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 凡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 湖北武汉 430072)
宋末元初著名文献学家、目录学家马端临(字贵与,1254—1334年)编纂的《文献通考·经籍考》(以下简称《经籍考》)作为辑录体的目录书,因其所收录的丰富文献资料而受到重视。到目前为止,海内外学术界虽然已经对其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但还没有出现全面系统的总结综述,这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了《经籍考》研究的进一步深入。为此笔者在全面搜集目前为止海内外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将前人时贤关于《经籍考》的研究归纳总结为9个方面并评论其得失,在此基础上指出学界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并展望进一步的努力方向。
历史上每一部著作都深深地打上了其所处时代的烙印。一部著作从其蕴育到产生必然有一个过程,需要各方面条件的成熟。《经籍考》作为一部经过精心编纂的目录学著作当然也不例外。吴雯芳、杨寄林等人论述了其成书的社会时代背景,指出其成书有时代必然性[1-2]。张承宗重点从学术传承的角度分析了《文献通考·经籍考》产生的学术背景,如马端临受杜佑、郑樵的思想与方法(《自序》)以及“会通”的时代思想的影响等[3]。曹金发、董杰从3个大的方面论述了辑录体目录《经籍考》产生的历史背景:①社会经济与人文环境,包括经济繁荣与技术进步、重文轻武与优待士人、科举考试与博学宏词科、搜集图书与藏书管理;②时代学术与文化因素,包括求通思想与文献汇辑、目录学的发展与兴盛;③家学渊源与个人素养[4]。杨丽梅、牛勇、宋戈从目录学发展与兴盛考察说明了辑录体产生的必然性[5]。邹明军论述了马端临家学汇辑编纂的读书著史之法对其成书的影响[6]。
在《文献通考》及其《经籍考》的版本研究方面,孔建国《〈文献通考·经籍考〉研究》第二章《〈文献通考·经籍考〉之板本》以各版本初刊本的时代先后为序,分别介绍了《文献通考》单行本、《经籍考》单行本和《文献通考》“三通”“十通”本的初刊、递修版本的由来和版式特征[7]。刘兆佑《〈文献通考〉版本考》认为《文献通考》的初刻本应是泰定元年西湖书院本,并详细地介绍了西湖书院刊本(1324年)、余谦重刊本(1339年)、明正德建阳刘氏慎独斋刊本(1519年)、嘉靖司礼监刊本(1524年)、嘉靖冯天驭刊本、明嘉靖内府刊清康熙十二年(1673年)修补本、清乾隆十二年(1747年)武英殿刊本、清《四库全书荟要》本、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等版本[8]。潘洁《黑水城出土〈文献通考〉版本考》一文中介绍了1983—1984年在内蒙古黑水城出土的《文献通考》残卷,并从板式、刻工等方面考证此本为元泰定元年西湖书院刻本[9]。
