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 从 军
(安徽和县第一中学,安徽 和县 238200)
“项羽自刎乌江”[1]2671引发了学术界一些争论,这本身就是文化的交流,就是一种文化。本文从“项羽自刎乌江”这一历史事实出发,探讨这一实事将包含哪些有价值的文化。
项羽是自刎于乌江,还是身死东城的城堡?其实这涉及历史地理学科的相关知识,是历史地理文化。谭其骧先生、葛剑雄先生以及前贤们在这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丰硕成果,值得我们借鉴。
正如葛剑雄所言:“我们在古典文学或现实生活中都会见到很多历史地名,他们的确切地点在哪里?当然不是学一点历史地理知识就都能回答了,但是至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错误。”
讨论这样的问题,首先,我们必须知道秦汉时期的郡县制,必须了解郡县的历史沿革,我们不能用今天的地理状况来推断古代的历史地理情形,更不能用现代的地名去想当然推断古代地名。
同时,我们必须依据古代的志书,依据史料,当然我们也应该辩证地分析史料,正确地使用数据,但是绝不能凭空臆断。这是对待历史地理文化的正确态度。
乌江、东城、历阳,三个地名涉及秦汉时期的郡县制。汉承秦制,楚汉相争时,历阳与东城是两个不同的县,乌江在当时并不是县,是县乡下面的一个行政单位。据《汉书·地理志》:“(九江郡)县十五:寿春邑、浚遒、成德、柘皋、阴陵、历阳、当涂、钟离、合肥、东城、博乡、曲阳、建阳、全椒、阜陆。”[2]1569可见历阳与东城是两个不同的县。据《汉书·百官公卿表第七上》:“大率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游徼。……县大率方百里,其民稠则减,稀则旷,乡、亭亦如之,皆秦制也。”“凡县、道、国、邑千五百八十七,乡六千六百二十二,亭二万九千六百三十五。”
平均每一县有19个亭,大县多一点,小县少一点。秦汉时期的行政单位应该是中央—郡国—县—乡—亭—里。当然,秦汉主要是郡县制。
乌江既是江名,又是亭名。所谓“欲渡乌江”的乌江,是江的名称;“乌江亭长檥船”的乌江是亭的名称。但是,乌江到底是东城县所管属的亭呢,还是历阳县所管属的亭呢,抑或是其他县所管属的亭呢?《史记》与《汉书》都未作明确的交代。历史上乌江曾经较长时间被历阳郡所管辖,因而导致有些人把乌江误认为是历阳县下属单位。既然要对《史记》的“身死东城”产生疑问,也就是说,如果“身死东城”是正确的话,那么就不可能死在乌江。所以,就会得出结论:“项羽不死于乌江。”
其实,我们要依据历代的志书,这个问题并不难弄清楚。如唐朝宰相李吉甫撰的《元和郡县图志》明确记载这件事:“项羽自阴陵至此,尚有二十八骑。南走至乌江亭,灌婴等追羽,杨喜斩羽于东城即此处。” 宋代乐史编著的《太平寰宇记》也有记载:“乌江本秦乌江亭,汉东城县地,项羽败于垓下,东走至乌江,亭长舣舟待羽处也。” “晋太康六年始于东城县界置乌江县。”[3]2457再有北宋欧阳忞著的《奥地广记附札记》也载:“乌江本素东城县之乌江亭,项羽欲渡乌江即此。”可见秦汉时乌江本是东城县。
不过,我们还必须研究“乌江”这个行政地名的历史沿革。《晋书》:“惠帝……永兴元年(304)……分淮南之乌江、历阳二县置历阳郡。”[4]348东晋(317—420)元帝置扬州历阳郡,领历阳县、阜陵县、乌江县、龙亢县。《太平寰宇记》:“含山县本龙亢县,元帝置故城。”[3]
马端临编撰的《文献通考》做了简括说明:“乌江本乌江亭,汉东城县,梁置江都郡,北齐改为密江郡,陈临江郡,后周乌江郡,隋改为县。有项亭。”[5]舆地考四
《隋书》:“历阳郡(后齐立和州),统县二。”“历阳,旧制历阳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复制郡。乌江,梁置江都郡,后齐改作齐江郡,陈又改为临江郡,周改为同江郡,开皇初废。”[6]876
《新唐书·地理志》:“和州历阳郡县三:历阳、乌江、含山。”[7]1053
《宋史·地理志》:“和州历阳郡县三,历阳,含山,乌江。”[8]2395
可见乌江地域归属在历史上变化较大,这也说明乌江战略位置重要。不过,因为乌江较多时归属历阳郡或和州历阳郡,因此常常使人们误认为乌江一直属历阳管辖,把秦汉时的乌江也归属于历阳。例如有人就说:“乌江在汉代属历阳(唐称和州),与东城是相隔遥远的不同地域。”可见这样的人,显然缺乏对乌江地域历史沿革的考证。
