影产业中， “春节档” “暑期档”“十一档”“圣诞档”已经成为票房产出最高的热门档期，也是全年电影市场最为活跃、竞争最为激烈的阶段。相比电影产业对 “档期”的强烈依赖，戏剧产业的 “档期意识”并不显著，随着近两年戏剧市场的不断扩大，“档期意识”开始逐步成为戏剧产业发展中的重要要素，也日渐形成了拥有观众凝聚力与票房号召力的优质 “戏剧档期”，其中，主打休闲娱乐的 “春节档”和主打亲子市场的“暑期档”效果最佳。

“春节档”恰逢中国传统佳节，七天的公众假期形成了强大的市场消费需求，越来越多的观众选择在春节假期走进剧院、观赏各类演出。据北京市文化局的数据显示，2017年北京春节期间共举办文艺演出325场，演出市场票房达1642.25万元，吸引观众18.1万人，数量远超2016年。其中，京剧、曲艺等传统艺术演出迎合春节气氛、很受市民欢迎，共吸引4.2万人次，票房达451.75万元。亲子家庭类观众成为第二大消费主体，占比17%，春节期间76场儿童剧演出共吸引3万个家庭。①张漫子：《北京：春节演出市场观众规模走高票房收入收窄》，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local/2017-02/02/c_1120400528.htm，2017-02-02。

“暑期档”主要针对七八月集中休假的亲子家庭、学生观众，每年的电影 “暑期档”都会上映大量的青春片、动画片等合家欢类型的影片，而这两年戏剧市场也开始抓住“暑期档”的热度，满足消费需求、带活戏剧市场。其中，由中国儿童艺术剧院主办的中国儿童戏剧节已经成为每年戏剧 “暑期档”的重头项目。第七届中国儿童戏剧节从2017年7月7日启动，8月20日暑期临近结束时闭幕，儿童戏剧节期间来自中国、罗马尼亚、以色列、黎巴嫩、捷克、俄罗斯、荷兰、西班牙等国家的27家儿童戏剧团体，总计上演48部优秀剧目，演出200余场，还在济南和成都设立了分会场，扩大了儿童戏剧节的影响力。本届戏剧节期间不仅首次设立 “国际儿童戏剧合作与发展论坛”，还举办了 “儿童戏剧教育大师班”等学术活动，并首次联手故宫博物院推出 “逛故宫看儿童剧”等丰富的文化艺术主题夏令营。

二、2017年戏剧创作观察

2017年，在国家宏观文艺政策的引领与戏剧市场内驱需求的带动下，各类戏剧演出、创作活动依旧非常活跃，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层面：

（一）原创戏剧不断创新，现实题材最受关注。

纵观2017年的戏剧市场不难发现，原创剧目已经成为当下戏剧市场的主流、最受观众青睐。在2017年公演的原创剧目中，现实题材作品占比尤为突出，例如：国家话剧院创作的 《谷文昌》以倒叙手法，回溯了福建东山县原县委书记谷文昌平凡而伟大的一生；辽宁人民艺术剧院创作的 《千字碑》再现了全国优秀共产党员毛丰美的感人事迹；安徽演艺集团创作的 《淮河新娘》讲述不同历史时期淮河边上一座乡村发生的动人故事；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创作的 《家客》以唐山大地震为背景讲述老年知识分子的人性选择；湖南省话剧院创作的 《十八洞》以“精准扶贫”为切入点、真实记录了发生在湖南乡村的 “扶贫”故事。这些作品的创意动机主要源于自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座谈会讲话发表以来，深入生活、扎根群众，积极从现实生活中挖掘创作资源，这已经成为广大戏剧工作者的 “审美共识”。因此，在创作过程中，“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新时代英雄”成为当下现实题材戏剧创作的一股清流，受到官方、媒体和观众的共同赞誉。

此外，原创历史剧在2017年原创戏剧中也占据很大比例。这类戏剧，一般有两大创新方向：其一，取材历史文献和民间轶事，塑造民族英雄、先贤志士。如：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制作、著名导演王晓鹰执导的 《大清相国》讲述了康熙王朝名臣陈廷敬五十载的官场风云；河北省话剧院出品的 《詹天佑》再现了 “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的传奇人生传；由浙江话剧团和贵州话剧团联合打造的《此心光明》记载了明代著名思想家王阳明的一生。其二，弘扬民族气节、树立中华精神。如：山西省话剧院制作的 《甲午祭》回顾了甲午海战的前因后果与历史真相；天津人民艺术剧院创作的 《天下粮田》讲述了大清乾隆时期努力确保 “粮食安全”的政治故事。本土原创戏剧对历史题材的挖掘，反映出当下戏剧工作者对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视，即：努力探索历史文明中的精粹精神，创作具有东方气韵的戏剧作品。

