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大报告指出“加强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培育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积极向上的社会心态。加强社区治理体系建设,推动社会治理重心向基层下移,发挥社会组织作用,实现政府治理和社会调节、居民自治良性互动。”本文的关注对象,主要是“刚办好退休手续,第一次参与或者初步参与到退休党组织生活中的党员群体”,即“刚退休党员”的新组织生活适应问题。
2016年4月份,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离退休干部工作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要求各地区各部门结合实际认真贯彻执行,主动适应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和人口老龄化的新形势新要求,积极应对离退休干部队伍在人员结构、思想观念、活动方式、服务管理等方面的新情况新问题。新时期“刚退休党员”的组织环境适应问题值得关注。
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问题的不断凸显,相应地离退休党员人数也在逐年递增,会有明显时间特征段的集中退休潮出现。据统计,截至2017年12月31日,“46至50岁党员888.8万名,51至55岁党员941.7万名,56至60岁党员660.6万名,61岁及以上党员2518.3万名”。上百万“刚退休党员”面临的组织适应问题也会集中而持续出现,不可不引起高度关注。刚退休党员的“离群索居”问题,会不断影响和冲击基层党组织活动的有效而稳定地开展。
必须“未雨绸缪”。十九大报告指出“各级党组织要关心爱护基层干部,主动为他们排忧解难”。“退休党员是个动态增长并趋向老龄化的群体,在原体制内形成的‘单位习性’制约着对社会化管理的转型适应;他们在社会身份与社会利益群体分化同质的趋势下,会产生由‘单位人’转换为‘社会人’的压力输入和心理变化问题。”[1]刚退休党员退休适应期的组织适应问题,看似是党员个人的问题,但它切切实实地、或早或晚地影响着每一位党员的退休生活质量和精神状态,无论是在工作岗位上,还是在退休生活中,每一位党员都是一面旗帜,影响和带动的是中国老年群体的精神状态。基层党组织建设须臾离不开离退休党员的积极参与,而离退休党员的中坚力量,正是刚退休、还处于相对“年富力强”阶段的党员们。
对于“刚退休党员”的原单位来说,对其强调的是“休”字;而参与到社区党组织生活则是全新的开始。马克思曾在《新年贺词》中说:“赢得时间,就是赢得一切”。从某种程度讲,刚退休党员的职业温度和职业精神还保持着“热度”和“优势”,在新的基层党组织生活过程中,即可“乘势而上”。具有驱动力和促进作用的人群可称为“群众结晶”,[2]离退休党员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最自然而然的群体,优势更容易发挥出来,对于盘活社区治理资源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党建做的好不好,关键看基层。随着中国社会老龄化问题不断凸显,做好基层“刚退休党员”的组织适应工作,对于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解决基层党组织“弱化、虚化、边缘化”问题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笔者调研走访发现,当前“刚退休党员”的党组织生活在“制度规范、内容设计、精神状态、评价品质”等方面还存在诸多问题,亟待完善,具体有以下几个方面:
“刚退休党员”的工作的热度和惯性会保持一段时间“机会窗口”,不可错过。但现实情况是,企业、机关事业等不同性质单位的“刚退休党员”组织生活有诸多差异,缺乏“有针对性”的标准和制度,没有抓住“刚退休党员”参与组织活动的“机会窗口期”。 “大一统”且“老三样”的组织活动思路与新媒体时代个性化多元活动选择之间有“张力”,产生很大的不确定性。而一些单位甚至并没有将退休党员活动纳入年度党组织工作范围内,彻底关闭了“刚退休党员”的“参与窗口”,拱手将宝贵的“刚退休党员”注意力让给了“求新、出新、昧新”的“商业服务”。退休党员群众被组织参与商业气息浓重的活动,甚至被一些不良商家以赠送活动用品、高额利息回报为名进行电信诈骗。由此可见,“刚退休党员”较高的组织活动参与积极性与较低的组织制度弹性形成“张力”,在这种情况下,健全退休党员组织生活制度刻不容缓。