《经籍考》因其辑录群书的体例决定其资料基本都有原典来源,因此对其文本的校勘主要就是他校。最早进行校勘工作的是清代学者卢文弨,著有《〈文献通考·经籍〉校补》一卷收入其《群书拾补》中,虽仅是一些零散札记,不能算是通校,但仍有不少可取之处。1936年商务印书馆“十通本”《文献通考》在“校勘记”中作了一些工作,多数较有价值。王义耀、严文儒等人在专文中将《经籍考》进行他校时发现了若干错讹[10-11]。陈仕华将《经籍考》中的引文情形归纳为增字、删字、改易、误引四类[12]142-145。乔衍琯将《经籍考》中的讹误归纳为增、删、易、脱四类[13]。温志拔指出《经籍考》中还存在“误增条目”和“漏引、误引‘晁氏曰’或‘陈氏曰’”的讹误[14]。
除了上述专门的研究之外,作为《经籍考》辑录资料来源的相关著作的现代点校本中也保留了大量相关校勘成果。其中以《直斋书录解题》与《郡斋读书志》最为重要。现行收入四库的殿本《直斋书录解题》共有3 093条书目,其下有3 076条解题,《经籍考》辑录了其中2 818条解题,占《直斋书录解题》全部解题条数的92%。清代四库馆臣从《永乐大典》中辑出《直斋书录解题》(殿本)之前,《直斋书录解题》几乎没有单行本行世。日本学者山内正博论证了《经籍考》中所载《直斋书录解题》比起四库馆臣从《永乐大典》中辑录出来的殿本更接近原本。《经籍考》的校勘价值无疑更加重要了[15]。《郡斋读书志》(包括衢本和袁本)共有1 497条书目,其下有1 496条解题。《经籍考》辑录了其中1 437条解题,占《郡斋读书志》全部解题条目数量的96%。今学界通行的徐小蛮、顾美华点校本《直斋书录解题》及孙猛校本《郡斋读书志》中即以《经籍考》为其主要的他校文献。
《经籍考》文本目前最全面的校勘成果保存在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出版的点校本《文献通考》的《经籍考》部分中。
《经籍考》因其辑录体的形制,得以汇聚群书,并保存大量文献,从而成为辑佚之渊薮。王承略在讨论著录方法时,先把《经籍考》征引著作时明确标出书名的罗列出来,并统计其征引次数,再统计没有明确指出资料出处的各家学者的序、跋、奏、书等,共计85家,列出人名、篇数或次数[16]。邓瑞在其《马端临与〈文献通考〉》书后附录了《〈文献通考·经籍考〉保存未收入四库全书的书目》[17]。陈仕华在其《文献通考·经籍考辑录体解题引文之研究》一文中阐述了马氏引文之作用与方式,归纳了引用资料的出处类型[12]145-151。薛伟呈在《〈文献通考·经籍考〉引书之研究》中从征引文献方法、所引有传本的书、无传本的书、引书之价值等方面阐发了《经籍考》的引书特色[18]。
以下从两个方面总结前人利用《经籍考》进行辑佚研究的相关情况。
《经籍考》所著录的书籍有许多在今天已经亡佚,但由于解题中保留了相关著录与评论资料,有助于今天了解该佚书的大致情况。朱桂昌、朱端强从《经籍考》中择出记载唐宋有关西南地区的16种已佚古籍的解题,结合其他书籍对其内容进行了分析[19]。如唐韦齐休《云南行记》、唐李德裕《西南备边录》等,可见马氏引述材料之丰富和保存古文献的贡献之一斑。邓瑞在其专著《马端临与〈文献通考〉》中统计《经籍考》共著录经、史、子、集著作约4 139种。其中约2 895种是现今《四库全书》未著录的,这些书大部分已经亡佚,但通过《经籍考》中辑录的解题可大致了解其内容。他在书中专辟“重视保存传统文化的思想”一章共4节分别作了《经籍考》经、史、子、集四部的“书目举例”[17],实际上就是以《经籍考》为主要依据而做的这些收入《经籍考》中而《四库全书》未见之书的内容叙录。
从文献学的角度来看,《经籍考》中引文所依据的版本最迟也是宋元本,辑录时虽略有删改但基本可信。这些引文所涉及的著作有一部分今天已经亡佚或残阙,包括以下两种情况。