如果我们懂得历史地理知识,并且尊重历史地理知识,那么就不会出现误判或闹出不应该出现的笑话。
这里我们重点谈谈地名称谓的文化内涵,同时也涉及汉语修辞中借代手法的运用。
首先说说地名称谓。正如吴孟复先生指出:“读书之难,莫难于辨称谓。”古代人称称谓复杂,地名的称谓也十分复杂。对地名称谓辨析十分困难,容易产生误解。比如 “历阳”地名称谓内涵十分丰富。有下列含义:(1)县名。秦设历阳县,属九江郡。(2)郡名。 如唐宋历阳郡辖历阳、含山、乌江三县。(3)镇名。现在和县有历阳镇。(4)城名。古代历阳郡或历阳县有城堡。(5)治所所在地名称。(6)侯的名称。例如范增被封为历阳侯。如读古书,遇到“历阳”一词,应该是上述哪一种内涵呢?须要细细辨析。
再如“东城”也有几个含义:(1)县名,秦设东城县。凡在东城县境内的地方,都可称东城县。在东城县境内发生的事,都可称东城发生的事。(2)城堡名称,东城城堡。(3)东城县治所所在地。其中(2)(3)两项的地域范围基本相同,而(1)与(2)(3)在地域范围上大有区别。
再如“乌江”(除同名乌江外),有下列含义:(1)江名。(2)亭名,秦汉时有乌江亭,属东城县。(3)县名,西晋太康六年于东城界置乌江县,此后,乌江作为县名出现较多。(4)城名,乌江成为县后,必有城堡。(5)县治所所在地。(6)镇名。现在和县有乌江镇。
由于地名内涵的丰富性而不是单一性,如果不细细分辨,就会出现错误。比如下列句子:
(1)汉四年,项王进兵围成皋。
(2)汉王伤,走入成皋。
(3)汉王逃,独与滕公出成皋北门。
(4)西略地至雍丘,大破秦军。
(5)项梁起东阿,西,比至定陶,再破秦军。
(6)汉之二年冬,项羽遂北至城阳,田荼亦将兵会战。田荼不胜,走至平原,平原民杀之。
(1)(2)(3)例子中“成皋”,应该当作“成皋县城”解,因为有“围”“入”“出……北门”等语词明示;(4)(5)(6)例子中的地点词,只能作“……县境”,因为它们都有“至”字,且后面都是写战事,没有“围”之类的语词。
据此,《史记·项羽本纪》的“至东城”的“东城”,应该做东城县解释,也就是东城县所有管辖地方,而非东城县城堡。持“项羽不死于乌江,而死于东城城堡”者,就是未作细细辨析:这里的东城,是指东城城堡呢,还是指东城县县境呢?项羽从垓下突围后,目的是东渡,而非钻进城堡去抵抗,从事理来说也不能解释为东城城堡。即使在东城县县境,它到乌江的距离,也不能从东城城堡计算,论者所推测的二百多里也是一种想当然。其实从阴陵到东城县境某一地点,再到东城县乌江亭,它的距离可能是很近的,从《史记》那段文字可以看出。
下面我们重点谈谈地名借代问题。古人用地名借代,是一种用语习惯,也是一种修辞手法。例如《世说新语·自新》:“平原不在,正见清河。”以“平原”代陆机,以“清河”代陆云,又如嵇康的《与山巨源绝交书》:“足下昔称吾与颍川。”用颍川借代颍川太守山嵚。再如《滕王阁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这里用“彭泽”代陶渊明,用“临川”代谢灵运。地名借代,可以代人,如上述例子;也可以代事物,如白居易《伊州》诗:“老去将何散老愁,新教小玉唱伊州。”陆游《花时遍游诸家园》:“常恐夜寒花索寞,锦茵银烛按凉州。”伊州、凉州,这里都是借代,代替乐曲。
但在地名借代中,还有一种,就是全体代部分。这一点常常被忽视。俞樾在《古书疑义举例》说:“古人之文有举大名以代小名者,后人读之而不能解,每每失其义矣。”以大名代小名,就是陈望道先生所说的用全体代部分。例如:
(1)《史记·秦本纪》:“十三年,向寿伐韩,取武始。”
(2)《史记·秦本纪》:“十五年,大良造白起攻魏,取垣。”
(3)《史记·项羽本纪》“论赞”:“(项王)五年卒亡其国,身死东城。”
(4)《史记·高祖本纪》:“汉五年……骑将灌婴追杀项羽东城,斩首八万,遂略定楚地。”
(5)《汉书·灌婴传》:“项籍败垓下去也,婴以御史大夫将车骑别追项籍至东城,破之。所将卒五人共斩项籍,皆赐爵列侯。”
(1)“向寿攻韩”,其实,就是攻打韩国的武始,所以下文有“取武始”句。这里“韩”是以大代小,代韩国管辖的武始。(2)“攻魏”的“魏”,也是以大代小。(3)(4)(5)句中的“东城”也是以大代小,用“东城”代东城管辖下的乌江。我们知道,项羽死于东城县乌江亭,在《项羽本纪》里已作了叙述,自然在论赞中、在其他人的传里,就用所在的县来代替,这是以所属县代具体死亡地点。古书对人的籍贯称谓也只说到县,比如说项羽,“项籍者,下相人也”,《集解》注:“《地理志》临淮有下相县。”还有,一般来说,在某县境内发生的事就称某县之事。这是叙述的惯例。
