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西浙商谈华侨华人促进中国对巴西公共外交的优势与对策

(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福建福州 350116)

从巴西浙商谈华侨华人促进中国对巴西公共外交的优势与对策

杨宏云

(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福建福州 350116)

【摘要】21世纪以来，随着中国的崛起，在国际舞台上，中国的角色愈来愈重要，官方外交成效也愈发显著。然而，公共外交，尤其是侨务公共外交潜力却未得到充分彰显，譬如中国在巴西的侨务公共外交。加强对巴西的公共外交，不仅是两国之间友好合作和战略支持的基础，还能带动中国与南美洲其他国家的互动，也会影响到中国的对台战略。因而，若能充分借助在巴西影响力深厚的浙江籍华商，挖掘其蕴含的公共外交潜力，将对中国在巴西公共外交大有裨益。但这需要各层面协调合作，并在经济、文化、舆论宣传及华人参政方面采取一定对策，才能充分调动和释放他们的侨务公共外交作用。

【关键词】巴西；浙江籍华商；公共外交

巴西为南美大国，也是“金砖五国”成员之一，且与中国在经济结构和资源分布上有着较大互补性。故21世纪以来，两国在政治和经贸领域有着紧密的互动与合作。目前，中国与巴西关系虽然已进入成熟稳健的新时期，但两国民间的交流与合作仍显不足。而且，巴西国内政治力量面临洗牌、经济情势稍显动荡，能否稳定与中国现有的关系，不仅关乎两国之间的友好合作与战略支持，亦对中国与南美洲其他各国的密切往来带来一定冲击。某种程度上，它也会间接影响到我国对台湾策略。因而，加强与巴西各层级的深度互动，拓展外交领域，构筑与巴西全方位的友好关系十分必要。巴西的浙江籍华商群体，因长期在巴西生活、创业，凭借非凡的经济成就和无私的公益贡献，在巴西的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累积了丰富的社会协调性资源。如何挖掘他们的潜力和优势，发挥他们的公共外交能量是意义重大的环节。

一、公共外交及侨务公共外交概述

公共外交，目前已被公认为一国总体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一国在国际社会中确定其正当性和认同度的一条重要路径。[1]1近几十年来，随着互联网传播技术提升，全球资讯媒体的广泛铺陈，公民社会在现代外交中的重要性和能动性迅速崛起，公共外交抑或民间外交作为官方外交的一种辅佐，扮演着一种提升国家形象和国际影响力的重要外交形态。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积极作用愈发重要，对现有国际秩序的冲击力也十分明显，公共外交的软实力辅助也日益受到重视。2009 年7月17日，在第十一次驻外使节会议上，胡锦涛明确指出，中国“要加强公共外交和人文外交，开展各种形式的对外文化交流，扎实传播中华优秀文化”。[2]2012年11月，中共十八大报告也着重提出了“将扎实推进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维护我国的海外合法权益”的宣言。我国政府将发展“公共外交”提上了议事日程，国家相关机构和学术理论界对“公共外交”进行了各种讨论，“公共外交”至今仍是热点话题。与此同时，在各界着力推进公共外交的进程中，如何发挥海外华侨华人的建设性作用，(即“侨务公共外交”)也受到了高度重视。

所谓“侨务公共外交”，是指我国有关政府、社团和民众通过信息传播、文化交流等手段，与华侨华人进行接触和沟通，引导和鼓励他们向居住国公众和政府介绍中国的基本国情、发展道路、内外政策、治国理念、历史文化和价值观念，以消除误解、传播信息、塑造价值，进而树立中国良好的国家形象，提升中国软实力。[3]66而海外华侨华人因在居住国长期的生活与拼搏，经济获得不菲成绩同时，社会地位也日益提高，已逐渐获得主流社会认可，实现了文化融合。而且，因其深入所在国的经营活动，对当地的社会习惯、政治法律也有着透彻的了解。因而，他们若能发挥宣传示范和沟通协调的积极作用，不仅有助于所在国政府、民众加深对中国的认识和了解，而且透过他们的言传身教，亦能将真实、生动的中国国家形象准确、清晰地向所在国各界呈现出来，起到传播、构建当代中国认知的积极作用。这对当代中国官方外交来说，是一项富有价值且需要着力推进的新事业。