(1)《经籍考》中保留的不少佚文,根据目前学界的考证可知其引文所出之原书已佚,而相关佚文仅见于《经籍考》中。如其中保存的“周氏《涉笔》”15条[20]。又如《经籍考》中保留的宋代的几部《国史艺文志》的条目,大都不见于他书,可谓弥足珍贵。民国赵士炜编纂《宋国史艺文志辑本》即主要依据《经籍考》和王应麟的《玉海·艺文》辑录而成。又如李焘的《文简集》已佚,但《经籍考》中保留有三十三则“巽岩李氏曰”的序跋文字,可得以窥其一斑[21]。
(2)《经籍考》中该引文所出之书籍尚存但内容有残缺,在《经籍考》中可以发现若干佚文条目。如研究者经常提到的马端临之父马廷鸾的《碧梧玩芳集》,今有《四库全书》辑永乐大典本24卷,将其与《经籍考》中所引“先公曰”(马廷鸾)文字对比,可知其遗漏尚有不少。又如张守卫在《〈直斋书录解题〉佚文八条》中指出《经籍考》史部地理类《东京梦华录》一卷、《吴兴杂录》七卷、《北户杂记》三卷、《南行录》一卷、《岭表异录》三卷,子部小说家类《灯下闲谈》二卷,子部类书类《古今故事录》二十卷,集部别集类《樊宗师集》一卷,其下的“陈氏曰”解题系引自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而今《四库全书》辑永乐大典本《直斋书录解题》中无此八条,徐小蛮、顾美华点校本也没有辑录出来,显系佚文[22]。杨大忠在《晁公武佚文三则》(2010)辑录了晁公武的三则佚文,其中一条即来自《经籍考》卷42子部小说类著录的“《燕丹子》三卷”,其下辑录《郡斋读书志》云:“晁氏曰:不题撰人。”但今本《郡斋读书志》并无此条。可知此条是佚文[23]。此外,《经籍考》卷17经部小学类著录有“《辨志录》一卷”,其下辑录有《直斋书录解题》卷9子部儒家类“《辨志录》一卷”之解题:“陈氏曰:皆已见上书,而无次第,当是草创本。”[24]此条解题不见于殿本《直斋书录解题》,徐校本引卢文弨校记云当补入[25]。可知此条系佚文。
《经籍考》的内容要素主要包括序文(总序、小序)、解题、按语等。序文方面的研究,如杨寄林在《〈文献通考·经籍考〉小序析论》中从3个方面对《经籍考》的小序体例进行了归纳[26]。杨寄林又在其《〈文献通考·经籍考〉摘瑕》中指出了《经籍考》在序论编辑上的一些缺失[27]。解题方面的研究包括马端临辑录资料而成的解题和少量马氏自撰的解题。对于前者,马氏的主要工作就是剪裁和汇聚。杨寄林在其《〈文献通考·经籍考〉摘瑕》中指出了《经籍考》在解题编辑上的一些缺失[27]。对于马端临自撰之解题,刘石玉归纳《经籍考》中马氏自撰之解题的内容与特点有:①介绍作者姓氏名号、籍贯爱好、家世等,如《元佑党籍列传谱述》解题;②交代一书写作背景和成书经过,如《建炎假道高丽录》解题;③指出一书之篇目内容、编撰方法及其资料来源,如《三朝北盟会编》解题;④评价一书内容得失或者拈取典型篇章重点解释,如《西汉会要》《东汉会要》解题[28]。按语是最直接体现马端临个人见解和学术主张的文字。刘石玉指出《经籍考》按语有“序按”和“书后按”二种,并分别举例进行了分析[28]。杨寄林则在《〈文献通考·经籍考〉马氏按语初探》中指出《经籍考》中的按语主要针对文化典籍和学术流别的某些具体问题而发,体现了马端临儒家正统思想的根深蒂固。此外,按语中尚有一些明显讹误的硬伤:如年代错误[29]。
历代学者在使用和研究过程中发现《经籍考》中存在大量同一种书重复著录的情况。对其原因的分析可归纳为以下3种观点:疏漏说、互著说、材料来源不同说。
