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服务业就业及其影响因素

2018-03-06 06:39黄莉芳王爱华徐立霞
西北人口 2018年2期
关键词:新生代服务业农民工

黄莉芳,王 芳,王爱华,徐立霞

(南京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南京 210023)

一、引言

稳定就业是一国发展大计和民生之本,是奠定世界各国尤其是发展中经济体增长的基石。中国作为发展中经济体中的人口大国,稳定并扩大就业显得尤为迫切。在所有就业群体中,农民工作为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必要条件和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重要力量,因规模庞大以及在城市劳动力市场的弱势地位而备受学界关注,农民工稳定有序和高质量的非农就业是衡量整体就业水平的关键指标。研究显示,老一代农民工就业行业较为狭窄,以非正规就业为主,多集中在制造业、批发零售餐饮业和社会服务业等传统服务业,以及建筑业(高文书,2006)[1]。而新生代农民工在观念意识、人力资本、家庭资本和社会资本方面与父辈均存在显著的代际差异,因此有必要剖析新生代农民工就业动向,特别是他们在传统服务业和现代服务业的就业分布情况。此外,自我雇佣对承受巨大就业压力的发展中经济体具有重要意义,并日益成为非农就业的重要选项。深入挖掘传统服务业被雇佣和自雇佣模式的分布特征及影响因素,有助于从人力资源微观视角寻找到扩充就业空间和加速经济服务化进程的发展方向。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江苏形成了有别于浙江的以地方政府推动而非市场自由选择的工业化模式。江苏省域经济发展不平衡以及城镇化水平滞后现象仍然存在,2013年江苏产业结构偏离度指标显示,除苏、锡、常三市的第二产业结构偏离度和南京的第三产业结构偏离度为正外,其他13个市级行政区第一产业结构偏离度均为正,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结构偏离度均为负,农村劳动力非农就业转移任重道远。此外,苏南、苏中和苏北各具特色的产业结构无疑将影响就业行业分布。因此,在全球经济服务化背景下,综合国有经济主导和第二产业为主体的江苏发展模式的典型性,突出的产业结构区域差异,以及其在中国经济增长进程中的重要战略地位,本文将聚焦江苏新生代农民工服务业就业行业和模式现状,深度挖掘微观主体就业选择的关键因素,最终凝练出非农就业特别是服务业就业扩张的主要政策主张。

二、文献综述

关于非农就业特征及非农就业决策影响因素的研究文献十分丰富,近几年部分学者开始关注非农就业质量。非农就业主要包括发展中国家的非农就业转移规模与路径、非农就业产业结构和工作类型、非农就业流动特征及非农就业收入效应等。非农就业行业方面,高文书(2006)[1]认为农民工集中流向制造业、传统服务行业及建筑业,并以非正规就业为主要形式。农民工就业岗位多属于竞争性行业中的初级岗位,可替代性强(李逸波等,2012)[2]。对处于刘易斯拐点的经济发达地区,非农就业呈现服务化趋势,并集中流向贸易、餐饮、物流、信息服务等行业(罗仁福,2011;宁光杰,2012;葛晓巍,2014等)[3-5]。非农就业模式方面,非正规部门务工获得短期工资为主要途径,并显现雇佣型就业转向自主创业的群体择业倾向,新一代农民工成为推动并大幅扩张服务业特别是非正规部门就业的中坚力量(宋月萍,2012)[6]。受“三高一低”群体特征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就业流动性增强,并转向寻求更好待遇的主动式职业流动(马瑞,2012;向国成,2013等)[7-8]。

农民工就业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围绕就业时间、就业空间、兼业类型和就业行业选择等展开(刘妍等,2008;张务伟等,2011;程名望等,2012)[9-11]。就业行业选择影响因素涉及劳动需求和劳动供给两个层面。研究证实,经济发展水平、行业发展规模、技术进步类型和城镇劳动力的就业增量不同程度影响各行业农村劳动力需求(黄春燕,2010)[12]。更多学者从劳动供给视角讨论了就业行业选择问题,认为农民工就业行业的集中性和低端性主要受个人资本和社会资本的显著影响。其中个人资本是影响农民工就业模式的关键因素,不同类型个人人力资本如文化程度和职业培训对就业行业及岗位选择产生不同影响(姚先国,2006)[13],个人特征和家庭特征是影响农村劳动力就业行业选择的重要因素(刘庆宝等,2013)[14]。此外,关于社会资本的强关系和弱关系如何影响就业信息获取、就业流向和工资水平提升,学者之间并未达成共识(李树茁,2007;刘士杰,2011;刘济群,2013)[15-17]。从已有研究文献看,对农民工细分行业就业选择影响因素的探讨较为深入,但对制造业和服务业、传统服务业和现代服务业,以及传统服务业的被雇佣和自雇佣就业模式选择研究不足。影响因素多局限于微观主体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而对家庭资本、区域特征、行业特征如何影响就业选择缺乏关注。事实上,决策主体除考虑个体属性特征外,还将综合个人人力资本、其它可利用的资源禀赋如家庭资本和社会资本,并结合区域特征和行业特征等影响因素,最终做出理性的就业行业和模式选择。

