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守祥
(温州大学人文学院,浙江温州 325035)
文学经典是文化和文学传承的核心,反映了某一个时代人类精神的面貌,体现了作者在特定文化背景下的生命体验和想象生成。文学的跨文化交流与跨媒介重构是经典的传承与变迁的重要方面,不但可以使经典本身焕发出新的生命,折射出新的光彩,还可以帮助我们推进本民族文化的解构和建构。从这个层面上说,文学经典是人类思想文化的浓缩,其阅读的过程是求知的过程,更是启蒙接受、思想形成和发展的过程,是参与作者创造和提升智性的过程。因此,文学经典是整个人生的行动指南,是取之不尽的思想源泉。
外国文学经典在中西文化交流以及促使中国文化发展方面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在中国国民的深邃智慧、审美体验以及道德情操的成型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的外国文学经典研究,应当成为加深中外文化交流、化解可能的文化冲突的排头兵,应当成为推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文化原动力。外国文学研究者要始终保持选择、确立和传播经典作品的自觉意识,积极面对文学经典在跨文化旅行中发育、演变与被误读这一现实,大力推进跨文化视界中的文学经典研究。
新世纪的文学经典要重新走入民众的生活,文学经典研究更要重建“公共性”。在当今世界文化呈现出多元分化的大趋势下,研究文学经典是树立和坚守基本道德伦理和价值规范的途径。要充分认识外国文学经典研究与我国民族文化建设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在经济体制、社会结构、利益格局、思想观念、国际形势发生深刻变化的社会语境下,满足经济社会日益发展的理论需求和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精神需要,是我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重要历史使命,也是外国文学研究捕捉热点问题的重要依据。外国文学经典研究,应结合中华民族的现代化进程、中华民族文化的振兴与发展,以及我国的外国文学研究的整体发展及其对我国民族文化的贡献这一视野来考察经典的译介与传播。
本专栏的“外国文学经典”一词,是指既在源语国家也在译入语国家享有盛誉的经典作品,并且在近百年来已被翻译成现代汉语,被中国读者广泛接受,进入中国大学教育体制、学术话语和社会文化结构,并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和文化传统的形成产生了积极推动作用的外国文学经典。所谓外国文学经典的“生成”,是指文学经典在特定的个人和社会文化语境中的酝酿、演变和成熟的过程。既包括经典在源语国家的生成,也包括在译入语国家的跨文化重生;而我们论及的经典生成,主要指外国文学经典在源语国家的生成。
所谓外国文学经典“传播”,是指文学经典在生成之后的通过各种媒介使其获取永久艺术生命的流传。其中既包括在原生地(包括再版、改编、转化)的传播,也包括在若干译入语国家的译介、接受、吸纳等“再经典化”的传播。本专栏关注的传播,着重论述的是外国文学经典在中国的传播,即外国文学在中国的经典化过程,从中国文化立场出发,探讨外国的源语文学经典在中国译介过程中的“再经典化”,以及在中国文化语境中的接受或被改编为中国当代新媒体形式的过程。
考察外国文学经典在原生地的生成,其目的是探究经典生成的要素和渊源,作为文学研究和文学创作的重要借鉴。关注外国文学经典在中国的传播,其目的是探究“外国的文学”怎样成为我国民族文学构成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及对文化中国形象重塑方面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因此,既需要宏观地描述外国文学经典在原生地的生成和在中国传播的“路线图”,分析研究某一特定的经典在其原生地被经典化的生成原因,也需要探究它在传播过程中,在次生地的重生和再经典化的过程和原因,以及它所产生的变异和影响。具体来说,主要有四个方面的转向:一是从外国文学经典的文本研究转向文本生成渊源考证与生成要素的研究;二是从外国文学经典的文学翻译研究转向翻译文学研究,将外国文学经典变为我们自己的可资借鉴的文化资产;三是从外国文学经典的纸质文本的单一媒介流传转向音乐美术、影视动漫、网络电子的复合型的跨媒体流传;四是从外国文学经典的“外向型”研究转向关注中外文化交流和民族文化身份建构和民族形象重塑。
本专栏的四篇论文中,前两篇偏重跨学科的综合性分析,后两篇偏重文学翻译的“异化”策略与群体性误读等问题。傅守祥教授在《原欲升华的文学瑰宝与经典童话的文化原型》中提出,欲望是生命中最强劲的驱动力,对其不理解就难以从桎梏和恐惧中解脱出来。结合弗洛伊德的原欲升华说和荣格的原型理论,对经典童话作了深度解析,认为童话既含有隐秘欲望的投射又隐藏着人类成长的原型。吴虹副教授在《文学经典的时代重构与政治气候的风向选择》中指出,文学经典的时代重构是文学经典的“再经典化”过程,是文学经典的经典属性再次被阐释、被建构的过程。魏丽娜博士在《外国文学经典翻译的复调对话与名家风范》中提出,文学翻译是文化的沟通与艺术的领悟,中国的文学经典译介以启蒙救亡的译途与经典重译的生态、经典复译的风骚与名家名译的争锋等为存在形式,成为中国文明转型与跨文化交流的见证者与实践者。刘云雁博士在《诗性忠实下的权力分布——中国莎剧翻译传播中的群体性误读》中指出,在莎士比亚戏剧中国化的过程中,群体性误读构成了不平等主体生存和产生影响的方式,其合法性归根到底取决于对诗性价值的忠实方式和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