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安全观视域下“安全阀”机制创新的研究

王政扬

（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政治系，北京100091）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综合国力不断提高，经济领域、政治领域和国防领域都取得了重大的成就，因此，中国也成为世界稳定不可忽视的力量。我国在取得一个又一个发展成果的同时，国家安全也面临着不同层次的威胁与挑战。针对国际、国内存在的安全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走出一条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的新时代总体国家安全观［1］。对于安全问题，李文良认为，“安全”不仅是某一主体“没有危险和不受威胁”的状态，更应该是某一主体拥有“免除危险和威胁”的能力［2］。社会学将这种“免除危险、威胁”达到“安全”的能力称为“安全阀”机制。当前我国处在新时代，无论是内部环境还是外部环境与从前相比都有了新的变化。需要解决的社会冲突不仅有国内冲突，也有国际冲突。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脚步不断加快，我国在国际上遇到的冲突种类更加多样，情况也更加复杂。因此，创新“安全阀”机制对我国构建和谐社会、进一步对外开放、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深刻意义。

一、新时代安全观视域下“安全阀”机制的内涵与意义

（一）新时代国家安全观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坚持总体安全观要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政治安全为根本，以经济安全为基础，以军事、文化、社会安全为保障，以促进国际安全为依托，走出一条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1］习近平的新时代安全观是针对当今世界潮流，针对我国各个方面安全问题提出的方法总论和指导。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构建集政治安全、国土安全、军事安全、经济安全、文化安全、社会安全、科技安全、信息安全、生态安全、资源安全、核安全等于一体的国际安全体系。”［1］这十一个方面的安全内容包含在我国的内部安全与外部安全中。一方面，我国内部的发展与稳定需要维护这些方面的安全；另一方面，在我国不断对外开放中需要加强这些方面的安全建设，以求我国对外发展的脚步更加坚定、踏实。因此，把握新时代总体国家安全观最重要的是把握好内部安全和外部安全的内涵与外延。内部安全与外部安全涵盖了我国国家安全的方方面面，不仅联结着我国众多的国家安全与利益，而且内外两个层面之间也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尤其是在当前形势下，我国国家安全最主要的工作是保障人民安全，同时，兼顾我国的内外部安全和利益。通过创新“安全阀”机制，将我国的总体国家安全观落到实际中去，以维护我国的国家安全。

（二）“安全阀”机制内涵

“安全阀”机制是美国社会学家刘易斯·科塞在1956年所著的《社会冲突论》一书中的一个重要观点。科塞认为，要解决社会冲突一个重要的方法是建立“安全阀”机制。就像将高压锅内过多的蒸汽通过安全阀排放出来一样［3］。建立“安全阀”机制有利于合理解决分歧，维护社会结构的稳定。同时科塞认为，“安全阀”机制并不一个完全理想的制度，它只能通过释放敌对双方的情绪对冲突起到暂时的缓解作用，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社会冲突。从古代到现代，我国都存在着“安全阀”机制。如果一个王朝没有在社会中设置一定的“安全阀”机制，并且反其道而行之，仅通过镇压动乱、控制舆论等手段解决社会矛盾，一旦人民的不满情绪积压时间长了，就会揭竿而起推翻王朝。中国历史上历次的农民起义都能很好地证明社会“安全阀”机制的实用性与不足。用陈腐的观念治理社会和深化对外开放的手段已经落后，我们应该改变观念、创新机制，为社会管理体制和对外开放注入活力。因此，在我国新时代，创新“安全阀”机制就显得极为重要，并且对保护我国国家安全意义重大。

（三） 新时代国家安全观视域下创新“安全阀”机制的意义

科塞的“安全阀”机制说明了社会冲突具有正功能的意义。同时科塞认为，敌对的情绪可以通过“安全阀”释放出来，从而使产生冲突的可能性大幅减小。因此，创新“安全阀”机制对我国的内部安全和扩大对外开放有着重要意义。

