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亚莉
当前,我国正处于经济发展供给侧改革的关键时期,经济增长从注重速度转为注重质量,经济社会发展整体进入新常态阶段。在产业结构不断调整过程中,人才供给特别是高技术技能人才供给出现了严重不足,供需结构呈现失衡状态。这与教育结构分布的不均衡有直接关系。2017年12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下称“意见”)提出,各级各类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的发展要面向市场与产业,不断完善教育资源整体布局,形成人才培养结构与经济社会发展结构动态变化的调整机制,加速高级技术技能人才供给侧改革。但长期以来,我国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相比,一直处于发展劣势,社会地位较为边缘,教育吸引力明显不足,导致我国教育结构整体处于失衡状态[1]。技术技能人才特别是高级技术技能人才供给不足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我国职业教育整体质量偏低,而导致职业教育整体质量偏低的关键原因是其生源质量不高,生源供给存在严重失衡。鉴于此,本文将运用供给侧改革的理论来研究职业教育生源供给问题,进而提出职业教育生源的早期培育这一命题,并就其具体路径进行分析。
供需均衡理论是经济学的重要理论,将其运用到职业教育领域中可以解释职业教育生源供给的失衡问题。就职业教育的供需链条而言,其需求端是职业院校,主要的供给端为普通中学,衔接端是职业教育的招考机制。长期以来,我国职业教育生源危机的存在以及供需的不平衡,与基础教育在生源供给数量与质量方面不能满足职业院校需求是直接相关的。
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在生源需求方面存在显著差异。通常看,按照人才成长的规律,职业院校招收的是以技能见长的学生或是潜在对技能学习有兴趣的学生,这些学生应该具备较强的潜在动手能力以及对技术技能学习的浓厚兴趣。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对将来从事学术研究不感兴趣或是没有学术研究潜质的学生就是技术技能见长者,而职业院校长期招收的学生恰恰就是基础教育中对学术不感兴趣或没有学术研究潜质而无法升入普通高校的学生[2]。这类学生从普通教育的角度看,是学业的失败者或是被称之为“二流”学生。但从职业院校学生的实际学习情况来看,这些“二流”生源基本上无法适应职业院校的学习与生活,导致职业院校培养的毕业生缺乏足够的社会认可度,也使得职业教育在教育体系中的地位日渐边缘。有学者的调查显示,在其研究的样本中,有近40%的职业院校学生对自己的专业学习及实习实训没有足够兴趣,他们在上课或实习过程中的表现就是“睡觉、得过且过、抄袭他人作业,以实习来混日子”[3]。还有学者对高职院校学生的职业能力进行了研究,通过样本显示这些学生学习能力的平均值只有3.16,与普通高校学生的学习能力存在着较大差距,这样的学习能力按照阀值而言只是“基本符合”或“在学习能力的边缘”之间;在知识与技能的获得能力方面,得分仅有3.02,差不多属于“不符合”的范畴[4]。此外,在厌学情绪方面,高职院校学生的厌学情绪大大高于普通高校学生,而中途的辍学率也高于普通高校学生[5]。从已有研究看,职业院校学生并不能完全适应职业教育的学习规律与过程,在基础教育领域的学业失败者并不是技术技能见长者,也不是动手与操作能力较强的人。显然,这些学生在基础教育阶段被认为学业失败或是学习能力较差,这恰恰是阻碍他们在职业教育阶段提升动手能力及技术技能汲取能力的重要因素。从这个角度看,职业教育所追求的生源不仅需要对技术技能敏感且有较强的潜在动手能力,也需要具备较强的基础知识与学习能力,但当前在生源需求过程中学生的素养明显不符合要求。
近年来,随着适龄学生整体基数的不断减少,职业院校的生源竞争日益激烈,招生形势极为严峻。在生源供给总量下降的前提下,职业院校不敢对学生的整体质量有太高奢求,只要能够完成招生计划就算是大功告成。如此,“二流”生源进入职业院校越来越多,学生整体素养不断下降。尽管当前部分省市区开始实施职业院校单独招生、对口招生等机制,其目的就是吸引优秀的初高中毕业生,但这些机制本身也无法识别学生潜在的技术技能素养,招收的大部分学生还是基础教育中的“学业失败者”。
