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发展工业文化旅游的研究

刘 雷,邢静茹,郭红莲,张紫荆

(沈阳工业大学 管理学院,辽宁 沈阳 110870)

沈阳作为东北工业重镇,从20世纪初,就开始逐步形成现代工业体系,[1]沈阳的工业文化有着较深厚的历史内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作为重点发展的工业中心,成就了沈阳“共和国工业长子”的地位,积累了丰富的工业文化资源。近年来,因为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的需要,许多企业实施“退二进三”的功能置换,遗留了大量工业园区和设施。对这部分资源,除了进行商业地产开发,还应该探索更多样的利用形式。现阶段沈阳装备制造业的发展面临着较大压力,除了市场和技术等因素,装备制造业品牌高度还有待进一步提升也是不容忽视的原因。工业文化旅游是第三产业促进第二产业的一个有效方式,甚至可以看作第二产业的高级品牌营销。本文主张借鉴国内外的经验,通过发展工业文化旅游,拓展沈阳工业资源的利用方式,提升沈阳装备制造业的品牌形象,助力沈阳装备制造业的优化升级,形成“二、三产业联动”协调格局。

1 工业文化旅游特征

姚宏指出,工业文化旅游具有多重效益性、科学性、动态性、易达性、地域性等特征。[2]吴相利认为工业文化旅游产品具有科普教育性、同步性、市场稳定性、季节变化不明显等特征。[3]黄芳指出工业文化旅游资源具有独特性、难以模仿、未来发展延续性。[4]陈叶玮、戴道平及涂小华认为工业文化旅游具有较强的依附性、知识性、多重效益性、重游率低的特征。[5]李炯华认为工业旅游区别于其他旅游项目最大的特点就是知识性强,科技含量高。Philip提出,工业遗产旅游开发的基本特征包括具有开发潜力、互相合作的利益相关者,保护性再利用,适当的经济收益,原真性和感知。[6]结合沈阳工业文化旅游的基础,其应该具有强依托性、多重效益性、地域性、教育性、季节变化不明显、难以模仿、重游率低等特征。

国际上工业旅游的产生首先是从工业遗产旅游开始的,[7]其中较著名的有英国的铁桥峡谷,[8]法国的雪铁龙汽车制造公司等。雪铁龙公司专门组织游客参观汽车生产流水线,积累了良好的口碑,其后不少厂家学习雪铁龙公司的做法,逐步演化为工业旅游项目,这些厂家的目的之一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扩大自身影响力。[9]国内如青岛,把工业文化旅游也融入到地区旅游项目中,打造出自然风光与工业文化结合的旅游特色。

2 沈阳工业文化旅游的基础

本文将沈阳工业文化旅游先粗略分为工业文化遗产旅游、现代工业文化旅游、生活社区旅游三大类。其中工业文化遗产旅游可以根据规划的方式方法以及资源类别的不同分为展览馆类和文化创意园类。工业文化旅游产品可以分为生产性工业旅游产品和消费性工业旅游产品。具体分类见下表。

沈阳工业文化旅游资源分类表

2.1 展览馆类

展览馆类主要指利用原有企业的厂房设备等作为基础,集合其他相关实物等资源,为公众提供参观、教育及娱乐等功能的场所,知识性和教育性是展览馆类的主要特征。有代表性的包括中国工业博物馆、沈阳工人文化宫和沈阳金融博物馆等,其中最具规模的是中国工业博物馆,其前身是原铸造厂翻砂车间,始建立于1939年,当时号称亚洲最大的铸造企业,现为辽宁省第八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07年把最具代表性的翻砂车间改造成博物馆,于2012年对外开放,现平均日接待游客400余人次。

2.2 工业文化创意园类

工业文化创意园指那些以老工业厂址为基础,保留其原始的建筑框架及风格,在内部进行商业运作的产业园。如以沈重集团的二金工车间为基础改造建设的沈阳1905创意文化园。沈重集团二金工车间在新中国工业史上也有着骄人的成绩,这里曾经锻炼出了新中国第一炉钢水并创造了40多个“共和国第一”。作为铁西乃至沈阳工业的见证,二金工车间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1905”保持了原建筑的设计风格和主体结构,又融入了当今的商业要素,现已成为有着突出工业风格的购物、餐饮、文化娱乐为一体的商业综合体。

