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金
(安徽省质量和标准化研究院,合肥 230051)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我国农业标准化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农业标准化工作对农业发展的推进作用也越来越被认可。现阶段,我国农业发展正处于一个全新的阶段,农业的主要矛盾由总量不足转变为结构性矛盾,突出表现为阶段性供过于求和供给不足并存,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供给侧。我国农业正处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关键时期,亟需农业标准化为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注入创新动力。在这种新形势下,我国农业标准化发展面临新的机遇与挑战。
我国农业标准化发展历史可以追溯到新中国成立,共分为四个阶段:起步阶段(1949-1966)、停滞阶段(1966-1978)、恢复阶段(1978-1996)、快速发展阶段(1996-至今)。[1]
(1)起步阶段和停滞阶段:农业标准化工作旨在解决农产品短缺问题,搞好基础标准组织建设,抓住种子和产品标准建设。这一阶段农业标准化工作主要理解为“农业+标准化”,种子、产品等单项标准制修订及基础标准组织建设。
(2)恢复阶段:大量农业技术标准相继列入标准化制修订计划,农业标准化体系建设工作日渐得到重视,标准范围从种子标准扩大到农作物的栽培管理。这一阶段农业标准化工作仍旧理解为“农业+标准化”,有体系地进行农业标准制修订工作,标准类型也从单项标准向综合性标准发展。该阶段内国家层面开始制定相关政策推动农业标准化的发展,1985年第一次全国农业标准化工作会议在江西召开;1991年第二次全国农业标准化工作会议发布了《农业标准化工作管理办法》;1992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发展高产优质高效农业的决定》,要求尽快健全农业标准体系和监测体系;同年,国家标准管理委员会部署了农业标准化示范区项目。
(3)快速发展阶段:农业标准化工作进入全新阶段,国家技术监督局开始实施全国农业标准化示范试点项目,全国各地开始推进农业标准化工作。截至2017年底,建设国家农业标准化示范区4550个,分布全国各省市地区,覆盖了粮食、畜禽、水产、蔬菜、水果等大宗农产品和各地优势、特色农产品。截至2018年7月,农业农村部共制定发布农业国家标准和行业标准12695项,其中国家标准6678项,农业行业标准6017项,国家标准中农药残留限量标准4140项,兽药残留限量标准1548项,饲料安全标准67项,检测方法等标准757项[2],基本覆盖了农业生产的各个领域,形成较为完善的农业标准体系。这一阶段的农业标准化包含的内容更加丰富,可将其理解为“农业+标准化+N”,其中“N”是指新理念、新技术、新方法等。“N”的加入,给当下的农业标准化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
国际标准化工作的良好发展态势。改革开放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标准化事业快速发展,标准化水平不断提高。我国自1978年起,恢复了国际标准化组织(ISO)成员国身份,并于2008年第31届国际化标准组织大会上正式成为ISO的常任理事国。在2013年第36届国际化标准组织大会上,张晓刚当选ISO主席,成为首次担任这一国际组织最高领导职务的中国人。2016年我国在ISO、IEC提交国际标准提案达160项,同比增长113%。国际标准化组织注册的中国专家近5000名,我国参与制定国际标准数量首次突破国际标准新增数量的50%,在高速铁路、家用电器、移动通信等领域已处于国际领跑地位。[3]可见,我国标准化工作在国际标准化领域取得了突出成果,国际影响力显著增强,标准化发展获世界认可。在这种形势下,我国农业标准化工作更需要不断突破创新、汇聚时代智慧,把握科学技术发展变革,增加农业国际标准的制修订,消除国际贸易壁垒,促进我国农业国际贸易,助力农业供给侧结构改革。
“一带一路”倡议下的战略机遇。自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我国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贸易总额累计超过5万亿美元,已有103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同我国签署118份“一带一路”方面的合作协议。为有效支撑我国产业、产品、技术、工程、服务等“走出去”,促进投资贸易便利化,全面深化我国与沿线国家(地区)在标准化方面的双多边务实合作和互联互通,国家质检总局、国家标准委先后发布了《标准联通“一带一路”行动计划(2015-2017)》和《标准联通共建“一带一路”行动计划(2018-2020年)》两项行动计划。第一项行动计划已取得卓越成绩,在农业标准化方面,指导柬埔寨和老挝企业参照我国标准制定果蔬生产技术规程等8项企业标准,对柬埔寨、老挝开展9期农业标准化宣贯培训,帮助建立农业标准化示范区,使老挝的水稻、玉米、哈密瓜、番茄等农作物平均产量增加17.3%,柬埔寨的辣椒、豆角、番茄等农作物平均产量增加16.7%。[4]在第二项行动计划实施期间,农业标准化工作发展更要抓住契机,促进“农业+标准化+‘一带一路’倡议”融合发展。在大宗、特色农产品领域,支持中国先进农业企业推介小麦、苹果等中国种子种苗、种植管理、农产品质量分级、农产品流通等标准,开展中国农业标准在哈萨克斯坦等沿线国家适用性研究,将中国标准转化为当地标准并实施推广应用。与沿线国家(地区)打造一批农业标准化示范工程,做好标准化咨询服务和跟踪服务。此外,在农业标准制修订方面,推动与沿线国家(地区)联合制定国际标准,开展标准比对、中国标准外文翻译工作。