“侨务公共外交”的这一提法，始于2011年的全国侨务工作会议上国务院侨办主任李海峰的大会发言。继之，国务院印发的《国家侨务工作发展纲要(2011—2015年)》又特别指出：海外华侨是中国公共外交的重要抓手，侨务公共外交有巨大优势，加强侨务公共外交研究十分迫切。[4]因而，“拓展侨务公共外交”成为我国侨务工作未来重要任务之一。侨务公共外交也逐渐引起公共外交、华侨华人研究者的重视。尤其是2013年党中央提出“一带一路”建设战略以来，为推动对外人文交流，促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民心相通”的战略需要，海外华侨华人不可或缺的作用更加凸显，侨务公共外交的价值也得到进一步认可，必须大力挖掘和强化海外华侨华人潜力的认知也获得广泛共识。其中，国侨办原副主任何亚非也强调：“民心相通”对推进“一带一路”战略具有重要地位，而华侨华人是最好的中国故事讲述者，能用居住国人民听得懂的语言和方式讲中国故事，使中国的发展能够为周边国家所接受。[5]229-235因此，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宏图大略中，海外华侨华人助力人文交流，扮演民间外交的建设性力量，成为世界了解中国的一扇窗口，已越来越重要，愈发不可替代。相应地，侨务公共外交，也愈益得到学界重视。

二、巴西浙商推进中国公共外交的优势

生活在巴西的华侨华人在异国他乡辛勤打拼、创业，并在政治、经济及社会活动中取得不俗的成绩。其中，尤以巴西浙江籍华商，成就更为显著。

(一)巴西浙江籍华人移民概况

综合巴西学者关于早期中国人来巴西的线索和前驻巴西大使馆工作人员陈太荣、《巴西侨网》发表《华人移民巴西二百周年简史》的作者袁一平的说法，华人移居巴西已有200多年的历史，其进入时间大致可分为3个阶段：19世纪初，大量华人以“卖猪仔”的方式进入巴西，主要从事开矿、修铁路、种茶、种棉等艰苦工作。其中以广东、台湾和浙江等地移民最多。这一批华工获得自由后，他们大多在当地以走街串巷贩卖小商品或者开办中式餐饮业为生。二战结束后，因非洲战乱以及美国等地排华迫害等影响，一部分华侨华人渐迁居巴西。与此同时，20世纪六七十年代，又有一部分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来的华人移民，也因各种原因来到巴西。由此形成华侨华人移民巴西的一个小高潮。相较于早期“卖猪仔”的华人劳工移民，这些二战后迁居巴西的华侨华人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有些还接受过较高的教育，能够积极主动融入巴西社会，并迅速在当地立足而后获得较高成就。到20世纪70年代末，巴西经济发展出现奇迹，工人缺乏，政府采取鼓励外国人移民巴西的态度。因而，适逢改革开放的华人新移民，主要来自广东、浙江、福建、上海、北京等地，陆续以各种身份迁入，形成中国人移民的又一个高潮。这些最新到来的华侨华人虽然多数文化程度不高，但其中一部分也有文化、有资金、有专长、有现代化商业知识。他们开始进入巴西各行各业，诸如商人、律师、医生、政府官员等，[6]并凭借个人的经济实力和社会活动能力，成为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人物，至今仍非常活跃。

