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法亭对庞巴维克的政治经济学批判*

2018-02-10 21:45:07
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政治经济学马克思马克思主义

孟 飞

鲁道夫·希法亭1877年8月10日生于奥匈帝国的首都维也纳。15岁时,希法亭对社会主义理论和奥地利工人运动产生兴趣,他参加了年轻的社会党人组建的小团体,日后他们成为奥地利马克思主义的中坚力量。希法亭青年时就读于维也纳大学医学院,之后转向了社会主义理论的研究。1906年在德国社民党领导倍倍尔和考茨基的邀请下,已是奥地利社会民主党主要理论家的希法亭来到德国柏林,为党校和《新时代》杂志工作。从那时起,希法亭留在了德国,长时间活动在魏玛共和国首都柏林。此时,在社会民主党党校工作的外国人被普鲁士政府威胁和驱逐,但是社会民主党设法营救了希法亭,并且让他担任机关报《前进报》主编。希法亭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内少数反对帝国主义战争的,1917年他加入了由母党分裂出的一个反战的联合体——“独立社会民主党”。1919年,胡戈·哈泽被谋杀后,他成为了该党的领导者。他一直都反对独裁,所以也极力阻止苏维埃当局兼并独立党融入共产党的尝试。但是这个努力失败了,独立党内部的左翼势力分裂出去并加入了德国共产党,他也只好带领残部回归了德国社会民主党。1922年,希法亭主编该党机关报《自由报》。因为《金融资本》的发表,希法亭成为党内知名的经济学专家,在魏玛共和国期间,他在社会民主党领导的联合政府中两次当选财政部长(1923年以及1928-1929年)。即使没有新书出版,他的演讲和文章仍然是党内重要的政治文本。在1933年金融危机爆发后,希法亭为了逃避纳粹的追捕,逃离德国开始了一段旅程。其间为了社会主义事业,他仍坚持写作,但是由于法西斯集权主义的高压政策,他的影响力渐渐减少。希法亭为党做的最后一件大事是1934年起草了布拉格章程,他试图融合马克思主义方法和民主诉求。1940年德国侵占法国时,希法亭被捕。1941年2月,希法亭死于巴黎的集中营。

一、早期希法亭的学术转向

希法亭在大学时期学习医学,1901年离开维也纳大学后成了一名执业医生,从他与卡尔·考茨基的信件来往中,我们发现医师生涯让他心力交瘁,他甚至直言,从事这个职业仅仅为了维持生计。就在此时,学生时代就建立起的强烈学术兴趣还是将他引入了经典政治经济学领域。

希法亭虽然在职业生涯起步阶段远离政治,但希法亭把自己《驳庞巴维克对马克思的批判》的终稿给了当时赫赫有名的政治理论家、社会主义领袖考茨基,希望刊发在《新时代》上。考茨基赞扬希法亭是杰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他的研究让马克思主义理论富有时代感,并鼓励他为《新时代》多写稿件,但最终没有刊登希法亭的文章。希法亭自己解释说,任何对于马克思和庞巴维克之争感兴趣的读者都具备了一定的专业素养。这大概反映了当时马克思主义界对政治经济学的普遍见解。归根到底,用社会—哲学方法来解决实际政治问题(特别是工人运动问题)的做法还很少见,人们也许对于经济学上劳动价值论的讨论并不感兴趣。当时的理论状况的确如此,大多数马克思主义者或自称为马克思主义者的人都是通过《共产党宣言》自我认定的,很少有人涉猎了《资本论》。当时流行的经济学读本是考茨基的《马克思的经济学说》(1887),它是阐释经典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的通俗化作品,这个文本的目的并不是替代对《资本论》的阅读,而仅仅是为了导引人们阅读《资本论》和马克思其他经济学著作撰写一个导引性质的“入门书”。正如维克多·阿德勒所言,大多数社会主义者不关心剩余价值的问题,这些问题似乎对社会主义运动来说没有什么区别。而英国社会主义联盟创始者威廉·莫里斯则干脆表示曾试图理解剩余价值理论,但是没有成功。即使这样,莫里斯仍然是公认的社会主义者,因为他和当时大多数的社会主义者对政治经济学的理解局限于有闲阶级富裕、劳动阶级贫困、财富是通过抢夺贫困者实现的等等观念上。我们看到,工人运动的领袖们尚且认为追求理论会损害真正的工人运动实体,更不必说一般劳动者了。1904年,希法亭的最初科研成果终于在《马克思研究》第一辑上刊发,这个时候考茨基已经把希法亭看作有力的写手,希法亭也接受了考茨基的邀请,加入了《新时代》杂志,开始不断深化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