2.3 生产性工业产品类

装备制造业企业是生产性工业旅游产品的主要供应者,虽然沈阳大型装备制造业企业众多,但整体工业文化旅游水平还处于初级层次,以参观企业历史展览和生产线为主,多数仅接受团体预约,接待规模有限,部分没有真正向大众开放,如沈阳机床厂、北方重工集团、沈阳鼓风机集团等。目前,这类旅游项目开发较好的是华晨宝马汽车有限公司,接受团体预约,对大众游客开放,让游客能近距离感受现代化制造的魅力。

2.4 消费性工业产品类

消费性工业产品指直接用来消费的产品,如食品、消费日用品等,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产品,并且为大众们所熟知,对游客吸引力较高,这类工业文化旅游开展的大众基础比较好。铁西区可口可乐有限公司,免费向大众开放,在厂内开设生产流程的参观通道,同时工厂内还设有可口可乐博物馆,用来进行产品的展示,有讲解员进行专业的讲解,宣传公司的企业品牌文化。沈北新区辉山乳业有限公司,邀请普通消费者参观奶制品加工的流水线,大众往往对自己喝的牛奶是如何从牧场到加工制成最终产品表示好奇,辉山乳业开展的工业文化旅游恰好满足了游客的好奇心。老龙口酒厂作为沈阳历史上最悠久的工厂,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已经具有一定的品牌知名度,年均接待游客10万人次。

2.5 生活社区类

生活社区类指将原老工业企业的工人宿舍的布局与生活场景保留下来并且对外开放,让人们了解之前工人生活的状态。如铁西区工人村生活馆,按照年代发展,在宿舍楼内,通过当年的实物、图片和文字说明,复原了工人村老住户的居住与生活场景,保留了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的集体记忆。馆内还保留了不同年代普通工人与劳模工人的生活状态,如购物所需要的各种票类,邮局、幼儿园等的原貌,而且,部分原来的老工业人和家属依然在周边正常居住生活,使该旅游资源更具“原生态性”。

3 沈阳工业文化旅游发展存在的问题

虽然发展沈阳工业文化旅游有着优越的区位优势,而且资源存量条件较好,历史内涵丰富,但现阶段的发展水平还很低,综合看有以下四个原因。

3.1 企业不注重宣传

在研究的前期调研阶段,作者发现大部分沈阳市民并不知道众多知名企业有旅游参观项目,如沈飞航空博览园在2004年就被列为全国工业旅游示范点,除企业内部员工外,极少有人知道。原因之一是大多数企业没有从企业软实力宣传、品牌塑造的高度看待工业文化旅游。即使像华晨宝马汽车制造有限公司这样的领先公司,接待的游客大部分是本市高校组织的学生团体或者是汽车制造业相关的技术型交流团体,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公司并没有将工业文化旅游作为重要的企业公共关系管理的手段。另外,地方政府的扶持力度也有限,地区性的工业文化旅游宣传滞后,比如在较有影响力的“工业主题旅游网”,仅能见到沈阳中国工业博物馆的介绍。

3.2 地区消费能力较低

沈阳从日伪时期以后的工业文化遗址资源多分布在铁西区[1],从地缘便利性看,铁西区的居民应该是这部分工业文化旅游项目的基本消费群体。在市内五区的收入水平看,铁西区一直处于中下游,2016年统计年鉴显示,铁西区从业人员平均工资52455 元,在市内五区倒数第二。人民网上数据显示,铁西区老龄人口数量在全市最多,达22万人且其区域老龄化程度已经超过了全市水平。由于老年人的消费能力与消费欲望较低,使得铁西区平均消费能力低于市内五区平均水平,必然影响工业文化旅游的发展,如何激发老年人的工业旅游热情是发展沈阳工业文化旅游的一个重要问题。