(1)疏漏说。钱大昕在《十驾斋养新录》卷十三《文献通考》一文中认为《经籍考》中这些重见又无任何说明的书系马氏的疏失所致:“予读唐宋艺文志,往往一书而重见,以为史局不出一人之手之弊。若马贵与《经籍考》,系一人所编辑,所采者不过晁、陈二家之说,乃亦有重出者。如陆德明《经籍释文》三十卷,见卷百八十五经解类,又见卷百九十小学类……”[30]钱氏强调官修与私修目录的差异,诚为有见,但却忽视了一点:《经籍考》虽系马端临私修,但其“辑录体”——广泛钞撮前人资料而成书的体制使其间接相当于“书出众手”的史局官书,只是经过了“总纂官”马端临的增删与整理罢了,因而其与书成众手来源不一的官修书目存在某些共同的利弊。正是由于其包含有复杂的文献来源,稍不检点,便容易出现与成于众手之史志目录一样的重复疏漏。
(2)互著说。刘石玉同意王重民关于《经籍考》首次运用互著法的观点,并在此基础上驳斥了钱大昕认为《经籍考》中的一书重见只是马氏之疏忽的观点。他举例分析了若干条目,认为《经籍考》中一书重见是马氏有意识地运用“互著法”的体现。其结论有三:①《经典释文》入小学类具有极其明显的互著用意,充分体现了马端临高超的目录学识见及其对互著法含义的深刻理解,同时显示出马氏运用互著的成熟程度。②仅就目前所发现,《经籍考》互著图书已达十一部,范围遍布经、史、子、集,皆为“理有互通”之类,“书有二用”之书;从所引解题来看,每一部书者是一晁一陈,无一例外,且解题的出现很有规律性,在体例上是整齐、统一的,而偶然性的东西绝不会成熟若此,也决不会如此有规律可循。③运用了注语来指示图书互著位置,以提高互著效果[31]。刘氏所分析的几条虽大体可信,但发现的例证比较少,遗漏比较多,还不足以概括《经籍考》中的所有一书重见现象。而且学界最新的研究表明,《直斋书录解题》最早自觉运用了互著法,而《经籍考》继承之[32]。
(3)材料来源不同说。严文儒在其《〈文献通考·经籍考〉一书重见研究》。一文中进行了较详细的分析。他首先举出“钱大昕说”作为靶子,接着分析其查证方法指出:《经籍考》一书重见条目甚多,据统计约有53种,涉及经、史、子、集四部,尤以史、集两部为多。同名而实异者,不能称之为一书重见。同一作者的同名之书分别见于别集类、诗集类等。虽是同名,但一为诗文集,一为诗集,并非一书,故亦不能称作一书重见[33]。按下来,严氏又从5个方面详细分析了《经籍考》一书重见的原因:①“诸家目录著录一书分类不同,《经籍考》两存而重见。”此类约有25种。②“诸家目录分类重出,《经籍考》因之而一书两见。”此类大约有4种。③“诸家书目著录仅一见,马端临自行将不同部类置出互见。”此类约有7种。④“版本不同而一书重见。”⑤“因马端临疏漏而一书重见者。”这种情况又可分为:“同人异名而一书重见”“同书异名,马氏未加审订而一书重见者”“一书一名,但因编者疏漏,也会导致一书重见”。⑥马氏“自乱体例而一书重见。”此类约有10种。严氏最后得出结论:“《经籍考》中绝大部分一书重见是由于古代目录学家对古籍分类的看法不同所致。故以疏漏来批评马端临的《经籍考》是不公允的,也是不符合实际的。”[33]严文儒的分析证明了“疏漏说”和“互著说”皆不够全面,是目前为止关于《经籍考》一书重见问题比较全面的分析。其后温志拔在其《论〈文献通考·经籍考〉的重出与互著》中将《经籍考》中的重出归纳为4种情况:①《经籍考》依所辑对象的不同类属,于不同门类下分别著录同一部书,并分别照录该书的原出解题(共15条);②《经籍考》辑录同一对象,而于不同门类下分别著录同一部书,并引该书的原出解题(共5条);③《经籍考》于同一门类中分别著录并引解题(共3条);④《经籍考》明确说见于某门,而只于一处引该书解题,其例即《焦氏易林》。他进而依据前人关于互著的标准,分析指出第4类情况属互著,第3类情况不属互著,第2类是马氏抄录不同分类体系的目录(同一书归入不同分类中)而导致重出,也不是互著,第1类中真正属于互著的只有第10条所代表的除谢惠连以外的八家,以及刘石玉所举的第15条一家[34]。