在巴西，较早的华人移民大部分来自广东。他们在此繁衍生息，沿袭至今多为第四或第五代。这些人已经彻底融入了巴西的主流社会。目前活跃在商业贸易领域的华人新移民，多数源自浙江(其中温州和青田籍居主导，并多以“连锁移民”方式迁入)、福建等地。另外还有一些北京、上海以及中国大公司来巴西投资的专业技术人员等，从而构成当代巴西华人的生态。据不完全统计，截止2010年，在巴西生活的华侨华人大约在 20-25万之间，其中90%生活在圣保罗。[7]66另外，里约热内卢和累西腓等地也分布有一些华侨华人。而据巴西华人协会会长、前华裔女议员李少玉的估计，巴西的华侨华人总数可能已经超过30万人。[8]当然，现今这些巴西华人已不同于早期“猪仔”“苦力”的形象。许多还是受巴西政府系列投资优惠政策吸引，带着资本而来，并有着经营商业的能力和素养。因而，他们的发展基础较于早期的巴西华人移民有着显著的不同。他们以经商为主，并利用自身经济基础和经营能力，渗透到巴西的农业、工业及贸易等各种经济领域，并迅速崛起，且已发展为一个新的华侨华人经济中心。从结构上来看，巴西华人80%从事商业经营，其次为工矿企业、农牧业。近年来，华人从事的进出口贸易规模也在逐步增大。在工商实业界，魏书祺、林明训、毕务国、李群等杰出华人令人瞩目。[9]22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在巴西生活、且经济成就斐然的华侨华人，很大一部分来自中国浙江省。这其中尤以浙江青田人为多。目前比较活跃的“闯荡巴西的浙江人，大都是20世纪50年代来到巴西的。与广东商人比，浙江人的起步晚，但他们勤勉大气，懂得舍小利取大利，在整个侨界的影响力上升很快”。[10]巴西华人协会会长吴耀宙(浙江青田籍)说：“在巴西的浙商共有4-5万人，仅次于台湾和广东商人。其中圣保罗有3-4万人，里约有1万多人。浙商中以青田人和温州人为最多，最近两年也多了不少杭州人。早年的浙商在巴西基本上做轻工业制品，而现在则转入利润更高的汽车配件、轻工机械等。”[11]这些改革开放后为谋求更好发展的浙江籍华人，长期受本土区域文化涵养，早已形成有浙商标志性的吃苦耐劳精神和高度敏锐的商业头脑。他们利用自身对市场的灵敏性，依托互通有无的商业模式，已在当地社会各行业中闯出了一片天地。这些经济成就不凡的浙商群体，不仅经济优势明显，社会影响力也逐年增加，并通过持续地回馈社会的公益慈善举动，践行了企业家的社会责任，赢得了巴西社会各界的尊重。这不仅为巴西的经济与社会发展做出有益贡献，也为自身融入巴西社会、创造生存立足的包容环境提供了可能。某种程度上，它也为中国与巴西之间的友好互动、各自的正面形象建设助益良多。

(二)践行中国公共外交中巴西浙商的优势

浙商群体长期在巴西生活与创业，并通过自身的努力和积极作为，在社会各个层面获得了正面肯定和认可，并有着不可忽视的直接或间接影响力。这使得他们在践行中国公共外交方面具有不可忽视的优势和潜力。

1.早期移居巴西的浙江籍华商积累的社会资本是不可忽视的优势

早期巴西浙江籍华商一直在致力于经济发展，为巴西社会贡献卓著。与此同时，他们也能积极主动地融入所在社会，且又十分注重社会公益建设，践行企业家的社会责任，从而为巴西浙商乃至华侨华人在当地的持续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如华商林训明，以一己之力，秉持百折不挠的意志，推动了巴西黄豆种植业的落地与大发展，从而造就了20世纪下半叶巴西黄豆种植业的盛景。他也因致力于黄豆种植业的重大改革行为，被称誉为巴西“农业的革命性事件”。由此受到巴西总统盖泽尔的嘉奖，并被赋予巴西“黄豆大王”的称号。20世纪90年代，林训明转向石化企业。作为巴西一项开创性的事业，他创建的石化企业在巴西境内外也迅猛发展，成就显著。公司生产的无纺布产量居全巴西第一位，跻身巴西大企业行列。由此，林训明又获得了巴西“石化巨子”的美誉。[12]11作为一位成功的实业家、种植业革命家，林训明因此被誉为巴西乃至全球华人的楷模。他的杰出事迹被美国《时代》周刊、香港《资本家》杂志、《巴西侨报》、巴西电视台等大众媒体广为报道。媒体盛赞他对巴西经济做出的贡献，称他是“巴西华人大企业先锋”“华人在异邦白手兴家的杰出样板”。[13]巴西前总统伊塔马尔佛朗哥会见他时，特别颁令嘉奖他对巴西经济发展做出的杰出贡献；南大河州当局则授予他“荣誉证书”；圣罗莎市和愉港市正式接受他为“荣誉市民”。[12]11连续多年期间，林训明都被邀请与总统出国访问。