首先，就内部层面来讲，创新“安全阀”机制有利于解决我国人民内部矛盾。随着我国经济与社会的不断发展，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会使人民内部的矛盾层出不穷，像医患矛盾、消费者与企业之间的矛盾都是我国当前重要的内部冲突，如果我们对冲突处理不当，就会引起大规模的群体性冲突。在这些冲突中，如果人民的情绪没有得到释放和合法要求无法得到满足，他们就会采取非法的手段来达到目的。这时旧的矛盾还未解决，新的矛盾又会产生，这样就会引起更大的社会问题。因此，创新“安全阀”机制对于我国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缓解群体之间的矛盾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且，创新“安全阀”机制对于我国的政治安全有着极大的作用。政治安全是我国国家安全的根本。从历史上来看，中国每一次的农民起义和封建王朝的衰亡的原因都是群众和统治者之间的敌对情绪得不到缓解和释放。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创新“安全阀”机制可以有效地维护统治。当前我国所处的新时代与历史上的封建王朝不同，解决社会矛盾创新“安全阀”机制就显得尤为重要。它对于维护国家的政治稳定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有利于完善国家安全制度体系，有利于提升国家安全建设能力，有利于维护国家主权、稳定与发展。

其次，就外部层面来讲，当今世界正处在大变革时期，原有的国际体系开始崩溃，而新的国际体系还未建立起来，在这一过渡阶段，世界范围内的冲突不断加剧，地区局部热战和全球问题凸显，这就需要世界所有国家一道努力去解决冲突、控制冲突。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理应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积极的作用，形成一套新的“安全阀”机制，从而缓解冲突。创新“安全阀”机制有利于发展与世界各国的友好关系。一方面，非传统安全引发全球性的关注，气候、资源、恐怖主义等问题成为世界各国共同面临的问题；另一方面，我国与周边国家的领土和领海争端仍然存在。这就需要我国在处理国际问题与处理同周边国家之间的问题时需要创新“安全阀”机制以应对冲突。而且，创新“安全阀”机制有利于维护我国发挥大国作用、维护世界的和平与稳定。我国是世界上接壤国家最多、周边情况最复杂的大国之一。我国除了与部分邻国有领土和领海争端之外，还有诸如印巴冲突、恐怖主义等影响我国的周边安全。因此，在此类地区中创新“安全阀”机制对我国发挥大国主导作用、维护地区安全有着重要作用。

二、“安全阀”机制创新面临的困境

“安全阀”机制对我国内部安全与外部安全都有着较强的现实意义。虽然目前我国“安全阀”机制建设稳步推进，但在实践创新方面，我们仍然面临着许多难题和困境。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 “安全阀”机制不尽完善，社会道德水平有待加强

第一，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社会流动速度加快，我国在社会转型期间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社会冲突，但我国目前建立起来的“安全阀”机制并不能完全解决所有的冲突。如当前我国面临的外出务工的农民工问题：一方面，物质条件的局限使他们无法融入城市，回到家乡又无事可做，这就使得农民工与城市生活之间产生一种若即若离的情感；另一方面，大多数进城务工的农民工的思想和观念与城市人不一致。因而农民工自身产生了自卑和消极心理，情况更加严重的农民工就会做出极端行为。当前我国虽然有许多针对农民工落户城市的政策和帮助农民工融入城市的机构和民间组织，但是总体来说，它们覆盖面较小，覆盖程度不够深。

第二，随着我国经济的不断发展，价值观呈现多元化情况，冲击了原有的公民道德，不同价值观主体之间形成对立，产生冲突，更重要的是对立所产生的敌对情绪无法通过有效的途径去解决。尤其是当前我国正处于改革的深水区，加之互联网对“现代性”的冲击，使我国社会道德面临极大的挑战。因此，基于全面深化改革的实践要求，社会道德共识的达成与实现方式，成为社会稳定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础［4］。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将我国现有的多元价值观兼收并蓄的作用，也为解决不同的价值观主体之间的冲突提供了交流的平台。但非主流的价值观与主流价值观仍会出现摩擦与冲突，甚至出现某一价值观主体被主流价值观主体集体声讨的局面，更甚者会产生暴力现象，引发社会矛盾。

