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万 剑 漆小平
宋代社会,媒介发达,出版业勃兴。托马斯·库恩在范式理论中认为范式的变革是一种创新和飞跃。随着范式的改变,世界也便随之改变了。[1]“范式”一词指具有共同价值体系的“范例、模式和模型”。宋代书籍出版范式是中国古代历史上重要的书籍设计模式,从古至今,书籍收藏界、鉴定界均对宋代书籍赞不绝口。“字大悦目,在宋椠中信为佳刻。”[2]“字画斩方,一笔不苟,信属宋刻精本。”[3]“楮精墨妙,实出宋刻宋印。”[4]西方学者亦对宋代书籍夸赞。美国学者托马斯·弗朗西斯·卡特认为宋代活字印刷术是国际性重大发明,美誉“宋版书之精美,世间无以伦比者”,[5]并认为“有宋一代学术思想之突飞猛进,诚印刷术之助长使然”。[6]宋代书籍出版范式,理所当然成为中国后世仿照的经典书籍设计参考。
宋代书籍设计主要包括结构、开本、版面、插图等。宋版书结构实用方便、开本灵活机动、版面规范纯粹、插图隐喻象征,为后世元明清乃至现代书籍设计提供了一种典范模式。
宋代流行两种书籍结构——蝴蝶装与包背装。蝴蝶装是雕版印刷盛行的杰出产物,该结构扬长避短,继承了唐代及唐之前的卷轴式、经折式、旋风式三种书籍形制的优点。《明史·艺文志》序中称赞蝴蝶装“无不精美”“虫鼠不能损”。[7]北宋《华南真经》是蝴蝶装的典型案例。蝴蝶装的广泛使用影响到宋代周边地区。西夏书籍装帧大多也采用蝴蝶装,“从整体上来看,西夏木版书的页面装帧一般是仿效了宋代印本书页面的装帧”。[8]
包背装,实则是蝴蝶装的提升版。包背装与蝴蝶装最大的区别就是空白页面的朝向问题。首先,空白面朝里对折,左右两边线框余幅部分向书背,即空白面朝向书籍背面,页面版心朝外。然后,装订位置位于线框余幅部分,在边缘钻眼,用纸捻串起来,再用较厚实的纸对折后上浆糊贴至书背(书脊)。包背装的书一打开,即为合页的正面文字,阅读起来比蝴蝶装更为方便。过去通常认为,包背装起源于南宋,对元代影响很深并流行于明清的内府书籍、官书。实际上,根据现存宋代书籍,包背式很早就有雏形了。宋太宗为了迅速推进右文政策亲自主持诏修的《文苑英华》即为包背式典型案例,名臣学士李昉、扈蒙、宋白、徐铉、苏易简、杨徽之、王祐等人为编修,这足以证明包背式是宋代官方看重并使用的一种书籍结构。从结构而言,无论是蝴蝶装还是包背装,宋版书始终将实用、方便放在首位,这是书籍设计功能性体现的最重要特点。
书籍开本,指书的幅面大小。宋版书开本尺寸不仅受到纸张大小的影响,也受到出版机构、地域文化、书籍内容、经济成本等诸多方面的限制。北宋《文房四宝》中记录:小纸高约9.5宋寸(1宋寸≈3.16厘米),宽约14宋寸;大纸高约18宋寸,宽约10.3宋寸。随着造纸技术的进步,后期出现了300~600多宋寸长的纸。宋版书开本形式比较自由,有大型、小型甚至微型开本。开本因地域而有一定差异,浙江、四川、福建等书籍开本各不相同。浙江书籍开本大,形款疏朗,如宋嘉定六年(1213年)朱熹撰写《楚辞集注》宽11宋寸,高8宋寸(往下为全框尺寸)。建刻书籍开本也不小,北宋《王摩诘诗集》(1265年)的开本约为宽13宋寸,高11 宋寸。但建刻书籍有时为了节约成本,会将字号缩小,多印内容,节省版面,如《童溪王先生易传》(1205年),开本约为宽10 宋寸,高7.8宋寸,但是字小如麻、间距狭窄、编排紧密。北宋末期,四川蜀刻诗集类书籍开本较小,如《王摩诘诗集》的开本约为宽9.5宋寸,高7.5宋寸。宋版书微型开本为巾箱本,嘉道、淳熙年间婺州版《广韵》,开本约为宽3.2宋寸,高4.2宋寸。宋版书根据实际需要灵活设计开本,方便书籍流通,加快文化传播。
