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英雄和立信事略

和尚武 和万春

玉壁金川、山河雄伟壮丽的丽江，人杰地灵、英雄辈出，在伟大的抗日战争中，其中就有一个祥云庆云村出来的著名的抗日英雄和立信，他离开家乡参加八年抗战，先后参加了台儿庄战役、武汉大会战、长沙保卫战、赣东会战等重大战役，为抗日战争胜利作出重大贡献。1949年5月，他积极参加革命工作，并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担任丽江人民自卫直属大队大队长、滇西北人民自卫军第三支队参谋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区纵队第七支队34团团长、丽江军分区基干团团长，为解放滇西北又作出了重大贡献。1982年3月当选为丽江县第二届政协副主席，1983年11月24日在家中病逝，享年82岁。今天我们回首和立信老一辈的抗日战争经历，了解他在抗日战争中的英雄事迹，目的也是弘扬民族正能量，作为我们纳西后生对和立信老人的一种怀念！

一、远征万里，台儿庄血战

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爆发，在中国共产党倡导的全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引导下，国共合作，举国抗日，全民抗战的一天来到了。云南讲武堂19期毕业的时任滇军连长和立信，坚决积极要求远征参加对日本侵略者的战斗。1937年10月5日（农历重阳节），在昆明巫家坝校场里，代表全省1300万各族人民的国民革命军第60军全体将士，庄严宣誓出征抗日，“云南王”龙云和军长卢汉对全军进行了检阅，并进行了极富鼓动军心的讲话。60军全军辖182、183、184师，每师2个旅、每旅2个团，军直炮兵团、工兵团，共6旅14团，兵力4万余人。军长卢汉，182师师长高荫槐、183师师长安恩溥、184师师长张冲，各级军官为讲武堂毕业，实战能力强。和立信为182师539旅1077团二营五连连长，时任团长余建勋。全连兵力172人，配备7.9毫米重机枪3挺、轻机枪6挺、82迫击炮3门、掷弹筒4具、63支步枪、20支手枪，172个法国式钢盔帽。全军装备为德国、比利时、法国等国进口武器，为各军第一流装备。全军斗志昂扬、士气高涨、兵强马壮、实乃三迤勇士、抗日劲旅。当时在全军里共有纳西族官兵500余人，仅祥云村就10余人。由于和立信是年龄较大，兄弟排行老五，丽江兵就尊称他为“阿五叔”。在昆明出征后，他们经云南、贵州经过45天长途行军，到达湖南省常德县，进行短期休整。

1938年元旦节，60军因上海（1937年11月9日），南京（1937年12月12日）先后被日军攻占，在原定参加“松沪会战”向东进军途中奉命于江西省南昌市改乘火车到九江登上轮船溯江而上，到湖北省武汉市北的孝感、花园、武胜关一带集结待命。当年1—4月中旬，和立信被提升为二营副营长，还认识了丽江大研镇的两个老乡，一个是182师539旅副旅长和庆善；另一个是“云南战地服务团”女兵和即鸿（战地服务团60个女兵中唯一的纳西族女兵，昆明助产护卫学校毕业，1938—1942年，紧随60军、58军转战各地、宣传抗日、鼓舞士气、救护伤员、收容难童，是为抗日战争胜利作出过贡献的纳西女杰）。