具体而言:第一,当前职业院校的主要招考方式依然依赖于普通高考与中考,通过高考或中考来选拔学生。高考与中考作为一种考试选拔机制,有自身的科学性,能够为普通高等学校或普通高中选拔一些学业成就突出的学生,能够保证这些学校教育的需求。在以前教育资源不足的时代,在高考和中考中落榜的学生,如果想继续进入普通高校或高中学习,通常会选择留级或复读的方式。但随着我国高等教育的普及、高中教育的完全普及,以及高职院校、中职学校招生规模的不断扩张,这些学校对学生的总体需求已经高于普通高中、初中的生源供给。即便是在高考与中考当中,学生成绩较差或是一般学生也能够进入普通高校与高中学习,而高职院校、中职学校在与普通高校、高中的竞争当中处于劣势,其吸纳的依然是末流的学业失败者。第二,作为对传统学术招考机制补充的职业院校注册入学招生制度,使得职业教育的生源危机更加严重。在很多省市区,高职院校的注册入学招考机制实际上就是高中学生在不参加高考的基础上,为一些低分甚至是落榜者提供一种兜底式的招生方式,同时也是高职院校在无法完成招生计划过程中实施的一种弥补式的招生方式[6]。这种招生机制的实施程序较为简单,加大了学生与职业院校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仅仅只需通过考生申请、院校审批、学生确认等三个线上程序,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可以确认录取名单。无疑,这种简单的招生过程,无法通过任何形式来考察学生的技术技能潜质,其招收上来学生的职业素养可想而知。第三,近年来,为了在招生中提升竞争力,招收一些相对优秀的学生,部分省市区实施了高职院校单独招生机制。这种招生模式在形式上是一种创新,但在实施过程中还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江苏省的职业院校单独招生机制中,教育主管部门只要求对学生的语数外三科实施单独笔试,且命题难度要低于高考命题;对在语数外三科考试中的成绩优异者,可以予以技术技能免试;对语数外三科考试合格者,对学生是否进行技术技能潜质的考察,主动权完全在于高职院校。很多高职院校为了招揽这些文化课考试合格的学生,面对其他学校的生源竞争,很多学校主动放弃了技术技能潜质的免试过程。从这个角度看,职业教育的单独招生机制,还是比较偏向于文化课考察,文化取向高于技能取向,如此就无法通过考试或面试来考察学生的潜在技术技能素养或兴趣。
从职业教育生源供给的角度看,其主要供给方是普通中学。尽管高职院校的部分生源供给者是中职学校和各类社会人员。但后两种生源供给从数量与规模上看,还是小于普通中学,同时这两类生源的最终来源依然是普通中学。职业教育的生源供给受到传统社会观念影响,部分学生及家长认为,将来成为从事技术工人或生产一线人员是一件没有出息的事情。这种观念的存在,基础教育应该承担一定责任。长期以来,我国的基础教育致力于应试教育和升学考试,在培养学生个性、激发学生潜能等方面饱受诟病。在普通中学,主动发现学生技术技能潜质,主动为职业院校提供生源供给的情况极少。
尽管应试教育能够为普通高校选拔一些优秀生源,但应试教育的过程是在不断扼杀学生个性发展,由此就压制了学生将来多元化发展的可能性。这与党中央提倡的“人人可成才、人人应成才”的理念相违背,实际上也违背了人才成长的基本规律,是一种单维式的人才培养过程,将学生视为被动的客体,忽视了学生成长的多元可能性[7]。再加上传统思维的影响,基础教育的应试过程是为学生将来能够升入普通高校或普通高中努力,几乎不关注学生的潜在技术技能,其功利性较强,对部分有技术技能兴趣或专长的学生缺乏引导教育过程。一方面,在基础教育阶段,国家要求开设劳动技术、通用技术、实践技能等相关开发学生技术技能潜质的课程,但这些课程在普通中学是属于“副科”,学时及相关的教学条件受到很大限制。特别是在农村中学,由于师资不足、教学基础设施较差,根本就不具备开设这类课程的条件。这些课程的宗旨本身就是为学生的职业启蒙服务的,正是因为普通中学的普遍不重视,导致学生的职业启蒙教育是完全缺失的。另一方面,普通中学的教育评价过程及机制是以成绩为中心,重在考察学生的知识理解、记忆及认知方面的能力,对学生的动手能力、探索发现能力并不重视,甚至认为是“旁门左道”。尽管当前国家在新课改当中,强化了知识考核与技能考核、态度与价值考核的统一,但在实践中并没有学校重视对学生潜在技能的考核。升学指挥棒下的应试教育模式,为很多高等院校或普通高中输送了大量智力超群的优秀学生,却也埋葬了很多潜在的技术技能见长者,使得这些学生在应试体制下不自觉地沦为“学业的失败者”。在文化学习中自信心的丧失,导致这部分学生进入职业教育阶段学习能力不强,无法通过其自身的知识积累来提升技术技能。