2016年，陕西人民艺术剧院制作了 “现象级”戏剧 《白鹿原》，引发了舆论的高度关注，也获得了积极的市场反响，公演阶段一票难求。2017年12月26日，陕西人艺带领原班人马制作的年度大戏 《平凡的世界》再次引爆票房与口碑。话剧版 《平凡的世界》改编自茅盾文学奖获奖小说，由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著名剧作家孟冰执笔改编，在遵循原著精神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小说中的人物设定和情节脉络，将其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奋斗故事搬上舞台，最终呈现了200分钟的精彩表演。在戏剧效果呈现上，主创团队采用了多元化的舞台表现方式。例如：在该剧第一幕中原著作者 “路遥”和故事中的一众人物一起登上舞台，穿越历史时空与观众互动。扮演 “路遥”的演员佩戴了一个根据真实作家路遥面孔3D打印的头盔，形成了很好的舞台仿真效果，也使观众更易融入戏剧情境中。在舞美视觉上，团队设计了一个360度的旋转舞台，自上而下陈列了具有陕北特色的磨盘、山坡、乡间小路、窑洞等，不同旋转角度场景不同，同时磨盘的旋转也象征着时代的前行，具有强烈的象征意味。此外，为了更好地凸显陕西特色，全剧采用陕西方言进行演出，更将秦腔等陕西特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其中，最大程度还原了原汁原味的陕西文化。2018年 《平凡的世界》将开启世界巡演，计划公演200余场，其势必将和 《白鹿原》一样成为新一轮的 “现象级”戏剧。

（二）舞台表现手段日新月异，以技术革新激发创意。

2017年4月26日，文化部正式发布了《“十三五”时期文化科技创新规划》，其中对戏剧创作的远景预设包括 “交互体验”“智能演艺”等方向，规划要求 “着力提高演艺装备水平。聚焦演艺创编、交互体验、智能演艺等方向，提升舞台艺术呈现效果。重点支持舞台机械类、演艺灯光类、演艺音响类、观演视效类、乐器类的关键部件和系统装备的研发应用，推进智慧剧场建设，加快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进程。”①《“十三五”时期文化科技创新规划》，文化部网站：http：//www.mcprc.gov.cn/preview/special/7433/7435/201705/t20170508_493660.html，2018-01-12。从以上文件中可以窥见，国家对包括戏剧创作在内的舞台演艺的科技升级要求和具体实施策略。事实上，戏剧演出在舞台上应用高新科技成果是比较广泛的，而层出不穷的技术革新也为戏剧创意带来了无穷的灵感与活力。近两年，戏剧舞台出现了许多新概念多媒体戏剧，3D打印、VR虚拟现实技术、AR增强现实技术等前沿 “黑科技”都开始运用到戏剧创意中，例如2016年火爆全国的戏剧版 《三体》就是多媒体戏剧的成功示范。2017年，这股高科技戏剧风继续蔓延，3D-Mapping、VR等新技术被屡次引入戏剧创作，引发市场热潮。

2017年由 “祺天文化”“南派泛娱”共同制作、改编自作家南派三叔小说的多媒体3D戏剧 《新月饭店》在全国巡演， 《新月饭店》也是前两年火遍全国的 “IP戏剧”《盗墓笔记》的番外篇。此次，《新月饭店》在创作中，除了运用LED、视频、音效等新媒体元素充分调动观众的视觉、听觉感官外，更将超新前沿的 “3D-Mapping”技术引入制作，形成了极致真实的观感，在演出进程中 “将视觉影像与舞台上 ‘新月饭店’的建筑立面高度结合，剧中出现的每一块布景，都会通过数字技术精确测量并建模，经过复杂的对位动画制作，最终以炸裂的效果还原到舞台上。”①沈河西：《盗墓笔记番外〈新月饭店〉是舞台剧，从12部原著中选取线索》，澎湃新闻：http：//m.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630430，2017-03-03。舞台技术的升级为观众提供了更为新鲜的视觉体验，但是制作成本也随之不断激增，一部初级利用多媒体技术的戏剧，全场演出成本为50—60万元左右，而此次 《新月饭店》中使用的3D-Mapping技术 “一分钟需花费20—25万元左右，再加上布景费用，整个剧目的制作成本便超过了500万元。”②《3D舞台剧，是革新还是噱头？》，搜狐网：http：//www.sohu.com/a/203627531_99914252，2017-11-10。如此高昂的制作门槛，在很大程度上会限制 “3D-Mapping”技术在戏剧创作中的普及与推广，但是 《新月饭店》开启的视听实验，极大丰富了戏剧创意的空间维度，赋予了戏剧创作更多可能性。