日本军队攻占南京后，就采取“南北夹击、会攻徐州”战略，下一步南下攻占武汉达到全面占领中国之目的。徐州是津浦路与陇海路的枢纽，是苏鲁豫皖四省要冲，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台儿庄位于徐州东北30公里的大运河北岸，是徐州的大门，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李宗仁指挥的第五战区部队，于1938年2月24日至4月8日，先后经临沂、腾县保卫战，台儿庄血战，痛歼日军精锐矶谷师团、板垣师团主力，歼敌1万余人，取得了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的第一个重大胜利，也是日本新式陆军建立以来第一次大惨败。台儿庄第一阶段战争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全国军民的抗战斗志。1938年4月20日，因第一阶段惨败的日军，又集中20余万兵力，向台儿庄扑来，妄图中间突破，直取徐州。60军奉蒋介石之命乘军列北上，参加台儿庄第二阶段保卫战，与第一阶段以台儿庄为主战场不同，此次主要战场为台儿庄外围地域，也可称之为“台儿庄保卫战”。前锋182、183师部队21日傍晚及22日上午分别抵达大运河北岸台儿庄东南地域布防，182师重点布防台儿庄东部：黄石山、蒲汪、辛庄、后堡、枣庄营等。183师在台儿庄南部：五圣堂、刑家楼、陈瓦房、火石埠、王庄、沧浪庙、陶家桥布防。汤恩伯，于学忠部为了保存实力、不顾滇军60军尚未站稳而擅自连夜后撤，在第一道防线打开了一个大缺口，使21日拂晓进攻的3万日军如入无人之境，潮水般地涌入，毫无戒备的60军部队猝然与日军遭遇，仓皇应战、伤亡惨重。182师1077团驻防台儿庄东北9公里的枣庄营，枣庄营位于禹王山东北麓，为禹王山北部阵地。枣庄营、禹王山、台儿庄互为犄角之势。4月23日凌晨，日军矶谷师团长濑旅团第40联队，在长野大佐的指挥下，开始向余建勋为团长的1077团发起猛攻。同时，从济南机场起飞的数十架96式重型轰炸机对中国军队阵地狂轰滥炸和疯狂扫射。由于部队刚到，来不及修筑野战工事，仅一天战斗，全团官兵伤亡惨重。182、183师死伤惨重，伤亡重大。

23日至25日，三天血战。和立信带领部队英勇奋战，最后与敌军拼起了刺刀肉搏战，4月25日午后，10架日军飞机继续向182师阵地进行纵深轰炸，飞机过后，第5和第10师团的大炮密集炮击，许多官兵连日本军队的面都没见过就牺牲在山东台儿庄东南前线。3天的血战是被动战，是伤亡惨重的黑色三日，183师杨宏光旅潘朔端团尹国华营全营500余人，除一人生还外，全部战死，该营纳西族战士杨俊开等7人牺牲。营长尹国华在刺死10余名敌军后，又与一名日军伍长和一个少佐拼杀，他刺死伍长，被少佐刺伤，最后舍命一刀与少佐同归于尽。

尹国华英雄事迹极大鼓舞了60军全体官兵，和立信营的官兵也在与日军血战，只有战死的，决没有一个逃跑的，更没有一个后退的。在日军大炮、坦克、飞机重型武器火力打击下，开始有的新兵很害怕，也有个别战士在裤档里尿尿，但在和立信等营、连、排长的鼓动和带动下，也勇敢地向日军射击、投弹。面对坦克，很多官兵见都没见过，但60军勇士用血肉之躯与日军的坦克搏斗，七八个人一伙，围住坦克，有的士兵爬上坦克，把手榴弹往坦克里塞，有的怀抱10多颗手榴弹炸毁坦克，同归于尽。经过三天的血战、苦战，终于用滇军血肉之躯筑起了坚固防线，稳定了鲁南中国军队的防线。为逐步调整收拢了兵力，学会了挖如同水井式园形工事，在工事里用集束手榴弹从坦克下部轰炸坦克，在拼刺刀中用云南兵身高力大优势将小个子日本兵刺死，在敢于拼命中学会修筑工事，利用地形地物保护自己，消灭敌人。1077团一营为支援183师1083团，在火石埠这个村庄里，有丽江纳西族战士和世俊、田奉书等17名牺牲。和立信所在1077团二营也伤亡过半。183师542旅陈钟书旅长战死，全旅伤亡重大，仅余83人。182师董文英、龙云阶、陈浩如3个团长战死。183师严家训、莫肇衡两个团长战死。全军旅长至连长战死177人，战伤380人，全军伤亡惨重。1077团仍坚守在禹王山北麓阵地。4月26日早晨，日军土肥原师团国崎旅团集中1000余人猛攻禹王山，1077团一个营的守军，苦战三天，因求不到援兵，败下阵来，余建勋团长跪在地上，向从台儿庄率主力部队来保卫禹王山的184师师长张冲说：“师长，你枪毙了我吧，禹王山失守了”。张冲师长说：“建勋，禹王山丢了我不怪你，你们好好守住李家圩和枣庄营，我们184师来夺回禹王山，你派几个熟悉地形的人带路”。