由于职业教育的招考机制是普通教育模式,在选拨方向上并未突出技术技能考察。加上供给端在生源的早期培育过程中过度注重应试教育,压抑了学生发展的多元可能性,进而使得职业院校无法获得稳定的技术技能见长者,最终导致职业教育在后期培育中无法充分展示自身优势,也就无法为劳动力市场提供优秀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在产业结构升级转型过程中,社会对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有着强烈的需求,使得职业教育的发展面临着重大挑战,同时由于职业教育本身的先天定位不足导致其难以与普通教育竞争,处于社会认可度的边缘也就不足为奇。这是一种持续性的恶性循环。习近平指出,职业教育是国民教育序列的一部分,肩负着为社会培养多样化技术技能人才的重任,在技术技艺传承、促进社会充分就业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职业教育必须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随着国家提出建立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政策导向,职业教育要想在先天不足及后天无优势的条件下实现发展,就必须要破解其发展中面临的重大问题——生源问题。职业教育的转型不仅需要在教育层次上实现提升,在体系上加快与普通教育的衔接,更重要的是能够保持其发展具备稳定的生源。发达国家的经验表明,在普通教育阶段实施生源分流,让有技术技能潜质的学生进入专门中学就读,进而突出职业教育生源早期培养的过程,为职业院校提供稳定的生源[8]。我国在基础教育阶段未能实现分流,但可以突出其早期职业启蒙或培育过程,进而实现在基础教育阶段与职业教育的对接,进而确保职业教育能够为经济社会发展培养更多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这样,职业教育的价值就会不断提升,职业教育的发展才能持续。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霍华德·加德纳(Howard Gardner)为职业教育生源的早期培育奠定了理论支持。霍华德认为,每个社会个体有着不同的智能结构与体系,在语言能力、逻辑推理、空间感知、音乐天赋、运动技能、人际关系、自我认知等方面有着显著差异,个体与个体之间的不同就源自于这些差异[9]。尽管在后天的学习中,个体能够将自身不同的智能体系进行自由组合,但每个个体与生俱来的智能结构是无法改变的,比如画家、手工艺术者在运动技能、空间感知等方面是异于常人的。而这些人恰恰是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突出代表,可见控制感知、运动技能是技术技能人才成长的重要优势。霍华德认为,学校教育应该根据不同学生的特点及智能结构,在充分理解其智能结构及特征的基础上,推进学生的个性化与差异化发展。在确保多种智能开发的基础上,按照学生的智能结构与特征来发展学生的潜能与爱好,使其将来能够更有针对性的就业,确保其将来的岗位竞争能力。可见,基础教育阶段应该按照学生的个性、智能结构特征来正确规划学生的生涯发展。对于那些有技术技能潜质或特长的学生,学校应该为其提供个性化的课程体系,培养其对技术技能的兴趣,提升其动手能力,引导他们对职业教育的兴趣以及对将来从事技术技能工作的美好憧憬。同时,霍华德还十分反对基础教育在应试过程中以学生的语言能力、逻辑推理等能力为依据作为绝对的人才选拔标准。他认为,这种人才选拔标准带有强烈的考试主义、精英主义倾向,不利于社会的多元化发展。在这种偏见化的选拔过程中,即便是被这种选拔标准过滤后的学生依然不能适应职业教育,也不是职业教育的合格生源。从这个角度看,基础教育阶段对职业教育生源的早期培育,其关键还是要建立良好的选拔机制。当然,为了适应人才成长过程的多变性,霍华德并不主张过早决定学生的发展方向,特别是在儿童阶段,不能过早确定其特长及智能结构,而是要引导他们在成长实践中凸显自身的智能结构特性,以便于其能够按照自身的真实意愿来实现自我发展。
德国教育学者凯兴斯坦纳在20世纪初提出了劳作学校思想,致力于通过劳作学校建设来为德国政府培养“有用国家公民”。德国的劳作学校实际上是培养国民伦理品质的教育体系。整体来看,该种学校模式有三个方面的任务:第一,帮助每个个体选择合适的职业教育方式,并充分发挥每个个体兴趣,致力于提升其就业质量;第二,帮助每个个体培养良好的职业伦理素养;第三,在完成前两项任务基础上,最终实现国家集团化伦理发展[10]。从其发展的任务看,劳作学校与普通基础教育的学校体系有着明显差异,劳作学校是职业教育体系,后者属于普通教育体系。显然,德国劳作学校发展模式对于我国当前的职业教育供给侧改革具有现实意义,教育发展的普及化不仅需要提升国民综合素质,还应该充分发挥国家的伦理关照色彩,根据每个个体的兴趣与爱好来帮助其确立自身的职业方式,为个体生涯发展提供帮助。从思想体系看,劳作学校教育思想是一种综合性体系,包容着各类职业教育,是一种广义的职业教育思想,但对我国狭义意义上的职业技术教育或者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一方面,德国劳作学校教育的场域依然是普通基础教育,其不是直接面向职业或岗位的就业教育,而是职业教育的前期教育或预备教育。由此来看,这种预备教育与本文研究所提及的职业教育生源的早期培育具有不谋而合之处。职业预备教育的目的并不在于介绍每个领域的职业技能,而是培养学生对职业的热情、劳作的习惯及严谨的职业态度。另一方面,劳作学校中所涉及的职业启蒙或职业伦理教育均是一种演示性教育,在不同的基础教育阶段安排了不同方式的阶梯课程,保证了职业启蒙或职业伦理教育的延续性。由此,职业教育生源的早期培育是具有国际先例的。
