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霍克
代号紫罗兰
德夫·格列格在两部片子的拍摄间隙,由于总是推迟拍摄,总是习惯性地每周去一次琼斯·奎因的演员公司。琼斯常常自愿为一家地方银行制作一些电视广告片,或者为在纽约地区拍摄的影片制作些片段。
今天她微笑着向德夫打着招呼,德夫明白最近一定又有角色可演了。
“有活儿干吗,琼斯?”他问着,在她整洁的桌子对面的椅子上落了座。
“如果你想出差,有一部影片需要个角色。”她说着翻开桌上一个亮闪闪的红色活夹。
“什么角色?”
“在赫伯·莱纳尔多的一个新片中,我被聘为导演,负责分配角色。他们正在拍摄纽约部分,下周公司就要转移到弗吉尼亚西部拍摄,在那儿要拍摄两到三周。你将有大约六页的对话,扮演一个安全室的看门人,这个安全室是中央情报局用来审讯叛徒和间谍的。待遇不错,工作不多。”
“当看门人我有点太年轻了吧。”格列格说。
“他们想要一名40多岁的男子,角色要求他必须相当机敏,是为中央情报局工作的。”
“这一次我会被杀害吗?”他微笑着问,记起了她曾分配他在一个电视剧中扮演的角色,作为一名临死的意外受害者在屏幕上停留了20秒钟。
琼斯·奎因咯咯一笑摇摇头。“不会的,这一次让你活着,德夫。”她讲清了工资待遇情况后问:“怎么样?”
“可以,”他确定了下来,“在纽约,未来三周内没有人会想我的。”
“很好,一经赫伯批准,你就上班!”
制片公司在弗吉尼亚西部山脚下租用一家重修的农舍,作为自己整个5月的拍摄基地。这地方距主干道有几英里远,格列格不得不承认,这真是拍电影的最好场地。
赫伯·莱纳尔多是一个年纪虽老但却受人尊敬的导演,他在第一天就向格列格介绍了拍摄的情况。“琼斯极力推荐你,德夫,我坚信你一定能演好这个角色。”
“希望是这样。”
“你已经看过脚本,你扮演安全室的看门人,这个人的代号叫紫罗兰。我们的主角是罗伯·里奇菲尔德和丽莎·德拉克,他们扮演的是暗藏在中央情报局所属组织和在联合国内的苏维埃间谍。罗伯,曾是中央情报局的一名间谍,了解安全室的情况,他们来到这儿藏身。在第一场里你在门口迎接他们,并非常惊讶,为什么他们没有提前通知就不期而至。”
死亡的女主角
第一天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几乎没有重拍。格列格从前没有与里奇菲尔德和德拉克拍过戏,这次为丽莎·德拉克对电影的自然亲和力感到非常惊讶。里奇菲尔德满头黑发,瑟吉是年轻人的偶像,却有点儿不好相处。下场之后他很少与格列格搭腔,并且对莱纳尔多导演不满。不过他的演技还是相当专业、相当熟练的。
到了拍摄的第三天,麻烦多起来。首先是一连串的鸡毛蒜皮:一个叫沙姆·波普拉的音响师抱怨说外部音响效果不平衡,于是便又安装了一个麦克风,而灯光又出了问题。莱纳尔多骂波普拉耽误了时间,决定将拍摄外景改为拍摄室内镜头。然而当丽莎·德拉克离开化妆活动房时,她跌倒在地上扭伤了脚踝。可爱的化妆师小姐格里勒·凯丽,把她又扶回了活动房。
“今天的拍摄就这样啦。”波普拉叹气说。
赫伯·莱纳尔多勉强同意了,他宣布说:“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从头来。”
罗伯·里奇菲尔德毫无同情心地说:“下次不要再聘用这种左脚踩右脚的演员。”
晚些时候,格列格来到丽莎的活动房中看望她。格里勒从附近地里采了一些山谷的紫罗兰和百合花,并把它们插在一对花瓶里,放在矮脚的咖啡桌上。“这个姑娘真可爱,对吧?”格里勒出门后,丽莎说:“她和你都在帮那个难以让人忍受的里奇菲尔德化妆。”
“和他配合工作很难。”格列格同意丽莎的观点。
“你的脚怎么样?”
“没事。我弄了一些冰敷上后不太痛了。莱纳尔多让你来看看我明天还能排练吗?”
格列格笑道:“我自己想来的。”
“你的心肠真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当演员的?”