三、研究设计

(一)概念界定

服务业为生产和销售服务产品的生产部门和企业的集合,其行业分布极其广泛且异质性强。根据国民经济产业分类标准,本文界定现代服务业产业范围为交通运输邮政及仓储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房地产业,租赁与会计、法律、咨询、广告、设计等商务服务业,研究与试验发展业,综合技术服务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等公共服务业,以及教育、文化、卫生与医疗保健等新兴社会服务和休闲服务业。界定传统服务业产业范围为农林牧渔服务业、批发零售住宿餐饮业、居民服务业和其他服务业。传统服务业就业模式分为被雇佣和自雇佣两种。前者指受雇于企业、组织或个人并获得劳动报酬的从业者,后者既包括仅依靠自身为自我服务获取经济收入的纯自我雇佣者,还包括通过雇佣他人获取经济收益的雇主和企业家,如典型的个体经营者、夫妻店、雇主等均属于自雇佣者。

(二)指标说明

1.个人人力资本。除基本人口学特征变量如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和个体禀赋性格如适应环境能力、沟通意愿等外,个人人力资本是影响非农就业的重要变量。本文选用健康状况、教育程度和非农技术特长反映。就业行业对求职者健康状况和教育程度均有一定的门槛要求。身体素质越好,越符合制造业工作时段波动大、不定期加班以及集体作息方式对健康的硬性要求。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决策者,越能达到现代服务行业就业的学历门槛,实现向上职业流动。拥有非农技术特长越多,越可能突破制造业被动型就业。

2.家庭资本和社会资本。包括家庭内部资本以及借助家庭或个体建立的各种社交网络形成的社会资本。家庭非农就业成员是促进求职主体非农就业的经验传授者和沟通桥梁。人情往来支出是构建社会关系的重要经济基础,能隐性联结多种社会关系。提供非农就业渠道亲友数体现促进非农就业决策的有效社会资源。家庭资本和社会资本能辅助捕获各类隐性的非农就业信息和沟通渠道,加速向就业弹性较高且发展可持续性强的服务业就业转移。

3.区域和行业特征。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差异形成各具特色的就业空间和就业构成,并影响农民工就业决策。本文采用区域归属和地理位置两项指标描述,前者测度决策者户籍属于苏北、苏中或苏南,后者测度户籍所在地的城(镇)区临近性。各行业的就业稳定性、经济性和发展性同样影响个体就业行为,本文选用签订正规就业合同、个体年均非农收入以及现有岗位年均提供培训次数表示。

(三)研究方法

究竟选择制造业还是服务业就业,是新生代农民工综合各种影响因素实施理性选择的典型二元决策问题。传统服务业还是现代服务业,以及传统服务业的被雇佣还是自雇佣就业模式选择同样如此。本文采用具有广泛应用领域的二元Logit选择模型考察决定服务业就业行业和就业模式的关键因素。以选择制造业还是服务业就业为例,Logit模型的具体形式如下:

(2)式中exp(βi)表示自变量xi变化一个单位,服务业与制造业就业发生比相对于自变量变化前状态的相应发生比的倍数,简称为发生比率或优势比(odds ratio,即OR值)。

(四)数据来源及描述统计

本文从江苏宿迁、徐州、连云港、盐城、镇江、泰州、南通、南京、无锡和常州10个地级市采用多阶段抽样确定典型农业村和简单随机抽样确定受访对象。总共向目标农户发放1300份调查问卷,回收1137份,有效问卷1015份,回收率为87%,有效率为89%。样本资料显示,新生代农民工在工业中非制造业、制造业、建筑业、传统服务业、现代服务业的就业比例依次为1.8%、19.7%、8.8%、55.1%和14.6%,表明传统服务业就业仍占主流。其中被雇佣受访者比重约77%,自雇佣(含纯自我雇佣和雇主)比重约23%,凸显新生代农民工传统服务业自雇佣就业模式的重要地位。基于制造业和传统服务业仍然承载多数农村劳动力转移这一就业背景、经济服务化的必然趋势,以及现代服务业促进产业转型升级的战略地位,本文选取制造业、传统服务业和现代服务业三大行业分类研究,行业代码依次为1、2和3。并将传统服务业划分为被雇佣和自雇佣两类分别统计,用代码(1)和(2)表示。

