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宇/上海大学图书情报档案系
目前,公众参与档案记忆构建已逐步开始社会实践,并逐渐成为档案界倡导的行为,如公众构建社群档案记忆,展现为档案记忆构建中话语或行动的涉入过程。而公众话语和行动涉入的动因也需加以探究,以便进一步推动公众参与档案记忆构建。
我国城市居民以参与城市记忆工程为主,参与的主要方式表现为捐赠档案或通过拍摄主动记录城市发展变迁。许多地区的档案馆为吸引更多公众参与城市记忆工程而举办多样化活动,以激发公众主动参与的积极性,提高城市记忆工程的社会效应。我国乡村居民以参与乡村档案记忆构建为主,如反映北京郊区沙井村历史变迁的《沙井村的变迁》一书,出自沙井村一位普通村民之手, “生活在乡村里的村民拿起笔,撰写‘草根村史’”[1]表现出了村民为乡村记忆存档的热情。又如山东省诸城市昌城镇得利斯村启动村志编写工作后,编写人员一边学习修志常识,一边查档收集素材,累计查档300余卷、采访400余人次,不经意间收集和使用了许多“口述历史”[2]。
美国国家文件与档案局(署)实施的公民档案工作者(Citizen Archivist)项目,是公众参与档案记忆构建的重要典范。公众可参与对图片和文件添加标签、转录历史档案、上传和分享照片、转录航海日志中的船标等活动。该项目在2012年1月的历史手稿转录活动中,仅两周时间就收到了1000多页转录副本。该项目荣获2012年度沃尔特·盖尔霍恩创新奖,该奖项是为了表彰项目在转变机构与公众之间的关系中取得的成绩[3]。美国爱荷华大学“DIY History”项目是关于电子历史资料库的项目,项目内容主要为公众参与转录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日记和信件、烹饪手稿、铁路通信稿件等,并将转录好的历史资料反馈给图书馆,至今已有78727个页面被转录。
家庭档案的内容包括反映家族历史的档案,如族谱等;反映家庭新成员成长历程的记录,如宝宝成长档案等。家庭档案的构建离不开家庭成员的参与。
当前国外档案界兴起构建基于身份认同的社群档案记忆。社群档案(Community Archives)指“基于地理位置的社区和基于互联网的虚拟社区,而且包括所有基于血缘、背景、文化、情感、兴趣甚至是某种身份的共同体”[4]。社群档案记忆是这些基于身份认同的共同体的集体记忆,因聚集的群体具有“草根性”及“自发性”,随之形成的社群档案也具有“草根”的特性。
想象共同体主要是指社会档案记忆的构建是面向由公众组合而成的整个社会,任何社会成员都可参与。基于这种模式的档案记忆构建主要是对高龄档案资源进行开发,并由此激发社会的档案意识。一类以网络为载体,在网页上开放高龄的档案资源,公众可对其进行编辑著录等,如上文所述的“DIY History”项目。此种方式不仅使许多高龄的档案得以用现代语言进行解释,还可促进历史的重新发现。另一类以现实行动为出发点,留存或形成极具保存价值的档案,如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料进行保护,再如我国城市居民参与城市记忆工程,通过影像资料记录不断发展变化的城市面貌。
首先是生活水平提高和民主进程的影响。经济的发展使得公众生活水平得到大幅度提升,公民在物质基础有保障的前提下,能够有精力和动力参加精神文明建设,公众的参与很大程度上以其生活水平的提升为基础。同时在民主政治的大环境下,国家积极提倡民主政治及民生工程等理念,也为广泛开展公众参与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公众的权利意识不断提升,不光积极参与各项政治活动,也主动参与档案记忆构建。
