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精湛对话艺术语用赏析

查婧萱

(南京市雨花台高级中学高二年级 江苏 南京 210000)

在世界文学史上,《红楼梦》可以说是一部可以与《莎士比亚全集》比肩的文学名著。高二语文教材和《语文选修中国小说欣赏》中,都收录有《红楼梦》片段和与其有关的文章。我们在学习这些文章时,通常会选择不同的角度和主题去品评,其中,语言,是最值得我们关注的一部分。

《红楼梦》的语言活灵活现,含蓄无穷,我们在阅读《红楼梦》时,如果能深入了解其语言尤其是对话艺术的特点,必能获得更高的审美享受。那么,《红楼梦》的对话艺术有何特点呢,我在学习中对此做了一些探索分析。

1 对话用语活灵活现,语境效果突出

对话,指两个或者更多的人用语言展开的交流。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对话,在情节介绍、推动和发展,人物塑造、气氛渲染等方面,有着显著的作用。《红楼梦》作为中国古典文学的集大成者,它的人物对话更是有着多重作用,并且,《红楼梦》中的人物在对话时用语非常灵活生动。

譬如《红楼梦》第六十一回《投鼠忌器宝玉瞒赃 判冤决狱平儿行权》一章写到柳五儿被冤枉偷了玫瑰露,结果发现是彩云偷了给贾环了,怕查到赵姨娘有伤探春脸面,宝玉要将玫瑰露和茯苓霜两件都应承下来,但是袭人说他“保全贼人名儿,怕太太知道说他不知好歹。”平儿如是说：“这也倒是小事．如今便从赵姨娘屋里起了赃来也容易,我只怕又伤着一个好人的体面．别人都别管,这一个人岂不又生气．我可怜的是他,不肯为打老鼠伤了玉瓶。”说着,把三个指头一伸。袭人等人明白她指的是探春,忙说：“我们这里应了就是。”在这里,“打老鼠伤了玉瓶”原是“投鼠忌器”的另一种说法,这句话让林黛玉、薛宝钗来说,必然会用正规的成语。但是平儿是一个没有文化的管事丫头,与她对话的也是一群丫头,她用简洁明了的俗语来说,反倒能起到最佳语境效果。这段话,也可见作者在遣词用句方面的讲究和造诣。

2 语言艺术炉火纯青,形神兼备

语言是最民族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事物,也是最有活力的表象因素。《红楼梦》作为一部雅俗共赏的小说,它最具活力和表现力的地方在于它在语言运用上,既有阳春白雪,也有下里巴人。确切来说,《红楼梦》中出现了众多的成语和诗词,它还运用了许多的俚语、俗语和方言,丰富多样的语言,体现了作者在语言艺术方面的深厚造诣,也为作品增色不少。

如《红楼梦》第七回《送宫花贾琏戏熙凤 宴宁府宝玉会秦钟》一章中,薛姨妈托周瑞家的给各屋姑娘送宫花时,周瑞家的在惜春处遇见了智能儿。于是周瑞家的问智能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你师父那秃歪剌往哪里去了?”这里的“秃歪剌”本是骂人的话,后来常用作对僧尼的恶称。周瑞家的这句话,既表达了她对智能儿师傅净虚的厌恶和不尊敬,也将周瑞家的媚上欺下的奴才嘴脸表达的淋漓尽致。同样,通过她的话,我们也可以这样揣测,净虚应该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不然一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为何这样惹人讨厌。这一点,在第十五回《第十五回 王凤姐弄权铁槛寺 秦鲸卿得趣馒头庵》一章,也得到了验证：净虚虽然身在佛门,但是却涉足红尘之事,甚至间接弄出了两条人命。周瑞家的一句话,可以说在人物性格揭露、情节铺垫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3 人物对话语言含蓄,耐人寻味

人物对话语言含蓄,耐人寻味,是《红楼梦》的一大特色。如在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 含耻辱情烈死金钏》一章中,早已心有灵犀的宝玉和黛玉二人是这样倾诉衷肠的：宝玉瞅了半天,方说出“你放心”三个字。林黛玉听了,怔了半天,方说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明白这话。你倒说说怎么放心不放心?＂宝玉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果不明白这话?难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错了?连你的意思若体贴不着,就难怪你天天为我生气了。”林黛玉道：“果然我不明白放心不放心的话。”宝玉点头叹道：“好妹妹,你别哄我。果然不明白这话,不但我素日之意白用了,且连你素日待我之意也都辜负了。你皆因总是不放心的原故,才弄了一身病。但凡宽慰些,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

在这里,宝玉所说的“你放心”,意蕴深长,他之所以欲语还休,就是怕惹黛玉上心,让她又发脾气。发现黛玉没有理解自己的话时,他才又说了一席话。听完他的话,黛玉边拭泪边走开,说道：“有什么可说的,你的话我早知道了。”你瞧,两人的对话看似模糊,其实隐藏了难言的真情,黛玉的哀怨,宝玉的关切,都蕴含其中。如此这般,人物欲语还休,却起到了耐人寻味的效果。

综上所述,《红楼梦》的语言有着鲜明的个性和风格。这一点,在人物对话上体现的尤为明显。我们在阅读《红楼梦》时,要学会通过语言去想透视人物复杂的性格和心理,去联想人物和故事特定的情景,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1]徐宜良．《红楼梦》精湛对话艺术之语用赏析[J]．名作欣赏,2008(06)：31－34．

[2]李丹弟．《红楼梦》精湛对话艺术之语用赏析[J]．牡丹江大学学报,2008(0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