编纂体及其学术价值可以说是《经籍考》研究中最基本也最为人所关注的问题之一。主要涉及《经籍考》辑录体的起源、特点及其影响诸方面。清代在官方的大力提倡下,学者们对《文献通考》及其《经籍考》的仿效与研究逐渐兴盛起来。虽然明末有王圻编纂的《续文献通考》,清初有朱彝尊仿其体例而作《经义考》,但大规模的仿作还是在《四库总目提要》提倡之后方才涌现。其中清末著名学者孙诒让的《温州经籍志》对辑录体的编纂体例有了更进一步的完善。孙氏极为推重《经籍考》的创造体例之功及其对后世的影响,并将其概括为“篇题之下,迻叙序跋,目录之外,采证群书”[35]。此语准确概括了“辑录体”的特征。而最早为《经籍考》这种特殊的目录体制给出明确定义并予以命名的则是王重民先生。他在《中国目录学史论丛》中将《经籍考》“钞辑序跋、史传、笔记和有关的目录资料以起提要作用”的编写方式,“拟称之为辑录体”[36]80,以同古已有之的叙录体(如《四库总目提要》)、传录体(如《七志》)三足鼎立。他还指出其特点(定义)是“不由自己编写,而去钞辑序跋、史传、笔记和有关的目录资料以起提要的作用”[36]80。并指出“这一考是杜佑《通典》所没有而为马端临所增修的一个文化典籍组成部门”[36]160。它作为中古后期“通史的史志目录”和“综合性系统目录巨著”,其“正确可信,是远远超在郑樵之上的”[36]162。其论述站在目录学发展史的高度给《经籍考》的编纂体例以准确的命名与定位。
今天“辑录体”的命名及其定义已成为学界之共识。以下从3个方面来论述关于《经籍考》辑录体的专题研究。
在确定了《经籍考》辑录体的编纂体例之后,人们很自然地会追溯其起源。较早如余嘉锡在其《目录学发微》中认为抄录前人序跋始自释僧祐《出三藏记集》,而马端临的《经籍考》推而广之。他指出这种编辑体例在保存文献方面极有用,有利于辑佚和考证。但汇聚的取材必须如《经籍考》一样经过剪裁,删削无关宏旨及与学术关系不大的部分,否则易流于繁冗,并举《四库总目提要》批评《经义考》“惟序跋诸篇,与本书无所发明者,连篇备录,未免少冗”为例予以说明。余氏又指出各家序跋往往出于其自身甘苦之言,非他人所能发,因此述而不作,迻录序跋等的编辑体例也是势在必行[37]。当代研究者循此思路,对辑录体的形成进行了更深入的考察。如吴雯芳在其《马端临〈经籍考〉辑录方法及其影响》一文中将促成辑录体产生的原因归纳为3点:序跋和叙录体书目解题的启示、考据的需要、时代的产物[1]。雷晓庆在其《〈文献通考·经籍考〉编撰体例探析》中承余嘉锡之说分析了促成《经籍考》辑录体方法产生的因素[38]。杨寄林则提出不同的看法,他指出:“(王重民)认为辑录体解题已由梁僧祐《出三藏记集》开其先声(今按:余嘉锡在王重民之前已有此说),并影响到《文献通考·经籍考》。其实马端临同《记集》并无任何瓜葛,《经籍考·子部·释氏类》不载该书,仅收僧祐《释迦氏谱》即其明证。”[39]邹明军在其博士论文中指出僧祐等的佛经目录与传录体更接近,而马氏所发明的辑录体解题的方法主要来源于吕祖谦的《大事记》系列,并受到当时盛行的经传合抄、类书编纂风气的影响[40]118-122。邹明军进而通过考察马端临的家学与《文献通考》的编纂义例,指出马端临创立的辑录体目录解题方法与僧祐《出三藏记集》无关,而是受制于马端临家学汇辑编纂的读书著史之法及与之相应的《文献通考》史料编纂中“文”“献”“考”三结合的编纂体例,并且由其史书与目录的双重特性所决定的[6]。