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康熙十八年六安州大旱的官方应对

2018-03-08 02:46关传友
皖西学院学报 2018年6期
关键词:六安旱灾灾情

关传友

(皖西学院 皖西文化艺术中心,安徽 六安 237012)

中国是一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国度,历代都重视对灾害的抗灾和救灾,成为历代朝廷和地方官府施政的重要内容,所以形成了一套极为完备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荒政制度。清乾隆《大清会典》制订清代的救荒备荒之策是:凡荒政十有二:一曰救灾;二曰拯饥;三曰平粜;四曰贷粟;五曰蠲赋;六曰缓征;七曰通商;八曰劝输;九曰严奏;十曰辨灾;十有一曰兴土功;十有二曰反流亡[1](卷十九,P162-165)。规定极为详细而完备,作为抗灾救灾的指导原则。

六安州因其地处大别山区和江淮丘陵地区,“山田跷瘠,忧旱为多”[2](卷之十,《风俗》《四民》,P407)。故历史上旱灾频发,为害极大,时常发生饥荒。地方志书记载有清一代,六安州域曾出现了数十次不同程度的旱灾。清康熙年间是六安州域旱灾发生较为频繁的时期,仅《六安州志》记载的全州域旱灾就达9次之多[3](卷之五十五,《杂类志》《祥异》,P560-561),其中康熙十八年(1679)特大旱灾是最为严重的一次,地方志称之为“奇荒”[3](卷之五十一,王所善《奇荒申请蠲赈文》,P399-400)。自康熙至同治年间编纂的《六安州志》对此次灾害情况和各级官府应对举措作了较为详细的记载,为研究清代荒政提供了极为珍贵的史料。本文利用地方志资料对六安州此次特大旱灾进行探讨,敬请批评指正。

一、清康熙十八年六安州的大旱灾情

清康熙十八年六安州特大旱灾是前一年旱灾的延续,即在康熙十七年(1678)秋季,六安州就已发生了严重旱灾,到第二年(康熙十八年)天气一直处于基本无雨的干旱状态,旱灾愈发严重,到秋季田地完全绝收。六安州旱情持续达十几个月,灾区百姓遭受异常沉重的打击。时任六安知州王所善在给督抚奏文中称:“六安旧岁旱歉,因分数不及蠲例,正赋勉办全完,民力拮据已尽。今春缺食,悬望秋成。岂期入夏迄今,旱魃肆虐,栽插维艰,虔祷无应”,“不意三伏炎炙,烁石流金,前此一二栽插之处,无不焦枯”,“看得六安今岁之旱真奇灾也。去年虽勘未成灾,然亢旸仅得微雨,秋成之后塘水已竭。乃历冬过春,从无滂沛,种粒难施”,“未栽者惟成赤土,已栽者又復焦枯。妇子悲号,室家愁惨”。又称:六安州“旱灾至今岁极矣。五月不雨而稻种未播,六月不雨而豆叶皆枯,至七月则秋阳更烈,无论山田、畈田,即低漥万一之禾豆,无不一火可燎”,“百里无泉,万户绝烟,方当秋际已掘草根、刮树皮,悠悠岁月何计谋生,此国朝三十年未有之奇旱”,“天灾流行何地无之,然未有酷烈如今岁六安之甚者,竹木皆黄,粒食告匮。忽又飞蝗蔽日,虽无苗可食,而树叶并为之一空,合州民命实无一线生路”[3](卷之五十一,王所善《奇荒申请蠲赈文》,P399-400)。其作《英山事竣漫纪》对当时灾害之情有“己未七八月,斗野旱无雨;惟六灾更奇,有苗枯且仆。山上白石焦,山下川流涸;十室九空矣,俯仰何所措。三秋早啼饥,入冬那有袴;市米湧如珠,耕牛贩似骛”[3](卷之五十二,王所善《英山事竣漫纪》,P461)的诗句描述。时任六安州驻军营协镇的周于仁也奏称:“六邑山城,土瘠民穷,去秋蹇遭灾旱,五谷不登,小民饥寒啼号,难以绘状图形。今春安抚大老爷按临庐阳,俯怜饥馑载道,宪示题请,无及赈济,缓征免派杂差,救活无限生灵。惟翼今岁有秋,可以疮痍渐起,不料凶年之后,又罹奇荒。自旧秋以至今秋,旱魃肆虐,亢阳不雨,草木尽枯,井泉尽涸,号天不应,祈祷不灵。民已十室九空,粮无隔宿;家家釜内尘生,户户灶头烟断。可怜伤心,儿女求鬻卖之无门,结发夫妻决分离于瞬息。其中有日炊木皮而养亲以草蘖者。州正前报夏灾尚望一分栽插,得雨可收。今则地裂土焦,秋灾愈炽,真亘古未有之奇荒。所谓尽贫富贵贱之伦,共登鬼箓者也”[3](卷之五十一,周于仁《报灾禀文》,P401)。从地方官员的奏报灾情的呈文中,可以看出当年六安州旱灾的严重情景,同时伴生蝗虫灾害,夏粮、秋粮无获,出现了“百里无泉”“釜内生尘”“万户烟绝”及“卖子鬻妻”的严酷惨象,难以“绘状图形”。