此外，许多新时期的浙商也因经济成就与社会贡献而获巴西社会的各种称誉。这既是对他们在巴西社会贡献度的认可与奖励，亦是对他们社会影响力的加持。如黄海澄于2006年10月3日成为首位获圣保罗市“荣誉市民”的华人。2007年12月15日，巴西里约热内卢州议会向巴西华人文化交流协会主席尹霄敏颁发了“荣誉市民”证书。2010年9月，巴西华人协会主席孙特英女士被里约州州议会授予“追求巴西独立民族英雄勋章”，即蒂拉登特斯勋章(蒂拉登特斯勋章由里约州议会于1989年开始设立，旨在表彰在公益事业上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士)，成为被授予该荣誉的第一位华人女性。[14]212012年，林非凡因突出的经济贡献和慈善成绩获得了里约市政厅颁发的“荣誉市民”勋章；2016年11月，林非凡任会长的巴西里约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还被巴西军事奖章协会授予了“友好协会勋章”。2012年5月25日，为纪念华人移民巴西两百年，巴西圣保罗州议会特别为12名杰出巴西华人颁奖，其中浙商李凌、朱定光获此荣誉。2013年4月25日，李碎燕，因担任巴西中华妇女联合会常务副会长、巴西华人协会副会长、巴西温州同乡人联谊会副会长期间，为华社及巴西社会贡献卓著，被圣保罗州兄弟城市协会授予安年比圣十字勋章和证书。自2012年以来，叶康妙先后担任的巴西青田同乡总会、巴中国际发展商会，巴西华人协会等10多个华人社团重要职务，且对圣保罗城市发展作出重要贡献而被聘请为州议员协会成员。2016年10月，他又荣获大本钟奖“全球十大杰出华人青年”称号。2017年3月，圣保罗市议会授予叶康妙“巴中文化交流特别贡献奖”。这些浙商所体现的正能量和集聚的社会资本，是巴西浙商发挥间接影响力的潜在优势资本，值得挖掘和灵活借用。

2.温州籍华商在圣保罗“25街”积聚的经济实力有着潜在的社会影响力

目前，华人大多聚居于巴西第一大商业城市圣保罗，汇聚于“25街”——一个类似唐人街的商业区，也是巴西最大的批发市场及百货集散地之一，街区由横竖几条街道组成。按照巴西著名侨领、巴西中国经济文化发展协会会长郭京良所言：“25街”区域现有店铺将近4000余家，其中华人店铺现已超过3000家。[15]这里店铺鳞次栉比，货物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首饰、小商品、小电器等货物被批发到圣保罗各处，甚至巴西各州，乃至南美各国。巴西的一项调查也显示：“25街”已成为巴西高薪阶层心目中的购物天堂，前往“25街”的消费者中，有58%属于中产阶级以上阶层。[7]67

最重要的，这里聚集着全巴西最多的浙江籍华商，其中温州籍最多。它是温州籍华商在巴西建立的第一个境外中国商城所在地。[16]如今在巴西商界和华社赫赫有名的浙江籍华商，大多曾经委身于这里，并掘得事业的第一桶金。如李海飚，在此创业成功后，成为巴西最大的国内手机批发商，目前每年营业额达到几亿元人民币。王文捷，巴西美凯眼镜公司老板，从这里起步而赢得巴西“眼镜大王”称誉。孙华凯，从做中国轴承进口生意开始，逐步多元化经营，获得“中国轴承老大”“节能灯大王”的美誉。黄海澄，在“25街”挂起亚洲电子有限公司的牌子，从中国及美国、日本和韩国进口电器产品，销售扩散至巴西各地，获得“电子大王”的称号。孙特英从“提包”生意起家，逐渐发展成为中国轮胎销售大王，等等。他们因非凡的商业成就，逐渐跃升为巴西经济界声名卓著的华人，为巴西经济发展和劳工就业做出巨大贡献，社会影响力不容小觑。