曹金发则批判了学界关于辑录体起源的诸种说法,包括南北朝时期梁朝僧祐《出三藏记集·总经序》说[36]80、唐代元行冲《群书四部录》说[41]、南宋高似孙《史略》说[42]、南宋王应麟《玉海·艺文》说[43],指出它们“虽然在辑录书目的序跋和他人评论等方面与《文献通考·经籍考》在某些方面有一些相似之处,不过,它们在编撰理念、编排体例以及目录学价值等方面都与真正的辑录体目录存在差距,难以成为辑录体目录的真正开端,因此,辑录体目录的产生时间应在宋末元初,以《文献通考·经籍考》为标志”[44]。总之,《经籍考》及至整部《文献通考》采用辑录体有其学术文化背景,也是马氏个人之学术旨趣所决定的。
这是研究者关注较多的一个问题。吴雯芳认为马氏辑录方法的主要特点有四:“文献甄择,有章可循;辑引加工,删浮汰繁,力求贯通一气;广征博采,兼收并载,不以重复为嫌;辑录与考证相结合,保证了《经籍考》的实用价值和文献价值”[1]。总之,辑录体在保存文献及其辑佚、考证方面都有很高价值。雷晓庆在全面探讨《经籍考》编辑原则及取材范围的基础上,着重分析了《经籍考》对前人著述、见解的引述、取舍特点等,其关于马氏按语之分析有一定参考价值[45]。
杨寄林是研究《经籍考》成果较丰富的当代学者之一。在其系列研究中,他紧扣马氏《文献通考·自序》中所云材料剪裁的3个层面——“纪其著作之本末,考其流传之真伪,订其文理之纯驳”,并以之为纲,分别撰文分析马氏是如何剪裁运化以达到此目的的。杨寄林在《四部群书“纪著作本末”的深层内涵——〈文献通考·经籍考〉辑录体解题探微》一文中分析指出马氏立足于“纪其著作之本末”,根据所辑录各书的性质与特点,对众说当中关涉到某书的推荐性文字精加选录,其叙述重点有10个方面。杨氏认为马端临所做的这些努力“为古典文献提要学扩充了容量,深化了内涵,强化了功能,乃至创设了新的方式,开辟了新的途径”[39]。杨寄林认为马氏辑录材料没有停留在“纪其著作之本末”的层面,而是推进到“考其流传之真伪”的更高层面上,即注意提取材料中不同意见的考证文字,这些考证文字具体又包括6个方面[46]。杨氏所论这一层面主要阐发《经籍考》中材料的考证价值。杨寄林指出:马端临注意择选诸家书目和名流议论的独到见解,将辑录内容跃升到“订其文理之纯驳”的最高层面,归纳其体现至少有8个方面。杨氏认为马端临正是通过这些手段达到准确评论各书在文辞表述和内容意义上的得失之外的目的,即所谓“订其文理之纯驳”[47]。此外,杨寄林、董文武又在《〈文献通考·经籍考〉“诸评具载”的独特方式》表述了类似的观点[48]。在另一篇文章中,杨寄林、董文武又从“儒家经典的辨惑证真”“史林要籍的指瑜摘瑕”“诸子名著的括要发覆”“文坛杰作的抉奥阐幽”4个方面(经史子集)论述《经籍考》辑录休的文化取向[49]。
《经籍考》辑录体的意义首先体现在其能提供大量原始文献资料的作用上。钟向群归纳其意义为:利于学者研究;拓展读者眼界;扩充研究领域;校勘和辑佚部分文献[50]。邓芳将辑录体的优点归纳为“保存书目,留存古籍原貌”“博采众说,指示阅读门径”“校勘辑佚,订证版本异同”“评论其书,便于读者研究”“取材可信,参考价值丰富”[51]。关于《经籍考》辑录体对后世的影响,余嘉锡在叙述辑录体的发展时已有所涉及。吴雯芳、戴南海都归纳为以下4点:清代的续修;专科目录《经义考》《小学考》等的兴起;私人藏书目录如《爱日精庐藏书志》等;补史艺文志的兴起[1,52]。曹金发以辑录体专科目录以及其他目录为例分析了《经籍考》开创的辑录体目录的扩展,指出它一方面是经学、史学、小学等专科学术发展的结果,一方面是私家藏书文化发展的结果,一方面是地方上文教事业的发展的结果[53]。