从宋代开始,中国书籍版面基本定型,影响此后历朝历代。宋版书规定了天头、地脚、版心、栏边、行线、中缝、鱼尾等为版面之基本要素,版式纯粹至极,无一多余。宋代最高教育机构国子监出版的书籍版本为范本,其他出版机构基本按照这个模式。虽然宋版书的开本、字体、行距等相对比较自由,但基本版面元素是不可动摇的。文字作为版面之主要内容,占约70%的面积,中缝、边框和行线等是必备要素。宋版书中的文字自右向左竖行书写,每行文字间隔处画有栏线,传习了古老的自西周开始的竹简、木犊书写传统。宋版书纯粹为读者而生的版面设计方便了大众的阅读,这是书籍所必备之基本功能。这种极其简约的版面设计成为宋代书籍范式无可否认的“章程”。
宋版书版式设计虽然整体“统一”,但细微之处仍然存在一定的差别,统一与变化并存。宋版书的书名、卷名、著者、序目、疏文、正文等均为版面设计的重要元素,但在不同类别、不同内容、不同版本的书籍中,这些设计元素的表现方式却又各不相同。例如南宋初期《周易注疏》的书名、著者、正文的字体、字号都一样,但疏却用不同字体、字号与其他正文内容做了区分。南宋光宗年间《尚书正义》的内容用5种字体分别表现不同的内容。南宋《毛诗正义》用一种字体“一以贯之”,展现了纯粹之美。宋版书采用不同字体字号或者不同标识符号显示不同的编辑意义,说明从宋代起,中国书籍编辑语言体系开始形成,成为了古代的一种基本规范。
宋版书插图分门别类,是中国图书插图象征性的起源。宋版书插图类型丰富,不仅在佛经、经史书籍上插图盛行,而且在科技、礼仪、生产等实用性书籍上也有了超越前代的发展。这些插图与作为被象征体的书稿内容密切吻合,在图像象征化道路上成为了新开辟者。宋版书插图绝不仅仅是一种说明、指示性的图像展示,更深层次在于要让人意识到本身含义以外所具有的普遍暗示性意义。黑格尔在《美学》中提出象征是“更多地使人想起一种本来外在于它的内容意义”。[9]如北宋《金刚般若波罗蜜经》[10]中,有神仙插图35幅,喻意佛教超越世俗,普渡众生,非凡人所企及。南宋景定二年诗集《梅花喜神谱》有100首写梅花的诗,每首配一幅梅花图,隐喻地象征士人们的理想与气节。宋版书插图使得书籍内容完整且意义深刻,传播效果愈加显现,传播途径广泛扩展。
宋代书籍在各方媒介力量的推动下,开创了中国古代“大众媒介”时代。两宋王朝崇文抑武思想始终贯穿宋版书发展历程,推动着宋代书籍设计日益精进。宋代各级出版社轰轰烈烈的图书事业推动着书籍设计风格的广泛传播。自成体系的宋代图书发行让文化的传播更为便捷快速,其发行范围甚至到达了高丽、日本、安南等国家和地区。
书籍出版的目的就是为了传承、传播某种文化抑或某种思想。宋版书籍传播发展的首要因素即为统治阶级——从宋太祖起始的“右文轻武”思想。“右文”观念直接导致宋代士大夫阶层所推行的理学思想流派的发达以及将科举选拔人才制度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在统治阶级此种思想的大力推行下,宋代书籍事业蒸蒸日上。
宋代科举承上启下,加速了阶层流动速度,当然,这是宋代统治阶级为了抑“武”而刻意为之的。《宋史·选举志一》中记载宋太祖为改革科举弊端采取了“朕亲临试,尽革其弊矣”的措施。[11]宋代科举实行“殿试”“锁院”“糊名”等制度,为平民提供了一条重要上升通道。宋代科举的兴盛,意味着增加了成千上万倍的书籍需求量。
宋代哲学发达,流派丛生,以北宋五子周敦颐、程颢、程颐、邵雍、张载,南宋杨时、朱熹、林希逸、陆九渊等为代表的理学思潮发达,士大夫阶层以经世致用为宗旨,更多关注现实生活。宋代佛教禅学思想、义理之学渗透大众实用之学。思潮传播,最广泛迅速的手段自然是文本的传播,书籍理所当然成为最好的载体。宋版书的出版极富价值地生产、创造并传播宋代思想学说。宋代人从上到下,无论面对哲理问题抑或是社会生活都显示出无比的冷静。宋代理学思想自然影响着其造物技术,在书籍的材料选择、结构形制、版式设计等方面均有所体现。