禹王山，位于大运河东北岸，海拔只有100多米，但它是台儿庄地区制高点，南面可控制运河。向南，可以纵深切断陇海铁路，直取徐州。向北，则可威协台儿庄所有60军防守阵地。故禹王山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如禹王山不保，台儿庄必失！谁占据禹王山、谁就有鲁南会战主动权。张冲师长深知禹王山的重要，兵贵神速，亲率184师主力（全师2旅4团，留一个团防守台儿庄，3个团来坚守禹王山）在4月27日凌晨猛攻禹王山敌阵，以曾泽生团、王开宇团、杨洪元团，三个团雄兵齐出，1077团部队也从北线参与了配合夺取禹王山战斗，和立信营官兵勇猛冲杀，杀声震天。在紧要关头，日军施放毒气弹，并乘机向滇军反攻。正在万分危机关头，从大运河上吹来了一阵迅猛的大风，把狼烟毒雾全部反吹向日军自己阵地上，把日本兵毒倒在阵地上，张冲师长，见此形势，赶紧大声命令：“天助我也，快吹冲锋号”！刹时，师、旅、团、营、连的军号齐鸣，冲锋号吹响，攻击部队高唱起了威武雄壮的《60军军歌》：

“我们来自云南起义伟大的地方，走过了崇山峻岭，开到了抗日的战场，兄弟们，用我们的血肉，争取民族的解放，发扬我们护国、靖国的荣光，不能任敌人横行在我们的国土，不能任敌机在我们的领空翱翔！云南是60军的故乡，60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张冲师长亲自带头冲在前面，滇军士气大振，勇如猛虎下山，一齐向日军冲杀过去。（祥云吉祥村战士和伟是在这次冲锋中壮烈牺牲）。被自己的毒气封住的日军反被冲上来的184师勇士一个个消灭。禹王山阵地重新又回到了60军手中，整个台儿庄防线得到稳固，战局向我军转好，战争的主动权开始掌握在60军手中。蒋介石、李宗仁、孙连仲等发来给60军的嘉奖电文。卢汉军长深情地说：“是你张冲英明，果断的指挥，加上中华老祖宗禹王阴灵的护佑，才能夺回禹王山”。4月28日，日军矶谷、板垣师团各一大队和骑兵联队一部，在以坦克、重炮、飞机掩护下沿窝山向李家圩、枣庄营猛烈进攻，企图从西北部反攻禹王山。和立信所在1077团配合1087团与日军展开了血战，整个禹王山及其它要点阵地受到了两万日军的猛攻，王开宇团长亲率敢死队英勇反击，像海洋翻腾、惊天动地！杀声震天传过百里。多次发生了两军你来我往，反复争夺，战斗极为惨烈。最后，守军用日军死尸垒筑工事，战到下午6时，一部分日军攻破了1087团阵地防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544旅旅长王秉璋（鹤庆县人）率援兵赶到，把日军打得落花流水，日军败退下去，才又守住了主阵地。后经过多次日军白天猛攻、夜间袭击、炮轰机炸，但禹王山仍牢牢掌控在滇军手中，日军尺寸未进。

台儿庄保卫战使滇军名声大振，打出了云南兵的威武，也打出了丽江纳西兵的雄壮。自4月27日至5月6日，中日两军的攻防战主要转换为互相炮击，和立信侄子祥云庆云村人，重炮营营长和泗泉多次指挥对日军炮战立下战功（战后提升为60军炮兵团副团长）。和立信在台儿庄血战中的事迹也鼓舞了青年参军抗日，庆云村38户人家就有18人参军参战，牺牲4人，负伤4人。拉市乡老城村40户就有16人参军抗日，8人牺牲。后来为争夺运河水，在双方展开对攻中，庆云村营部军需和文杰（和立信侄子），在为部队找运水时被日军射中牺牲（二弟和文祥继承遗志，参军到滇西抗战，光荣负伤致残）。182师1077团残部也从敌军围困枣庄营等阵地中冲出，向禹王山靠拢，归入184师部队一起守卫禹王山阵地。5月16日，经过23天日夜苦战，将禹王山阵地及其它要点阵地交给前来接防的黔军41军王文彦部队。5月18日，60军部队奉命撤到大运河南岸山羊集进行休整及改编，张冲提升为60军副军长，182、183师各缩编为一个团，184师缩编为3个团，全军原12个步兵团缩编为5个团。60军在27天的这场血战中，为全国抗战各部队树起了一个英勇无敌丰碑，被称之为“国之劲旅”！