《经籍考》作为一部辑录体目录学著作,虽以解题详瞻、资料丰富见长,但在分类上也有自己的特色。根据《文献通考·自序》,其分类共四部55类。经过重新分析全书,杨寄林(55类说)、桂罗敏(56类说)、雷晓庆(57类说)等人对《经籍考》的类目数量进行了统计分析,其结论略有出入[54-56]。杨寄林的统计是依据全书所收书目下的的实际分类,经部、集部比《文献通考·自序》所言各多1类,子部则少2 类,统计的结果仍是55类。桂罗敏则将子部有小序无书目的虚目——房中也算作一类。雷晓庆将子部有序无书的两个虚目——房中和阴阳都统计在内。由于阴阳、房中两类有小序无书目,是马端临基于学术源流的考虑有意保留小序,实际书目中并无该类书籍著录,因此杨寄林的55类说更为合理。
关于《经籍考》分类体系与历代目录书的因革关系:姚名达在其《中国目录学史》中附有一张“四部分类源流一览表”中列有包括《经籍考》在内的共计十四部主要目录书籍的分类类目的对照表格[57]。横可知其部类变迁,纵可览其部类多少,给后人的学习研究提供了便利。昌彼得、雷晓庆等即根据该表得出《经籍考》分类主要依据《直斋书录解题》损益而来的结论[56,58]。桂罗敏则做了更细致的分析,指出马端临对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的改动所在及其来源[55]。邹明军归纳《经籍考》的分类有以下几个特点:首先,《经籍考》在确定类目时注意保存前代史志目录旧观。其次,随时适变,调整类目,包括同一部类中小类的适当调整,以及不同部类间的类目调整[40]59-66。关于《经籍考》分类体系的深层学术背景,杨寄林在《〈文献通考·经籍考〉分类体系发覆》从4个方面进行了归纳[54]。桂罗敏对比郑樵和马端临的不同分类体系后,认为马端临之所以采用“四分法”,有其学术思想及个人社会角色的深层背景因素[55]。关于马氏在《经籍考》中一些不同以往的分类调整,早期读者往往从一些具体的分类得失上予以评说。如清人张宗泰对马端临不从惯例,将仪注类诸书不入史部而归入经部的做法提出置疑[59]。刘石玉认为《经籍考》中阴阳、房中两类有类无书,不应赘列[28]。刘石玉又在其《〈文献通考·经籍考〉分类探析》中专门讨论了《经籍考》的分类体例[60]。雷晓庆对《经籍考》分类体系得失有所辨析[56]。
关于《经籍考》在具体图书归类上的调整及其特点,邹明军以222条书目的归类为例列表将其在《经籍考》《直斋书录解题》《郡斋读书志》《新唐志》《隋志》《汉志》中的归类显示出来,在此基础上归纳指出:各家在图书归类时除了因类目调整带来的归类差异外,其归类主要存在以下几种困惑:①研究、注解型图书的归类存在分歧;②图书性质相近而难于区分;③图书属性交叉,道、艺取舍相异;④小类设置不同及类名范畴变化。他总结道:“《经籍考》所分类别众多且较为完备,所以绝大多数图书的归类是合理的,在对图书类别作重大调整的地方,马氏往往会用按语加以说明。”[40]66-79连凡结合统计分析与理论诠释,指出《经籍考》中的归类调整可分为4种情况:①分类体系中由分类项目的设置及其排列顺序、横向关系与纵向沿革造成的归类调整;②由分类者的主观视角与思想立场的差异以及人为过失造成的归类调整;③由书籍的内容及其真伪、地位变化造成的归类调整;④由时代学术思想空间的转移变化造成的归类调整[61]。通过分析历代书目与学术史,特别是与古籍书目的集大成者《四库总目提要》相对照可知,《经籍考》的归类调整往往是承上启下的重要一环。
