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危害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规制

◎ 王恩超

（吉林大学法学院，吉林 长春 130041）

食品作为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最近几年，国内各地都经常曝出很多食品安全问题，给人们的健康与安全造成了巨大威胁。分析其原因可知，主要是食品违法所付出的成本降低，造成个别生产经营者一味追求暴利，将法律抛之脑后。长时间以来，对于出现的食品安全问题，政府在监管过程中通常选择行政方法，并与刑事、民事等手段相结合[1]。从国内刑法体系来说，在食品安全规制上缺乏足够的刑法供给，对食品安全犯罪打击力度不足，这也是各种食品安全问题频发的主要原因。基于此，要结合现行刑法体系，在食品安全上加强刑法规制，确保通过有效的法律手段遏制食品安全事件的发生，维护广大消费者的权益。

1 危害食品安全犯罪案件刑法规制的困境

1.1 食品安全犯罪行为规制不全面

①食用农产品种植、养殖环境的规制缺失。生活中，食用农产品种植、养殖环节引起的危害食品安全事件屡见不鲜。但是《刑法》中一些罪名所规定的食品并未包含食用农产品，食用农产品种植、养殖行为便也未纳入刑法规制中。食用农产品的种植、养殖环节是食品生产的根源，如果根源出现了问题，则会破坏整个食品安全链条，所以《刑法》对其进行规则尤为必要。②运输、贮存、装卸等食品流通环节的规制空白。2013 年5 月，最高人民法院和检察院联合颁布了《关于办理危害食品安全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对立法不“周延”的情况进行了解答。这一扩大解释尤为必要，但为了保障食品安全，只有上升到刑法立法才最为妥善。

1.2 刑罚设置缺乏合理性

对于食品安全犯罪而言，刑法设置缺乏合理性，主要表现为如下几点：①罚金刑可操作性较低。目前，各个国家比较注重罚金刑，其原因在于罚金刑可有效惩罚法人，且判决错误时容易纠正。2011 年5 月前，因《刑法修正案（八）》尚未颁布，对于食品安全犯罪所采用的罚金刑根据主要是基于销售额，即具体罚金数额为销售额的50%～200%。而在《刑法修正案（八）》施行之后，我国《刑法》对食品安全犯罪行为的罚金数额规定有较大变化，罚金数额不再受销售额50%～200%的限制，直接规定没收财产或并处罚金，这在实际上加大了针对食品安全犯罪的罚金刑处罚力度[2]。虽然《刑法修正案（八）》的规定避免了因为销售额计算引发的各类问题，但其所规定的罚金刑实质上是一种无限额的处罚方式，但问题就在于没有对罚金上下限确定的标准进行说明，这无疑加大了我国法院在司法审判过程中确定具体罚金的难度，同时也给具体执法带来了诸多问题。②罪责刑相适宜是刑罚的关键内容之一，对食品安全犯罪罚金刑来说，刑法上缺乏具体、详细的处罚标准，这样极易出现罚不当罪的情况，不能充分发挥出罚金刑的作用，难以对各类食品安全犯罪进行有效打击。③在制定刑罚的过程中还显得不够科学，如缺少了资格刑。资格刑也叫做权利刑、名誉刑，面对着国内食品安全犯罪事件频繁发生的局面，在食品安全犯罪中不能将资格刑的作用体现出来，这也表明了现行刑法体系还不够完善。《刑法》中的资格刑，分为驱逐出境与剥夺政治权利，在实际中应用上述资格刑的过程中，不能对食品生产经营者起着真正的作用。将食品安全犯罪者的政治权利剥夺以后，其仍然能够开展食品生产经营活动，并再次作出犯罪行为，这样就无法提升对食品安全犯罪的打击效果。

1.3 资格刑缺失

食品安全犯罪的动因是获取高额的利润，这也体现出经济犯罪的特点，但经济犯罪属于贪利性犯罪，主要特征是运用所具备的职权或经营上的便利作出犯罪行为。通过实行资格刑这种刑罚，能够剥夺经济犯罪人某种职务与开展某项经营的资格，对其产生限制的作用，让其再犯罪条件与资格被取消，无法和不敢再犯，从而取得犯罪特殊预防的目标。在现行《刑法》中分析资格刑内容可知，只有剥夺政治权利与驱逐出境这两类，其在打击食品安全犯罪上针对性不强，也难以取得较好的效果。而从食品安全法相关规定可知，在食品安全犯罪者资格上作出了相关规定，不过以行政处罚为主，这难以取得与刑法相同的效果，谈不上资格刑。同时，其规定上也存在较大缺陷，如在行政处罚规定如果违法行为情节比较严重，且带来了巨大后果，则对其行政许可证予以吊销，在该类主体法律上未作出限制，也没有对其再次申请执照资格进行剥夺。换句话说，就是违法者能够重新开展食品生产经营活动，并继续为广大消费者带来伤害。由于我国食品安全犯罪领域中未发挥出资格刑的作用，导致刑法对食品安全犯罪行为震慑力不强，从而导致食品安全犯罪频繁发生。