基层组织没有把握“刚退休党员”参与退休生活的“活动新奇感”。人一旦有了可把握“心理预期”也就失去了生活的“好奇感”,尤其是对有着十分丰富生活阅历的“刚退休党员”。由于“刚退休党员”之前工作单位性质不尽相同,在退休待遇、组织活动、组织类型等方面也就有着很大差异,组织活动“众口难调”虽是一个问题,但相对活动内容的“创新”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有的单位即便组织了退休党员活动,也无非是逢年过节举办茶话会、看电影、短途旅游等。有些社区长期缺乏活动平台,党员退休后接触的是“麻将、扑克加象棋,白天‘买他烧’,傍晚广场舞”,在原单位的“一身本领”派不上用场。
“刚退休党员”参与退休生活的“心理适应度”不易调适。传统观念的束缚是延迟或阻梗“刚退休党员”融入组织生活的主要问题。有些“刚退休党员”对于自己原工作还有些割舍不下,但往往会被看待为是一个“已经退休的人”。而社区退休党员支部中,“刚退休党员”又被看作为一个“需要组织教育的新人”。有些退休时间较长或感受退休待遇不如“刚退休党员”的“不公平感较强”的党员,会出现爱发牢骚,什么都看不惯等“离退休综合征”,或释放“戾气”或负面情绪传染给“刚退休党员”。而部分“刚退休党员”认为,初来乍到,还是少说话、少参与、低调为好,难以调适好心理。
基层党组织没有引导好“刚退休党员”参与退休生活的“健康人生观”。有的退休党员会有“早就看透世相冷暖,人生不过一场戏”的世故心理;也会由于退休前后的不同待遇、年轻时候的各种“阴差阳错”、现实利益等“理还乱”的问题绞在一起而产生负面消极心理。“人生总结评价式的退休”理念影响了部分离退休党员的心理,工作身份不认同和生活心理不认同交织,加剧了刚退休党员的组织生活不适应乃至逃避的心态。各种生活评价因素“化合”形成了“负面氛围”,导致部分党员出现退休后消极避世,孤独、失落、有意或无意地与世隔绝的不健康心态出现。而“刚退休党员”的生活评价也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家庭成员及其背后的社会关系网络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从而对整个社会的“党建观”产生影响,也会加剧基层社区党组织“弱化、虚化、边缘化”趋势。
部分优秀的“刚退休党员”是懂“社会技术”的宝贵人才。“人们运用影响力在量上的差异可以归结为三个基本因素,即资源,相关资源的分布差异;技能,个人在使用相关资源上的技能和效率的差异;动机,个人出于政治目的而使用其潜在的相关资源在程度上的差异。”[3]基于此,结合基层社区建设实际,本文从阅历、影响及资源三个角度分析论述“刚退休党员”参与基层组织生活实践的巨大优势。
相对而言,“刚退休党员”往往有着丰富且成熟的社会及工作阅历。“根据我国国情,离退休党员拥有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和丰富的社会阅历,是具有‘协商理性’的群体,加上在社区有户籍、业主等多种身份,能综合代表社区居民的利益诉求,参与达成的决策更具有社会正义性。”[4]而受欢迎的社区干部或上海里弄称的“老娘舅”式的党员干部,一般都有上述丰富的阅历。基层社区党建还须贴近实际生活,处理好邻里和社区的敏感利益关系问题。一般而言,“刚退休党员”仍具备信息技术能力,同时又有丰富的社会工作阅历,知道什么话该讲,讲到什么程度。如何用心理学学术话语的“共情沟通技术”解开社区群众心结等,都要有一定的拿捏,而阅历是十分重要的因素。