二、官府对大旱的应对举措

此次旱灾是持续渐生的过程,同时还出现了蝗虫灾害,致使农作物颗粒绝收,百姓生计日艰。迫使地方官府必须积极面对,加大应对力度,抗旱救灾。

(一)抗旱祈雨

自康熙十七年秋季旱灾发生后,所有能蓄水灌溉的堰塘已完全干涸,无水应对旱灾。地方上唯一应对办法就是祈雨,祈求得老天降下甘霖以除旱消灾。六安知州王所善数次分别向龙王、风伯、城隍神祈雨。《激龙潭祭文》云:“上帝以好生为德,凡有神灵皆当仰体以救济群生,职之所在不能巳也。六地去岁旱矣,塘无宿水。而今岁自春徂夏,如惔如焚,播种莫施,仅存豆颗于什一。善日夜焦思,再三虔祷,而密云小雨未获沟浍之盈;旋如烈炙,寸草皆枯,嗷嗷残喘,望云霓而不见,对皎日以悲号。此皆守土者罪愆之积,莫挽天和。但灾咎谴告宜加善身,赤子何辜,重罹此惨,而矢心无告。计再乞救于灵,则惟龙惟最。吾闻龙之为德飞而在天,则云从之膚寸之合,不崇朝而雨,天下今其尚在渊乎!当万民阽危之际,岂容潜伏,惟愿速出池中,早彰天用。腾山川之云气,吸江海之波澜,率引族属,协力倾注,奋雷霆而歼旱魃,浸畎亩以拯遗黎。庶几克副上帝好生之德,而无负神龙之职哉!惟兹黔首将共投石以扰幽宫也,其犹得久作卧龙于斯潭否?”[3](卷之五十一,王所善《激龙潭祭文》,P397)是投石于龙潭以激龙王行雨。认为是知州一人的罪愆所致,祈求上帝降罪于自身一人,而不要使其治下的黎民遭受此难。表现出其以治下苍生为怀的慈爱之情。《祭风伯文》:“五日一风,十日一雨,斯为稔岁,风与雨相资为德。然而云霥以开烈日致旱者惟风,勇蛟龙以沛霖澍则致雨者惟风,其为用致速”,所以“谨率灾黎精诚拜祝,翼起虹霓于海澨,发龙泽于山陬,扫去灾氛,吹来霶霈,甦万姓之暍,驾一滴之鬃,皆出自风神之赐。则阜财解愠,以彰巽德,以奏神功,而封疆赤子均有赖矣”。[3](卷之五十一,王所善《祭风伯文》,P397)王知州在向城隍神祈雨则称六安州之所以发生旱灾是“司牧者不能谨身率物,勤行教化,致仰干大造降割生灵,以有斯日”。于是“痛自惩艾,斋祓虔诚,恳祷城隍尊神转奏上帝,开悔祸之心,广好生之德,释其积愆,沛以新泽,固上愿也。或即罪孽过深,纠谴莫贷。止当罚及守吏,须怜万姓之无辜。庶几,復挽天和,乃幸三秋之有望。早一日则引领其苏,迟半旬恐愆期无济。所争在呼吸之间,奚难于顷刻而徧果;叩求之必应,岂暴露之敢辞,肃布微忱,伏惟降鉴”。[3](卷之五十一,王所善《祈雨文》,P398)但是数次祈雨效果甚微,没有甘霖降下,旱情仍未得到缓解。这实际上是历代地方官府及民众应对干旱灾情的一种消极应对行为,其主要目的是在于安定对生存环境焦虑与不安的日益焦躁的民心,是在大旱之时的一种“慰民之心”和“慰民之望”手段[4]。