二、庞巴维克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反思

庞巴维克是主观价值论的重要倡导者,庞巴维克1884年在《资本与利息》一书中专设一章(第6篇第3章),用利息理论来取代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利润的解释以批判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1896年,他又专门出版了《马克思及其体系的终结》一书,对马克思经济学说从理论到方法进行全面的批判。

庞巴维克对马克思批评的基点有如下几个:一是劳动价值论。他在《资本与利息》中认为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建立在错误的经典政治经济学基础之上。[1]二是马克思的价值转形理论。庞巴维克完全驳斥了马克思的论证,因为,“根据马克思的价值规律,必须完全并唯一地支配商品交换关系,却表明本身实际上只是与其它因素并行的一个决定因素。”[2]三是马克思的方法论。《马克思及其体系的终结》是对《资本论》第三卷的回应,他还比较了自己的理论体系和马克思的差别,指出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所谓“理论的症结”所在。

总体来看,庞巴维克认为,资本的使用扩展了生产的时间结构,使得使用更加“迂回”的生产技术成为可能。庞巴维克及其理论的确在奥匈帝国的学术和官方体制中,享有及其关键的地位。他的理论观点影响了巴拉诺夫斯基和布哈林等人。毫无疑问,他对马克思主义的兴趣,因为与奥地利社会民主党日渐增加的影响作斗争的需要而得到进一步加强。[3]

1904年,庞巴维克的观点公开出版8年之后,希法亭把对庞巴维克的批判作为自己第一次涉足政治经济学领域的好机会——站在马克思主义的角度对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学理论作一个反批判。其实,希法亭主要是重申了马克思的立场,即使庞巴维克对马克思的攻击算不上激烈,希法亭也严肃地将马克思的经济学路线和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学区别开。[4]《庞巴维克对马克思的批判》在两点上让希法亭初次受益:一是自我认识,到底自己对于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理论掌握了多少,在多大程度上对政治经济学问题客观地思考了;二是希法亭知道奥地利学派已经在工人运动中有了很大的影响力甚至有了一定的意识形态领导权,庞巴维克抛弃马克思主义的资本主义批判理论是因为他声称自己掌握了更新更复杂的政治批判途径,希法亭认为他的反批判这正是抨击修正主义的好契机。

三、希法亭对庞巴维克的反批判

1904年,庞巴维克的观点公开出版8年之后,希法亭把对庞巴维克的批判作为自己第一次涉足政治经济学领域的好机会——站在马克思主义的角度对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学理论作一个反批判。其实,希法亭主要是重申了马克思的立场,即使庞巴维克对马克思的攻击算不上激烈,希法亭也严肃地将马克思的经济学路线和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学区别开。《庞巴维克对马克思的批判》在两点上让希法亭初次受益:一是自我认识,到底自己对于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理论掌握了多少,在多大程度上对政治经济学问题客观地思考了;二是希法亭知道奥地利学派已经在工人运动中有了很大的影响力甚至有了一定的意识形态领导权,庞巴维克抛弃马克思主义的资本主义批判理论是因为他声称自己掌握了更新更复杂的政治批判途径,希法亭认为他的反批判这正是抨击修正主义的好契机。《庞巴维克对马克思的批判》全书包括三章:第一章针对庞巴维克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攻击进行反驳;第二章驳斥庞巴维克在价值转形问题上的攻击;第三章揭示庞巴维克的思想根源。

(一)对价值范畴性质的阐释

在整个计划的一开始,希法亭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什么是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他试图修复整个劳动价值论的全貌以区分奥地利学派的政治经济学和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与庞巴维克截然不同的是,马克思高扬劳动价值论不是为了探明价格,而是发现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的运行规律。”[5]希法亭认为两者之间的根本区别是到底以价格为核心,还是以社会为核心。