为促进职业教育的战略转型及持续发展,保证职业教育人才供给与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的对应性,2017年12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意见”中特别指出,需要将工匠精神融入到基础教育不同阶段,由此来促进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融合。要破解基础教育对职业教育生源供给上的难题,确保职业教育的持续发展,需要借鉴国外的智能结构理论与劳作学校思想,充分利用我国基础教育的优势与资源,探寻职业教育生源的早期培育过程,进而解决职业教育生源供给侧面临的不均衡问题。
基础教育是职业教育生源的主要供给方或是最终供给方,在职业教育生源的早期培育过程中应该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发挥着主导性作用。中国学生主体部分是基础教育,这些数量庞大的学生将来选择职业教育还是普通教育,基础教育阶段的学校引导极为重要。
第一,突出基础教育阶段综合实践课的主导地位,对学生开展多元化的技能初训。按照教育部2001年6月颁布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的规定,综合实践课是从小学到高中阶段的必修课程,其主要内容包括信息技术、社区服务、社会实践、劳动技能、研究性学习等。综合实践课程的作用是帮助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充分了解通用技术以及职业分工的差异,为学生形成初步的技术能力提供支持。由此,在职业教育生源早期培育阶段要发挥综合实践课的载体地位,这与德国的劳作学校教育模式比较接近。我国基础教育阶段的各学校特别是普通中学,应该充分利用这些课程资源,整合基础教育的其他资源,对学生开展多层次、多样化的技术技能初步训练,着重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潜在的技术技能素养与兴趣[11]。
第二,在普通文化课程中渗透职业启蒙教育。基础教育阶段的主干课程是文化课程,这些课程的任务并不是技术技能训练,而是通识教育,实现人文、科学、社会等知识体系的普及,为培养一名合格的公民提供支撑。但显然,基础教育阶段文化课程尽管是以学术性为主导,但也需要推进这些课程与学生日常生活、社会实践的对接,比如教育部一直倡导的校本课程改革就是如此。为了实现职业教育生源的早期培育,需要在基础教育阶段的文化主干课程中渗透职业启蒙教育。在推进过程中,需要按照以下三个途径实施:一是立足于各类文化课程的教材,在教材中挖掘职业启蒙教育的基本素材;二是突出教育教学过程的实践性,提升职业模拟训练的力度;三是积极拓展社会资源,将日常生活资源渗入到课堂教学中,激发学生的职业感受与认知。通过职业启蒙教育的开展,帮助广大青少年拓展教育空间,激发有技术技能兴趣的学生将来进入职业教育。
职业院校作为职业教育的主体,要吸引基础教育阶段的生源,拓宽职教生源的早期培育渠道,就必须主动出击,与基础教育各类学校加强联系。通过联系来推进职业院校与普通中学之间的教学衔接,助力推动基础教育各个阶段的教育模式变革,进而吸引更多的潜在生源进入职教体系。
第一,职业院校主动走出去,在基础教育阶段植入职业课程资源。由于教育目标的不同,基础教育阶段的学校没有足够的认知也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开设职业课程,无法单方面完成职业教育生源的早期培育过程与职业启蒙任务。在这个过程中,职业院校要利用自身的职教课程、技术等方面的优势,参与普通教育阶段学校的职业课程设计,然后将这些课程植入到普通中小学课堂。这些课程应该由职业院校教师与基础教育阶段教师共同开发、共同设计,在设计与开发过程中尊重每个学校的办学特色与学生特点,改变传统的评价模式,按照宽口径、实用性、个性化等原则,积极拓宽课程内容的文化内涵与职业技术知识的结合[12]。同时,在教学过程中,应该确立项目教学驱动模式,体现职业启蒙教育的探究特质,加强直观的职业体验来激发对技术技能感兴趣学生的潜质,进而提升他们对职业教育的直观认知与感受,为其将来进入职业院校学习提供帮助。