宋代科举制度的广泛实施,刺激着书籍需求数量的巨大增长。宋代文人士大夫阶层理学思潮广泛传播,促进了宋版书市场化发展,要求宋版书结构实用、设计简洁、版面纯粹,为宋代书籍设计范式打下了基础。
在上述思想指引下,宋朝各级政府成为宋代书籍事业发展的最大动力,私家出版机构也成为推动这项事业发展的动力。宋代政府机构引领地方各级政府,带动书坊出版、私家出版、书院出版、寺院(道观)出版,形成了从国家机构、各级部门至民间组织、个人共同构建的出版体系。
宋代前三朝皇帝均亲自参与过“四大类书”的编撰工作,中央政府各部也积极参与书籍出版,具体有刑部、编修院、崇文院、左廊司局、秘书省、太医局等。《续资治通鉴长编》中有记载刑部雕刻模印出版书籍;宋仁宗、编修院、司天监编修了《土牛经》;左廊司局出版了《春秋经传集解》;太医局出版了医药用书《小儿卫生总微论方》《脉经》等,不再一一叙述。
宋代地方政府出版机构主要包括路级机构、府州军县、公使库等主导的出版机构。路级机构出版的书籍既反映国家的出版价值观又渗透地方政府的文化观。府州军县出版的书籍更偏向地方意义,但书籍内容原创性强,种类和数量丰富。公使库出版是政府的商业出版行为,编撰者学识修养高深,出版资金充裕,书籍质量上乘,例如宣和四年(1122年)欧阳修受吉州公使库委托编撰《六一居士集》100卷。
宋代科举取士昌盛了教育事业,上至统治阶级,下至黎明百姓,官民协力办学,官学私塾遍设天下。以书院为例,北宋有书院71所,南宋有500所以上。这些书院、学校例如婺州丽泽书院、象山书院、泳泽书院、环西书院、白鹭洲书院等均从事以教育为主的书籍出版。例如,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逐步取代《五经》,成为学校的主要教材。
寺院与道观具体出版宗教相关书籍。宋代出版的6部《大藏经》及1部《道藏》达到了出版界历史新高度,堪称出版史佳话。书坊出版代表人物有陈起、余仁仲等。私家出版代表人物有朱熹、廖莹中等。
宋朝国家机器建成了一部完整的“媒介机器”,为宋代文化多样化发展,宋版书设计范式传播创造了条件。
与宋代书籍出版相比,宋版书发行是自成体系的。宋版书发行体系包含两大部分,一是官营发行渠道,如国子监。二是民营发行渠道,主要以书铺、书坊、书肆为主。中央政府发行以国子监内部发行为主,官办发行方式除常规发行外,还对外销售以求盈利。地方政府发行以公使库、市场贸易管理机构市易务“印赁”方式发行。
民间发行最主要的途径是书铺发行。书铺分成两类,一类是生产、销售一体化的书铺。另一类书铺纯粹进行书籍的批发零售。北宋书市繁荣,开封大相国寺书市是著名的图书交易市场。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上就描绘有书肆,这是北宋京城书铺销售情景的真实写照。南宋行都杭州棚北大街一带是书铺集中的地区,橘园亭书房是典型代表。当然,宋版书籍发行途径还有夜市、市井、易货等以及为了海外发行而进行的宣赐、贸易等。
通过各级各类宋版书的发行途径,宋代文化得以广泛传播,宋版书设计范式被相互模仿借鉴,形成了中国古代图书设计文化的高峰。
宋代文化上承汉唐,下启明清。历史学家陈寅恪认为“华夏民族之文化”“造极于赵宋之世”,将宋代文化的重要地位概括得淋漓尽致。宋版书简约之形制,超越时代之活字印刷术,精良之纸墨材料,形成了独特的美学风格,被后世尊为书籍范式的不朽“典范”。
