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权利下的诡谲景观

2018-02-13 01:26解萌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8年12期

解萌

摘要:达芙妮·杜穆里埃所著的《浮生梦》,通过哥特式的悬疑惊悚展现了主人公瑞秋迷雾般的人生历程,瑞秋是否有罪更是读者们内心重复追问的焦点。女性作家透过女性哥特典型的创作手法使小说萦绕在神秘且模糊的氛围里,并且故事中各式各样的诡谲景观暗藏着社会大环境中男女两性所持权利的差异,这也最终造成了悲剧的结局。小说既是对现实中父权制度威压下女性真实生存境遇的放大和关注,也是以达芙妮·杜穆里埃为代表的女性作家群体希望运用女性哥特主义的利刃以求得男女平等的对话机制和话语权力的深切渴望。

关键词:《浮生梦》;女性哥特主义;两性平权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7836(2018)12-0113-04

《浮生梦》(又名《我的表姐瑞秋》)是达芙妮·杜穆里埃于1951年撰写的长篇小说,是她继成名小说《蝴蝶梦》之后的又一巅峰之作。本小说承继了她善用的哥特式神秘风格,无论是扑朔迷离的情节发展还是对自然风景细致入微的描摹,都将读者切身帶入真实生动的康沃尔小镇中去,并在诡异氤氲下的氛围去引导读者辨认人物的是非黑白,体味达芙妮内心对于男女权利失衡所引发的人生悲剧的叹惋和深思。

“哥特”一词来源已久,其具体意义也在历史变迁中不断的发展和变化。最初它是指代一个日耳曼民族的部落,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通过不断地扩张领地、强取豪夺才能够保持长久生存。这支名为哥特的部落强壮且好战,用他们的铁骑踏平了许多原居部落,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使许多人流离失所。这样的渊源使“哥特”这个名字带上了血腥和恐怖的色彩。在中世纪时,基督教的宗教迷狂心理达到巅峰,此时的“哥特”更多的是代表一种建筑风格,主要用于教堂修建。人们将高耸且尖的建筑物直冲云霄的态势与自我激情的凸显和展示连为一体。将大片色彩斑斓的染色玻璃用来将室外的明亮光线转化为瑰丽的光影,创造一个独立于外部的奇幻空间。由于窄小的窗户限制了室内的光照,加之漆黑的地下室和建筑内众多的暗角,更使“哥特”变得阴森且神秘[1]。在18世纪中后期,巨大的社会转型给英国人带来了心理的强烈波动,中产阶级对暴力革命的忧惧催生了哥特小说的创作。这种文学作品中处处体现着因作者内心躁动不安所引发的对作品内人物变形、恐怖、焦虑情节的创造和深入,并在此手法下进行深化放大,将所有与“哥特”一词相连的感官色彩无限放大构成一切诡异氛围,然后在这些元素的组合中逐渐形成了一种哥特式的文学传统即哥特主义。哥特主义在发展过程中出现了许多类型变体,例如“科幻哥特”“心理哥特”“女性哥特”等,对哥特主义的定性也从原来的通俗文学转变为了批评研究。而“女性哥特”这个词语首次在莫尔斯1976年的著作《文学女性:伟大的作家》一书中被提出,也是女性主义的视域与哥特主义的完美融合,既承袭哥特小说的发展,又为女性主义的研究开拓了新的领域[2]。

一、独特的悬疑铺设和女性人物刻画

女性哥特主义小说与传统哥特主义小说最明显的区别是作家通常都为女性。基于男女话语权利的不平等,她们通常更讲究叙事策略和方法,在故事结构的设置上也独具匠心。且在女性哥特主义中,虽然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是男性,但女性作家们总是在女性角色的形象刻画上更为关注,而对于人物塑造上的善、恶界限也不像传统哥特小说那样泾渭分明,只将人物作为渲染恐怖色彩的道具。她们塑造出一个又一个生动饱满的“圆形人物”,在哥特诡谲的环境下挖掘和表现深层的社会问题。而达芙妮通过这种人物设置,将女性从刻板的雕塑中解放出来,并施以生命活力。

