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军,陈广亮
(1.贵州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1;2.北京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5)
在党的十九大上,习近平同志明确提出,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奋斗目标实现后,再分两步,“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强国,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战略安排”。[1]建设现代国家的过程本质上就是促进现代性在一国发生、发展的现实生成过程。推动中国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国家实际上就是以社会主义牵引现代性在中国的现实生成,进一步而言,就是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简称中国道路)引领中国创构、形成、完善社会主义现代性的过程。社会主义道路和现代性是中国道路前进的两个基本组成部分。“只讲第二句,不讲第一句,那是不完整、不全面的。”[2](P82~83)从马克思现代性思想的视角分析、理解中国道路创建的现代性独特性,则是从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理角度,助力中国道路牵引社会主义现代性更好建成。
从现代性生成的历史起源看,现代性确乎首先以资本主义牵引的路径出现,并且表征历史分期与演变历程的“现代”观念和资本主义历史进程相伴而生。但现代性和资本主义发展路径是一种怎样的关系,马克思是否坚持现代性就是资本主义现代性?就学界对马克思现代性思想的研究而言,不少学者认为,马克思论断的现代性就是资本主义牵引的现代性,换句话说,现代性在马克思那里,似乎只有资本主义一种建构路径。譬如丰子义在《马克思现代性思想的当代启示》中认为,“马克思的现代性批判思想……指向的是资本主义社会”。[3]
事实真是如此吗?尽管马克思并未直接使用现代性的概念,但由于对现代社会的存在时限与范围、存在基础与基本特征、本质与发展模式、演绎逻辑与发展指向等的系统认识和全局把握,马克思事实上总体地分析了现代性的存在原理。在他看来,人类社会发展的现代阶段是从前现代阶段发展而来的,现代阶段实现了从孤立封闭发展向互联开放发展的转变、从对人依赖向对物依赖的转变。现代性就是对人类社会现代阶段达到的上述状态或情境的表征,或者说“使现代社会成为现代社会的那种东西”。[4]它作为一种属性,依托于作为本体的现代社会。因而,现代社会的生成逻辑,就是现代性的演绎逻辑;现代社会的根本特质,就是现代性的表现特征。
资本而非资本主义的生成逻辑,才是前现代转向现代的根本动力元素。具体来说,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限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采集、渔猎、农耕生产是前现代社会的根本特质。商业资本、高利贷资本等古老形式资本作为前现代社会的配角,只是存在于“古代世界的缝隙中。”[5](P137)它们之所以能够存在于前现代社会,根源在于它们是前现代社会生产、交换、消费的润滑剂。“商业资本也比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古老,实际上它是资本在历史上最古老的自由的存在方式。”[6](P362)“生息资本或高利贷资本(我们可以把古老形式的生息资本叫作高利贷资本),和它的孪生兄弟商人资本一样,是资本的洪水期前的形式,它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前很早已经产生,并且出现在极不相同的经济社会形态中。”[6](P671)资本的古老形式能够从前现代世界的边缘角色发展成为现代世界的主导角色,原因在于,无论高利贷资本还是商业资本,都和货币的发展联结在一起。货币在前现代世界,不仅产生了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两种基本规定,而且产生了第三种规定储藏手段。货币的这个规定性,“潜在地包含了货币作为资本的规定”[7](P169)——因为货币不仅作为了“致富欲望的对象,同时也是致富欲望的源泉”。[7](P174)货币成为致富欲望的对象和源泉,意味着货币发展成了“作为资本的货币”。[7](P206)当作为资本的货币去雇佣自由劳动力时,作为资本的货币即被资本的现代形式正式替代。
资本而非资本主义的逻辑演绎,资本支撑了表征现代文明的现代性生成。前现代是一个“力图寻求闭锁的形态、形式以及寻求既定的限制的一切方面”阶段,现代则“不是力求停留在某种已经变成的东西上,而是处在变易的绝对运动之中”。[5](P138)现代的变动性或不确定性,则根源于资本对增值的追逐。因为资本对增殖自身的不竭渴求,它不仅会客观上促成寻求生产不断变革的现代生产力生成,即“驱使劳动超过自己自然需要的界限,来为发展丰富的个性创造出物质要素。这种个性无论在生产上和消费上都是全面的”[7](P286),而且会客观上推动实现社会扩大再生产的生产关系建构起来,还会驱使与物质生产相对应的社会意识形式的生产,即精神的生产,资本支撑生产力的不断变动和全面的生产关系建构。
资本是马克思视域现代性生成的基础因素,但资本只是支撑现代社会存在的潜在形式、潜在规定。资本现实地成为一定社会的现代发展动力元素,需要也必须通过一定的有机体制引领。有机体制作为一定社会运行的现实发展道路,它有实现自身引领社会运行的各种前提,既有生产力上的,也有生产关系上的,还包括社会意识形态上的,譬如封建主义,生产力上坚持自给自足的小农式生产,生产关系上突出等级性和人身依附性,意识形态上强调纲常伦理观念。
