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敦平 郭寅 徐馨荷
摘 要:产城融合是一种新发展理念,将产业与城市功能进行空间整合,让产业融入城市,城市更好地服务于产业,最终实现“产、城、人”三者融合。文章采用涵盖城市发展水平、产业高端化水平和城镇化质量水平3个方面的12个指标构建产城融合测度指标体系,基于因子分析方法综合评价安徽16个地市的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结果表明:安徽各地区的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存在较强的异质性。其中,合肥、芜湖、马鞍山、蚌埠、宣城、滁州等5个地市的产城融合测度综合得分大于0,而其余地市的得分小于0。进一步采用聚类分析将安徽各地市划分为高度融合、中度融合、低度融合和基本分离四种类型,为制定促进安徽产城融合发展政策提供理论参考。
关键词:产业高端化;城镇化质量;产城融合
中图分类号:C8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 1101(2018)06 0015 06
随着我国工业化进入后期阶段和城镇化进入相对成熟与稳定的高级阶段,产城融合是相对于产城分离而提出的一种新的发展理念。城市如果没有产业支撑会出现“空城”现象,产业如果没有城市依托会出现“空转”现象,“重产轻城”将会导致公共服务、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城市人口居住环境较差等问题,“重城轻产”易导致“睡城”现象[1]。过去相当长时间内,大多数地区采取“重产业、轻城市”的发展思路,主要靠工业化推进城市发展,而随着新型城镇化、人的城镇化概念的提出,开始注重城市发展质量的内涵式发展,强调“产”与“城”互动,以及产业与城市功能空间整合,将产业与城市看作一个良性互动的有机整体,让产业融入城市,城市更好地服务于产业,以人为本提供宜居环境,实现“产、城、人”三者融合,从而达到“以产促城,以城兴产”的效果[2]。
一、文献综述
自从李文彬[3]首次系统解读产城融合内涵以来,产城融合发展问题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学者们对产城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产城融合的形成机理、发展模式等方面。蒋华东[4]认为产城融合发展模式具有异质性,不同级别的开发区将呈现不同类型的产城融合体。潘锦云、吴九阳[5]认为新城区、老城区、小城镇不同类型的城镇将在产城融合形成机理和发展模式等方面存在异质性,但最终都需通过城乡一体化来实现产城融合。刘欣英[6]基于产业生产要素、经济实力、城市化水平及发展环境等四个维度的影响因素构建产城融合的作用机制模型,探讨各因素之间存在的影响关系。丛海彬[7]提出了新型城镇化视角下的以人为本的“产业—城镇—人”三者良性循环的产城融合发展的新理念。此外,产城融合水平的测度也是研究的重点和难点之一。学者们采用的测度方法主要有AHP和嫡值法[8]、灰色关联法[9-10]、组合赋权和四格象限法[11]、模糊层次综合评价法[12]、变异系数[13]。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从不同角度对产城融合发展进行了大量研究,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但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产业园区、城市新区的产城融合,而基于市域层面产城融合水平的系统测度相对不足。鉴于此,本文以安徽省16个地市为研究对象,构建产城融合发展评价指标体系,采用2016年各地市相关数据评价安徽省各地市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见表1。采用系统聚类将安徽省16个地市划分为四个类型,为提升安徽省产城融合发展水平提出政策建议。
二、产城融合测度指标体系的构建
在遵循科学性、可获得性、全面性与可操作性原则的基础上,从城市发展水平、产业高端化、城镇化质量三个方面构建测度安徽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指标体系[14-15]。其中,城市发展水平,旨在测度城市的公共基础设施建设和社会福利状况;产业高端化,旨在测度产业发展水平对产城融合的影响;城镇化质量指数,旨在测度城市生态水平及宜居程度。
三、安徽各地区产城融合评价
(一)安徽各地区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因子分析
本文首先基于产城融合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对安徽省16个地市产城融合水平进行因子分析,测算安徽各地市产城融合水平综合得分,并进行得分排序。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采用聚类分析法将安徽各地市按照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划分为高度融合、中度融合、低度融合和基本分离四个类型。因为数据间量纲和数量级差异可能会对分析造成偏差,所以我们将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得到X1~X12,并建立各指标相关系数矩阵,如表2所示。