1.独特的故事描述

《浮生梦》中,男主人公菲利普以倒叙的方式讲述了他与瑞秋的故事,整篇文章形成了结构上的闭环体系,对真相的追问也在无限的循环。瑞秋有罪还是无罪?化为了一个统摄全篇的焦点。在小说的开头和结尾都有一句相同的独白:“过去常在大十字路口执行绞刑,现在已经没有这种事了。”[3]菲利普认为,若人能够像以前那样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如果他有罪,那么就会在良心受到谴责之前被绞死在十字路口,而这比起内心痛苦的折磨和自我一遍遍无解的拷问,无疑是一种体面且幸福的死法。而这拷问的,也正是菲利普间接导致瑞秋死亡后,心中对于瑞秋有罪与否的疑惑。瑞秋作为故事的女主人公已经死去,但是对于她是否犯下过错读者却并不知情,而整篇哥特基调下的悬疑气息都凝结在了女主人公的身上,她变为一个有待读者们开发的神秘体。除此以外,《浮生梦》中还夹杂了大量的书信来把控故事情节的发展,这种使用深刻地体现了文化中女性因被压制的话语权而不得不采取的叙事策略。书信体作为一种被女性青睐的文体形式,并不是随意的,也不仅是为了抒发一腔热情,而是对社会既定男女不平衡的权力场的回应[4]。《浮生梦》中的书信多为菲利普的表哥安布鲁斯所写给他的,这种独立于故事现实发展的隐形男性对话,每每在男女主人公生活趋于平静时挑起一阵波澜和惊恐。实质上,达芙妮通过这种方式,潜移默化地将矛头指向父权制承袭下压制和迫害女性黑暗可怖的势力。

2.富有内涵的人物刻画

《阁楼上的疯女人》一书提出:男性的文学传统中尝试创作的女性,在初期想摆脱自身尴尬处境时,不仅会模仿男性创作的手法,而且会以某种隐喻特点将男性作为自己的主人公[5],达芙妮正是通过这一方法塑造了菲利普这一角色。但这样一位男性叙述者却不是一个被传统定义为男性的天生统治者,相反则表现出了双性合一的角色内涵。作为一个年纪轻轻就继承了万贯家产的俊俏少爷,康沃尔每户有女儿的人家都期待能够将自己的孩子嫁给菲利普。在这其中,最有可能的人选便是露易丝(菲利普教父的女儿),他们青梅竹马,相处融洽。露易斯是位典型意义上的“天使”,她尊重且敬仰菲利普,甘愿为他的生活起居和人生幸福奉献一切,不论菲利浦如何冷落她,她的所思所想都是如何帮助菲利普免遭他人欺骗和暗算。按理来说,这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女性—天真又顺从,但菲利普偏偏对她不感冒,甚至觉得露易斯为他事事操心是对他能力的不信任,可见菲利普的不同之处。然而他还有说不清的痛苦,已故表哥的财产只有在他25岁之后才能得到,在此之前他的任何行为和决定都要受到教父的管控。看似风光无限的外表,却暂时只是空头支票,就连已送给瑞秋的珍珠项链都会被教父以不合规矩为由当面要回,使他颜面尽失。他就像女性在男权镇压下面临的处境一样,成为一个没有自我决策能力、没有话语权力的孤独者。在这样的境况下,他滋生出了对自由和权力的迫切渴望,大胆挑衅社会藩篱且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表哥的遗孀瑞秋,企图借此成为一个与表哥一样的“真正男性”。而在对小说中的主要女性角色瑞秋的刻画中,既有因其丈夫安布鲁斯离奇死亡后,被人置以贪婪恶毒、阴森狡诈的想象,也有在她与菲利普相处过程中所散发的才华横溢、成熟大方的女人气质。次要角色露易斯虽展现为一个传统的家中天使形象,但在她发现菲利普对瑞秋无端的栽赃和侵犯时,也勇敢地对男性强权表现出了正义反叛。这些人物所展现出的独特性格,不仅使得故事中的人物形象更加饱满,故事更加接近现实,而且方便了女性作家在父权社会下创作发声,表达自己对社会问题的看法。