资本主义就是实现支撑现代社会运行的资本元素由潜在形式转为现实形式的一种有机体制,并且资本主义是一种完全以资本为建构原则的现实发展道路,不仅生产力表现为资本的生产力,且生产关系是以实现资本增值追求为目标的生产关系,意识形态也是服务依附于资本的发展的。但是,完全以资本为轴心的资本主义发展道路并非是培植现代性、实现现代化的唯一路径。
从资本自身角度而言,追求自身不断增值是资本的核心要义。但资本的增殖,既可能存在作为资本家的一方剥削作为雇佣工人的一方实现增值的类型,也可能存在联合起来的工人阶级凭借自身身份的分裂、由作为资本家的身份使用作为工人的身份实现价值增值的类型。前一种资本运行方式,本质上归属于个别资本的有计划有秩序运动形式,因而是资本现代形式的一般形式。后一种资本运行方式,因为劳动者阶级占有生产资料和通过自身身份分裂实现资本运动,劳动者阶级可以从整个社会层面规划、引导资本相对有秩序地发展,因而是资本现代形式的较高级形式。
从资本运行的社会背景而言,既存在西欧国家为代表的社会发展类型,也存在以俄国、印度、中国等国家为代表的社会发展类型。前一种类型的社会发展特质是,社会演绎相对明显地经历了从原始社会经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更替,并且在资本主义社会出现之前,土地等生产资料的私有化得到了国家法律的确认。后一种类型的社会发展特质是,这些国家或地区,也都在社会由低级向高级演进的不同阶段上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但同时也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始的公有制土地和亚细亚的生产方式。
资本现代形式运行的多样性、世界各国社会背景的多元性,决定了把资本由支撑现代发展的潜在形式转为现实形式的发展道路的多样化。这是世界现代发展表现为多样现代化的最突出的两个方面原因。马克思终其一生集中阐述了以资本为核心的资本主义道路的现代发展和现代性培植。需要注意的是,马克思同样有意识、有计划地探索了存在原始公有土地和亚细亚生产方式的社会选择占有资本文明的非资本主义现代发展道路。这一点在学界仍属于需要进一步钻研的课题。因为不少学者和社会主义国家的传统实践,要么把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设想理解为超越占有资本文明的共产主义发展道路,这实际上属于对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设想的过度认识;要么认为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设想不合实际,需要重回资本主义牵引的现代性建构轨道,这实际上属于对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设想的浅薄认识。系统耕读马克思对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设想和马克思对这种跨越的条件论述——“不是脱离现代世界孤立生存的”[8](P571)而是“和资本主义生产是同时存在的东西”,[8](P571)我们发现,马克思实际上通过对与资本主义共时并存、占有资本文明的另一条现代发展道路的理论探索、设想,既实现了他对人类可能多元化迈向现代社会的系统、全面、科学的论述,也深化了人们对现代发展道路多样性的认识,助推了他们对区别于资本主义的现代发展道路的探索。
因时代和实践所限,马克思没有直接提出社会主义驾驭资本创构新现代性,但他晚年的非资本主义道路设想,为列宁探索社会主义占有资本文明的现代发展实践提供了理论启发和指导。具体而言,列宁领导的俄国十月革命成功后,一度把马克思晚年设想的非资本主义发展设想,理解为直接变成更高发展阶段的共产主义发展模式。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实践受挫后,采取“迂回”战略,探索了无产阶级专政下逐步结合资本的新经济政策,实践取得较大成效。由此,列宁极大程度地深化了对由他率先变为现实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认识。遗憾的是,尽管列宁晚年明确表示,其对“社会主义的整个看法根本改变了”,[9](P367)但由于列宁的过早离世,斯大林倡导的高度集中、排斥资本的发展模式的昌兴,苏联新经济政策实践的时间并不长,把社会主义理解为无产阶级专政下驾驭资本的发展道路,并未能明确地成为苏联社会主义道路的主调。
中国在1956年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确立后的继续实践,一方面成功地推进了对社会主义驾驭现代商品经济发展的认识,譬如毛泽东在1958年对商品生产与社会基本制度关系指出,“商品生产不能与资本主义混为一谈。……商品生产,要看它是同什么经济制度相联系,同资本主义制度相联系就是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同社会主义制度相联系就是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10](P439)另一方面,在准确把握资本和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与资本、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等关系上,还未取得突破性进展。1978年前的中国社会主义的探索,总体上仍处于排斥驾驭资本实现现代发展的认识上。