对原始数据的样本进行因子分析可行性检验,经检验KMO值为0 .62(>0 .5),表明样本充足,Bartlett 的球形度检验对应的P值为0 .000(<0 .05),可拒绝Bartlett 的球形度检验的零假设,表明可以对样本数据进行因子分析。由表3可知前5个公共因子累计贡献度占總方差的89 .37%,表明提取前5个公共因子是比较合适的。将进一步采用最大方差法进行旋转,输出结果如表3所示。
由表3方差分解主成分提取分析表和表4旋转成份矩阵可知:提取的第1个公因子主成分权重大小是48 .98%,第二、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人口城镇化水平和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等3个指标的载荷较大。
第2个公因子主成分权重大小是17 .53%,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占工业总投资比率,社会保障和就业财政支出占公共财政总支出比率,规模以上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等3个指标的载荷较大。
第3个公因子主成分权重大小是10 .84%,第三产业就业人数占城镇就业总人员数比率,科学技术投入占财政支出比重和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等3个指标的载荷较大。
第4个公因子主成分权重大小是7 .29%,房地产投资占固定资产投资比重和人均公园绿地面积等2个指标的载荷较大。
第5个公因子主成分权重大小是4 .72%,载客汽车占民用汽车比率指标的载荷较大。
分别用字母F1、F2、F3、F4、F5表示5个公因子主成分,并且根据各指标的分布情况可将5个公因子划分为F1、F4描述城镇化质量,公因子F2、F5描述城市发展水平,公因子F3描述产业高端化。根据各因子的方差贡献率,采用加权平均法计算安徽各地区的产城融合综合得分。
安徽各地区产城融合评价结果如表5所示,排名在前6位地市的因子综合得分均为正,分别为合肥、芜湖、马鞍山、蚌埠、宣城和滁州,并且合肥和芜湖优势明显,评价综合得分都超过了0 .8,而排名靠后的10个市的评价综合得分小于0,表明这些地市产城融合水平较低。此外,以皖北、皖中和皖南三大地区来看,皖北地区各地市产城融合整体水平较低,仅蚌埠的产城融合评价综合得分大于0,其余5个地市都小于0;皖中地区各地市产城融合发展不均衡,合肥产城融合评价综合得分较高,安庆和滁州处于中等发展水平,六安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较低。皖南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出现两极分化现象,其中芜湖、马鞍山、铜陵和宣城产城融合评价综合得分相对较高,而池州和黄山产城融合评价综合得分较低。
(二)安徽各地区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聚类分析
在主成分综合得分的基础上对安徽省各地区产城融合水平进行聚类分析,其结果如表6所示。
由表6可知安徽产城融合水平为高度融合型的地区为合肥和芜湖。这两个地市的产城融合综合评价得分也分别排在前两位,并且各主成分得分也比较靠前,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相对较好。其中,合肥的产城融合城镇化质量因子F1、F4和产业高端化因子F3得分在全省排在前3位,城镇化水平因子F2和F5得分也分别为第5位和第8位。合肥作为长三角世界级城市群副中心,以生态环境为依托,以现代产业体系为驱动,生产和生活性服务融合发展的理念重点建设国家级新区合肥滨湖新区,实现金融、服务外包业、商务会展业、文化旅游业等高端服务业在合肥集聚,BRT快速公交、商务办公、会议酒店等生活性服务配套也得到完善,实现了合肥产城功能不断复合、配套逐步完善、空间有机融合,大幅度提升了合肥市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芜湖的产城融合因子F3、F4得分在全省排在第2位,因子F1、F2和F5得分分别排在第4、8、7位。芜湖以打造国家级旅游目的地、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先进制造业基地和长江经济带具有重要影响的现代大城市为城市发展定位,在新型城镇化建设和发展上都取得较好的成就。近年来,芜湖依托良好的水域条件和较为健全的物流体系,汽车及零部件、电线电缆等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成效明显,通用航空产业、量子通信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服务业得到快速发展,城市公共服务设施、中心城区轨道交通已逐步完善,高端人才也得到加速集聚,实现港产城融合发展。