二、女性的自然情结与男性的撒旦式压迫

女性哥特是有别于传统哥特的,她们并不是以将血腥、暴力、欲望等创作元素糅合强烈感官刺激的形式给予人们惊悚的气氛,而是追求通过悬念的铺设和情节的婉转给予读者一种欲罢不能的吸引力[6]。这种悬念也正是通过对自然环境的充分渲染才能得到更好的升华,一代代的哥特式女性作家如安·拉德克里夫、勃朗特姐妹等都深谙此道,并极力地将秀丽美景细致描绘于自己的作品中。这些自然景观不仅是单纯的描摹,而且渗透着包括追忆、畏惧、厌恶等细腻的感情变化,并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暗示故事情节发展的作用。而女性哥特主义中常出现的一类人物——恶棍式英雄,则是对整个人类集体产生迫害的恶魔——“撒旦”的变体[7]。在女性哥特主义中,它专指对女性群体进行压迫和侵害的一类人,他们的心理深层根源是男性的集体无意识,表现了男性对于女性根植于意识层面的压迫,他们的典型特点是对女性进行“以爱之名”的暴政。

1.女性善用的自然元素

当菲利普赶往意大利时旅途不顺,身体不适,“夜间停歇的山谷與城市,处处肮脏不堪、虫虱乱爬,充满着震耳欲聋的噪音”,等他到了佛罗伦萨,看到的景色一片荒凉,“似乎太阳已经烤干了大地……这个国家的一切生灵在我看来都饥渴万分,一旦失去水分,他们将衰竭死亡。”[3]这里生灵的死亡其实就在预示着他即将得知表哥在这片大地上死去的消息。在菲利普没有真正见到瑞秋时,他的内心对她既有愤恨也有畏惧。所以当他第一次站在桑格莱提别墅门口时看到的景色是一路疯长着遮天蔽日的柏树,阻挡着室外明亮的太阳。空气中的霉腐气味让远处的大宅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墓地,有许多的窗户但都苍白地紧闭着。这样的环境描写更让这座古老的别墅有了诡异的气息,他仿佛看到那个叫作瑞秋的女人有着李子般漆黑的眼睛,尖细的鼻子,像一条毒蛇一样盘踞在房间的暗处。但当后来菲利普通过与瑞秋相处了几个月终于抛下对她恶毒的猜想,并且他们在康沃尔生活得越发和谐时,有一段对于天气的描写:“随着冬至已去,一般在英国西部的天气会逐渐转暖,甚至在元旦来临前会有一批草木开始发芽。但今年树叶落尽,每棵树都是光秃秃的,整片田地被大雨淋透蒙着灰色。而我却一点也不觉得乏味,一切都没有影响我的好心情。”好心情来源于“我”对瑞秋的急速升温,内心春意融融的全然浸入与她的朝夕相处,而反常的天气预示着在这表面安宁下的危机涌动。同样的景色描写也出现在了菲利普去农户家取安布鲁斯遗信时,在他去的路上,初春的阳光温柔浪漫,人们在远处的小山和牧场上劳作,母羊和小羊相互依偎,海鸥成双成对地自由飞舞,清新的空气在太阳的微醺下略带咸味,一切都是生机勃勃、暖意融融的。但当他拿到表哥的遗信时,心不由得一紧。菲利普来到了山头还未开信封,景色已截然不同:白天的光芒散尽、乌云笼罩天空,大海失去了阳光的照拂变成了灰蓝色。鸟群们尖叫着冲向沼泽,一片空旷苍凉。果然,这封信中充满了安布鲁斯向菲利普指控瑞秋不忠、对财产的觊觎、对其下毒的猜忌。自此这一系列疑问和猜测都深深影响着菲利普内心的是非判断,也间接地造成了瑞秋死亡的悲剧性结局。