其次是国家权力在构建档案记忆上的分权与赋权。我国政府肯定公众参与的行为,并将一部分公共权力让渡给民间组织和公众,形成社会公众自主参与构建管理和行使自主权利的新态势。政府分权的做法也对档案记忆构建产生了重大影响,档案部门倡导公众参与构建相关档案记忆,如鼓励公众通过档案网站参与对档案资源的开发,进而参与档案记忆的构建。“政府档案网站公众参与的本质是档案部门通过网络在线让渡部分权力给社会公众或组织的过程”[5]。这种权力的让渡体现出国家掌控下的档案记忆构建权力向社会公众分权与赋权,权力的“分”与“赋”可使公众在档案记忆构建中贡献力量。
再次是社会治理下档案记忆多元构建主体的包容。社会治理是全球共同趋势,“社会治理是以实现和维护群众权利为核心,发挥多元治理主体的作用”[6]。该理念延展到档案领域,也应体现出多元主体的包容性。在档案记忆构建中需要实现由主流构建主体向社会多元构建主体拓展,这样才能关照到整个社会和全体人类的档案记忆。社会多元主体中最为庞大的便是社会公众,社会公众各自保存的档案记忆,融合在一起就是内容极其丰富的档案记忆,体现的整个社会面貌或人类历史经验。同时这些公众的档案记忆能弥补国家档案资源体系中的缺失部分,形成多元档案记忆的态势。
其一是爱和归属需求:血缘情感留存家庭档案记忆。家庭档案是见证亲情的情感证据,能够带来强有力的归属感,因此建立和保存家庭档案是家庭成员寻找归属感的重要方式,是自发的行为。
其二是尊重需求:公平正义凝聚社群档案记忆。“公众对于本社区历史记忆和话语权利的关注是社区建档得以开展的内在动因”[7]。这里的社区即指社群,其中话语权利的诉求体现出公众对公平正义和尊重的需求,也即马斯洛所谓的寻求来自他人的尊重,包括威望、承认、接受、关心、地位、名誉、赏识等。
其三是自我实现需求:自身潜力助建社会档案记忆。社会档案记忆构建中自我实现需求发挥着重要作用,主要表现为利用自身潜力助力社会档案记忆构建。自身潜力可理解为兴趣、创造力和利他主义等,能够提升公众参与的积极性。以践行利他主义和实现兴趣爱好为主要激发点,能促使公众更主动地参与社会档案记忆的构建。
第一,通过制度创新营造良好的构建氛围。档案部门的大力支持,将会极大地提升社会公众参与档案记忆构建的积极性。档案部门作为制度主体应在制度领域有所调整和创新,在制度上形成显性支持。这样能鼓励公众参与档案记忆的构建,并为公众的参与提供广阔空间与制度保障。
第二,通过满足期望激发公众的参与热情。档案部门对于公众表现出的强烈的权利诉求,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等,应予积极回应。对于需求公平正义的公众,档案部门可以考虑其需求的正当性以及实现需求的可行性,若需求正当且实现需求有可行性,可为其提供帮助,如帮助收集档案资料、提供档案凭证等,激发公众参与档案记忆构建的积极性。同时,可通过开展众包活动激发公众的参与热情。
第三,通过培育社会组织凝聚公众的参与力量。从公众参与档案记忆构建的层次上来看,公众倾向置身于一个小的集体或者组织中进行构建,档案记忆构建往往表现为集体行为。因此档案部门必须注重对构建档案记忆的社会组织进行培育,在发现有社会组织需要构建档案记忆时及时提供建档帮助,在组织形成了初步建档意识并能规范构建后,可让组织自行构建,并通过这些组织带动档案意识较为薄弱的公众参与档案记忆构建。
注释与参考文献:
[1]鄂 璠.沙井村:为乡村记忆存档[J].小康,2014(7):82-84.
[2]王增强.社会认同视野下乡村档案文化建设路径探析[J].浙江档案,2015(2):22-22.
[3]美国家档案馆的“公民档案工作者倡议”荣获2012年度政府最佳创新实践奖[J].陕西档案,2013(2):17.
[4]谭雪,孙海敏.国外社群档案概念的兴起背景、研究进展与评析[J].浙江档案,2015(11):13-16.
[5]陈建.政府档案网站公众有序参与机制构建策略研究——基于国内省级档案网站的调查分析[J].档案学通讯,2017(1):59-63.
[6]姜晓萍. 国家治理现代化进程中的社会治理体制创新[J].中国行政管理,2014,(2):24-28.
[7]加小双,安小米.数字档案资源建设中的参与式图景[J].档案学研究,2016(2):83-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