3.华人在巴西积极、正面的公益形象建设为浙商推动公共外交奠定深厚基础

华商在巴西当地的生产生活，早期就十分注重与主流社会的融合，并力所能及地回馈巴西社会，因而赢得政府和民间社会的广泛认可。如林训明，因从事黄豆种植业、养猪业以及石化工业为巴西农业发展和工业进步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同时，他还利用创业所得盈余尽力地推动巴西社会公益建设，并由此被巴西政府和人民授予极高的荣誉。另外，他为改善和增强巴西儿童营养结构，生产并提倡饮用“豆奶”；他还购地造林致力于巴西环境保护，为生态和谐社会建设不遗余力；他也慷慨解囊，大力捐赠建立慈善医院，资助巴西妇女防癌协会和其他社会文化团体等，为巴西社会发展尽心尽力。当然，这也为浙商居多的华商在巴西正面、积极的形象建构中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新时期的浙商群体，在经济活动同时，也竭尽所能地回馈巴西社会，履行社会责任。他们积极开展捐款赈灾、救济贫民等社会慈善活动，不仅推动了华人社区建设的和谐和团结，也赢得了巴西政府和民众的尊重。如捐款赈灾方面，2008年，圣卡塔林那州发生水灾，巴西不同的浙商社团组织纷纷奉献爱心，捐款捐物，援助灾区；2010年，巴西里约州遭遇40年不遇的暴雨，导致泥石流灾害，巴西华人文化交流协会领导浙商群体快速向受灾民众捐赠了500多份食物，总价多达一万亚雷尔(巴西货币)。2016年11月，巴西圣保罗红房子商场遭遇火灾，巴西青田同乡总会除及时向受灾群众送去关怀和慰问外，也及时联合巴西青田慈善基金会与巴西华人协会的华助中心，展开了爱心捐款活动。救济贫民方面，2007年岁末，巴西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将近3万公斤的糖、米、油、盐、豆、面、薯等食物，送到巴西最大的贫民区ROCINHA；2009年年底，巴西里约华人联谊会募捐善款和物品，送交给INCATE老人孤儿院；[7]682017年12月，巴西中国商会向CASA NINHO癌症贫困儿童辅助治疗中心无偿捐赠日用品物资，可供该治疗分支机构三个月运营所需。此外，黄河会长领导的巴中慈善总会，更是多年高频次向教会、医院、贫民捐赠食物、日用品及玩具等；尹霄敏领导的巴西华人文化交流协会每到圣诞节、儿童节，都会带礼物去慰问巴西贫民窟中的民众。

总之，浙商群体创建或主导的各类型华人社团，始终坚持服务与回馈巴西社会，致力于巴西社会的公益建设，如慈善捐赠、赈灾济贫等，赢得了巴西民众的广泛认同和赞誉，影响力也越来越突出。为此，巴西政府曾多次给予这些社团领袖荣誉性奖励。它也为以浙商为主体的华人发挥公共外交职能提供了坚实基础。

4.浙商为代表的商业文化影响力愈来愈趋正面

随着经济发展与社会的进步，浙商为代表的巴西华商为应对外在形势变化，逐步转变经营思路和商业模式，主动摆脱低品质、廉价商品提供者的刻板形象，转而向优质价廉，品质品牌美誉度高的商业模式努力，且规模呈逐渐扩大趋势。高品质、高品牌的商业文化逐渐成为巴西华商的共识。巴西华商的正面、积极、践行企业责任的商业文化影响力也渐趋提升。

巴西著名的“箱包大王”吴坚、李凌夫妇是代表之一。他们早期以代理销售国内箱包为主，利润微薄，但随着产品市场成熟，巴西人消费升级，夫妻二人意识到品质品牌的重要性，遂自创品牌“SANTINO”，不仅在巴西站稳了脚跟，且成为了当地箱包手袋市场三大知名品牌之一。[17]尹霄敏领导的巴西尹氏集团，则重金聘请多名巴西知名设计师，精心设计出“此包只应尹氏有”的箱包精品，从而打造出了颇具中国传统文化色彩的品牌——尹氏(YIN’S)箱包，主攻中高档消费者。朱苏中特别请来巴西设计师精心设计，创立了“CLEAN”鞋、包与服装品牌，以高端、小众、时尚为标准，打造了巴西设计、中国制造，引领时尚的系列产品。青田籍企业家周海军，自选择织布和服装业后就决定要创建自己的品牌，抢占高档市场的制高点。他高薪聘请了三名服装界名人，共同参与服装设计和产品推广、展示，并创建了BLACK WEST服装品牌。这些新服装不断推陈出新，如今已达到数千个品种，加上花色，品种则多达2万余种，并在圣保罗最高档的六家商城里开有直销店。吴玲军自2007之始，聘请巴西专业服装设计师，根据当地市场流行的款式设计服装，然后在中国下订单加工生产。他的贸易公司也因此成为了华人服装业的知名品牌和企业。其他还有方激代理经营的中国品牌医疗教学设备，因其品质、品牌的高标准，赢得巴西市场的认可，等等。诸多新时期的浙商，随着意识提高，面对巴西人消费升级的追求，正努力打造优质、品牌和美誉度高的商业文化。这对浙商在巴西经济中的正面、积极的建设性印象大有裨益，也为华商社会资本增添力量。

