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瑜
[摘 要]五四以来,中国人一直顽固地认为:儒学为封建帝王的统治提供理论基础,儒家是封建专制主义的帮凶,其实不然。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知识分子中的不同学派或流派,就出现了争奇斗艳的局面,即百家争鸣,在这个大变革时期,代表各阶层、各阶级、各派的政治力量的学者或思想家都想用自己学派的思想或本学派自身的利益要求去左右时局的变化,在礼崩乐坏的时代,儒家学派的思想也大放异彩,在后来的秦汉时期,儒家学派的后继者们继先圣之绝学,在跌宕起伏的政治风云中,义不讪上,智不危身,甚至在整个封建社会时期,儒家思想和儒生都扮演着不可缺少的角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政局和国运。
[关键词]秦汉,儒生(文吏),政治,个人命运,国家命运
中图分类号:D4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4X(2018)07-0288-01
儒生从先秦的“士”中转化而来,由秦及汉,发生了从人格独立和思想自由到受到专制体制束缚的变化,在这一变化中,一部分儒生失落了,而一些儒生仍然坚守儒家的道统,成为文化的血脉。那么秦汉时期的儒生到底如何呢,是怎样的社会存在?在曾祥旭先生的《论汉初儒士类型和特点》中,将汉初儒士基本由三类人构成:第一类是儒学实践型,以叔孙通及其弟子为代表,他们着重继承和改革先秦儒家礼仪,为汉立法;第二类是理论型,以陆贾、贾谊为代表,他们居官为政,直接从事儒家政治和理论文化建树;第三类是教师型,从事学术义理的研究,并开门授徒,薪火相传,以专门的学术集团为代表。儒士们的努力,为武帝时代经学昌明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禹平先生在《汉代儒生的社会活动研究》一文中,按儒生群体社会角色构成情况分为在学的儒生,事教的儒生,从政的儒生,隐逸的儒生四类。他的分法更具有全面性,具有身份职业性。葛承雍先生在《儒生·儒臣·儒君》中认为儒生是通过儒者、经师、学官等传授或太学、学馆、家传等不同方式学习,接受过儒家思想教育的学生、门徒、弟子。其关于儒生的定义有一定的道理。因此,本文认为儒生就是以信奉孔子学说,博学于六艺,通六经或一经,思想言论和行为具有儒学化倾向的一类知识阶层。
秦汉时期儒生与统治者的关系纷繁复杂,或依附或矛盾或斗争,总之纵观秦汉时期,儒学(汉时期也常称经学)受到过低谷打击也曾受到其他流派的攻击,最终在元成之后翟方进正受到极度的尊崇:官至帝国丛相。受到尊重和重视的儒生此刻正在帝国的朝廷拉帮结派,提携同党,铲除异己。
那么从始于公元前213年秦始皇采纳李斯的建议实行“焚书”;公元前212年秦始皇实行野蛮的“坑儒”政策。再到汉成帝元延年间公元前12年,汉成帝时期的儒生翟方进正受到极度的尊崇:前面两个时间可以作为秦汉儒生命运历程的起点,而后一个时间则可以作为这个命运历程的终点。契合的是这个200年秦朝国力日渐式微在到汉武大帝国强极一时再到元成时期国运衰落,儒家儒生的命运也与此暗合,元成时代的拉帮结派,铲除异己,最后换来的是诛灭,嗟夫,月满则亏,每每到强盛时期或者渐行衰落之际都是最为巅峰时刻。
