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雅安市名山区实验小学 张 燕
1949年,叶圣陶主持华北人民政府教科书编写委员会工作时提出“语文”这一名称并作出解释,“口头为语,书面为文”,从此语文学科的名称被正式定为“语文”并沿用至今。
“语文学科”和“语文”不能等同。按照叶圣陶的解释,“口头为语,书面为文”,“语文”指的是口语和书面语,二者不可偏废。口语和书面语是语言的分类形式之一,叶老所揭示的“语文”其内涵即指语言。而“语文学科”则是一门课程,它是一个民族世代传递本民族文化内容的重要途径。
语言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成果,属于文化的一部分,被涵盖在语文学科的教学范围内。语言是“语文学科”所要传递的内容和对象之一,“语言”的内部构成影响着着“语文学科”的教学内容,语言的性质特点也影响着“语文学科”的教学方法和教学手段的选用。而我国语文教育中的语言教学主要即指汉语教学。当然,当今的“语文学科”并不仅仅将“汉语教学”作为唯一的目标,它还与中国文化的整体,思维、情感、观念等人类内在,历史、哲学等相邻学科息息相关。但是,“汉语教学”作为“语文学科”的教学内容和途径之一,在“语文学科”中的核心地位仍然不言而喻。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叶圣陶、吕叔湘等先生抨击了当时中国国文教育中要求学生读古书、写古文的倾向。吕叔湘先生指出:“我们的政治是新的,我们的经济是新的,我们需要有适应新时代要求的语文教育。”经过多年教学实践与发展,当今的汉语教学,从形式上看,总体延续了“读书、写字、作文”的传统模式。老师在教学过程中花费许多时间教导学生学习汉字,多次进行汉字识读写的巩固练习。而学生教材所选白话课文及学生进行作文训练时,最低限度的要求都是必须符合现代汉语的语法规范。总体来看,当今我国汉语教学具有两个十分显著的特征,一是十分重视习用汉字,二是偏重书面语教育。
文字是一个民族文化的反映,同时又是一个民族文化的载体。任何一个民族,在传承本民族文化时,都会将习用本民族文字置于极其重要的地位,汉民族当然也不例外。文字从图画演变而来,汉字由图画性、象形性浓厚的古文字隶变为今文字的过程中,汉字逐渐定形定向,并最终形成了许慎所说的“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假借、转注”这六种造字方法,即“六书”。在汉字逐渐发展演变的过程中,汉字一直为中华民族使用,从未间断过。在中华文化领先时,汉字甚至传入中国周边地区,一度成为其他民族所使用的文字。再者,中国人口众多,方言复杂,但是不同方言区的人民能够共同使用汉字作为其方言的书面载体,满足了处在不同方言区人们对文字的使用。
正是汉字这种超越时间和空间的独特性质造就了汉字的特殊重要的地位,因此也在语文学科中投入了大量精力进行汉字的教与学。另外,汉字作为一种表意兼表音的符号体系,结构复杂,笔画繁多,在学习和书写上都有不小的难度,这也意味着需要花费更多的投入去进行教与学。
当前汉语教学另一个显著的特点是偏重书面语教育,无论是读书还是作文,课本所选的课文以及作文的规范,最低限度都是要符合现代汉语的语法规范。学生所学的课文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佳作,是书面语的典范。学生的习作也是训练书面语使用能力的有效途径,这都体现出汉语教学中对书面语教育的重视,而这与中国古代语言使用的历史现实相关。
现代汉语有口语和书面语两种不同的形式。口语是人们口头上应用的语言,具有口语的风格。但它一发即逝,不能流传久远。书面语指的是用文字写下来的语言,它是在口语的基础上形成的,易于反复琢磨、加工,使之周密、严谨,因而具有与口语不同的风格。[2]口语和书面语都具有传递信息的语言核心功能,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们运用了不同的信息传递载体。口语所运用的信息载体是语音,它对语音要求较高,说话人的发音质量决定了信息传递的质量。书面语的信息载体是文字,用眼睛看在心理默读就能获取要表达的信息,因此书面语对书写文字准确性和清晰度的要求更高。
吕叔湘先生指出现代语文课的任务当以口语和书面语为统一体,以普通话以及用普通话写作的白话文作为教学对象,经过多年的努力,汉语教育确实取得了不可磨灭的成绩,普通话的推广也取得了可喜的进展。但是,在语文课的实际教学中,仍然存在着偏重书面语,轻视口语的倾向。在语文学科“读书、写字、作文”的模式中,对学生的表达能力,口头陈述能力的引导和发展似乎走在了后面。
当前,随着经济、科技特别是互联网的发展,人类处在一个信息传递效率至关重要的时代,沟通、交际、传播成为每行每业避不开的环节,口语的作用日益凸显,人们越来越发觉口语交际能力的重要性,但是人们又时常处在“词不达意”的尴尬处境。这在很大程度上与语文教学中普通话口语系统没有受到应当有的重视有密切的关系。并且,从目前语文教材的设置来看,口语的部分所占比例极少。
汪锋在总结语文学科中口语训练的现状时指出:在新版语文教材中,如人教版和鄂教版,开始将口语系统纳入其中,称为“口语交际”,从语言学的角度讲,这是一种进步。但在普通话口语的训练中,教材对于普通话口语系统的基本要素是什么,要训练到什么程度,每一学期如何安排,似乎没有系统周详的考虑,主要是以“主题”,如母爱、友情等来安排。在口语交际中,尤其是初级阶段,一般效果比较好的做法是典型场景的训练和设置,而汉语普通话口语需要设置多少个典型场景,应该如何分布,也尚待研究;口语中一般会出现哪些词汇、句式、基本组织脉络,也尚待研究。从目前教材的设置来看,“口语交际”所占的比重是比较小的,似乎是一种附庸,如何使之提升到应有的地位,并得到科学合理的安排,同样需要深入研究。
教育应当要跟上时代的发展,时刻关注时代的需要,汉语教学领域的工作者也应当洞察时代趋势。对汉字识、读、写的重视是多方面因素交织作用下的必然结果,对书面语的重视也有历史上的渊源,但是崭新的时代给汉语教学提出了新的要求,那么汉语教学领域的工作者应当把握汉语教学的现状,适时作出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