表1显示,传统服务业就业性别、教育程度、非农技术特长、适应环境、沟通意愿、家庭非农人数、家庭年均人情往来支出和提供非农就业亲友数的指标均值高于制造业,而签订合同和个体年均非农收入指标均值表现相反,说明服务业从业者具有更高的人力资本水平、家庭资本和社会资本,但就业稳定性和经济性低于制造业。对传统服务业按雇佣模式分解显示,就业稳定性差异主要由传统服务业自雇佣就业的不稳定导致。从非农经济收入看,传统服务业被雇佣型低于制造业,但自雇佣型高于制造业且分布差异较大。其次,对比传统服务业和现代服务业就业的影响因素,发现现代服务业从业者的年龄、教育程度、适应环境、沟通意愿、家庭非农人数、所属区域、签订合同、个体年均非农收入和年均培训次数等指标均值明显高于前者,凸显现代服务业从业农民工的高水平人力资本、优质禀赋性情、家庭资本、集中于苏中苏南以及全方位卓越的就业质量。进一步观察传统服务业被雇佣和自雇佣就业模式的影响因素,发现自雇佣就业的年龄、婚姻状况、沟通意愿、家庭非农人数、家庭年均人情往来支出、提供非农就业亲友数、地理位置、个体年均非农收入等指标均值高于前者,但健康状况、教育程度、非农技术特长、所属区域、签订合同和培训次数等指标均值的表现相反,说明传统服务业自雇佣就业者更倾向为年长者、具有稳定婚姻关系、良好的沟通意愿、丰富的家庭及社会资本,并能获得可观的非农经济收入,但整体人力资本水平较低、集中于苏北地区、工作稳定性较差,以及借助培训获得职业发展的机会较少。

表1 模型变量解释及主要统计特征

四、估计结果与相关解释

(一)模型估计及评价

为进一步剖析新生代农民工服务业就业的基本规律及影响其决策的关键因素,本部分采用二元Logit模型依次对制造业还是服务业、传统服务业还是现代服务业,以及传统服务业被雇佣还是自雇佣的就业选择进行定量分析。针对上述三个层次构建的二元Logit模型依次为模型一、模型二和模型三。表2显示,三个模型的伪R2和预测准确度分别为0.406和81.1%,0.429和83%,0.638和88.4%,且显著性水平均为0,表明估计模型具有统计学意义,其中模型三的拟合效果最好。

表2 新生代农民工服务业就业影响因素的Logit模型估计结果

(二)估计结果及解释

1.模型一——制造业还是服务业

结果显示,性别、健康状况、教育程度、技术特长、适应环境、家庭非农、人情往来、所属区域和签订合同是影响新生代农民工服务业就业的主要因素。其中性别的回归系数为1.041,OR估计值为2.832,即女性服务业就业优势约为男性的3倍,且在0.01水平上统计显著,表明性别对农民工服务业就业选择产生显著正影响。此外,适应环境等先天禀赋、教育程度和技术特长等个人人力资本、人情往来、家庭非农等社会资本及家庭资本均正向影响服务业就业,且优势比依次递减。与之相反,签订合同体现的行业就业稳定性、健康状况代表的身体素质以及所属区域代表的产业结构对服务业就业产生负影响。性别对服务业就业的显著正影响表明女性更倾向选择服务业,而男性倾向制造业。新一代农村女性更愿意选择作息时间富有弹性、劳动强度偏低以及就业环境较为宽松灵活的服务业,即便就业可能不稳定和收入水平较低。适应环境能力有助于服务业就业,这显然与服务业涉及范围较广、行业需求随机性较强、技能与岗位需求适配度低有关。适应环境能力差的决策主体更乐意选择能够签订正规就业合同、作息时间规律且工作程序简单机械的制造业,而适应环境能力强的行为主体能够果断应对服务业快速变化的就业环境和人文氛围,同时享受服务业自由的就业模式和丰富的就业体验。教育程度和技术特长等人力资本能提高服务业就业概率,高水平教育形成的开阔眼界、知识积淀和一技之长,有利于决策者打破制造业单一枯燥且职业发展性低的就业束缚,而选择更多符合自身兴趣、具有长远发展性及丰富就业体验的服务业。家庭非农和人情往来能够激励服务业就业行为,这可能与服务业就业的高度非正规性有关。相对于制造业就业的稳定性、正规性和就业信息的开放共享,服务业本身因需求随机性使得就业流动性大大增强,潜在就业空间的不确定性和就业渠道获取的隐蔽性有助于家庭资本和社会资本实现服务业就业。与上述结论相反,健康状况越差的新一代农民工更倾向于服务业就业,这与制造业对从业人员健康状况的准入门槛和透明规定息息相关,部分求职者可能因健康不达标而被迫流入服务行业。签订合同的回归系数为负且在0.01水平上统计显著,说明行业保障性和稳定性能显著提高决策主体制造业就业概率。相对而言,非农收入和培训次数代表的就业经济性和职业发展空间对农民工选择制造业还是服务业就业并无显著影响。所属区域回归系数为负,说明越靠近苏南和苏中地区,其制造业占主体地位的产业结构创造出大量就业空间,吸引农民工离土不离乡地选择制造业就业。综上分析得出,健康状况良好且偏好就业稳定性的个体倾向选择制造业,而健康程度欠佳,但教育程度和非农技术较高,适应环境能力强且拥有丰富家庭资本及社会资本的决策者将更倾向于服务业就业,其中既包括因健康状况不佳引致的被动型就业,又涵盖结合自身志趣、工作偏好和资源禀赋形成的主动型就业。