面对最精锐的日军矶谷、板垣、土肥原师团，英勇顽强的60军健儿的坚决痛击，据日本在《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中公布数字称，伤亡12286人（其中死亡2300人），日军惊呼：“在鲁南，遇到了‘九·一八’以来最强的中国军队”。滇军60军的英名在全国打响，全军死伤官兵18844人，丽江纳西族官兵参战的人有500多人战死284人，伤130人，仅余100人。和立信由于在战斗中弹片轻伤，也是属于幸运的100人之一，并在禹王山保卫战中被火线提升为184师1087团2营中校营长。而庆云村的排长和耀成，在战后第三天就提升为第三任连长，后负伤致残。由于日军在禹王山激战后，无法冲破禹王山等滇军防线，就改变战术，派出小部队佯攻，抽出主力军在鲁西南和苏、皖北部大迂回，偷袭陇海路车站，炸毁大铁路桥，以切断中国军队后勤补给交通线，使数十万大军陷入日军的包围中，形成12个包围圈，战局急转直下，蒋介石惊惶失措，但为了保存实力，主动放弃徐州及台儿庄，（5月19日日军进占徐州，）下令各军大撤退，大突围。

告别台儿庄之际，经过血战，铮铮铁骨的滇军键儿，各族官兵、纳西汉子和立信及丽江纳西战友，泪流满面掩埋好死去战友，默默地向安息在阵地的战友行三鞠躬礼后，人人放声大哭，相互抱着纳西语口诵：“阿普三多神，保佑我们吧”，一步三回头向南而去。全军2万余人，第一梯队由万保邦旅长率3个团为前锋开路，卢汉军长亲带军直属部队以及后勤部队为第二梯队，张冲副军长兼184师师长带2个团作为全军后卫。自汪庄经徐州西郊，沿徐宿公路南撤。全军官兵团结一心，紧紧相连，互相照顾，有序行军。和立信营长随张冲师长，带领全营执行好后卫作战任务，边打边撤，交替掩护，紧急撤军。经过紧张强行军，他们途经山东、江苏、安徽、河南、湖北。其中在安徽省涡阳丹城集，和立信营在炮兵支援下冲破日军丹城集防线，丽江纳西族战士郑尚文、施光礼等数十名牺牲，为后续部队打开了通路，经过数十天的艰苦作战及行军，部队终于到达湖北省麻城县驻防休整。

二、保卫大武汉，血洒阳新牛头山

1938年6月，徐州会战结束后，日本军队集中12个师团，陆海空总计40万兵力，分兵三路从北、东、南方向武汉进攻。中国军队投入120个师，110万人，在长江中下游和淮河流域实施武汉保卫战，时间达5个月。整个会战日军伤亡约12万人，日军死亡超过前期一年作战以来之总和，中国军队伤亡25万人，虽然武汉于10月27日完全陷落，但扭转了中日大战日军战略进攻阶段格局，中国主要工业也完成了向四川、贵州、云南转移，中日战争的战略相持阶段到来了。