希法亭反驳了庞巴维克对马克思价值理论的恶劣攻击,他对马克思价值范畴的内在规定性作了阐发。认识论—方法论的区别使得希法亭强调了商品形式的概念。“商品,它表征了生产者之间的依赖关系远远大于商品工具性价值的影响。”[6]导向一般商品分析的是使用价值和价值形式之间的对立,即是商品本身的自然存在与其社会存在之间的对抗。这种对抗在希法亭看来是严格的概念形式的两分法。因此,对于商品的实际分析应该科学地从两方面来考察:商品一方面是自然科学客体形式,表现出自然物的特征;另一方面,它也是社会物,是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客体。那么,相应地,它的自然科学方面(使用价值)连结了政治经济学分析的外部,它的社会科学方面连结了社会政治经济关系的内部。任何产品都确定了特定的社会关系,也就是说,生产过程的性质是由社会劳动的自然组织确定的。劳动是价值的来源,因为劳动使零散化的社会连接起来。生产过程(从物品到商品)、产品的社会关系被包裹在产品之中,就像马克思所说的“虚幻的外衣之下的理性内核”。因此,希法亭认为政治经济学分析的钥匙是社会劳动组织化的历史发展过程。政治经济学被定义为社会的一部分,而社会学又是历史科学的一部分。希法亭对马克思理论的判断是,商品形式是产品交换的历史现象,但不同于原始的(简单的)使用价值的交换,商品形式在历史舞台的出现依赖于有组织地生产过剩的产品。这种产品交换的延伸是因为社会历史经历了不同的组织形式:简单的商品生产到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

简单的商品生产依赖个人的生产者,劳动者交换剩余的劳动产品,甚至是和交换者直接见面的,在这个意义上,商品的销售价格取决于每个商品的必要劳动价格。延伸的商品生产过程使得产品和产品的生产者分离,产品的直接生产者(劳动者)生产的剩余产品由另一个阶级掌握其在市场中的命运。随着资本主义商品生产时代的到来,这种分离在现实中被激化了,劳动者完全与剩余产品分离,劳动者也不再占有劳动产品本身,即完全地剥离出生产过程。原先占有剩余产品的阶级如今占有了全部的产品,而劳动者低贱到只能为了工资出售自己的劳动力。在资本主义商品生产中,整个的生产过程是由剩余价值连接在一起的,任何一种特殊的产品生产过程都是独立的,每一个经济单元也是相对独立的。即是说,不再有包纳一切生产过程的生产者,产品的所有者是资本。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方式由于劳动的分离和财产的分离,带来了一种价值规律“更高级的改变”,但是价值规律的基础是不会发生松动的。[7]

劳动价值论的意义和重要性在于分析了真实现象中的资本主义生产模式如何历史地和结构地生成。于是,希法亭提出,劳动价值论没有经验地得出任何一种商品的价格,而是描述了产品的社会关系,也是提供了一种独特的资本主义批判视角。此外,从这个视角出发,社会主义的规划可以清晰地界划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正如希法亭所言,只有在无阶级的社会主义生产模式下,个人才是解放的。

(二)劳动价值论带来的“价值转化形式”的问题

在价值转形问题上,希法亭首先以马克思《资本论》创作史为依据,指出马克思早在在1865年就已经写出了第三卷手稿,而第一卷则出版于1867年,驳斥了庞巴维克关于《资本论》第三卷是对第一卷的收回这一谬论。接着他从理论上指出,马克思并非像庞巴维克所称的那样是论证交换关系如何随着价值规律变化,而是论述在交换关系随历史条件变化时,价值规律有着怎样不同的表现。

按价值交换和按生产价格交换是与特殊的竞争阶段相联系的交换。商品交换关系只不过是个人的社会关系的物质表现,实际上在交换中确保实现的是生产法人的平等。在简单商品生产阶段,生产法人是拥有自己的生产资料的劳动者,他们平等的实现条件是按价值交换。而到了资本主义阶段,剩余价值分配现在不再相应地受劳动力尺度,即个别生产者在其特殊领域为了剩余价值生产所进行的耗费所影响,而是受到资本量的调节,分配的变化只影响到个别商品价格的变化。而要确定这个变化只有从价值概念出发才能加以说明,价值因此是我们说明来自资本主义竞争的特有价格现象的必要理论出发点。

关于平均利润率在历史上的实际形成过程,希法亭也反对庞巴维克(以及桑巴特)的看法。他指出,商人开始是为了有稳定的货源和扩大出口才自己生产商品的,商业利润开始会大于工业利润,但自己从事生产的商人,相比专门的商人会获得超额利润。而在工业领域中,当时资本有机构成对于利润形成并不起太大作用,因为在早期垄断的情况下,工业资本家主要是通过法律特权独占某些生产领域和高级技术的应用。利润的平均化实际上形成于垄断的终结和对资本转移限制的取消,一旦资本主义竞争确立起相等的利润率,这个利润率就成为资本家计算生产投资去向的出发点。