汉初的儒生,从刘邦的轻慢儒生到逐渐醒悟重视儒生的作用,到惠帝的懦弱,无法继承刘邦的遗志,到文帝时,儒生的地位有所提高,始置博士,推动了儒学的发展,景帝时,由于窦太后势力的存在,儒生的地位又一度低迷。儒生在汉初,他们的地位时起时伏,与其说是时代的缘故,不如说是掌权者个人的意志和喜好,掌权者凭借着他们的意志左右儒生的命运。儒生或升或降,或起或伏,不时受到朝廷的冷落,只有空衔,并没有受到重用,有时还有性命之忧。看出儒生的命运与国运分不开,密不可分。等到了武帝时期,时代变了,儒生们总结以前教训,进入帝国时期,儒学及其研习者如何迎合和满足帝国政权尤其是最高统治者皇帝的要求,如何支持和接受他们实现权归中央、权归一人、立威和立功,如何帮助统治者树立至高无上的帝王威势,“大一统”思想极大的迎合了统治者的需要,“天人感应”迎合了君权神授的权威性,董仲舒的天人三策让汉武帝的眼睛一亮,儒生们就这样一步一步从公元前213年和公元前212的打击中恢复元气、实现复兴、巩固发展、应对挑战直至最后实现独尊。到了元成时期,元成尊儒是不用加引号的,因为儒生及其学说思想在这个时期确实受到了尊重。这与汉武帝表面“尊儒”而实际并不尊重儒学及其研习者、霍光任儒只是为了让儒生支持自己专权、宣帝干脆贬儒等都不同。元成时期是值得儒生欢呼的一个时期。这个时期在时间跨度上由汉元帝即位起始至汉成帝元延年间为终。元成两代帝王尊重儒学及其研习者,固然出于他们个人的喜好,但也未必不是因为儒学逐步发展以至壮大这个现实。儒学及其研习者受到尊重也产生了严重的后果。在激烈的斗争中,就出现了一种新的现象:儒生结党。结党现象反映了儒生在政治地位上因为受到帝王尊重而得到极大地提高。
那么可以说,国运的好坏根本在于用贤,也即是对人才的吸引,在于对人才的储备,李观在论述刘邦与项羽得失时,记述项羽的失误:“至如谋于汉者,昔其臣也,公实弃之;兵于汉者,亦其将也,公不庸之。”故而得出结论:“得人则昌,失人者亡”,如此则有国家的治乱兴亡,乃为国运。“政权是基石,即国运的基础,具有承载制度国运的河床,具有吸纳百川的兼容意义,政策则是将这浩浩河水具体分流到千家万户的分水闸和分水线,三位一体,共创国运,缺一不可”,其中政策最具有活力,也最有破坏力和创造力,具有“一言兴邦,一策祸国”的双刃剑作用。国家的人才政策具有吸引和汇聚人才的作用,反过来人才的良性循环又促进国家政治良性发展。所谓“汉之得人,于兹为盛”,总而言之汉朝用人总体是物尽其用,而儒生的确用实践证明了其在治国理政上的才干,左右政局的发展却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说到底,在封建社会那个特定的时代,儒生的命运关乎于国运,而国运却能影响儒生的命运,儒生们努力去追求天人境界,意在摆脱国运对其的反作用,何其难也,也正是在这矛盾的对立统一中,这点从儒生成为国士即可看出,因此儒运与国运往往共命运。换句话说,也就是儒运鸿达则国运昌隆,儒运穷厄则国运衰微。反之亦然。
注释
[1] 曾祥旭:《论汉初儒士类型和特點》,太原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6期.
[2] 禹平:《汉代儒生的社会活动研究》,吉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8年,第31-35页.
[3] 葛承雍:《儒生·儒臣·儒君》,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3年,第1页.
[4] 韩玉峰:《秦汉时期儒生——以秦皇、汉武、新莽、桓灵时期的儒生为例》,山东师范大学硕士论文,第13页.
[5] 《史记》卷121《儒林列传》.
[6]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236页.
[7]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258页.
[8] 《史记》卷九十一《黥布列传》,第2603页.
[9] 《史记》卷九十一《黥布列传》,第2603页.
[10] 《史记》卷五十五《留侯世家》,第2042页.
[11] 参考姜寿兰:《也说汉武帝与董仲舒的关系》,烟台师范学报,1986年第2期.
[12] (唐)李观:《李元宾文集》卷一《项籍碑铭并序》,商务印书馆发行,1936年,第4页.
中国科技博览2018年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