2.模型二——传统服务业还是现代服务业

考虑到新生代农民工现代服务业就业比重较高的特征事实,本文将服务业分为传统服务业和现代服务业,探讨现代服务业就业选择的关键因素。结果显示(表2),模型一中多数影响服务业就业的变量在模型二中不再统计显著,仅教育程度和家庭非农仍然正向影响现代服务业就业决策行为,且在0.01水平上统计显著。从两者的回归系数(0.94和0.36)看,教育程度体现的个人人力资本相对于家庭非农反映的家庭资本,其变化对现代服务业就业优势比变动影响更大,说明教育程度对现代服务业就业起关键支配作用,受教育程度越高,越能显著提高现代服务业就业概率。社会资源回归系数为负(-0.194),与家庭资本回归系数为正的表现相反,折射出家庭资本和社会资本促进服务业就业的行业差异性。家庭资本促进决策主体现代服务业就业,社会资本则促进传统服务业就业。因此,除个人人力资本外,家庭资本同样有助于缓解新生代农民工的阶层固化,而社会资本的作用则相反。从行业特征看,非农收入和培训次数的回归系数为正(0.318和0.349)且统计显著,签订合同指标的回归系数未通过统计显著性检验,说明行业经济收入和职业发展空间同样能提高决策主体现代服务业就业概率,而就业稳定性对传统服务业和现代服务业就业概率无显著影响。综上所述,教育程度是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向现代服务业就业转移的关键因素,其次是家庭资本,职业发展空间和可观经济收入也吸引求职者流向现代服务业。

3.模型三——被雇佣还是自雇佣

为避免背井离乡产生的子女照顾缺位、老人赡养缺失以及夫妻长期分离等系列家庭及社会问题,选择离土不离乡的传统服务业自雇佣就业模式日益普遍。Gagnon等(2009)[18]利用2005年1%人口普查结果得出中国农村移民的自我雇佣比例为24%,这一点同样得到本次调查资料证实。考虑到新生代农民工自雇佣就业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背景下具有扩充就业空间的现实意义,模型三进一步对自雇佣就业模式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结果显示,教育程度不再显著影响传统服务业就业模式,而较高水平的非农经济收入、稳定的婚姻关系、家庭非农和人情往来构建的家庭资本和社会资本,以及良好的沟通意愿均能提升自雇佣就业概率,其中非农经济收入和良好稳定的婚姻关系成为传统服务业自雇佣模式选择的关键因素。与之相反,女性倾向成为工资获得者。健康状况较好,拥有一技之长的决策者,仍然选择传统服务业被雇佣而非自我创业。这间接反映自雇佣就业隐含的被动型特征,求职者可能因身体素质无法胜任传统服务业的受雇佣工种,又无法仰赖一技之长谋求与自身相匹配的雇佣岗位,最终只能基于稳定婚姻关系的支撑以及可观经济收入的激励进行自我雇佣。从签订合同和培训次数两项指标的回归系数(-2.395和-0.937)看,那些重视就业稳定性以及通过正规培训提升职业空间的决策者,将更倾向成为传统服务业的工资获得者,尽管此时非农经济收入并不可观。此外,所属区域变量的回归系数同样为负(-1.763),且在0.01水平上统计显著,说明苏南和苏中地区的新生代农民工如果选择传统服务业,则倾向成为工资获得者。结合模型一的研究结论得出,苏北地区新生代农民工倾向于服务业自雇佣就业,而苏中苏南地区求职者倾向于制造业就业,如果选择传统服务行业,则同样倾向成为工资获得者。这一就业行业及就业模式的区域差异同苏南、苏中与苏北产业结构息息相关。