宋人追求“格物致知”理学体系,思维缜密,探求事物内在特征并形成宏大的理论体系。璀璨艳丽的唐代用外向夸张型美学展示了中华文化的多姿多彩,宋代内敛低调返璞归真的美学将中华简约之美用到极致。简约之美脱胎于宋代文化,宋瓷用质朴的色彩和完美的器型表现了天然无雕饰的美;宋代绘画用有限的色彩、线条精炼了大好河山,完美表现了天人合一的和谐宇宙观;宋代书法将中华传统书法精髓在字体设计中发扬光大。宋代多元文化的发展为宋版书设计提供了浸润万物的滋养环境,其简约之美成为了中国书籍发展史上的典范。
宋版书简约之美,其一体现在书籍的形制朴实规范。形制,指的是形状和构造,既有书籍物质形态的意思,也包含书籍的空间形态。宋版书的基本形制为平装,这不仅是雕版印刷术普及的伟大成就,也是中国古代平装书籍典范的开端。欧洲当时还处在使用羊皮书的状态下而宋代已经开启了“全民阅读时代”,平装书籍使得出版传播行业快速发展,对全民文化普及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其二体现在其规范且自由的版式中。宋版书的版框、版口、插图、界行、书耳、牌记、鱼尾、等均至简而明了,这与现代书籍设计的基本原则是一致的。其三体现在宋体字的程式化规范上。宋体字流传千年,德国学者雷德侯称中国宋体字是印刷字体界的“模件化”设计,[12]至今仍在普遍使用。宋体字程式化特征降低了刻字工人的准入门槛,使得宋版书印刷迅速、传播广泛。宋版书的形制、版式、字体等构成了宋代书籍设计的简约之美,在超越时代活字印刷技术和无与伦比的选材技术中达到了美的高峰。
唐代佛教的发达直接推动了雕版印刷的繁荣,五代十国的频繁战事也并未中断雕版技术的广泛传播。到宋代时,雕版事业轰轰烈烈地发展,大批技艺纯熟的雕刻匠人南迁和南方快速发展的经济为宋代印刷事业奠定了基础。但雕版印刷刻字速度慢,雕刻后的木板不能拆卸使用,若有个别字坏了也几乎无法修正,为了改变这一局面出现了活字印刷术。毕昇发明的活字印刷术节省了雕版印刷的刻板时间、节约了存放雕版的空间,在大批量印刷的情况下极大地提高了书籍印刷效率。从活字印刷术的本质意义来说,这是人类古代历史上的重大发明,对于文化传播来说,是有跨时代意义的。北宋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记录了“……有布衣毕昇……用胶泥刻字……”,称活字印刷效果“书纸薄如细茧,墨印若漆光”,尤其在图书印刷的效率问题上称赞道:“若止印三二本,未为简易;若印数十百千本,则极为神速。”[13]正如元人吴澄所言,“板本布满乎天下”“读书者事半而功倍宜矣”。[14]无论是空前发达的雕版事业还是伟大发明活字印刷术,这些不仅是宋代书籍出版机构所掌握的技术,更是推动书籍事业发展的原动力。
书籍的纸张、印刷的墨水、雕版的木材均属于材料。这些材料构成了宋版书籍坚实的物质基础。南宋潜说友撰写的地方志《咸淳临安志》第九十三卷记载,“纸色墨香与书法之美,真目所未睹”。[15]宋代书籍是轻柔绵软的纸张、漆黑馨香的墨以及中国书法篆刻技术完美结合的真实案例。
宋纸轻柔绵软,经久耐用。在南方,造纸的原料之一——昂贵的麻已经逐步被桑树皮、楮树皮、竹子等材料所替代。在遗存至今的部分宋版书书页中,时有看见未捣碎的树皮或竹筋在纸上黏附。浙东、浙西、四川境内生长着成批的桑树、楮树,因而浙本、蜀本书籍大多采用皮纸作为书籍页面。福建地区盛产竹子,因而闽本书籍采用竹纸比较多。宋代刻板所用木材一般采用较硬的枣木、梨木、黄杨、梓木等。福建建阳县西麻沙镇书坊麻沙本的刻板大多使用较柔软的树木,其质量自然与浙本、蜀本无法相比。总体来说,宋纸大多质地坚韧,不易受潮,在印刷时覆在刻板之上,轻刷纸背,墨色即印之纸面。