影响力是政治的核心所在。在一定情况下,刚退休党员,没有心理包袱,也无需取悦于谁,可以拉近与群众的距离。“离退休党员是具有较高政治素养的一个群体,应挖掘和发挥他们蕴涵的政治资源、管理资源,支持他们参与决策、执行或监督社区的公共事务,有利于社会治理无缝隙地过渡到国家治理,形成国家与社会的良性互动,节约执政党的社会整合成本。”[5]正如麦克卢汉所言:“任何媒介(即人的任何延伸)对个人和社会的任何影响都是由于新的尺度产生的;我们的任何一种延伸(或曰任何一种新的技术),都要在我们的事务中引进一种新的尺度。”[6]在新媒体作用下,社区群众会从全新的视角评价党员干部的公信力。影响力远不是单个“刚退休党员”的影响力,而是一个体系的影响力。“体系是看待某人或某些事物的一种方式。一个政治的体系是一个由相互作用的要素构成的集合体,而这一体系的部分或要素又是以个人或集体方式把影响力运用于个人和集体而构成的。”[7]建立有效机制,开展文化、教育、体育团体活动,结合离退休党员强身健体自然活动需要,就是一个建构体系的过程,依托刚退休党员影响力,发挥体系整合功能,尽最大可能将组织体系资源和刚退休党员的个体影响力牵引到提升社区公共意识、环保意识、参与公益文化意识上来。
“刚退休党员”有可能成为社会活动家。部分“刚退休党员”累积了一定程度的社会资源,在有效平台沟通机制内,对社区公益活动的开展,可以发挥媒介作用。 “刚退休党员”更容易与政府、街道、居委会、物业公司、业主会以及社区企事业单位等互动,从而在构建社区治理主体多元化方面发挥积极作用。而做到这一点,仅靠有意愿、有热情的刚退休党员个人行为也是不现实的。需要党组织层面建立完善退休党组织引导和合作机制来协调和推动,结合各基层社区实际,条线结合、共享共建、优势互补为原则,形成机关、社区、高校、企业园区等“退休党员”工作联动综合治理协调机制,鼓励更多的“刚退休党员”更好地发挥出自身资源优势。
提高基层党组织生活质量,构建基层和谐健康的政治生态和文化。“刚退休党员”可以发挥作用的空间还很广阔,他们的人生阅历、影响能力、人脉资源等可以成为盘活基层党组织活动资源的“活化剂”。
互联网新媒体技术的发展,使社区互动“去年龄化”,人人都可以在网络社区中,自由表达意见,为 “刚退休党员”量身定做个性化互助发展平台创造了契机。可以借助新媒体技术,提高基层党组织的凝聚力,包括分享的能力、与他人互相合作的能力、采取集体行动的能力。要秉承开放与包容的理念,采取网络新媒体技术元素,设置在线互动机制,增加社区离退休党员的归属感和组织认同感。例如,上海闵行区的“邻里中心”项目建设,以政府购买、公益组织参与、企业合作赞助等多种方式,鼓励有一技之长的离退休高校教授党员、大学青年党员学者设计线上网络课程,与社区群众互动分享、学习交流知识与经验,极大丰富了社区文化生活和内涵品质。要想方设法“创岗设项”,创新组织设计方式,盘活基层党组织和刚退休党员特长和资源,激发整个社区文化活力。
新型“刚退休党员”组织生活核心理念不限于信息告知,更在于发掘并满足实际需求。一个好的基层退休党组织必定是满足离退休党员实际需求的组织,又能使“刚退休党员”更乐于发挥自身优势。例如,上海吴泾镇以及曲阳社区文化活动中心根据调研统计发现,有许多“刚退休党员”之前很多是教师或技术工程师,就专门设立了学习文化园,成立书法、写作、数据分析、网页设计制作、诗词、绘画、曲艺、机电维修等学习兴趣班,学习班与附近小学及初中甚至大学建立联谊。例如,“科学商店”等科普平台,刚退休的特级优秀党员教师被聘为教学专家,凡有一技之长的退休党员都可以申请当教师,想学习的群众和党员可以随时免费报名学习。区里拨出专项资金,设立学习中心,配备电脑、投影仪及影像设备以及影视作品编辑软件等资源,充分发挥每一位“刚退休党员”的积极作用。
“刚退休党员”群体数量庞大且会逐年增加,但往往并不能全部转化为基层党建及组织生活中的建设性力量。如何最大程度地发挥“刚退休党员”影响力、社会技术能力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基层党组织活动若想在社区占有一定份额,必定要有新颖、杰出而与众不同的体验,才能让群众乃至“刚退休党员”对党组织生活“念念不忘”,有再次参加的“念想”。在满足群众社区文化需求的同时,超出群众对于党组织提供的组织生活的预想,将使群众得到惊喜感,有效改变和更新对退休党员的固有观念及观感。
在现实需求下,“刚退休党员”的独特优势是提高基层党组织生活品质的一大因素。但关键是要为“刚退休党员”量身设计,搭建平台。量身设计,就是要结合“刚退休党员”的实际情况,鼓励“刚退休党员”们将原单位好的资源和做法吸收进基层社区或党组织活动中去,发挥好其优势;搭建平台,是为“刚退休党员”创造机会,使他们参与组织生活的创意主题设计,设立工作室、提供相关设备和激励机制,靠活动形式的多样化和内容丰富度改进和更新组织生活状态。更新完善基层党组织生活激励机制,追踪最新媒体传播方式,对传统组织生活有益经验梳理和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