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 敏,赵秀丽
(青岛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9)
怎样评价资本—帝国主义侵略对近代中国的影响,是“中国近现代史纲要”课教学中的热点问题,更是难点问题。二十余年来,“中国革命史”“中国近现代史纲要”的教学研讨会和相关期刊文章均进行过评述和总结,学者们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回应:一是着眼于马克思关于英国对印度侵略充当了“不自觉的工具”和殖民主义承担着“双重使命”的理论分析,二是关于侵略使中国陷于政治受控、经济衰落、社会动乱的史实陈述*参见:王顺生撰《“近代帝国主义侵略与近代中国社会发展”研讨会综述》,载于《教学与研究》1991年第1期;王晓秋撰《资本—帝国主义的侵略究竟给中国带来了什么》,载于《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6年第10期;沙健孙撰《外国资本主义的入侵究竟给中国带来了什么?》,载于《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3年第5期;林华国撰《近代历史纵横谈》,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5、115-120页;方小年等编著《〈中国近现代史纲要〉教材与教学问题研究》,湖南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24-30页。。笔者在十余年的教学活动中,发现学生们对此问题的认识颇多歧见,以“有舍才有得”“不合于情但合乎理”来看待侵略的客观效果,特别是不少同学肯定帝国主义侵略对近代中国发展有推动作用的同时,对其危害性认识不够。教材中虽然强调资本—帝国主义在军事侵略、政治控制、经济掠夺和文化渗透方面对近代中国的危害,却未能对帝国主义侵略中国过程中出现的客观效果作出回应。在资讯日益丰富的信息化时代,所谓侵略有功、鸦片战争是两种文化冲突所致等观点此起彼伏,对此问题的深入分析依然迫切且必要,本文从以下五个视角进行阐述。
学者们普遍采用马克思针对不列颠在印度殖民统治后果所作的结论,一方面否定了这批文明程度较高的征服者的卑鄙动机和野蛮行径,另一方面又认为资本主义的侵略对殖民地国家的统治所具有的双重使命。从主观动机和客观效果的区别中评判其侵略行为。
马克思分析了英国对华鸦片贸易、对印度殖民统治的暴行后认为:“英国在印度斯坦造成社会革命完全是受极卑鄙的利益所驱使,而且谋取这些利益的方式也很愚蠢。但是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如果亚洲的社会状态没有一个根本的革命,人类能不能实现自己的命运?如果不能,那么,英国不管干了多少罪行,它造成这个革命毕竟是充当了历史的不自觉的工具。”[1]766“英国在印度要完成双重的使命:一个是破坏的使命,即消灭旧的亚洲式的社会;另一个是重建的使命,即在亚洲为西方式的社会奠定物质基础。”[1]768
近代历史上,外国侵略者在中国杀人、割地、勒索赔款、抢劫财富、倾销商品,获得巨额利润,给中国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鸦片贸易侵蚀了中国财政,摧残了国民身体。而英国“1856年输入中国的鸦片,总值约3500万美元,同年英印政府靠鸦片垄断获取了2500万美元的收入,正好是它财政总收入的1/6”[1]719。但客观而言,外国资本家在中国设立工厂、修筑铁路、矿山,开展远洋贸易,引入教育、报刊、科学知识、新式技术、近代交通工具和通信工具,冲决了中国传统的自给自足自然经济的基础,一定时期促进了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同时,由于新的资本主义因素与商品化的发展,中国国内市场不断扩大,对外国的商品出口一定时期有所增加,如对英国输出的茶叶和丝织品在1856年均超过1842年之前的数额。近代以来,中国传统的经济结构已经开始瓦解,而社会变革的广度和深度逐渐扩展。在某种程度上,外国资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加速了中国社会从传统向近代的转型过程。
马克思对外来侵略双重使命的判断中,有一个重要前提,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刺激,亚洲社会能否走向近代化。学界一直有不同的推测,无论是金观涛的中国自秦以后形成超稳定系统,无法向资本主义社会演进;还是刘佛丁等经济史学者认为的:如果没有外力的推动,中国将在旧有的经济轨道上继续运行下去,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不可能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去[2]200。他们都强调中国无力短时期内打破内在的僵化状况。而毛泽东认为:“中国封建社会内的商品经济的发展,已经孕育着资本主义的萌芽,如果没有外国资本主义的影响,中国也将缓慢地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3]626张海鹏也强调,如果没有外力的摧折,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便会随着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特点引导中国社会进入具有中国特色的资本主义社会[4]。