8月16日，正在湖北省麻城集结整补的60军军长卢汉，收到中国统帅部军令，要求全军赶赴湖北省武汉市东南阳新县富水江南岸排市设防，进行武汉东南大门守卫战。主力184师在排市东南构筑阵地一线布防，182、183师补充新兵，正在崇阳县整训，计划为二线布防。部队因卢汉盲肠炎发作，住院治疗，遂由副军长张冲指挥，全军划归第九战区司令官陈诚指挥，任务是阻击从江西九江、南昌沿长江右岸西进的日军。排市属于阳新县的一个区镇，一面是连绵的山脉，另一面是湖泊，它是通城公路及武汉南大门的屏障。全军部队用一周时间，认真进行设防阵地建设。9月23日，日军第九师团，派出先头部队在排市地区，向滇军阵地发起了猛烈进攻。和立信时任184师544旅1087团的二营营长，奉命在牛头山设防。日军数十架飞机扔下了一排又一排炸弹，但是由于地形是山地，轰炸效果比台儿庄平原地区差远了。轰炸后，日军集团冲锋，和立信指挥部队坚决予以还击，每个山头，每个村庄，都经历了双方攻守战，从9月23日至10月7日，在半个月的战斗中，日军伤亡惨重，184师伤亡2300人。战斗激烈进行到了10月4日夜间，那天是重阳节，也是60军誓师出征一周年纪念日。夜幕降临，被敌机轰炸了一个上午的阵地工事刚刚修复，晚饭都来不及消化的官兵，极度疲劳后抱着枪在战壕沟里进入梦乡，猛然间枪炮声大作，和立信被惊醒后，他的第一反映就是“不好了，日军来偷袭”，立马提枪奔向营指挥所，迅速指挥部队展开还击。这次夜间攻击的是日军第九师团的一个联队及数千名伪军，单向牛头山进攻的有日军一个大队（约700余人）及数百名伪军。夜间战斗很快转变为近战及肉搏战，阵地反反复复争来夺去多次易手。壕沟内外布满了双方阵亡的尸体，由于天气炎热，阵地上的血腥臭使人透不过气来，激烈的枪炮声，双方呐喊呼叫声，熊熊燃起的火光，整夜在排市防线交织，成为永世难忘的烙印。全营部队五连及六连伤亡惨重，而增援部队尚未到达，天快亮时，日军又进行了猛攻，和立信亲率营部勤杂人员，顺手从一个战士中夺来一挺轻机枪，装上弹夹边向敌军扫射，边喊：“大家跟我冲，坚决把狗日的打死掉”。冲出去10来米远，敌军退了下去，援兵也到了，在这关键时刻，他的右肩膀好像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先是全身电击灼热感觉尔后是全身冰冷昏倒下去，在战友们的救助下，身负重伤的他被送去60军后方医院抢救，但因难以手术，最后用汽车运送到湖南长沙市43医院进行手术，取出三八式子弹，经过半年多住院治疗，枪伤痊愈归队。武汉东南阳新阻击战，184师滇军健儿越战越勇、英勇顽强，打出了中国军人的威严，打出了滇军的强悍战斗力，和立信等纳西官兵也为丽江人民争了光。时任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孔祥熙致军长卢汉将军贺电中说：“据日本电台广播，‘皇军在长江南岸阳新排市地区，遇到滇军顽强抵抗，致使皇军行动迟滞，不能如期切断粤汉铁路，没有全歼武汉敌人’……”滇军战绩突出，表现英勇，后因整个战局，特别是侧翼兄弟部队战败失守，致使滇军兵败崇阳，奉命后撤通县九宫山。

1939年4月中旬，和立信在负伤住院康复后，重回部队驻地江西省高安县。经武汉大会战后，滇军60军扩编及从云南调来58军为第三十军团，后改称第一集团军。卢汉任集团军司令。下辖第58军（军长孙渡），60军（军长安恩溥），新三军（军长张冲）。他奉命任58军新10师（师长候镇邦）第2旅（旅长和庆善）12团任中校营长。经常率部在江西省高安、上高县一带对日军突击作战。随着战争时间延长、滇军后勤保障困难，运输线长，新10师师长侯镇邦为加强全师后勤领导力量，就把善于饲养管理军马，部队管理带兵经验丰富的和立信从步兵团调到师部任中校辎重营营长，在辎重营的三年间，他带领400余官兵，1000多匹骡马，从江西省分宜至宜春到湖南醴陵县的山路运输保障物资、弹药等，为新10师1万余官兵搞好了后勤保障，保证各次作战胜利，受到了上级的多次表彰。1943年2月，和立信从58军（时任军长鲁道源）新10师升调为新三军（时任军长杨宏光）183师（师长余建勋）548团任上校副团长。