2.潜意识背景下的男权

在《浮生梦》中,菲利普对瑞秋态度的每一次转变都体现了一个他对女性认知的发展和自我建构的过程。尽管有疑惑、有挣扎,但最终他还是完成了男权的传统,即自己表哥的“继承”。这种行为十分符合拉康所提出的镜像阶段,即婴儿通过照镜子这样一种方式,产生对于主体虚构想象的认同。将模糊的自我意识和破碎的自我关系进行整理,透过观察镜中主体的运动和身体各方协调来总结出关于自我行为的统一认知[8]。在菲利普第一次与班纳提见面时,安布鲁斯已经去世,但班纳特对两人神态的极度相似还是让他感到诧异;而这样的相似是具有渊源的,菲利普自幼父母双亡,是安布鲁斯将他抚养长大,并且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从不让外人插手。这让菲利普从小对表哥产生仰慕,无论是对庄园有条不紊的管理,还是在佃农群体中优良的口碑和说一不二的行事作风,安布鲁斯就是他想象中自己未来最成功的范本。

菲利普是从表哥寄回的信中了解到瑞秋的,除去刚开始几封对于他们相识相爱到结婚的情况说明,对瑞秋的控诉和她带给安布鲁斯的焦虑和畏惧,加上表哥的突然离世,都让这个女人陷入无比的神秘中。而在后来他与瑞秋在庄园的相处过程中,瑞秋身上不可抵挡的魅力和优雅气质让这个天真善良的男孩在矛盾中变得无所适从。他既不能完全抛开表哥用生命进行的控诉,却又在对瑞秋的疑虑渐失中产生了爱意。当菲利普慢慢了解到瑞秋曾经历过的苦难时,男性天生的保护欲让他彻底沦陷。他每月给瑞秋的账户汇钱,并在不断的施与中自得其乐,爱情的驱使和不断的自我膨胀使他倾尽所有,全然忘记她是一个多么自主的女人。瑞秋对不断收到的礼物从极度反抗已渐趋麻木,而在菲利普看来她是突然变得冷静且陌生,这让菲利普开始疑惑不解。在得知瑞秋与班纳提在小镇酒吧见面时,他便立即将安布鲁斯信中对这二人私通的言论认为现实,并一步步陷入安布鲁斯的阴谋论中。在菲利普25岁生日当天,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自己继承的所有财产全部转赠给瑞秋,既为自己的表哥对她的不公正待遇致歉,也深切表达自己的爱意和担当。但这一鲁莽行为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使得菲利普开始过分敏感,并在自我徘徊中最终选择了独立男人的主体性意识,即完全顺从他头脑中的安布鲁斯。男人们在不断的给予中,总是要求女人报以无条件的服从和爱的回报。但是当这种投入与预期所得结果不符时,这种付出就会滋生出对女性自私的占有欲,火热的爱意也就变为了无比的憎恨,女性也就沦为了男权欲望的牺牲品。最终因为菲利普的误解,他没有告知瑞秋花园的桥还未完工,使她从高处摔下香消玉殒。而这正是对这些撒旦式恶棍变态心理的完全描述:得不到的就要毁灭。