无疑,这是一个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的命题,故以此为前提而讨论资本主义侵略的客观效果和相应使命依然是一个假设性的话题。事实上,许多年青一代因为侵略对中国社会转型加速的客观效果,以及远离那个动乱社会相对遥远了而无切肤之情感,往往淡化侵略的苦痛,认为资本主义侵略促进中国近代社会发展的同学为数不少。我们的近代史教育中也往往传播着“落后就要挨打”的观念,忽视对侵略行为的批判与认识,落后并不应该挨打,先进也并不应该去打别人,侵略行为无论其短期或局部的客观效果多么引人注目,也不能成为漠视或美化侵略者的理由,否则,强权将肆意横行,公理无处安放。
内因和外因是从动力角度来解释事物发展变化的一对哲学范畴,它强调内因是事物变化的根据,外因是事物变化的条件,内因最终决定事物的发展变化,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同时,外因对事物的发展具有影响作用,但不是决定性作用。也有学者强调内外因关系是实践基础上的一对关系,“所谓内因外因谁起决定作用的问题,即是对此相互作用的评判问题,这一问题极为复杂,需依具体情况而定”[5]。
结合近代中国的变化,西方资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客观上输入了新的生产方式、科学知识、西方政治制度和生活方式,开阔了中国知识分子的眼界。但近代中国社会的渐进转变,无论是洋务运动学习军事科技;还是维新运动力图变革政治与教育制度,仿效日本走君主立宪道路;还是中国开始从文化角度反思中国儒家思想,以及师从苏俄,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而走上社会主义道路,都是中国仁人志士在不懈探索、勇于开拓、持续积累而推动社会点点滴滴转变。如果说中国近代社会在政治制度变革、经济结构转变和思想文化更新方面有所发展,那么与其说是外国列强侵略的刺激,不如说正是国人自身不甘落后、救亡图存并振兴中华的自我探索所致。推动中国近代化进程的决定性力量,正是自强不息的中国人民。
近代的东方国家,基本都受到来自列强的冲击,这种冲击是世界性的,但各个民族国家的反应和结局却殊不相同。尤其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新式道路,即是中国人自己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战略思想。中国在洋务运动时期,与西方在炮舰、冶铁等方面差距的缩小,“都是来自中国社会内部的能动因素,是外因通过内因而见诸实践”[6]。洋务运动也正是因西方的商品输出和军事侵略而中断而失败,此后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经济建设再次因为日本入侵而受到重创。
有些同学认为,西方强国在侵略中国的过程中输入了技术、资金、管理方式,从而推动社会发展;也有同学认为,中国在历次侵略战争中付出鲜活的生命、巨额的财富和部分的领土,阻碍了中国的前行步伐。从中国发展的条件而言,资金、技术固然重要,生命、国权更可贵,而在影响中国发展的社会环境中,主权的独立和社会的稳定更是一个前提条件和必要基础。正如林华国先生所论:“先进国家对落后国家的打击往往是迫使落后国家急起直追的重要动力。但是,这种打击只能在一定限度内才能推动落后国家走上资本主义道路。这个限度就是:落后国家必须基本上保持自己的独立主权。世界历史证明,凡是陷入了殖民主义的魔掌,沦为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国家和地区,在它们摆脱殖民统治以前,都被剥夺了赶上先进资本主义国家的可能性,长期处于极端贫困和落后的悲惨境地。”[7]在近代中国的发展进程中,不乏埋头苦干的人,也不乏为民请命的人;无论是科技救国、教育救国,还是实业救国,均在实践过程中随着外来侵略的几度兴起而屡次中断。在近代历史的演进中,我们深深体会到,没有主权的独立和社会的稳定,便不会真正实现国家的富强和人民的富裕,在外来力量控制下,中国经济欲发展,如同踩着刹车行进,阻力重重。