1944年5月，日军发动长（沙）衡（阳）大会战，日军为打通中国粤汉、湘桂铁路运输线，动用17万兵力，7个师团分兵三路，由湘北、湘西、鄂南向我军进攻，直指长沙、衡阳地区。我军奋起还击，打响了长沙第四次会战。新三军183师奉命归58军军长鲁道源指挥，在江西省上栗市趋萍乡与日军13师团作战。5月7日，日军13师团两个联队偷渡浏阳河，准备进攻包围长沙市或攻击衡阳，和立信率548团部队随余建勋师长，一路上对南侵的日军部队猛打狠击，反复激战。从江西萍乡至湖南梆州，“宜将利勇追究寇”，打胜了三次追歼战，歼敌1000余人。在这次战斗中，师长余建勋负重伤，督战官张天举牺牲，548团也牺牲了许多官兵。

三、胜利荣归故乡，逝后英名长存

1944年10月以后，新三军在湖南江西交界没有大战可打，除了打一些游击战外，主要是训练整休。1945年5月2日，苏军攻克德国首都柏林，5月8日德国法西斯宣布投降。8月2日中、美、英三国向全世界公布《波茨坦公告》，督促日本投降。8月6日和9日，美国向日本投下了两颗原子弹。8月8日，苏联宣布对日本作战，并追认《波茨坦公告》。全歼日本关东军，解放东北。朱德总司令命令八路军、新四军等对日寇最后大反攻作战。新三军也奉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命令，开始向日军反攻作战，攻克日军占领城镇，日军不断战败。8月15日，日本天皇向全国广播了接受中、美、英、苏四国波茨坦公告，决定无条件投降。9月2日，在东京湾美军舰密苏里号上，举行正式签字无条件投降书。9月15日，新三军军长杨宏光率英武的新三军全体将士，在江西省九江市接受日军第11军各部和第34师团的缴械投降。一个胜利又一个胜利，一片欢呼又一片欢呼，经历了八年坚苦抗战的和立信及滇军官兵，度过了难以忘怀的战斗岁月。

1946年8月，在安徽省芜湖县第12军军官总队集训后看到国民党反共打内战，不得人心，和立信决定辞官回到久别8年的丽江。带回两把作战获得的日军佐官刀、两支手枪、一床毛毯、一床丝棉被、一件毛大衣，经过数千里乘车达到昆明，后又步行18天回到丽江城南郊庆云村老家，与久别的妻子、女儿、儿子及亲属相逢，喜泪、欢笑充满了幸福农家庭院。

在八年抗日战争中他作出了突出贡献，他的英雄事迹已经成为丽江各族人民爱国主义的主要源泉。和立信的英名和传略也写入了《丽江县同胞参加抗日救亡纪念碑》、《丽江县志》、《玉龙县军事志》、《纳西族史》。在他老人家去世后，丽江县及时成立和立信治丧领导小组，由县委书记和学武任组长。丽江县委、政府、人大、政协及全县人民举行了丽江县最隆重“县葬”和追悼会，和振华县长特批大米、猪肉、白布等物资，抗日战友及边纵战友数百人、县级机关全体干部、各族群众1万人参加追悼会，和学武书记致悼词。以纳西族传统习俗办好葬礼，庆云村100余户全力帮忙，安排三个大院待客，仅28日送葬日待客400余桌，3000多人，“填塞道途、披白泣送、民众悲怀”，隆重祭奠丽江“一代著名武星”。各种挽联及唁电达200多条（对），挽联由中国著名书法家和在瑞亲笔书写，其中有落款为祥云大队全体社员的一副挽联：“赤胆犹华夏，习讲武战鲁南抗皖赣斗武汉三进长沙，八年抗战撑危柱。对敌敢横眉，筹解放打江山扫萤烟师永胜回援鹤剑，卅载革命树丰碑”，这是对他老人家一生的高度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