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移民与印度支那*

陆一歌

(1.南京大学金陵学院，江苏 南京 210089；2.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 201620)

一、华侨移居印度支那的起源

华人在印度支那活动的历史已有两千多年，早在公元前214年，秦始皇派遣50万中国人，其中有士兵、农民和被流放的罪犯到南越，以图开发。那个时候，该地区分为三个郡，其中象郡就包括法属印支的东京和安南北部，这可以说是华人移居这一地区的开端。

在接下来的时期，这块与中国毗邻的地区就成了被灭亡的王朝的拥护者们的避难所。第一个时期是公元877年黄巢率领的起义军攻占广州，大批中国人被迫逃往海外避难，这些人中的一部分最后就定居于印度支那。第二个时期则是在蒙古人推翻南宋之后，南宋的一些支持者向印度支那的迁移。这些支持者由张世杰指挥的士兵和陈义勇带领的老百姓组成。第三个大规模移民到印度支那，则是清朝取代明朝以后。1680年一批约三千人忠于明朝的人来到印支，当时的顺化朝廷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他们安置在新征服的交趾支那各省。

这就是中国人在十八世纪末期法国人殖民印度支那之前几个明显的大规模移民的概况，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中国移民法属印度支那前期的史实以及华人移民该地区的历史渊源。

二、印度支那华侨移民的来源

为了便于管理，法国政府先后于1891年在柬埔寨，1906年在交趾，根据籍贯和方言把中国移民划分为五个邦：

(一)广州邦：包括原籍广东省西北部，尤其是珠江三角洲的中国人。他们主要从事商业，其中也有很多事工人、手艺人或者船员。

(二)福建邦：包括原籍闽南各地区，尤其是出生在福建厦门地区的人。他们人数没有广东人多，但是在商业方面实力很强。

(三)海南邦：这一部分移民主要来自海南岛东部的文昌县各个区镇，主要讲琼州话。这种方言与广州话不一样，但近似于福建话。他们主要从海口上船出海，到印度支那经营胡椒种植业或者做雇工。

(四)潮州邦：潮州位于广东省东部，也是华侨发源地之一，一般移居海外的人都会从汕头港出海。这些移民大都是种田农民、船夫或者苦力，他们与福建邦的人籍贯相通，有自己的方言，这种方言更接近于广东话。

(五)客家邦：这一部分华人是公元前4世纪从中国北方移居到广东东北地区的，尤其是梅县地区。他们中大部分人是农民或者工人，也有一些人开作坊或者经商，尤其是茶商。他们的方言更接近于中国北方话。可以说他们的方言是广州话和中国北方话的混合体。

总的来说，法属印度支那的华人移民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中国南方的广东、福建两省。尤其是两省的沿海各地区。由于居住在海边，他们长于航海，也使他们更富有冒险精神，思想比较开朗。另外，这两省的地理位置靠近印度支那，同属热带地区，气候也相差不大。大海又给予他们与印度支那来往的便利，季风的交替使两地之间航海极为方便。

三、印度支那华侨移民的分布

法属印度支那的华侨总人数约占东南亚华侨人数的八分之一，分布在印支联邦的五个地区。按照人数从多到少排列，依次为：交趾支那、柬埔寨、东京、安南以及老挝。

(一)交趾支那。在这五个地区中，交趾支那的面积最小，华侨的数量却最多，人口约占印度支那华侨总人口的一半左右。交趾支那位于暹罗湾与中国南海之间，占据着国际海洋交通干线上一个很优越的位置，这里的经济条件对于经商的华侨来说十分有利。这是一块富饶的冲击平原，稻谷种植业极为发达。江河交通又很便利，内外贸易均比较发达。

(二)柬埔寨。柬埔寨的华侨数量约占法属印支华人总数的三分之一。当地交通也较为便利，土著居民经商能力有限，因而为华人经商提供了有利条件。很多华人在该地区进行大规模稻田以及胡椒园的经营。

(三)东京。东京和中国的南部接壤，虽然两地气候较为相似，交通也很方便，但这里的中国人相对来说比交趾支那少，也少于柬埔寨，大约不到法属印度支那华人的十分之一。究其原因，主要由以下几个：

1.中国南方和东京接壤地区的居民，都处于在一种较为原始的部落状态，所以不可能有太多的移民。

2.东京的对外贸易不如交趾支那那样庞大。华侨首先是对外贸易、进出口商品的代理人。所以，他们在东京无利可图，而且当地的对外贸易仍然在减少。

3.在东京，零售商业掌握在本地人手里，可是在交趾支那，当地的居民在这方面所起的作用是有限的。

4.气候原因。由于台风频繁，东京沿海航行不如交趾支那一带便利。

(四)安南。安南地区山脉纵贯南北，绵延安南全境，内陆交通极不方便，商业自然也受到限制。此外，该地区不部分种植稻谷，但是产量却不能满足当地人民的消费。因而主要从事出口的华人经营者自然也不会移居到该地。

(五)老挝。老挝的华人最少，可是土地面积却最大。究其原因，主要是其地形险峻，没有海岸线，内部交通不便。在这样一个人口稀少，商业活动及经济落后的地区，华人数量数量最少也就不足为奇了。

总的来说，华侨移民在法属印支的分布主要取决于地理环境、交通便利程度、土著居民的经商能力，尤其是贸易的发达程度。一般看来，华侨移民较多的地区，其商业和交通也更加发达。

[1]扬建成，主编，赵顺文，编译.华侨之研究.台北，1984：105.

[2]聂德宁，著.近现代中国与东南亚经贸关系史研究[M].厦门大学出版社，2001：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