外国资本主义的入侵,一方面破坏了中国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的基础,破坏了城市手工业和农民家庭手工业;另一方面,又促进了中国城乡商品经济的发展[3]626,给中国输入了新的生产机器、生活用品、先进的科技文化知识和管理经验,拓展了中国人的视野,刺激了中国商人、地主、官僚和买办投资办厂,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近代工业的发展和口岸城市的兴起,开启了中国近代城市化进程。一些学生认为,正是这些新式事物的引入,刺激着中国知识分子不断寻求新的发展道路,推动中国社会的转型,从而肯定侵略的客观效果。但这种看法是着力一点,不及其余,过分关注口岸城市的兴起,忽略中国社会整体尤其是农村地区的经济崩溃;关注城市知识分子的崛起,却忽略城市平民的日益贫困;关注新生产技术和生产方式的引入,而忽略中国新式生产结构的失衡;关注轻工业的发展,却忽略外资和华资在工业投资中的比例失衡。正如毛泽东所说:“由于中国是在许多帝国主义国家的统治或半统治之下,由于中国实际上处于长期的不统一状态,又由于中国的土地广大,中国的经济、政治和文化的发展,表现出极端的不平衡。”[3]625
如何看待中国沿海城市在近代的兴起与殖民统治的关系呢?近代城市是列强带动中国发展的样板呢还是掠夺中国经济的跳板呢?以青岛为例,有论者津津乐道于德国占领时期给青岛发展打下的良好根基,对铁路和码头建设的大举推进,却忽略了德国建设青岛是将其视为自己的领地,而非中国的区域。德国将青岛定位为远东的军事基地和贸易港口,服务于本国在远东的利益扩张。一方面,德国占领青岛时,以极低价格收购青岛村等九个村庄土地,将中国人驱逐至台西一带居住,并厉行华洋分治。其大力投入建设的地方正是欧洲人生活的青岛区,而中国人则被安顿在大鲍岛区,更多的中国贫民居住在台西和铁路沿线的棚户中,青岛呈现出中外有别的差序居住格局。外资企业的进驻也构成对华资企业的排挤与打压之势。另一方面,中国口岸城市畸形发展的同时,大量农村日益破产,1910年代大众传媒已经开始关注城乡的断裂,至1930年代,农村崩溃、农民破产的呼号响彻云霄。梁漱溟明确指出:“现在中国社会,其显然有厚薄之分舒惨之异者,唯都市与乡村耳。”[8]至于农村衰败的症结,则是因为都市对农村的剥削和榨取[9-10]。
罗兹曼的《中国的现代化》中谈道:“各大条约口岸西方化的花花世界及其变革的趋向,始终不过是浮在中国社会和传统深川激流之上的飘零物,只有当中国内地开始觉醒之时,真正的变革才会到来。”[11]近代中国有局部地区的发展、局部行业的兴起,但从全局来看,中国步入严重的发展失衡,城市和乡村、沿海和内地呈现二元背离式发展。正如决定一个木桶容量的不是那块长的木板,而是最短的木板一样,影响中国发展速度的不仅是上海等口岸城市,更是最广大的农村地区,城乡的统筹发展及沿海和内地的协同进步才能真正构成中国发展的美好未来。
即使在那些生产力有所发展的局部城区,相关行业的进步和部分群体的受益是以人民的贫困为代价的。正如马克思所言:“英国资产阶级将被迫在印度实行的一切,既不会使人民群众得到解放,也不会根本改善他们的社会状况,因为这两者不仅仅决定于生产力的发展,而且还决定于生产力是否归人民所有。”[1]771近代中国广大农民的日益贫困化及至破产,正是这种畸形发展的真实反映。
评价资本—帝国主义对近代中国侵略的影响,需要从历史发展的阶段性来分析,不能笼统的说促进或是阻碍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结合中国近代经济发展状况,有些时期确实有促进作用,而长期来看,则更明显地看到中国经济发展的困境,这种困境固然与政府的缺位和失灵[12]346、重农抑商的意识形态[12]329、工业发展的先天不足等因素有关,而屡次外来侵略无疑构成重要的阻碍力量。
近代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工业在1870年代开始创建,到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有了初步发展,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工业,主要是纺织业和面粉业,又有进一步发展[3]627。尽管中国资本主义的发生和发展出现了新的变化,却不能忽视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压榨中国的主观动机和客观现实。西方列强在政治上干预或控制中国内政、外交,并通过巨额赔款掠夺中国财富,通过操纵贷款垄断中国财政和金融,在中国经营工业,对民族工业进行经济压迫。衡量一个国家贫穷和富裕、发展或滞后,一个重要的指标是经济状况。经济发展既包括总量的增长,也包括经济结构的优化、经济质量的提高和经济发展条件的改善。百余年间,中国无论从国内经济总量和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来看,都远远落后于世界平均增长速度(见表1、表2)。
表1 国内生产总值GDP的中外比较 (单位:10亿国际美元)[13]
表2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的中外比较 (单位:国际美元)
注:“国际美元”均指1990年购买力。据Angus Maddison(麦迪逊):《中国经济增长的历史比较分析》(发表于1997年11月在北京召开的“全球经济与中国经济发展”国际研讨会)