(二)上报灾情

清代对灾情奏报规定极为明确,“州县官遇水旱,即申知府、直隶州、布政使司,达于巡抚,巡抚具疏以闻”[1](卷十九,P164)。顺治十七年(1660)定奏报灾情期限,规定夏灾限六月,秋灾限九月,对迟报、匿灾者给予处罚[5](卷四十六,《国用考八》《赈济》,P5288)。旱灾发生后,作为六安州行政主官的知州王所善先后三次向上级禀报灾情,希望能够得到及时救济。第一次是六月初旬,“申为实陈旱灾情形事,据绅士军民具陈岁旱情由。该卑州看得民为国本,食为民命,伊古莫易也”。接着陈述灾情后,“亟请恩蠲,早赐轸恤,恐三空四尽之残黎将为辗转沟壑之饿莩矣”。此具陈得到庐州知府的批复,“府檄饬令躬亲勘明,分数造册间復”。第二次是六月下旬,“再详各宪,据实题请”,“恳祈宪台鉴察民命阽危,税粮无出,早赐转详,题请蠲免,庶万姓免为沟瘠,闾阎不致空虚矣”。得到了知府、巡抚及总督等各级衙门的批示确勘灾情。第三次是七月十五日,呈称:“除一面改造确册另送外,谨将十分灾伤情由,详恳宪鉴,早赐蠲恤,民命得生,邦本有赖矣。”同时又称:“望宪鉴民瘼,另报奇荒,早赐全恩,则灾黎之心得慰,濒死之命得活。”[3](卷之五十一,王所善《奇荒申请蠲赈文》,P399-400)当时任六安州驻军营协镇周于仁也于七月初一日禀报抚军宪台,其文称:“己未之夏,六安赤旱,野无生草,官民祷雨不应,闾阎号泣声震天地。时予甫受事,目击心伤,亟将地方情形先具禀报安徽抚宪徐。又据绅衿里民公呈告灾,续为通详,荷蒙督抚轸念灾黎,题请蠲赈,饥民赖以存活。虽司牧者另有绘图之请,而予亦共济时艰,未容箴口,匪敢沽名誉也。备述于左”,故“伏乞转详上宪,备悉灾民疾苦,急请沛恩拯救,施仁赈济,布令缓征,满目灾黎,得以回生。为此等情,据此看得六安界通豫楚,山深地险,盗贼易生,是以设将添兵,驻防此地。卑职涖任以来,甫经两月,目睹亢旸苦无滴雨,先栽者苗豆皆枯,未种者今俱绝望。米粮腾贵,万姓皇皇,乡野饥民纷纷求乞。卑职虽非民牧,职在安民。…… 今据前情本不敢转呈,因合州绅衿里老赴职衙门,再三哀求。卑职身在地方,目击民艰,又不得不为请命宪台,爱民心切,必有宏裁。倘邀救济之恩,则灾黎亿万共庆再生,顶戴宪慈,与高天厚地并垂不朽矣。备由具呈督抚两宪云云。”[3](卷之五十一,周于仁《报灾禀文》,P401)王知州和周协镇的报灾禀文得到抚、督及朝廷的回复,委派大员进行勘灾。