“项羽乌江自刎”,包含政治文化,值得借鉴,尤其值得领导者借鉴。在鸿门宴上,把沛公当作知己坦荡得毫无隐私的天真:“这是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说的。如果不是这样,我项羽凭什么要这样做呢?”何等爽快利落,简直把自己的肝胆和盘托出。这天真得出奇!一句话就把曹无尚的命送掉了。
不仅如此,还当天留沛公饮酒,视沛公如兄弟。宴会上,范增要杀沛公,项羽默然不应,置之不理,放走了后来与自己争夺天下的沛公。后人都以此非议项羽,认为应该杀掉刘邦。就当时形势而言,项羽与刘邦都是推翻暴秦的同盟军,是兄弟部队,不应该同室操戈。不杀是对的,是壮士之举,是坦荡的行为,是君子的风度;而范增要杀,是政治家的谋略,未必是高明之举。试想,如果真的杀了刘邦,必然引起反暴秦的同盟军群起而攻之,项羽就会很快灭亡。
宋代苏轼在《范增论》一文中就指出:“增之欲杀沛公,人臣之分也。羽之不杀,犹有君人之度。”
至于刘项后来逐鹿中原,争夺天下,那另当别论。比如汉之元年春,汉王用五十六万人东伐楚,而项羽用精兵三万一举打败汉军,杀汉兵十多万,汉王只能率数十骑逃走。这大概也是军事史上的奇迹!当然,这是鸿门宴之后的事了。可见,项羽的失败并不是从鸿门宴时开始。
但是在乌江岸上,既欲东渡,又不东渡,这不是矛盾吗?这是一部分论者迷惑之处。然而,这正是政治文化意义所在。
项羽兵败至乌江,乌江亭长移船相待,奉劝东渡:“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应该承认,乌江亭长说的是有道理的。茫茫大江,他只要上船,不仅能生还,而且还可以再与刘邦争天下,问鼎中原。但是项羽就是不肯渡江。为什么呢?项王直率说:“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不愧于心乎?”但他偏不这样做,选择自刎。他不能让天下老百姓因为自己争天下而再受苦。实在是自愧很深,自责很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悲壮!他的自刎,不是怯懦者无可奈何的行为,而是勇敢者人生顿悟的壮举,是自觉承担历史重责的杰出的领导者彻底的认错:不能再打了。项羽这个观点早已有之。例如《史记·项羽本纪》:
楚汉久相持未决,丁壮苦军旅老弱疲转漕。项王谓汉王曰:“天下汹汹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
刘邦知道单挑不是项羽对手,不敢应战,说:“我宁可斗智,不能斗力。”于是刘邦用陈平计,离间项羽与范增,项羽轻易上当,怀疑范增与汉有私,夺其兵权。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豪杰最终因为自己的坦诚与政治上的天真而失败,而自刎于乌江岸。这或许启示我们:率直而天真的人不应投身于政治角逐。
但是,政治文化意义不限于此。更深层次意义是:领导者应该自觉承担领导者的责任,有对不起人民之时应勇于自责甚至自裁。这就是现在所说的领导者的问责制。可贵的是,这种问责制是自己自觉执行,而不是别人强制执行。正如唐人胡曾的《乌江》诗曰:“争帝图王势已倾,八千兵散楚歌声。乌江不是无船渡,耻向东吴再起兵。”胡曾说项羽“耻向东吴再起兵”,就是“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明确表述。简言之,项羽不愿东渡乌江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耻于再向东吴起兵。
这种领导者自觉地执行问责,自我惩处,在三国时代诸葛亮就认真做过。《三国志·蜀志》:“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张合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为合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谡以谢众,上疏自贬。于是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诸葛亮的《街亭自贬疏》云:“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料事多暗,《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诸葛亮的“咎皆在臣”“请自贬三等”就是自觉地执行领导者问责制。