3.3 工业文化旅游产品内容单一

现阶段,沈阳工业文化旅游形式上还多局限于走马观花式的参观,形式单调,缺乏对游客参与感的重视。在德国奔驰汽车公司,游客不仅可以参观车间的车辆总装线,还可以体验奔驰人的生活。公司允许游客穿上奔驰人的工作服,在车间观光区内参观奔驰的先进技术与工人娴熟的装配技能,还可以到生产车间拿着工具为车辆拧上几颗小螺丝,亲身体验汽车的生产过程,这对汽车感兴趣的游客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项目,可以促进现场交易的达成。奔驰汽车公司的食堂也是对外开放的,游客在游览期间可以到工人食堂就餐,真正体验到“奔驰人”的生活。对标沈阳华晨宝马,处于生产和安全的需要,把旅游活动仅局限于旅游通道或旅游区域范围内,这种形式让游客很难有“游”感觉。又如中国工业博物馆虽然设有多媒体演示、3D投影、机器人操作体验等先进技术,但依旧停留在“看”上,缺乏能让游客感受体验和参与的乐趣。

3.4 服务配套不完善

餐饮娱乐等基础设施建设是旅游景区必备的旅游要素,但沈阳工业文化旅游景区周边相关基础配套设施少,旅游活动结束后还需要乘坐交通工具前往市中心繁华地区用餐歇息,为旅游活动带来极大不便。如在中国博物馆、金融博物馆、工人村,就缺少配套的服务设施。国外博物馆不仅仅是开放的文化传输场所,还提供了各类餐厅、咖啡厅,阅读厅、休息厅等。沈阳老龙口酒博物馆这方面比较值得借鉴,在馆内不仅设有为游客科普酿酒知识的展台、操作台,还有提供休息与用餐的餐厅,避免游客在参观期间饿肚子。

4 促进沈阳工业文化旅游发展的对策建议

4.1 丰富宣传渠道,提高工业文化旅游知名度

一是构建沈阳工业文化旅游宣传网络,既要发挥传统媒体的优势,也要借力互联网等新媒体,从政府的角度引导有条件的企业开展工业文化旅游的宣传和设计；二是与传统旅游推广渠道相结合,先期采取政府财政适度支持,通过由旅行社推广的方式来扩大沈阳的工业文化旅游的影响力,这是提升城市工业文化形象的有力举措；三是结合特定事件来提升沈阳的工业文化旅游品牌,如德国默克尔总理到沈阳访问就极具新闻发掘的价值。

4.2 扩大“怀旧情怀”,刺激消费

2016年,沈阳市户籍老龄人口已达170.6万人,其中很多人是老产业工人,他们对工业企业的建筑、设施以及产品都抱有与普通参观者不同的感情,本文称之为“怀旧情怀”。沈阳工业文化旅游应重视这种情怀的重要性,如在工业博物馆内开设一些简单的、安全的小铸件制造类工艺,让老人们重温一下曾经在工厂内工作的场景,不仅会吸引老年人,同样也会吸引那些对DIY有兴趣的年轻人。“怀旧情怀”不仅限于老年群体,还可以针对各个年龄段的客户,如在工人村生活馆为游客提供用餐场地和各种饭票,如肉票、米票、菜票等,让游客重温凭票供应时代的消费方式,进一步还可以安排游客选购后,到用餐场地自助烹饪,体验老工业人的生活饮食方式,为游客提供更具“老情老景”味道的旅游产品。

4.3 丰富旅游产品内容

工业文化旅游是一种高品位的旅游方式,产品设计应突出企业传统文化内涵。以满足旅游者寓求知于娱乐的需求,突出工业文化旅游产品在整个旅游线路中的重要地位。[10]

第一,突出旅游产品的特点。应根据不同企业的性质确定旅游产品的主题。比如沈阳航空博物馆围绕“航空”、沈阳华晨宝马汽车制造公司围绕“汽车”、可口可乐有限公司围绕“可口可乐”等来开发特色旅游产品,以增强工业文化旅游的吸引力和竞争力。紧密接触实际,将“游、玩”体现到参观活动中。不应把游客活动范围局限在参观通道内,而应在保障安全的情况下提升游客参与度,游客可以亲自参与生产,如在博物馆中亲自设计并3D打印纪念品,更立体地感受旅游乐趣。