改革开放特别是新时代以来,中国道路日渐深化了融合商品经济、市场、资本的现代发展路径定位。1978~1987年,中国道路对现代性的探索在于,逐步变摒弃商品市场资本的单一计划经济体制为公有制主导、非公有制经济补充的经济体制。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明确宣布,“社员自留地、家庭副业和集市贸易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必要补充部分”,[11](P24)打破了过去一直运行的单一的公有制基本经济制度格局。1981年《国务院关于城镇非农业个体经济若干政策性规定》的颁布,第一次准许了有限度的雇工经营。当雇工实践突破5人限制时,《把农村改革引向深入》的国家政策改革,则废止了雇工数量的限制。1987~1997年,中国道路对现代性的探索在于,变公有制主导、非公有制补充为公有制主体、非公有制补充阶段。党的十四大确定的所有制结构,主体是公有制的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经济,个体、私营、外资为补充。允许外资经济,特别是允许不同经济成分进行多种形式联合经营和市场平等竞争,丰富了中国道路复合资本的实践。1997~2002年,中国道路对现代性的探索在于,正式以基本经济制度形式确立“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格局阶段。党的十五大提出,非公有制经济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要继续鼓励、引导,使之健康发展”。[12](P20)非公有制正式被接纳入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之中,不再是“补充”。2002~2012年,中国道路对现代性探索在于,完善复合资本的经济制度变革阶段。党的十六大提出,“坚持公有制为主体,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统一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进程中”。[13](P19)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大力发展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资本等参股的混合所有制经济,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使股份制成为公有制的主要实现形式”。[14](P466)2013年以来,中国道路对现代性的探索在于,全面深化复合资本的经济制度变革阶段,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公有制经济主体背景下多种经济形式共同发展的经济政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支柱”。[15](P514~515)
转向现代阶段是世界近代以来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向,西方国家率先以资本主义发展模式实现了向现代社会的迈进,但是,资本主义是否是一国家、地区之社会实现现代化的唯一发展模式?如果不是,其他的发展模式又有哪些?这是所有仍处于发展中的国家、地区关注的重要课题。
中国道路创建现代性的成功实践,丰富了现代社会的基本发展模式。近代以来,人类社会的现代转型首先是以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启动的,但资本主义之所以并非是推动一国转进现代社会的唯一发展模式,根源就在于支撑现代社会存在和发展的根本性元素是资本。资本在复合现实的社会组织时具有多种选择性,既可以与公有制基础上的政治上层建筑复合,即以社会主义的形式现实出现,也可以与私有制基础上的政治上层建筑复合,即以资本主义的形式现实出现。公有制基础上的政治上层建筑复合资本的发展模式在马克思晚年的现代性理论中出现过,苏俄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和新经济政策的正反面实践,曾一度接近对社会主义是公有制基础上的政治上层建筑复合资本的发展模式的证实,遗憾的是,列宁之后的苏联模式排斥了公有制基础上的政治上层建筑与资本的复合。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道路创建现代性实践,成功地实践了公有制基础上的政治上层建筑与资本复合的发展模式,因为是以社会主义的形式进行的,这就极大地冲破了人们对资本主义是引领一国转向现代社会的唯一发展模式的迷信,间接地启发和助推他们对引领一国实现现代化的资本主义外的发展模式的探索、实践,因而“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16]
中国道路创建现代性的成功实践,推进了社会主义的深入发展。尽管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推动了社会主义由科学理论转为现实,但由于苏联的社会主义实践,一则在很长时间内坚持的是公有制基础上排斥复合资本的、政治经济高度集中的发展模式,社会主义能否和资本实现联姻,并未得到现实充分的验证;二则苏联把社会主义视为共产主义的同义语,虽然只是把前者视为后者的低级阶段,但根据特定发展道路与特定生产力相适应原理,处于商品经济形态阶段的社会主义如何能与位于更高的时间经济形态阶段的共产主义属于同一发展模式、能否存在跨阶段的超级发展模式疑问,并未得到科学的理论解答。中国道路创建现代性的实践,把马克思晚年提出的占有资本文明的非资本主义道路设想成功地在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下变为现实,它的持续、快速、健康、和谐发展,一个接一个预定目标的实现,不仅现实地说明了社会主义能够和资本实现很好的联姻,而且促使“社会主义在中国焕发出强大生机活力并不断开辟发展新境界”。[17]