中度融合型为马鞍山和蚌埠。蚌埠的因子F1得分排名第10位,因子F3得分排名第13位,其中第三产业就业人数占城镇就业总人员数比率较低;因子F2和F4得分排名都为第1位,规模以上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较高,蚌埠农副产品深加工及精细化工、专用机械及汽车零部件和玻璃及玻璃深加工这三大支柱产业得到快速发展,此外,F5得分排名第6位。马鞍山的因子F1排名第1位,人口城镇化水平较高,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最高,另外人均公园绿地面积也比较高,城镇化发展质量相对较好。因子F2得分排名第7位,因子F3得分排名第12位,因子F4和F5得分排名都为第10位。
低度融合型为宣城、滁州、铜陵和安庆。这四个地市的各因子测度得分都处于中游位置。此类型城市在城市发展水平、产业高端化、城市化质量方面没有实现同步发展。其中,滁州和安庆的产业高端化发展相对不足;宣城的城镇化水平和产业高端化因子得分比较低;铜陵的城镇化水平和城镇化质量因子得分比较低。
基本分离型为淮北、淮南、宿州、黄山、池州、六安、阜阳和亳州。此类型的各地市的因子综合得分都有排名靠后的。其中,淮南的因子F2、黄山的因子F5、六安的因子F1的得分排在全省倒数第一,此外宿州的因子F3、池州的因子F4、阜阳的因子F5、亳州的因子F1与F2的得分在全省排序倒数第二,这将影响到这些地市的产城融合发展水平。此类型城市不仅城市发展相对较慢,而且城市也缺乏产业支撑,产城基本处于分离状态。城市没有产业支撑,就等同于“空城”,产业没有城市依托,也只会形成“空转”,城市人气的凝聚力不足,反过来又将影响到城市的发展。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采用因子分析方法评价安徽16个地市的产城融合水平,得出如下结论:安徽各地区之间产城融合发展总体水平不高,并且存在较强的空间异质性。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采用聚类分析可将安徽按照产城融合发展水平高低划分为高度融合、中度融合、低度融合和基本分离四种类型。其中,合肥和芜湖为高度融合型,马鞍山和蚌埠为中度融合型,宣城、滁州、铜陵和安庆为低度融合型,淮北、淮南、宿州、黄山、池州、六安、阜阳和亳州为基本分离型。
综合上述安徽各地区产城融合测度结果,为有效提升安徽产城融合发展水平提出以下政策建议:一是积极融入“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等国家发展战略,结合各地市自身资源优势,主动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大力发展特色产业,提高产业化发展水平。二是优化产业结构,加大科学技术投入,淘汰落后产能,促进科技创新,发展高端化产业集群和规模以上高新技术产业,提升本区自主创新能力,提高产业对城市的支撑作用。三是走可持续发展道路,实现生态效益和产业效益的“双赢”,进一步促进产业由生态保护型向生态发展型转变。四是注重“人”的需求,改变原有的“重产轻人”的不利局面,将引人入城、生活设施供给质量提升作为推进产城融合发展的力量源泉。五是充分发挥政府主观能动性,科学制定城市发展规划,完善城市公共服务设施,提升城市承载能力。
参考文献:
[1] 王国刚.城镇化:中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重心所在[J].經济研究,2010(12):70-81.
[2] 谢呈阳,胡汉辉,周海波.新型城镇化背景下“产城融合”的内在机理与作用路径[J].财经研究,2016(1):72-82.
[3] 李文彬,陈浩.产城融合内涵解析与规划建议[J].城市规划学刊,2012(S1):99-103.
[4] 蒋华东.产城融合发展及其城市建设的互融性探讨[J].经济体制改革,2012(6):43-47.
[5] 潘锦云,吴九阳.产城融合发展模式的形成机理与实现路径[J].江汉论坛,2016(11):23-29.
[6] 刘欣英.产城融合的影响因素及作用机制[J].经济问题,2016(8):26-29.
[7] 丛海彬,段巍,吴福象.新型城镇化中的产城融合及其福利效应[J].中国工业问题,2017(11):62-80.
[8] 王富喜,毛爱华,李赫龙.基于嫡值法的山东省城镇化质量测度及空间差异分析[J].地理科学,2013(11):1 323-1 329.
[9] 唐晓宏.基于灰色关联的开发区产城融合度评价研究[J].上海经济研究,2014(6):85-92.
[10] 甘小文,毛小明.基于AHP和灰色关联的产业承接地工业园区产城融合度测度研究:以江西14个国家级工业园区为例[J].南昌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6(5):88-95.
[11] 王菲.基于组合赋权和四格象限法的产业集聚区产城融合发展评价研究[J].生态经济,2014(3):36-41.
[12] 付岱山,付静.基于模糊层次综合评价法的产城融合程度测评:以沈阳经济区为例[J].沈阳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5):425-435.
[13] 张建清,沈姊文.长江中游城市群产城融合度评价[J].上海经济研究,2017(3):109-114.
[14] 王霞,苏林,郭兵,等.基于因子聚类分析的高新区产城融合测度研究[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3(16):26-29.
[15] 黄新建,花晨,马晋文.江西产城融合发展测评与研究[J].江西社会科学,2016(2):61-67.
[责任编辑:范 君,李 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