此外，巴西华商，尤其是浙商长期浸润中华文化形成的勤俭、认真的工作态度，注重家庭伦理、重视子女教育等传统美德，也给巴西民众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良好印象。为此，巴西总统卢拉还曾赞扬到：“华侨华人已经成为巴西进步的因素之一。”[18]

三、依托浙商优势推进中国在巴西公共外交的对策

根据公共外交的定义：它是由政府主导、社会各界普遍参与，借助传播和交流等手段，向国外公众介绍中国国情和政策理念，向国内公众介绍中国外交方针政策和相关举措，旨在促进国内外公众的理解和认同，展现国家和政府的良好形象，提升国家软权力，维护和促进国家根本利益。[19]华侨华人因在当地生活的优势，在消除误解、传播信息、塑造价值，进而树立中国良好的国家形象等方面能发挥直接或间接的作用。因此，调动华侨华人力量促进中国公共外交，已成为政府和学界共识。

对于中国在巴西的公共外交，巴西浙商因自身积淀所拥有的经济优势和社会资本十分丰沛，有关各方若能采取有效对策，必将助力中国对巴西的公共外交。

1.借助巴西浙商的经济影响力，增强中国在巴西的经济正面影响

中国经济的崛起，使得企业积累了巨大的财富、知识和技术优势，许多国有中资龙头企业在“一带一路”建设的态势下，积极推动制造业和工程承包领域的优势行业走出去。另有大量民营企业也纷纷利用巴西宽松的投资环境和优惠的政策，在巴西兴建企业，投资银行、电信、重工机械、汽车等领域；也有部分中国企业在巴西购买土地，兴建农场供给中国市场，掀起了中国企业进军巴西发展的浪潮。相应地，中国快速地发展为巴西最大的海外直接投资来源国之一。由此引起部分巴西精英人士的警觉。一部分人士认为中国的投资是一种威胁；还有部分批评中国投资是一种新殖民主义；更有甚者，夸大中国与巴西合作的负面影响，认为巴西的工业体系被“中国制造”摧毁，使巴西陷入了对中国人的“制造业依赖”之中，巴西现在面临着“中国震撼”的影响等等。另有一些人受欧美舆论蛊惑，人云亦云地认为，中国人在巴西购买土地、建立企业这种行为不完全是出于商业考虑，怀疑背后有战略上的考虑。如巴西前外长就说，中国已经买走了非洲，现在开始要买巴西。[20]更有甚者，巴西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圣保罗页报》不仅发表有刺眼的标题文章如《被中国制造改变的巴西：工业体系被毁沦原材料产地》，还多次连续刊登有关巴中贸易引发巴西社会、环境问题的警示文章。这让我们更加意识到加大对巴西公共外交、强化中国软实力的必要性。