第二,开发复合型旅游产品,规划沈阳工业文化旅游线路。作为历史文化名城,沈阳有着较好的生态和人文旅游资源。可以将工业文化旅游与棋盘山风景区、国家森林公园、怪坡风景区等打包,构建“工业文化+生态”的旅游产品；可以将工业文化旅游与沈阳方特欢乐世界及辽宁省科学技术馆打包,构建面向青少年为主的“工业文化+科技+娱乐”的旅游产品；也可以将1905、工业博物馆、工人村等整合在一起,打造具有集群效应的“沈阳工业发展史”产品。

4.4 完善综合服务配套

旅游产品的开发是集玩、吃、购物、住宿为一体的配套工程。沈阳工业文化旅游项目前期可以在吃、购物两个方面先提升配套设施。大部分消费型工业产品类的旅游项目在满足游客“吃”的方面具有先天优势。如辉山乳液可以突出以奶制品为主的餐饮主题,搭配烘焙糕点等,营造西式休闲餐饮的氛围。华润啤酒和老龙口酒厂可以围绕酒做设计,如品尝刚下线的鲜啤酒,这是多数人难得的经历；借鉴青岛国际啤酒节的经验,举办区域影响力大的啤酒嘉年华；挖掘自身文化价值,满足游客中高端的餐饮需求。在购物环节,各种类型旅游项目都可以结合自身特色,提供游客青睐的商品,如车模、航模、鲜奶制品甚至饮酒器皿等,方便游客收藏或消费。

4.5 形成区域一体化开发模式

从区域角度看,沈阳经济区是以沈阳为中心的 “区域经济共同体”,其中鞍山的鞍钢集团、抚顺的石油工厂、本溪的制药厂等均是著名的工业制造企业。从地理位置看,沈阳位于东北地区中心位置,上有以军工著称的哈尔滨、汽车制造业为主的长春,下有软件信息业发达的大连。可以利用东北老工业基地丰富的工业资源,以沈阳为中心点,打造一个东北“工业文化旅游圈”,有效地利用沈阳及周围城市的工业资源。我们可以按照不同地区工业文化资源特征差异和关联性设计不同主题的旅游线路。沈阳及沈阳周边的鞍钢集团、沈阳重工集团等,开展“重工业文化之旅”；哈尔滨飞机制造厂、长春一汽、沈阳航空博物馆、大连造船厂等,开发“交通工业之旅”；铁西1905、工人村生活馆、长春1948等,开发“工”“商”结合的生活街区旅游。这些内容的开展不仅需要各企业间的配合更加需要各地政府相关部门的协同支持,共同打造大区域工业文化旅游品牌。

[1]哈静,曲薇.沈阳工业历史及工业建筑遗存现状[J].北京规划建设,2011(1):37-42.

[2]姚宏.发展中国工业旅游的思考[J].资源开发与市场,1999,15(2):117-118.

[3]吴相利.工业旅游产品个性特征的认知[J].旅游科学,2002(4)：28-30.

[4]黄芳.我国工业旅游发展探析[J].人文地理,2004(1)：86-91.

[5]陈叶玮,戴道平.浅析工业旅游的基本特征[J].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003(2)：84-85.

[6]李炯华.工业旅游理论与实践[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2.

[7]李蕾蕾.工业旅游与珠海金湾区旅游开发[J].地域研究与开发,2004,23(2)：72-75.

[8]李蕾蕾.逆工业化与工业遗产旅游开发：德国鲁尔区的实践过程与开发模式[J].世界地理研究,2003,11(2)：73-75.

[9]宋振春,李秋.文化旅游产业与城市发展研究[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12.

[10]邱瑛.辽宁工业文化旅游可持续发展研究[J].产业与科技论坛,2014(2)：3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