三、权利失衡的悲剧和哥特中的女性作家

贯穿《浮生梦》的问题:瑞秋到底是否有罪?或许答案不尽相同,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瑞秋的所为是无罪的。达芙妮也在文章中对悲剧的最终发生进行了探索和追问,但终究其因,最为核心的则是两性权力落差下的沟通障碍。安布鲁斯曾与瑞秋孕有一子,但瑞秋没能保住它,这是两人最初的隔阂。安认为瑞秋与班纳提有非正常的男女关系而取消了对她财产划分的签字,瑞秋则认为因自己没有孩子才让安对她失去了信心,忍受着失去孩子的伤痛还要承受安因病而来的莫名火气。在两人在缺乏有效沟通的情况下,男性拿出了他们不容辩驳的强权来臆测甚至曲解无话语权力的女性,一方施压另一方被动承受,使他写下来许多对瑞秋的不满和厌恶。菲利普作为读信的人,如此感叹: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要如此误解对方呢,一定是这爱情本身让人猜忌。但瑞秋对他母性关怀的表露,却仍引发了菲利普一场轰轰烈烈的错爱。这由错爱引发的男性压迫也让瑞秋无力回应,使悲剧成为定局。而关于悲剧,亚里士多德将其定义为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这种模仿的方式借助于人物的行动而不是叙述,通过引发读者的怜悯和恐惧而使这些情感得到疏泄[9]。哥特充分利用了怜悯与恐惧的效力,并在小说中运用模仿真实的手法对社会问题进行的放大和极端化让这悲剧性力量来势汹汹,哥特女性主义的作家们以此来推进自己文学中“母亲花园”的建造。女性读者们对故事中经受坎坷命运的女主人公发出怜悯,并对这种切身的体会而感到恐惧,从而在阅读体验中生发出共情心理,通过女性现实的不利处境对女主人公人生的不断投射,让现实中的女性群体向小说中的人物情感进行着更加深厚的感情模仿。

達芙妮·杜穆里埃作为一位女性作家,在自己的小说中不断向读者展示因男女权利失衡而引发的女性主人公的悲惨命运,有的人批驳她具有宿命论的思想,但实际上她要表达的是对反抗难以倾覆的强硬社会现实深深的无力感。她与许许多多其他的女性作家一样,在不断焦灼地探索自己的、身为女性的出路。强大的男权传统在社会、家庭、秩序等方面深入人心,即使在象征着人类智慧结晶的文学传统中,菲勒斯中心主义的阴影也与之并存[10]。正如苏珊·古巴所说:传统中被奉为经典的绝大多数出自那些已经过世的、欧洲的、男性的白人[5]。由此不难看出女性作家受控于男性话语权力的威压和歧视,以及女性在文学中被边缘化的地位。古往今来著名的女作家寥寥无几,女性没有成型的文学传统。“那些在文学长河中的几位女性作家,也只能作为奇观而被文学社会与文学史所认可,她们是男权秩序一道不慎的裂隙,这种间断不是宽容的见证,而是经由历史之手的涂抹而使之在距离之下产生花纹般的装饰效果。”[11]压抑的社会让许多有才华和思想的女性不得出路,不同于男性作家功利性的目的,在对文学极度热爱的基础上,甚至用男性笔名来求得文学上的生存和公平对待。而对文学的深厚兴趣和社会阅历不足的矛盾,使女性作家们只能着眼于她们更为熟悉的家庭生活,并在其中添加了一味良方——哥特。这种独特的创作方式在情感共通的基础上对社会的不公和女性权利的缺失画上着重号,引导着女性从枯燥的家庭主妇生活中跳出,对自我生命、自我价值有更深远的思索。女性作家们通过将女性主义与哥特小说两种题材视域的融合,从一个崭新的角度出发,以对父权的反叛为开端,进行两性关系的再思考,表达了对于建立男女平等有效对话机制的深切渴望,这也正是女性勇于争取自我话语权力的一条婉转之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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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桑德拉·吉尔伯特,苏珊·古芭.阁楼上的疯女人[M].杨莉馨,译.上海:世纪文学/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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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陈榕.从女性哥特主义传统解读伊丽莎白·鲍恩的《魔鬼情人》[J].学术交流,2006(1):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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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王侃.“女性文学”的内涵和视野[J].文学评论,1998(6):88—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