项羽自刎于乌江之后,至迟在唐代已建立项王亭祠,有唐李德裕的《项王亭赋》为证:“丙辰岁孟夏,予息驾乌江……因献吊于斯亭,度神明之可遇。”从唐代以来,凭吊吟唱不绝,显示其文学价值。
最早吟唱当为李白,他在《拟恨赋》吟道,“闻楚歌之四合,知汉卒之重围”,“骓兮不逝喑恶何归!”所谓“喑恶何归”,暗指这位叱咤风云力拔山兮的项羽,魂归乌江之畔,惋惜与感叹之情油然而生。
千古遗恨,唐代孟郊亦有之。他的《和令狐侍郎郭郎中题羽王庙》吟道:“新悲徒自起,旧恨空浮江。”悲恨虽为无益,但也是同情之心。杜牧的同情之心更是发挥极致,他在《乌江亭》吟道:“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这诗句不仅是劝说项羽,更是对那些暂时失败者的一种告诫与劝勉,这也是后来失意之英雄常常吟诵此诗的原因。诗人李贺的《咏项羽神骓》另有新意:“催傍渡乌江,神骓泣向风。君王今解剑,何处逐英雄!”诗人大有项羽自刎之后,世无英雄之叹。
唐代人基本上是同情项羽,感喟项王,而宋代的王安石就不同了。他针对杜牧的诗,在《题乌江项王庙》疑问道:“江东弟子今犹在,肯于君王卷土来?”这似是政治家之言,而非哲理之辩。还是贺铸说的好:“六国三秦随扰攘,锦衣何暇到江东?”(《题项羽庙》)若不是项羽推翻暴秦,汉高祖又怎能衣锦还乡呢?
但是到了南宋似乎有所不同,诗人们大多结合自身的时代感受来吟唱项羽,爱国诗人陆游就是如此。他在《项羽》一诗吟道:“八尺将军千里骓,拔山扛鼎不妨奇。范增力尽无施处,路到乌江君自知。”陆游借咏项羽未能重用范增而致失败之事,讽喻南宋王朝未能重用爱国谋士,以致节节失利。
女词人李清照亦如是,她在《夏日绝句》吟唱:“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说项羽是人杰,是鬼雄,主要是因为项羽不肯过江东。作者借此讽喻南宋朝廷偏安临安一隅,不图收复失地。
明代文人似乎又回到歌咏感喟项羽的境地。戴重在《乌江项庙》诗句中感叹:“如此千秋恨,霜钟尽客撞。”而清代的文人似乎在颂扬项羽之际,又有所讽。郑板桥的《巨鹿之战》写得酣畅淋漓:
怀王入关自聋瞽,楚人太拙秦人虎。杀人八万取汉中,江边鬼哭酸风雨。项羽提戈来救赵,暴雷惊电连天归。臣报君仇子报父,杀尽秦兵如杀草。战酣气盛声喧呼,诸侯壁上惊魂逋。项王何必为天子,只此快哉千古无。千奸万黠藏凶戾,曹操朱温尽称帝。何似英雄骏马与美人,乌江过者皆流涕。
作者写尽项羽“战酣气盛”之威,让诸侯惊魂未定之势,竭尽壮“项王何必为天子”“只此快哉”之举,对项羽的颂扬之情跃然纸上。借此讽喻那些登上帝位之人,皆是“千奸万黠”、胸藏“凶戾”之辈,犹如曹操、朱温之徒。
“项羽自刎乌江”,以此作为文学创作素材,写成文学作品,如小说、剧本、散文、诗歌,多不胜举,这也就构成了项羽文化和乌江文化,自然有说不尽的话题,写不完的诗篇,自然也就引起人们的许多深思与探究。
[1] 司马迁.史记[M].北京: 中华书局, 1959.
[2] 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82.
[3] 乐史.太平寰宇记[M].王文楚,等点校.北京:中华书局, 2007.
[4] 许嘉璐.晋书[M].上海:汉语辞典出版社,2004.
[5] 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三百十八[M].北京:中华书局,2011.
[6] 魏征.隋书:三十一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2.
[7] 欧阳修,宋祁.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 1974.
[8] 脱脱.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 1976.
[9] 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6.
[10] 诸葛亮.诸葛亮文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
[11]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M].北京:中华书局,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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