(三)勘查灾情

勘查灾情是地方官员或朝廷派员实地查勘核实灾害情况,确定受灾程度,给予救济。是年九月九日,庐州府檄转奉安抚部院徐宪檄云:“案照该属本年秋被旱灾节据详报甚为惨切,特委该府履亩勘明被灾分数,本部院据以具题。今奉旨特差户部大人詹、堪来南查荒,合行饬知,是日户部郎中詹公布、礼部员外堪公泰率数骑由霍邱驰入州境。”当时知州王所善在乡忙于救灾,州驻军营协镇周于仁迎入,备悉被灾之情。但仅一杯茶工夫,居民拥马泣诉,詹、堪二公温谕,“六安饮马无泉,沿途数十里不见草堆,确是奇荒。我回奏朝廷全免尔等钱粮,到安庆与巡抚商确赈济,尔民各安生业,毋致流离”[3](卷之五十一,王所善《奇荒申请蠲赈文》,P400)等语,于是民心稍安,静候朝廷救济。

(四)救灾之策

六安州灾情在朝廷委派官员勘查后不久,知州王所善针对六安州域所发生的灾情制订了较为详细的救灾方略,并呈报庐州知府、安徽巡抚衙门批准执行。其称:“旱则请蠲,饥则请赈,大旱则必大饥,此相应之理。所以报荒之文甫上,而救饥之策不得不急讲也。兹时方七月,人心早已惊怖,卑州遍行出示,多方曲慰,静候宪恩赈恤。但思从来荒政必讲究于平日,则发仓散给,不致临时无措。六地从无积储。”故此“谨竭管见,妄议条陈,不揣愚瞽,冒凟宪听,伏惟鸿裁,下察迩言,俯赐採择,普利早施,不啻起万民之白骨而肉之矣”。其陈述三款条陈是:“六邑灾民以老幼男妇通计不下数万口,若九十月间开赈,屈指明年四月终止,共八个月,需用米谷以万数。况今岁大江南北告灾者多,所需岂小,若动正项并仓米,又恐前次凤阳等处赈济者,尚未补项,致碍今番动用之请。但江南重地所关于邦本甚大,惟望宪台回天之力,会同合疏,仍请开捐纳新例,以补先今动赈之用。则赈源既开,然后分别州县,被灾轻重,酌动现在银米给散。六邑残黎统归再造中矣”;“民间贫富不等,有无相通自是常情。独至凶年有力者,以饥民求借,势莫取偿,又恐难以为继,不敢开端。穷民乞贷无门,今派借不可派捐,亦不可惟有奖劝一法。好义者随力厚薄,出自心愿,输稻五十石以上者,州县给匾示奖。至输稻一百石以上者,申府给匾示奖。至输银一百两以上者,为题请示旌,或给顶带荣身。素封自知踊跃矣”;“六地颗粒无出,境内已乏米粟,虽请蠲请赈,终难免于困顿。其势必赖平粜,请于司库暂借发银几千两,作为籴本。在地方士民中保选殷富、历练商牙,并畏法有家产,妥役数人,分头齎银,访问各路熟收之处,採买一应杂粮,装运回州。即核明买本、脚费,均算作价,照本发粜,粜而復籴,后先相继,循环周转,则米粟无匮乏之虞,不致十分腾贵,人心自安。但粜时须限定每人,止许买粮若干。查禁重复,更番之弊,使奸豪不得多买,射利庶为均普。俟来年麦熟时止籴,仍归籴本,解还原款。此无损于国课,而实益于民生者也。”[3](卷之五十一,王所善《救荒条议》,P404-405)其所陈救荒三款条议实际上就是“赈饥”(拯饥)“劝捐”(劝输)“平粜”三法,得到了各级官府的批准。

(五)赈荒举措

六安州地方官应对此次灾荒的赈济举措主要有蠲免、赈饥、给种、弭盗。

1、蠲免

蠲免是全部免除或部分免除灾民按规定当年所承担的赋税,使其能够渡过灾荒难关。六安州本年灾情在朝廷大员詹、堪两人回朝备奏“江南疾苦,上恻然,勅部议,将六安等十三州县本年地丁钱粮全免”[3](卷之五十一,王所善《奇荒申请蠲赈文》,P400)。康熙《江南通志》也载:“凤庐滁三府州又被异常旱灾,安徽巡抚徐国相会同总督阿席熙具提,本年十一月部覆,俱委户部郎中詹布、礼(部)员外郎堪泰復经勘明覆题,钦奉皇恩破格全蠲,或蠲银,有差漕粮改折外耗赠米,俱奉恩蠲。”[6](卷二十三,《蠲恤》,P22)