（二）“中国威胁论”曲解了中国形象，影响了正常化国际交流和合作

改革开放使我国的经济实力得到了快速发展，国家利益也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同时，西方国家抛出的所谓的“中国威胁论”也甚嚣尘上。虽然我国设置了许多交流机构，但是，“中国威胁论”仍然困扰着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和平交流，在国际社会上创新“安全阀”机制仍然步履维艰。如我国与日本在钓鱼岛地区的争端，上世纪80年代我国提出了“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理念。当时是为了促进两国友谊而提出的，但自从日本将钓鱼岛“国有化”之后，面对领土争端，我国并没有与日方一起提出更为有效的管控冲突的办法，不仅使我国的国家利益得不到保护，而且使我国与周边国家的紧张关系难以得到缓解，有效管控分歧的路径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

三、“安全阀”机制的创新路径

（一） 完善“安全阀”机制，提高社会道德水平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5］这意味着在面对冲突和问题的时候，我国管理人员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措施也需要改变。著名历史学家斯塔夫里阿诺斯认为，世界发展了上万年，虽然物质生活在某些方面有了改善，但是从心理角度来看，人们内心的不安全感和内心的满足感仍然没有得到多少的改变［6］。这就提醒我们在处理人民安全的时候应该更加注重人的内心，以人为本，而不是单纯地将事情一刀切。因此创新“安全阀”机制需要加大“安全阀”机制建设的覆盖面，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以量变促成质变。首先，加强我国道德建设。一方面需要加强执法者和管理者的道德建设，另一方面需要加强人民大众的道德建设，这样我们就能在创新“安全阀”机制的过程中变被动为主动，为社会和谐与我国的内部安全创造持久的生命力和活力。其次，拓宽公众意见上诉的渠道。除了我国现在已经存在的信访制度外，网络已经成为另一条人民群众发表意见的渠道。如在出现影响社会秩序的重大事件时，群众通过微博等社交平台进行讨论，这样既可以让事情尽快水落石出，又可以使人民群众的知情权、监督权得到保障。

（二）讲好中国故事，让世界更好地认识中国

在国际社会上创新“安全阀”机制是一个更加复杂的问题，解决途径和创新途径也更加复杂。因此，我国在创新国际社会的“安全阀”机制时应利用好现有的国际平台，做好宣传工作，讲好中国故事，让世界更好地认识中国，深入、全面、客观地认识中国。如2016年G20杭州峰会就确立了“构建创新、活力、联动、包容的世界经济”的主题，给世界经济的发展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给世界经济注入了新的动力。同时，中国在世界上讲好中国故事为世界各国解决国际事务提供了新的交流平台。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是世界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在G20峰会上中国与发展中国家一道提出新的经济发展方式，维护了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同时，中国借助“一带一路”、亚投行等与更多西方大国进行良性互动，实现了与其他国家的共赢。因此，在国际上，创新“安全阀”机制有利于提升我国话语权，提高我国国际影响力，打造负责任大国的形象。中国应该在世界上更多地发出自己的声音，提出中国智慧与中国方案，更好地与世界各国共同处理国际冲突。中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大国，提出中国方案增强中国在世界上的话语权，能够更好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从另一方面也能够打破“中国威胁论”，使中国和平崛起的大国典范。

在当前我国面临着内外两方面的安全问题和持续不断的冲突的情况下，“安全阀”机制不论是在国际社会还是在我国国内层面上都起着缓和冲突、解决实际问题的作用。现实主义的观点将国家看成理性的行为体，因此在理性的行为下，运行和创新“安全阀”理论不仅有利于增强我国内部社会系统的团结和稳定，也有利于我国在国际上解决国家之间的分歧与冲突。我国处在历史的新时期，在新时代，我们应该与时俱进地创新适合新时代的“安全阀”机制。创新“安全阀”机制，不论在国内层面还是在国际层面，都有利于我国营造和平的环境。因此，我们应当把创新“安全阀”机制、处理好国内与国际冲突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