VR虚拟现实技术作为近几年科技热点，已经开始陆续应用到演唱会传播、电影制作等文艺领域，2016年，VR技术开始探索与戏剧创意结合。2016年4月， “开心麻花”戏剧团队与 “暴风魔镜”VR团队达成战略合作，这也是我国VR技术与戏剧内容的首次合作试水。“暴风魔镜”负责提供VR技术支撑，“开心麻花”提供戏剧播放版权。“开心麻花”制作的 《夏洛特烦恼》 《李茶的姑妈》《爷们儿·叁》三部话剧的经典片段相继上线暴风魔镜APP，VR用户可以佩戴暴风魔镜观看。

2017年，VR虚拟现实技术开始探索与实时演出的戏剧进行同步VR直播，这也成为 “VR+戏剧”的重要里程碑。事实上，主打沉浸式体验的VR技术，借助全景视角切换，可以更好地渲染戏剧氛围，将观众融入情节，形成强烈的现实感，特别适合悬疑惊悚内容的表现以及密闭空间题材的塑造。2017年4月底，由尚垒编剧、导演的话剧《没有表情的人》在北京首演时就采取了“舞台公演+VR录播”的方式。VR版 《没有表情的人》先采用VR技术录制完成，待话剧公演结束后，再营销推广VR版观剧票，在特定剧场放映，持票观众佩戴VR装备观看这一特殊版本的 《没有表情的人》。借助这样的高科技观剧模式，观众可以 “身临其境”地观看戏剧表演、真正 “浸入”内容、 “感同身受”；另一方面，也可以积极拉动戏剧创收，吸引更多观众 “围观”，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热门戏剧的 “购票难”。新兴科技给话剧演出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变化，特别是VR技术给了观众走进戏剧场景的可能性。虽然这些改变并不完善，还有诸多瑕疵，但对于演出市场的影响却是积极正面的，因为科技能驱动戏剧传播方式的变革、提供更为新鲜的感受，为戏剧市场赢取更多年轻观众。导演尚垒作为VR戏剧的先驱实验者就认为：“戏剧文化类似于手工艺作坊，是靠人自身一点点打磨出来的，在这个互联网科技洪流时代，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网络上和人交流沟通，现实生活中人与人相遇显得弥足珍贵。戏剧与VR这门未来的新技术结合，可以让跟多人走到一个线下的空间交流，相信是一条值得探索的道路。”①张瑜瑜：《话剧〈没有表情的人〉升级VR版引观众惊叹》，央广网：http：//news.cnr.cn/native/gd/20170426/t20170426_523726499.shtml，2017-04-26。未来VR戏剧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随着VR技术的不断普及与升级，势必将为戏剧创作带来更多革命性的变化。

结 语

2017年戏剧行业发展成绩斐然，戏剧产业与戏剧创作均获得了务实稳健的发展，尤其是在党的十九大胜利召开之后，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成为广大戏剧工作者的共识，也成为新时期引领戏剧发展的指明灯。“提高文化自信，要汲取优秀传统文化的养分；要以传承为根基，关注当下、关注现实；要追求艺术个性，更要坚定信仰跟党走，不忘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践行 ‘二为’ ‘双百’‘双创’‘三精’‘四讴歌’等要求，以正能量作品引导人民走向美好生活。”②怡梦：《中国剧协组织戏剧界艺术家学习贯彻十九大精神》，《中文文艺报》2017年11月02日。以上这些都是新时代对戏剧工作者的要求，也成为衡量优秀戏剧创作的标杆。相信在十九大精神的激励下、在戏剧行业共同的 “奋斗”下，必将创建更为活跃、正向的戏剧文化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