中国道路创建现代性的成功实践,有助于对发展中国家现代化的正向引导。向现代社会转型是近代以来世界所有国家、地区之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向。世界率先实现现代转型的欧美地区,因为根基的社会基本发展模式是资本主义,这些国家在积累原始资本阶段,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伴着暴力掠夺,“用血与火的文字”为社会提供非常规的前提。当步入发展的正轨后,由于是立足私有制基础上的上层建筑复合资本的发展模式,这些国家的现代化过程,不仅在国内依靠对产业工人的剥削,在国外也基于它们建构的不平等的国际经济政治秩序,对其他国家进行各种剥削。因而这些国家的现代性实践,不论在早期还是中后期,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本质上是一种非共赢同进步式的实践。中国道路的现代性实践,因为根基的社会基本发展模式是社会主义,在国内,虽然突出发展的效率优先性,但兼顾公平,注重发展成果的人民共享性,强调发展最终目标的共同富裕性;对国外,坚持和平发展、和谐发展、共同发展,强调人类世界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注重对外交往的平等互信、互惠互利,谋求的是合作共赢式发展。因而,相比于追求霸权私利的西方国家现代性实践,追求共赢同进的中国道路的现代性实践,更有助于正向启示发展中国家的现代性实践。
习近平指出,“当代中国正经历着我国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也正在进行着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18]在新时代,要做到对中国道路创建的现代性的正确把握:
一方面,需要注意或警惕,把中国道路创建的现代性理解为摒弃资本存在的发展模式。首先,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同是现代社会发展的基本发展道路,“同属于马克思所说的‘人对物’的以来阶段”。[19](P5)它们都需要借助资本动力创构现代性,都需要充分占有资本文明为本质的现代文明。
其次,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在现代社会具有并存自发性,并不代表两制没有本质区别。相反,两者既一同存在于现代社会,但又和而不同。它们的不同“不同”在于它们“是根本性质不同的两类社会发展模式”。[20](P156)做到对中国道路社会主义性的这种理解,才能深刻地和根本上明晓社会主义何以和资本主义在现代社会自发并存、自觉博弈,懂得江泽民强调的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和谐以共生共长,不同以相辅相成”,[21]从而更好地推动社会主义中国在改革开放中实现和资本主义“双赢共处”。
另一方面,需要注意或警惕,把中国道路之现代性理解为所谓的“特色资本主义”“权力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或者复合民主社会主义、市场社会主义以及其他社会主义的发展模式。首先,把中国道路现代性根基的社会主义理解为所谓的“特色资本主义”“权力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之所以错误,在于它们本质上都属于资本主义论,但中国道路现代性,本质上是社会主义的现代性,是立足于公有制基础上对资本文明的积极占有。“特色资本主义”“权力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是根本性质上不同的两类发展模式。把中国道路现代性根基的社会主义认为“特色资本主义”,实际上,或者是仍旧僵化地把资本、市场经济和资本主义等同起来,固执地认为社会主义就是不能存在资本、市场经济等元素;或者是主观地把“人类现代性”与资本主义等同起来,视中国道路在现代化建设上取得的瞩目成就为必然导向对资本主义应用的结果。资本主义确实较早地发挥对“人类现代性”形成的推动作用,但不能直接把“人类现代性生成”与资本主义画等号。人类现代性的形成和发展,是以资本为基础的复合社会组织推动的,它不仅包括资本主义发展模式,也包括社会主义发展模式。单一地把“人类现代性”与资本主义推动等同,是对多样发展模式对“人类现代性”推动的矮化认识。把中国道路现代性根基的社会主义认之为“权力资本主义”,实际上是对中国独特的合乎本国国情的复合资本的政治上层建筑及其运作的扭曲认识,中国特色的政治上层建筑是为了确保全体人民共享现代化发展成果和共同实现现代化建构起来的政治组织系统,它与西方服务资产阶级和存在两极分化的现代政治组织系统截然不同。
其次,把中国道路现代性根基的社会主义理解为对民主社会主义、市场社会主义以及其他社会主义的复合,之所以错误,在于民主社会主义、市场社会主义以及其他社会主义,本质上多是中小资产阶级倡导的资本主义的变种,譬如民主社会主义,因为坚持多元理论的思想指导,忽视生产资料公有制对社会主义存在的基础性,反对无产阶级的专政与共产党的领导,视民主、平等、自由、互助、有爱而非共产主义为社会主义发展的终极方向,深藏资本主义的发展旨趣;市场社会主义, 虽然反对把市场与资本主义、计划与社会主义挂钩,主张社会主义能够利用市场,但由于放弃对生产资料公有制和无产阶级专政等社会主义特质的坚持,实质上归属于改良的资本主义。
中国道路现代性根基的社会主义,是立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立足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立足于中国社会实际,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和共产党领导下的对资本、市场等元素的驾驭式运用,并非是民主社会主义、市场社会主义以及其他社会主义的杂糅或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