从表1可见,在国内生产总值上, 1820—1890、1933—1952年间,中国经济处于负增长状态。从较长时期来看,整个近代时期,中国经济总量有所增加,但与世界平均水平相比,中国经济增长非常缓慢,而欧洲、日本、美国却快速倍增。从表2可见,在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上,短时期内,中国经济曾于1913—1933年间有小幅度增长,但就1820—1952年的较长时期而言,中国经济呈现负增长的态势,而同时期不同国家,包括印度的增长速度都超过中国。
从中国人均国民收入来看,按照学者估算,1850年为43.8元;1887年为38.0元;1914年为41.22元;1936年为50.51元;1949年为34.98元。1850—1887年间,人均增长为-0.38%,1887—1914年间年均增长0.3%,1914—1936年间,年均增长1.02%,1936—1949年间,年均增长-3.02%[2]71。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经济增长较快,但日本的侵略中断了中国的建设,此后长达14年的战争更使中国发展受到冲击,经济严重衰退。连年的侵略战争、长期的动乱,恶劣的政治环境制约并打乱了中国经济发展的步伐。
中国资本主义工业的发生主要来自西方移植而非内部生成,再加上后天帝国主义的压制,使得中国经济结构发展长期失衡。工业结构中,重工业严重滞后,轻工业有所发展,但以手工业为主,手工业工人的就业数量在1933年是工厂工人总数的10倍,中国手工业和工业就业人数占全国人口的2.58%,工厂工人数则占总人口的0.25%,远远低于同时期的德国(9.2%)、英国(11.3%)和美国(6.7%)[14]。农业发展内卷化,没有质的提升,中国依然是传统农业为主导、工业化水平低的经济格局。
思想政治理论研究者多用“不是福音,而是数不清的灾难,不是文明,而是道不完的野蛮”,或者“不是促进,而是阻碍”来评价帝国主义对中国侵略的影响,这样的绝对二分式用语一方面有欠客观全面,另一方面易激起质疑。如西方传教士对中国近代教育、医疗卫生、慈善事业、农业改良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已为史学界肯定,中国新式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生和一定范围和一定程度的发展亦为经济史学者所关注。
中国学术界对近代中国社会变革艰难历程的认识有两个视角:一是强调西方资本主义的渗透和帝国主义侵略;一是强调中国历史发展的停滞性的内在弱点[15],故强调中国走上近代化的社会变革之路是由外力推动。但这种外来的侵略与压迫也造成中国走向社会转型的顿挫与扭曲,加剧了中国走向新的社会发展道路的痛苦与曲折。这种国家和人民所遭受的沉重灾难往往为后人所淡化。今天,在目睹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现代化发展的成就、享受着革命前辈打拼之后丰厚的发展成果时,年轻一代很容易忽略那段艰难时期民众的生存危机与内心困顿,并以“有舍才有得”的思路对资本主义侵略造成的伤害作了选择性的回避。
正如钱钟书所言:“史家追述真人真事,每须遥体人情,悬想时势,设身局中,潜心腔内,忖之度之,以揣以摩,庶几入情合理。”[16]对于历史评判,认识上的后见之明与现实的生活境遇往往模糊了我们的判断。帝国主义侵略对中国社会的影响之话语,可以从近代各阶层知识分子的感慨与研究中窥其一斑。近代报刊《大公报》《益世报》《中国农村》等关于农村经济破产、城市经济动荡的文章中均强调了帝国主义侵略、国内封建军阀的压榨以及天灾兵匪的侵袭是近代中国贫困落后的主要原因。无论是自由知识分子、还是左冀知识分子,他们关于中国社会发展困境的分析最后都不约而同指向帝国主义与各级封建剥削势力,认为农村破产之根本原因系帝国主义侵略与政治的腐败(官吏的剥削和军队的骚扰)。
综上,帝国主义侵略对近代中国社会发展的影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动机,是要占中国为其殖民地或半殖民地,服务于其本土利益,而其实现野心的手段更是残酷和野蛮的,这种建立在极端不义基础上的侵略行为无论其客观效果如何,都是应该强烈谴责和坚决反对的。从客观效果来看,外来侵略在短期内推动了中国局部口岸城市某些领域的发展。但长期来看,整个近代中国人均经济发展量处于负增长,尤其是与同时期其他国家的经济增长相比较,中国与世界的差距越来越大、城市和乡村、沿海和内地、工业和农业、重工业和轻工业、华资和外资的发展日益失衡。帝国主义侵略打破了中国传统社会内在的僵化和封闭局面,多次干预或中断中国人自身探索国家发展道路的进程,使得近代中国的前行步履蹒跚,严重阻碍了中国社会的近代化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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