“抽时间我给你讲我的生活经历。我走之后记住把门锁上。”
他永远也没有与她聊天的机会了。第二天早上,格里勒去叫早,却发现女主角死在了她的活动房里。她是因头部受重击而死,死前还挣扎着弄倒花瓶,抓住了一朵紫罗兰。”
“我猜测,对她来说,这儿不是什么安全室。”格里勒·凯丽哭着说。这时从城里来的警车和救护车都已上了公路。
第二个花瓶
整个公司乱成了一锅粥,莱纳尔多正在往好莱坞电影制片厂打电话,罗伯·里奇菲尔德正在安排飞机回纽约。
“目前,任何人都不准离开。”地方侦探宣布说。这是一个细高个子的人。名叫彼格斯,退役前曾任芝加哥警察局的警官。好莱坞演员们和本片剧组人员不想跟他较真儿。“这儿发生了凶杀案,我要查个水落石出。”
“小偷干的,”赫伯·莱纳尔多明确表示,“我们谁也不会去杀害她。”
彼格斯中士检查了凶杀案现场后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她是被人用这个沉重的烟灰缸砸晕的,并且还挣扎着爬过第一个花瓶,来到第二个花瓶旁,抓出了一朵紫罗兰来。这就是她死亡时留下的信息。”
“紫罗兰,”莱纳尔多沉思着,“在脚本中,你的名字是紫罗兰,对吗,德夫?”
“是的,但我没有杀害她。”
“我们了解一下吧。”侦探说。
丽莎·德拉克被殺的消息在报刊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年轻的演艺新星丽莎·德拉克在她最近一期的电影拍摄中被残酷地杀害了。”有一则消息如此报道。“德拉克,原名丽莎·弗吉来,27年前生于布鲁克林,是一家意大利移民的女儿……”彼格斯走进来,格列格停止了阅读。
彼格斯斜视着他说:“格列格先生,再问你几个问题。你说过德拉克小姐脚部受伤之后你曾去看望过她。”endprint
“是这样。”
“天黑之后,你没有再次前往?”
“什么?当然没有!”
“她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去抓住那朵紫罗兰,格列格先生。”
“那正好是我在电影中的代号!”
“你的目的可能是偷窃!”
“你是在说……”
“我是在说,我要对你进行进一步提审,格列格先生。你有权保持沉默,有权请求律师辩护。”
一线生机
琼斯·奎因乘机自纽约飞来,上午就到了拘留所,看起来像平时一样干练而镇定。“德夫,你怎么会卷进这种案子呢?”她在探囚室隔着铁窗问。
格列格没法回答,只能说他是清白的。
“你有律师吗?”
“有一些本地的。”
“我从纽约给你请一位。但是我首先要与这个彼格斯中士谈一谈,并看一看案发现场。”
“你要出演侦探吗,琼斯?”
“我要把你救出来,”她说,“无论花多大代价。”
到了下午,她又来到拘留室,这一次是和彼格斯一起。格列格看得出,地方侦探非常钦佩她的办事能力,当然也包括她那漂亮的外部形象。
“你对本案最感兴趣的是什么?”中士问琼斯。
“我是电影公司的导演,并且是我推荐德夫参加拍摄,如果他被怀疑为杀人犯,这对我的声誉也有损害,更何况我认为他不会杀人。”
“你支持偷盗杀人的理论吗?”
“不,”琼斯说,“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麗莎也不可能在半夜时分开门让陌生人进屋。那么杀人者一定是个她熟悉的人。”
“这样就把范围限制到了大约70个人。”
琼斯·奎因摇摇头。“你忘记了她死亡时留下的信息,中士。我同意德夫的观点,丽莎不会想到他在剧中扮演的角色。她抓住那朵花一定另有原因。”
格列格手指一弹打个响指。“格里勒送来的这些花,她指控格里勒。”
“不是,”琼斯说,“不可能。现场证据表明她爬过第一瓶花去抓住第二瓶。无论哪一枝花都可以用来指明格里勒·凯丽的。”
“那么又是谁呢?”
“我不是侦探,不过我认为我能为你指出方向,中士。丽莎的双亲都是意大利移民。意大利语是她的第一语言,她的母语。她用那朵花并非用花的名字,有可能是用她的颜色——紫色。”
“我不明白。”彼格斯诚恳地说。
“刚才,我看了一遍剧组及演员名单,只有一个名字适合——沙姆·波普拉,那个音响师。波普拉在意大利语中表示紫色。”
“我真是该死!”
“中士,请马上把他监视起来,同时,把德夫·格列格放了。我在纽约另外又给他找了一份工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