第二,职业院校积极请进来,为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提供学习资源平台。职业院校在助推基础教育对职业教育生源早期培育中,要充分利用自身的技术、资源、平台等优势,将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请到职业院校,让他们能够充分感知与亲身了解职业教育的校园文化特色,进而提升职业教育的整体吸引力。首先,职业院校应该主动加强自身的校园文化宣传。每年可以主办职业教育活动周、活动月,组织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走进校园,了解职业教育过程,欣赏职业教育成果,体会职业教育课程,破除他们对职业教育的偏见。其次,职业院校应该主动与基础教育各学校加强联系,扩充基础教育学生的职业体验。在这个过程中,职业院校可以充分利用职业教育活动周、活动月等形式,向普通教育的学生开放实验实训场所,邀请这些学生参与到职业模拟训练中,激发他们对职业、岗位的兴趣与向往。同时,也可以与基础教育学校的综合实践课进行对接,为这些学生的职业体验提供场所与平台。最后,职业院校应该主动加强与基础教育阶段学校的课程合作。课程合作除了前述的课程共同开发之外,还可以在基础教育学校无法满足学生职业体验,无法完成共同开发课程的教学任务的时候,职业院校可以为这些课程的后续学习提供条件,进而实现职业教育课程与基础教育课程的对接,增强职业院校对基础教育阶段学生的吸引力。
招考机制是基础教育与职业教育衔接的中介,在学生评价、甄别、选择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基础教育能否为职业院校提供合格、优质的生源,在很大程度上依赖招考机制。因此,对当前的高考、中考等招考机制实施配套改革,突破传统的侧重学术性评价的招生模式,是推进职业教育生源早期培育的一项辅助手段。
第一,进一步规范技能高考,为高职院校输送优质生源。2014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中明确指出,要推进高职院校招生的分类考试制度,按照“文化+技能”的评价方式进行综合选拨。但上述意见中确立的“文化+技能”高考选拨模式只是针对中职学校的学生报考高职院校所使用,对普通高中学生进入职业院校并不适用。但上述意见对此作出了另外规定,第一种是通过“职业技能测试+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换言之就是高职院校的技能考试成绩加上高中会考成绩,第二种是参加普通高考。职业技能测试是职业教育选拨学生的一种较好方式,但这种方式在具体操作过程中很多学校并未认真应对,流于形式,成为一种变相招揽生源的方式,无法真正考察高中生的职业技能,遴选效果并不好[13]。因此,这种职业技能测试在招考机制中的地位不变,但需要对此加以完善。具体而言:首先,强化对学生职业认知能力的考察。通过视频、图片、文字、情景模拟等形式,提升学生对其报考专业的认知,通过答题的形式来考察学生的专业知识、反应能力、职业兴趣与职业伦理观。其次,强化对学生技术技能潜质的考察。职业教育选拨人才的标准应该就是对技术技能感兴趣的人,或是技术技能见长者。因此,在职业技能测试中应该通过动手、情景模拟、技能表征等方式来考察学生的动手、逻辑、空间感知等方面的职业潜质。最后,强化对学生技能基础的考察。尽管普通高中阶段对学生没有专门的技能训练,但高中阶段的通用技术、信息技术等综合实践课程中蕴含职业技能方面的内容。如果有学生对这些课程的职业技能感兴趣,平时在学习中会注意累积的,这方面的考察是不可缺少的。
第二,进一步创新中考,为中职学校选拨优秀生源。我国高职院校的招生机制在逐渐多元化,中职学校的招生机制相对还不够规范。进入中职学校就读的学生大部分是在中考中的落榜生或“学业失败者”。因此,要加大中职学校招生机制创新,为中职学校选拨优秀生源。首先,突出招考中的综合素质考察,按照标准组合的等级化予以录取。比如,在综合素质考察当中,发现某个学生的动手能力极为突出,具备技术技能学习潜质,可以将这个能力的得分与语数外等文化中某一偏科科目分数同等置换,进而填补学生由于偏科造成的分数差距,同时还能够为中职学校选拨优秀生源,也突出了技术技能考察的实际价值。其次,在初中职业课程植入过程中,对学生进行提前评价与考察,在这些课程中成绩较高者,可以酌情录取。再次,按照技能高考的模式实施技能中考,建立科学的职业技能测试机制,为初中生进入中职学校提供一个科学的选拨空间,具体操作方式及考察内容,可以按照技能高考来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