五、主要结论及政策启示

本文研究结论有以下六点:第一,该群体非农就业仍然以传统服务业为主,并表现缓慢的现代服务业就业趋势,传统服务业自雇佣就业成为重要组成部分。第二,年龄对就业行业及就业模式影响不显著,婚姻状况主要影响就业模式,性别的影响较为广泛,对就业行业和就业模式均产生显著影响,其中男性倾向于制造业就业,女性倾向于成为服务业工资获得者。第三,城(镇)区邻近性对就业行业及模式无显著影响,但所属区域显著影响就业行业和模式,苏中和苏南地区决策者倾向成为工资获得者。第四,服务业从业影响因素显示,个体属性、个体禀赋性格、个人人力资本、家庭资本及社会资本、区域特征及行业特征均不同程度影响主体决策,凸显影响机制的复杂性。身体健康但受教育程度不高并偏好就业稳定性的个体选择制造业;身体状况欠佳但受教育程度较高、拥有一技之长及丰富的家庭、社会资本的个体更倾向于服务业就业。第五,现代服务业就业影响因素较为单一,较高教育水平成为现代服务业就业的敲门砖。可观经济收入和职业发展机会能有效激励高学历并拥有丰富家庭资本的新生代农民工向现代服务业流动,打破阶层固化。第六,健康状况欠佳且无一技之长,但拥有稳定婚姻关系、良好沟通意愿及丰富家庭资本和社会资本的决策主体倾向于自雇佣,非农经济收入正向激励个体借助自我创业实现人生价值。综合上述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三点促进服务业就业的政策建议。

(一)提升职业教育系统性和规范化水平

研究表明,受教育程度是影响服务业和现代服务业就业的重要因素。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水平主要得益于职业教育的大力推进和广泛普及。职业教育除通过提供系统性职业技能培训使受教者获得一技之长,还能够帮助受教对象搭建学习沟通平台、树立前瞻意识、挖掘创业机会和提升职业规划能力。因此,要进一步规范完善职业教育体系,高效发挥其职业技能塑造和职业规划能力养成的双重功能,使人力资本获得质的提升,助力就业主体长远规划、理性择业,实现向服务业和现代服务业有序转移、改善就业质量的就业目标。

(二)构建多维权益保障机制和公共就业服务体系

分析得出,社会资本有助于决策主体向传统服务业而非现代服务业流动,说明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资本无助于打破阶层固化。决策主体如果无法获得高水平人力资本和家庭资本,则试图通过社会资本实现向上流动,突破职业身份禁锢的努力将大打折扣。而新生代农民工毫无疑问仍面临优质教育资源分配不公和人力资本质量堪忧等突出问题。因此,政府需要主动及时健全完善相关就业法律法规体系,积极构建多维度权益保障机制,通过户籍制度改革、高等教育资源向农村地区倾斜等多项措施,逐步弱化消除因户籍、高等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等因素形成的就业壁垒,促进群体向现代服务业流动。与此同时,需要加大公共就业财政投入力度,有效推进公共就业服务体系建设,积极提供常态化优质就业培训,利用就业法规制度保障群体就业选择权利和实际从业利益,避免阶层固化引致的各种社会不公和社会矛盾。

(三)促进创新创业生态系统建设

结果显示,健康状况较好和拥有一技之长有助于决策者成为工资获得者而非自我雇佣者,说明部分自雇佣者属于被动型就业。这一方面与中国自古以来崇尚安稳和规避风险的传统观念有关,导致决策主体不愿意面对就业环境的多变性和不确定,更不敢贸然创业。另外,该现象同样与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教育医疗支出高昂,以及创新创业生态环境不完善密切相关。因此,除积极宣传创新创业理念外,更需要大力推动事关民生和民心的体制机制改革,让新生代农民工群体能享有平等权益、共享改革红利,消除创业后顾之忧。同时通过创建开放、公平、竞争和有序的创新创业环境,促使决策主体能客观评估创业风险,激励潜在创业者自发产生创业意愿,主动实施自我雇佣甚至成为雇主的创业行为,在实现自我价值的同时为社会创造新的就业空间,缓解就业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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