2 完善刑法规制的具体构想

我国在颁布并实施《刑法修正案（八）》与《解 释》[2]等以后，在危害食品安全犯罪方面的立法规定将越来越完善。然而由相关分析可知，也出现了很多缺陷与不足之处，无论是司法还是实践均有着理解与适用的问题，需要不断进行完善。基于此，笔者对完善刑法规制提出了以下构想。

2.1 扩大食品安全犯罪的调整范围

由于现阶段我国刑法在食品安全范围规定上不够全面与具体，需要在不足的地方进行补充，逐步形成涵盖犯罪主体与犯罪对象的立体式刑法保护体系。

（1）拓宽犯罪主体范围，在刑法规制内将所有人员都纳入其中。①加强对种植人员、养殖人员等规制。要在源头上遏制食品安全问题，严格做好监管工作，这是严密法网的首要环节。②加强对包装人员的规制。食品安全问题涉及方方面面内容，除了与食品本身安全有关以外，也要关注与食品有接触的外来因素安全。当前，很多违法犯罪人员制造的食品包装不能满足安全标准，给食品质量带来了巨大的威胁，在这类犯罪主体上应该严厉处罚生产者与销售者的刑事责任，加大打击力度。③加强对持有者的规制[3]。通过对不安全食品的持有，能够在销售中获取利润，只要食品进入市场将必然带来严重后果。

（2）在刑法条文中有持有、制造和贩卖毒品等内容，而食品是人们的必需品，主要发生问题将带来严重的后果，不安全食品持有者也要比照毒品相关法条，与生产者、销售者处在相同的刑法地位上，并拓宽犯罪对象范围，在法条内还要包括除食品以外的各种产品。①初级农产品。主要包括能够食用的各种植物、畜牧和渔业产品每天进行加工的产品，常见的种植业中的粮食、新鲜蔬菜水果、油炸作物等，畜牧业中的活禽活畜、鲜蛋鲜奶等，渔业中的新鲜水产动植物等。②食品添加剂与食品原料。将其用于食品制造与生产后作为食品组成部分，和食品相同，均需要进行严格限制。要在食品安全犯罪基本罪名条文后增加在食品添加剂、食品原料等规定，从而防止独立条文内容出现重复交叉的现象，也让司法实务能够有法可依。 ③转基因技术食品和相关产品。转基因食品安全风险除了包括技术方面的问题以外，还涉及生态、伦理等内容，应在《刑法》上进行规制。对这部分食品来说，要在《刑法》中增加强制检测、审批制度等内容，同时对强制标签制度予以完善，将信息列举清楚，确保消费者真正享有知情权。

2.2 完善刑罚设置

在食品安全犯罪的规则过程中，我国《刑法》要在罚金刑、资格刑等内容上进行完善[4]。在罚金刑上，现行《刑法》要充分考虑到危险食品安全犯罪情节与引起的实际后果，对生产、持有和销售不安全食品等不同行为上，在罚金刑标准上要有明确的规定。这里面罚金最高的是生产不安全食品犯罪，这是引起食品安全问题的源头，能够造成巨大的社会危害性，在销售与持有不安全食品犯罪行为罚金上营维持相同水平。此外，罚金刑也要与自然人犯罪、单位犯罪等进行区分，当情节相同时，单位犯罪罚金数额应该比自然人犯罪要高，这是由于单位食品安全犯罪会造成更大的社会危害性，应该提升罚金额度，并取消再次食品安全犯罪的能力。对资格刑来说，如果是单位食品安全犯罪的，应该增加刑事破产的资格刑，对食品安全犯罪企业开展食品生产经营的资格进行取消，而对自然人食品安全犯罪事件，应结合其犯罪动机和带来的后果，采取剥夺一定时限或终身的食品生产经营资格，避免食品安全犯罪者重新开展食品生产经营活动。

2.3 增设资格刑

通过严格实行资格刑，可以对经济性质的犯罪行为打击更具有效性、直接性和针对性，将犯罪的特殊预防效果充分体现出来。要将资格刑纳入到食品安全犯罪领域中，在资格刑实际配置过程中，要做好以下工作：①把资格刑当成附加刑适用，从实际犯罪情节与结果出发，分别处于相应年限的资格刑。如食品安 全犯罪引起严重食物中毒事故或其他严重食源性疾患的，其年限为5 ～10 年，给人体健康带来巨大危害的，其年限至少是10 年，若是后果特别严重，还要终身禁止开展食品生产经营活动的处罚。②针对处以资格刑的个人，除了要限制其开展食品生产经营活动的资格以外，还要禁止其在限期内担任食品关联企业的法人与领导职务。

3 结语

食品安全与人民群众身体健康与生命安全密切相关，要进一步完善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规制，让食品安全犯罪得到有力打击。这样才能有效遏制食品安全犯罪，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稳定发展创造良好条件，也维护了广大消费者权益，促进了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