马端临是古代进步的史学家之一,他发展了杜佑所创立的新史书体裁,即以事类为中心叙述历史发展的典制体,又推进了郑樵所倡导的会通之义。《文献通考》与《通典》相比,从内容到形式上都有了扩展和提高。《文献通考》与《通志》相比,《通志》基本是旧史书的粗略汇集,《通考》则予以重新组织,表达了若干新思想、新看法。对此,吴通福在《马端临〈经籍考〉史部三分法及其史学史意义》一文中主要从分析序文(总序、类序)入手分析马氏的会通思想和学术史意义[62]。刘石玉在《“因仍会通”:马端临之史学观和目录学的考察——兼论〈文献通考·经籍考〉的价值和影响》一文中从目录分类与编辑体例角度分析马氏史学会通思想对其目录学的指导作用[63]。会通思想研究是宋代尤其是南宋学术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关注的人较多。以上举的两篇文章分别从《经籍考》序文和编辑体例的剖析入手,分析其与会通思想的关系,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各部类的专题研究多基于专科学术史的视野,分析其部类下解题的学术史意义与价值,除了发掘各部类解题之外,从横向和纵向两个方向的拓展分析也是题中之义。这方面的成果目前还不多,其中史部(史学)与集部(文学)已有人分析,而经部和子部(哲学思想)还没有人做专题研究,更谈不上综合的分析。
(1)史部的分析。如杨薇在其论文《说〈文献通考·经籍考〉的史部解题》从类序、解题、按语3个方面分析了《经籍考》的史学史阐释方式[64]。
(2)集部的分析。如柳燕《论〈文献通考·经籍考·集部〉的文学史意义》中论述了《经籍考·集部》的分类、体例上的特点及其在文学史研究中的学术价值,指出《经籍考·集部》为古代文学史的编纂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具体可归纳为4个方面,即“知人论世,明其本源;明其存亡,晓其杂驳;汇辑众说,综合品评;因类相从,以点构面”[65]。最后还分析认为《经籍考·集部》为古代文学史的建构提供了大致框架,其构建方式则包括“点面结合,连而成线”与“暗线勾连,似断实贯”。柳燕又在《〈文献通考·经籍考·集部〉对宋代文学的阐说》一文中从史料、横向与纵向3个方面论述了《经籍考·集部》对宋代文学史构建,指出:“《经籍考·集部》提供的丰富、珍贵、精要、信实的文献资料构成解读宋代文学的史料基础。……《经籍考·集部》融会错综众家之言,展现出宋代文学横向的静态的发展状况……《经籍考·集部》原始要终,因仍会通,勾勒出宋代文学纵向的流动的发展脉络。”[66]胡正艳《马端临〈文献通考·诗〉研究》中从“诗序”存废与“淫诗”说两个方面论述了《经籍考·诗》对朱熹观点的批判[67]。
总的来看,近年来海内外学术界对《经籍考》的研究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但存在的问题还有很多。首先,对《经籍考》辑录体的学术价值认识不够、评价偏低。其次,文本的内部挖掘及外延扩展不够全面深入。最后,学科壁垒导致结合哲学等专科学术的研究还很欠缺。由于《经籍考》篇幅较大,文献来源复杂,涉及的学术领域广泛,要想更好地研究和利用就必须先做一番全面的整理校订乃至注释,进而分析归纳其体例,同时指出其错讹与不足。在研究中应当注意将其放在整个学术思想史的背景中考察,把宏观与微观、定性与定量、横向与纵向的分析结合起来。内部做到对《经籍考》文本的深入挖掘,外部做到与相关文献的比较分析,才能对《经籍考》进行全面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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