事实上，十多年以来，中国企业在巴西的大量投资，两国之间快速增长的贸易，不仅给巴西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实惠，也给了巴西发展的机遇。但受西方的一些舆论蛊惑，中国在巴西正常的经济合作被赋予了各种负面的形象，仅获得一部分巴西精英的认可。由此需要透过政府和民间两个层面着手化解。政府层面在此不必赘言。民间方面，相关部门应重视巴西华侨华人，尤其是巴西浙商的潜在优势，以主动姿态为他们提供援助，并扬长避短，充分调动已有的经济影响力和社会正能量，为中国在巴西的和平、共赢及建设性经济形象助益。具体措施为：一是突出宣传在巴西形象正面、杰出的浙江籍企业家，如林训明、孙特英、李碎燕、王文捷、孙华凯、叶康妙等，甚至官方层面对其正面作为予以支持，从而凸显他们的正能量；塑造一些对巴西经济、社会贡献大的企业，强化它们在巴西的卓越贡献。二是大力支持温州地方政府在巴西举办温州出口商品(巴西)博览会，突出中国经济的实力和中国制造业的美誉度。三是如果条件具备，可以通过某种手段，借助巴西浙商集中的“25街”的已有基础，依托互联网科技，提供资金和机构支持，将其打造为巴西知名、南美各国有影响力的中国高质量产品集聚地、中国面向巴西跨境电商的物流仓，为巴西华商的经营形象加分，为中国产品的质量信誉提升助力。

2.发挥巴西杰出浙商的语言和宣导优势，加大中国对巴西舆论的政策宣导

一直以来，欧美为主的大国外交是我国的外交中心，对中小国家的关注和了解严重不足。小语种语言的教育也十分缺乏，导致相关人才匮乏。故面向以巴西为主的葡语国家宣传、传播和交流能力也不够，这不能不说是严重的缺憾。而华商因长期立足巴西经商、生活，能熟练掌握当地的语言，对巴西民众的心理诉求、民间文化了解甚深。他们能换位思考，用贴近巴西民众的语言方式与他们沟通和交流，这对增强中国在巴西的舆论宣传，加强话语权有所助益。而中国外交宣传并不缺少好文本，但却始终无法贴近当地民众心理，原因就是不能用接地气的语言有针对性地对外宣传。因此，我们应充分重视和利用巴西华商的语言优势，调动他们舆论宣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使其能够服务于中国对巴西的公共外交需要。为此，中国政府应与巴西华商通力合作，使其传递和传播中国政策的话语更具草根性，更有渗透力；加强他们对中国政策和发展模式的宣讲和认知，提升华商自身对中国的正面认知，以使其能运用当地语言准确传达中国政策。由此提升浙商为代表的巴西华商形象，推进中国公共外交的精准性是目前很重要的一环。

3.通过巴西浙商为代表的华侨华人的文化呈现，增强中国在巴西的文化软实力

约瑟夫·奈说，一国影响另一国，除了硬实力外，软实力也格外重要，尤其是文化软实力，能起到润物无声的效果。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深受巴西人喜爱。虽然在巴西能看到不少的中国文化元素和代表性人物，如中国针灸、中国舞狮、中国武术、中国电视剧，以及周润发、李连杰、成龙等人。但因巴西人对中国的历史发展缺乏了解，对中国新时代的文化发展与文化建设亦不熟悉，从而对塑造中国的正面形象十分不利。近年来，虽然中国政府在巴西举办了各种文化交流活动，但主要是针对华人群体，而巴西普通民众的接触和参与度并不高，且这种交流因缺乏长效机制和整体策略，效果不彰。因此，中国政府应透过华侨华人，加强在巴西的中国文化展示和宣传，尤其是自身已经具备优质文化潜力的巴西浙商若能发挥典范作用，更具说服力。因此，中国政府应主动联系巴西华商，尤其是与杰出浙商群体的密切互动，充分借助他们的示范效应，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的宣导。并依托他们力倡的巴西“中国移民日”(每年的8月15日)舞台，加强华人文化、在地融合文化、中国传统文化，以及中国现代文化等软实力要素的宣传；与此同时，联合华商力量，借助巴西每年一度的嘉年华、中国春节等重大节日活动，把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如书法艺术、歌舞表演、多元饮食、南北武术等加以展现；把日新月异的中国当代科技文化、商业文化、文娱体育文化及流行文化等，尤其是互联网时代的“新四大发明”等重点凸显，从而让巴西民众全方位认识和了解中国历史文化、当代文化，实现以浙商为代表的华侨华人与中国公共外交的互利共赢。