2、赈饥

赈饥是将官仓米粮无偿赈给饥民。六安州官于是年十月奉谕旨“动支仓库银米,不拘何项,先行赈济。抚宪亲涖焉,按口计日,分道设厂,扶老携幼者日以万计,各得赡生”[3](卷之五十一,王所善《奇荒申请蠲赈文》,P400)。协镇周于仁也云:“大中丞徐公单骑之六,令设四厂,计口受粮。而余适受东厂之委,绅士之襄事者,时则有王子廷清、孙子振、黄子晓、杨子绪、黄子珂,及诸耆老先白于神,共矢无私。州佐董君渠成率吏卒,执簿册从其后。东方之民携老擎幼而至,爰载诸簿,大口月给米六升、银六分,小口米如之而去其银。渐次以增,计五千余口。自冬初至春杪,凡六至赈所,每一给发。余偕同事喘不少息,由旦及昏,历三日而始毕。”[3](卷之五十一,周于仁《东厂赈饥序》,P402)设厂东南西北四处赈饥,委托地方士绅襄理其事,官府派员参与,历时七月,饥荒得以解除。“大中丞徐公亲阅赈所,见其规画,叹曰:‘此地生矣。’”知州王所善还“怜士之贫者,汇名馈赠,勿令赴赈,人服其政之仁”[3](卷之五十一,李乃字《太守王庄岳公传》,P393)。

3、给种

给种是官府无偿发给百姓籽种及给牛以资耕种。“当八月之交,牧以麦种未布,沿野给之”[3](卷之五十一,骆士愤《协镇周公功德颂》 P409)。第二年春时,王知州还给牛种。主要是帮助灾民尽快恢复生产,有效提高抗御灾害的能力。

4、弭盗

弭盗主要是加强社会治安,以防止饥民借此生事而引发社会动乱。中国传统社会的一般情况下,地方发生的灾荒如果不能得到有效救济,极有可能引发饥民生事,酿成社会动乱。故皖西地方志称:“以水早频仍,饥寒之民聚而为匪,此变之起于天时者也。”[7](卷末,《杂志》,P1197)居民因灾害而“盗贼蜂起,愚民迫饥饿,往往负锄耰随之行劫。”[8](卷二十八,《职官志》《名宦》,P573)即是如此。为防止饥民可能酿生变乱,协镇周于仁“惟恐灾伤致生盗贼”,“严督官兵四散游巡,以防不测”[3](卷之五十一,周于仁《报灾禀文》,P401)。但“时西山闻警,外境匪类乘而窃发”,周公认为:“禁暴诚吾事,兹之迫饥寒者,难众创也。”分置部伍防其扼要,相资弹压。“首事者治以罪,宽厥协从,编户帖然。穷谷荒陬皆与长吏登涉,计口受粮,劝之安辑,毋得远徙,失来岁业。其御灾患、修营备者,必谋完全。”[3](卷之五十一,骆士愤《协镇周公功德颂》,P409)由于处置得当,未发生大规模的饥民借机劫掠闹事事件。

三、结语

法国法兰西学院院士、著名汉学家魏丕信先生指出:“备荒和救灾的确是中国官僚制度的头等任务之一,这是中国传统的家长式权力统治的一部分,它体现了儒家的教义:‘养民’才能更好地‘教民’。然而,在多数情况下,国家行政组织(the stale administration)以及与之共同形成一个权力结构的那些社会群体是不可能截然分割的,它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国家只是处于这个权力结构的顶点。”[9](P4)清康熙十八年六安州发生的特大旱灾,在地方官府的主导和地方士绅的积极参与下,饥民得到了及时救济,是岁六安州饥民竟“野无一殍,户不他徙”“全活十余万众”[3](卷之五十一,李乃字《太守王庄岳公传》,P393),收到了良好的社会效果,有效地维护了地方社会秩序,充分体现出清朝初期地方各级官府对社会的治理能力和控制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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