“互联网+”时代发展的东风。当今社会,正处于互联网进化到移动互联网,形成“互联网+”态势的时候。[5]“互联网+”时代从根本上改变了生产过程、体验、权力和文化的运作与结果,深刻改变了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消费理念和就业模式,带来了商业、技术和服务方面的变革。“互联网+”也代表着现代农业发展的新方向、新趋势,为转变农业发展方式提供了新路径、新方法。[6]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关于落实发展新理念加快农业现代化实现全面小康目标的若干意见》指出,“大力推进‘互联网+’现代农业,应用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移动互联等现代信息技术,推动农业全产业链改造升级。”而如何应用好这些“新事物”,关键在于标准化,以标准化手段推进“互联网+”现代农业。要而论之,即“农业+标准化+互联网”融合发展:围绕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标准化为抓手,以“互联网+”为驱动,推动农业物联网、农业电子商务、农机精准作业、测土配方施肥、信息进村入户、农业大数据、动植物疫病防控、农产品质量安全等规范化、有序化和持久化发展,提高农业质量效益和竞争力,实现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
新形势下,我国农业标准化工作发展面临的不仅仅是机遇还有挑战。不论是农业国际标准制修订工作,还是国内标准走出去,都需要大量的农业标准化人才队伍为支撑。标准化人才不同于其他学科人才,表现在其复合性、综合性强,必须具备系统、横向、复合审视问题的能力,具有强大的集成、简化、优化和综合能力。[7]目前,我国的学院式标准化人才培养模式尚处在发展的萌芽阶段,各方面都还较为薄弱。而继续教育型标准化人才培养需要以脱产进修一年或半年、一到三个月的短期集训等方式来进行,这对企事业单位来说增加了负担,主要针对的也是具有高等教育学历的工作人员。这种方式培养出的标准化专业人才有限,不能满足社会需求。至于应急式标准化人才培养模式,主要是由政府、企业、社会组织甚至个人出资,组织和开展的短期培训,时长一般为一两天或一周,是我国农业标准化人才培养一直主要采用的模式。[7]这种模式培养出的人才良莠不齐,知识体系不全,综合能力较弱。
针对“农业+标准化+互联网”融合发展当中涵盖的农业生产加工、物流运输、市场销售、电子商务、信息技术等领域,其涉及面广、内容复杂、专业性强,给传统的农业标准化工作机制和监管体制等带来了挑战。“互联网+”是新兴事物,我国电子商务标准化工作在20世纪90代才开始起步。目前,我国电子商务标准化体系发展滞后于电子商务发展[8],农业电子商务标准体系不全,协调性、配套性不足,农产品电子商务标准体系中质量管理方面的标准不足[9]。
农业标准化人才队伍是农业标准化工作发展的内在动力,是在农业领域内进行简化、优化、协调和统一的基础条件。在新形势下,我国农业标准化发展能否抓住机遇、扛住挑战,强大的农业标准化人才队伍是必要条件。因此,积极探索和逐步建立以学院式标准化人才培养为主,其他人才培养模式为辅的人才培养机制,是加强农业标准化队伍建设,解决我国当前农业标准化人才队伍不足的关键所在。目前,我国在农业标准化学科方面已具备一定条件,可开设或增设农业标准、质量安全、农贸标准、法规计量、检验检测等专业或课程。鉴于短期内我国学院式标准化人才培养模式仍将处于萌芽发展期,故其他标准化人才的培养模式还不能放松,尤其是在我国农业标准化工作的近十几年中一直采用的短训式人才培养模式,为中国农业标准化培养了一大批优秀专业标准化人才,且学院式标准化培养模式培养出的人才在实用性、结构性方面可能存在不足,也需要短训式人才培养模式作为重要补充。
从我国农业标准化发展历程可以看出,最近几十年我国农业标准化工作机制一直是以政府机关单位为主导,推动标准的制修订和贯彻实施,而企业积极性不高、参与度不够,导致标准市场适应性低。结合新机遇、新挑战,必须改变我国农业标准化工作的传统机制,形成政府引导和市场主导有机结合,企业为主体的农业标准化工作机制。充分调动企业主观能动性,有效发挥企业和社会团体在标准制修订方面机制灵活、反应灵敏的优势,促进标准制修订工作向广度和深度发展。引导企业积极参与国际、国家标准化活动,推动企业主动承担国际和国家标准化专业技术委员会TC、SC和WG的工作,及时准确把握技术标准发展动态,抢占技术标准的制高点和主导产业的发展方向。鼓励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企业将专利技术和关键技术融入技术标准,发挥企业自身技术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