4.利用浙商的个人政治影响力，增信释疑，化解分歧

经过几十年打拼，中国移民已开始在巴西社会建立起良好的声誉，具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譬如巴西华商总会会长叶康妙，巴西和平统一促进会会长尹楚平等。此外，一些华侨华人在巴西创业而建立的企业，因经营有成而累积了不容小觑的经济实力。甚至有些知名的浙江籍华商因经济事业举足轻重而获得巴西总统的重视和青睐，体现出他们对巴西政治和经济的不可忽视的影响力。当然，参与政治，通过主流渠道推进中国在巴西公共外交更应是合法、有效的路径。而且，华侨华人参与政治亦是自身融入巴西的象征。借助参政的渠道，华侨华人更能发挥桥梁和纽带作用，推动两国之间的友好互动，增信释疑，从而服务于两国人民。[21]38由此，为使华侨华人更好立足巴西社会，维护和保障他们权益，同时助力中国面向巴西的公共外交策略，中国政府、巴西华社应精诚合作，为巴西华人参政议政创设各种机遇和平台。如积极呼吁华社杰出人士踊跃参政议政，协调华社代表参与政治竞选，大力支持对华人及中国友好代表的竞选人活动等等。同时，华文媒体也应加大舆论的鼓与呼，利用互联网媒体唤醒华人沉寂的参政意识，使华社把维护自身权益的迫切需求转变为自觉的从政与参政意识。只有多渠道、多层面地参与巴西政治活动，华人在巴西的良好形象才能够真正树立起来，才能从根本上创造有利于中巴(西)友好的外交格局，并使两国的友好外交长盛不衰，那么中国在巴西公共外交也才能有机推进。

结语

公共外交的目的是传播文化，加强彼此了解，增进互信，希望在其他国家民众心中树立一个积极、正面、富有建设性作用的友好国家形象，从而提高本国有形和无形的影响力。而侨务公共外交则冀图依恃海外华侨华人的力量，完成国家文化传播、友好形象建设、提升国家影响力的使命。这对当前中国政府着力推动的“一带一路”建设尤为重要。因而，合理引导，发挥巴西华侨华人的桥梁、纽带和民间机制的建设性作用，将有力推动中国面向巴西的公共外交。与此同时，我们也应正视巴西华商所代表的民间公共外交力量的局限性，辅佐相关措施以趋利避害。这不仅有助于华侨华人全方位融入当地社会，也有利于华商发挥公共外交的巨大潜力，实现中国政府、华商及所在国三方的共赢。

[1] 金正昆,臧红岩.当代中国侨务公共外交探析[J].广西社会科学,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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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oleofOverseasChineseinPromotingChinesePublicDiplomacyfromZhejiangEntrepreneursinBrazil

YANG Hong-yun

(School of Economics & Management,Fuzhou University, Fuzhou 350116,Fujian，China)

Abstract:Since the 21st century, China has played an increasingly important role in the international arena with the rise of China. And it has become more pronounced for the effectiveness of official diplomacy. However,the public diplomacy, especially the diplomatic potential of overseas Chinese affairs, has not been fully demonstrated. For example, it is the same as the Public Diplomacy of Overseas Chinese Affairs in Brazil. It is not only the basis for friendly cooperation and strategic support between the two countries, but also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China and other countries in South America by Strengthening public diplomacy in Brazil .To a certain extent, it will also affect the China’s strategy toward Taiwan. Therefore, if we can fully leverage the influential Zhejiang’s Entrepreneurs in Brazil and tap their potential for the public diplomacy, it will greatly benefit to the China’s public diplomacy in Brazil. However, this requires coordination and cooperation at all levels. In particular, we must adopt the certain countermeasures in economic, cultural, media publicity and Chinese participation in politics in order to fully mobilize and release their public diplomacy role in overseas Chinese affairs.

Keywords:Brazil; Zhejiang Entrepreneurs; Public Diplomacy for China

【中图分类号】D912.15

A

1672-4860(2018)03-0001-8

2017-08-21

杨宏云(1975-)，男，汉族，湖北孝昌人，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华商创业，公共外交。

本论文为2016年国家教育部规划项目课题《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与东南亚华侨华人的文化新使命——以印尼为例》(项目批准号：16YJAGJW004)阶段性成果，并获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海外华人社区中华文化传承研究》(项目批准号：16ZDA220)子项目《华人社团与中华文化传承研究》基金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