自五代十国始,制墨区域开始向南移动,北宋时已遍及大江南北。东京、西京、河北、邢州、卫州、汴京等均是北方制墨中心。“兖、泽之墨”为宫廷所用,在士大夫阶层也广受欢迎。南方的制墨区域徽州、昌化、衢州、江州、宣州、饶州等地逐步代替了北方市场。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徽州,徽州全境均为制墨区域。《太平寰宇记》《新安志》及《弘治徽州府志》均对其进行了褒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正是因为有了宋代优良的纸、墨、制版等材料,宋版书才获得如此之高的成就。现代学者邱陵先生认为材料对于书籍艺术的发展起着决定性的作用。[16]
宋代书籍的发展和繁荣是赵宋王朝经济、政治、文化的共同产物,是宋朝精神文化与物质文化高度繁荣的历史物证。宋代书籍事业的繁荣达到了政治上强化封建专制主义制度的需求,有力地巩固了国家的统一。经济上,自然地带动了整个书籍印刷传播产业的发展。文化上,宋代图书扩大了公共阅读空间,传承了中国优秀文化,尤其对于中国儒家文化的传播和巩固是功不可没的。宋代书籍设计不仅确立了中国书籍出版的范式,更对中国文化的传承繁衍、世界文明的传承与发展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注释:
[1] 托马斯·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M].金吾伦,胡新和,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101
[2] [3][4][15]黄丕烈著,潘祖萌辑,周少川点校.士礼居藏书题跋记[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9:11,5,193,48-49
[5] [6]卡特.中国印刷术的发明及其西传[M].胡志伟,译.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0:67,79
[7] 张廷玉,等.明史·艺文志(卷96,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
[8] А.П.捷连提耶夫-卡坦斯基,等.西夏书籍业[M].王克孝,景永时,译.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00:123
[9] 黑格尔.美学,第2卷[M].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10
[10] 宿白.唐宋时期的雕版印刷[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9:137
[11] 宋史·选举志一,第155卷[M].北京:中华书局,1977:3606
[12] 雷德侯.万物——中国艺术中的模件化和规模化生产[M].张总,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266
[13] 沈括.梦溪笔谈全译[M].胡道静,金良年,胡小静,译注.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8:576-577
[14] 吴澄.吴文正集,第34卷[M].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6] 邱陵.书籍装帧艺术史[M].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