(三)希法亭对庞巴维克方法论的否定

首先,希法亭强调了庞巴维克出发点的唯心主义。希法亭认为,只有所处的社会关系及其变化,才制约并阐明个别资本的运动,这些个别资本本身不过是总资本的一部分。但是,心理学派的经济学家没有看到这种社会联系,因而必然会对那种旨在揭示国民经济现象的社会制约性的理论产生误解,他们总是从个人主义的观念上来理解和表述这种理论。希法亭强调,心理学派试图通过把经济本身排除在研究范围之外来建立一种理论。他们不从经济社会的关系出发构建其体系,而是选择消费者和消费品之间的心理关系作为理论基础,进而把“人对物的欲望”这种从心理学论证看作是自然永恒的规律。在排除了生产关系的社会规定性之后,庞巴维克将心理状态的研究推向极致,完全不顾社会经济发展的根本规律,可以说,边际主义是对经济学研究方法的根本否定。

其次,希法亭批驳了庞巴维克历史观上的非社会性和非历史性。希法亭认为,边际效用论的范畴是自然的和永恒的范畴,其非社会性首先表现为用对自然物的研究取代对社会物的研究。使用价值和价值是商品不同的质,它们呈现出商品的自然形式和价值形式,即是通过自身的两面性表达了自然物和社会物之间的差异。而边际效用论者不仅“混淆了自然物与社会物”,也完全用对前者的研究取代了对后者的研究。另外,他们还将对个人行为动机的研究取代对社会关系的研究。以庞巴维克为代表的“心理学派”其理论的出发点是个人而非社会,正是由于这种个人主义思想的影响,才不能理解马克思从社会和社会关系的立场上阐发的价值理论及其相关解释,所以庞巴维克归因于马克思理论的矛盾,源自于他本人对两种立场理解的混乱。在《论卡尔·马克思理论经济学的问题》中,希法亭也批判了边际效用论者把社会关系归结为私人交换关系的错误,边际效用论企图通过对作为纯粹私人活动的交换的分析来探索资本主义社会的规律只不过是一种幻想而已。

第三,希法亭指出边际效用理论的非社会性必然导致其非历史性。马克思从人类社会构成因素含义上的劳动出发,这个因素的发展在关键的分析上规定了社会发展。在他的价值原理中因此把握住了这个要素,社会通过它的质和量、组织和生产力而受到必然的控制。马克思的基本经济观点随之与唯物史观相符。而边际效用理论由于其错误的出发点,根本无法理解社会的动态发展。在批判庞巴维克要求从经验上对马克思关于价值与价格的关系进行验证时,希法亭提出了“理论的度量性”和“实践的度量性”的区别,强调社会是在价值形成中的关键作用。这在一定程度上触及到实证主义和心理主义方法在理论与经验关系问题上的要害,触及到实证主义的经验证明与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检验之间的关系问题。实际上这正是马克思“从抽象到具体”和“逻辑与历史统一”方法的关键之处。只是由于希法亭本身同样带有实证主义倾向,所以未能深入下去。

结语:希法亭早期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意义

希法亭早期理论思考的中心议题只有一个——何谓马克思主义?正如他在《驳庞巴维克对马克思的批判》最后一个部分陈述的那样,奥地利马克思主义者对社会主义、工人运动、政治参与的兴趣不断高涨,他也是其中之一,他和他的同伴共同肩负起了维护马克思主义科学研究框架的重任。奥地利马克思主义团体凝结在一起的初衷便是以理论的形式明证马克思主义是一种科学,而资产阶级思想家试图以别的方法来解释社会现实注定要流于失败。

[1]Eugen von Bohm-Bawerk,Capital and Interest,vol.1:History and Critique of Interest Theories.South Holland,II:Libertarian Press,1959.281-302.

[2]Eugen von Bohm-Bawerk,Karl Marx and the Close of His System.New York:Augustus M.Kelley,1949.73.

[3][加]M.C.霍华德,[澳]J.E.金.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史(1883—1929)[M].顾海良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51.

[4]Emil Kauder,Austro- Marxism vs.Austro - Marginalism.History of Political Economy,1970(2).398-418

[5][6]Rudolf Hilferding,Bohm -Bawerk's Criticism of Marx.Paul M.Sweezy(ed.),New York:Augustus M.Kelley,1966.139,130.

[7]F.Cohen,Bukharin and the Bolshevik Revolution:A Political Biography,1888-1938.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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