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军
(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陕西 咸阳 712082)
青藏高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地区,也称之为“地球的第三极”。青藏高原的文学地理世界,呈现出鲜明的个性特征。在青藏高原上生活着以藏族为主的多族人民,他们在这片雪域高原繁衍而生生不息。藏民族文学博大而丰富,藏族文学的发展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特征,在藏族文学史上,藏族文学主要以僧侣统治的作家文学和民间文学为主[1],在当代,藏族文学则伴随着和平解放、民主改革、新时期出现,以藏族作家为主体的作家文学形成了具有鲜明个性的独特格局,这种格局以青藏高原的地域文化而形成自己特有的文学地理格局。“时代与地域风俗构成了所谓的‘精神气候’,直接孕育了特定的文艺内容和形式”[2],在藏族当代文学领域出现了很多能鲜明书写藏族精神气候的作家,如降边嘉措、益西单增、扎西达娃、阿来、次仁罗布、尼玛潘多、格央、白玛娜珍、益西泽仁、格绒追美、尹向东、万玛才旦、龙仁青,等等,这些作家共同构成了青藏高原的文学地理,书写了藏区共有的文化地理。藏区有不同的地理构成,通常分为卫藏、安多、康区等三大块,本文选取这三个地区生活生长的藏族作家次仁罗布、万玛才旦、格绒追美为代表,通过细读他们的作品,以期发现青藏高原共同而又有差异的文学地理特征。
传统小说具备三要素:人物、情节、环境。非先锋类的当代藏族作家都会在其小说中运用一些现代技巧,但对于传统的环境描写都是不可或缺的。在次仁罗布、格绒追美、万玛才旦的小说中都有或长或短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描写。这些描写大多数并没有具体的地名,但其却有着显而易见的青藏高原地域特色。
次仁罗布是近年来藏族作家创作中比较突出的一位,他出生在拉萨,西藏大学藏语系毕业。1992年开始发表了其处女作短篇小说《罗孜的船夫》,近年来,出版了中短篇小说集《界》和《放生羊》2015年又出版了一部厚重的长篇小说《祭语风中》。次仁罗布多以传统的方式来建构其小说,无论历史题材或者现代题材,他的小说通常都会有一些自然景观的描写。短篇小说《罗孜的船夫》中有这样一段描写:“现在虽然是雨滴欢快飘落的夏季,罗孜的山却是光秃秃的,岩石散发着孤寂、落寞的气息,要不是能看到河对面船夫的房子旁有棵绿树的话,我们的意识里总会认为现在还是萧瑟的冬天呢。”[3]因为青藏高原的高海拔,这样的景观在藏区随处可见,而在他的长篇小说中有关景物描写也较丰富,有关于天葬台的,有关于寺庙的,有过去贵族的谿卡庄园的,有拉萨的普通居民住宅的。很多时候作家并没有刻意地去写某地的具体地点和方位,但是西藏的自然景观,就从小说的自然描写中呈现出来。如长篇小说《祭语风中》描写天葬台某一天的清晨:“山坡上云雾缭绕,徐风吹来,它们向四处散开,留下的只有静谧。一缕桑烟从天葬台边袅袅升腾,如柱地刺向空际,气味里弥漫松柏的醇香;秃鹫离开天葬台,在旭日的光芒里振翅远飞,化成一些小黑点,嵌在一览无余的蓝天中。”[4]2仅仅是一小段景观描写,但藏地特有的“桑烟”“松柏的醇香”“蓝天”都能够体现这里就是在西藏。这样的自然景观描写,在这部大部头的长篇小说中随处可见,如“阳光从苍穹上向西游动,一朵形似奔腾之马的白云快挨到它,阳光马上会被裹进去。飘动的风不再那样温热,夹带上些许的凉意”[4]236。在西藏,蓝天下的云通常都是最美丽的风景,这段有关云的景致描写通过主人公晋美旺扎的视角表达出来,最平常最普通却最能打动人心。
万玛才旦出生在青海,曾在甘肃兰州的西北民族大学读书,在文学创作和电影领域都有不少成果。万玛才旦除了文字创作,翻译藏汉文学作品,还致力于电影领域,有多部导演的影片在世界各地获奖。在文学创作上,他出版的小说集有《流浪歌手的梦》《嘛呢石,静静地敲》《塔洛》等。万玛才旦的电影特别能体现青藏高原特色,如果说万玛才旦的影片是用视觉艺术来呈现青藏高原的文化意蕴,他的小说则是用文字给人带来文学上的审美文化享受。如他的小说《没有下雪的冬天》中的一段:“终年积雪的阿尼玛卿雪山远远地向人们昭示着它那恒古不变的神奇魅力。一只孤独的山鹰在布满铅云的天空中来回地飞,一会儿隐入黑压压的云层,一会儿又出现在黑云的缝隙之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空气中充满干燥的尘土的气味。”第一句话,带给人们的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藏族神话故事,后面的描写虽主要是烘托小说气氛的,但藏地特有的自然景观就呈现出来了[5]27。万玛才旦的许多作品,题目本身就呈现出青藏高原的地域特点,如《岗》(在藏语中指雪)、《塔洛》(藏族人名)、《普布》(藏族人名)、《寻访阿卡图巴》(藏族人名)、《黄昏·帕廓街》(地名)、《草原》(青藏高原以牧区为主)、《嘛呢石,静静地敲》 (堆嘛呢石为西藏风俗)、《尸说新语:枪》(尸语故事,为西藏民间故事)、《寻找更登智美》(更登智美为西藏传统藏戏《更登智美》中的男主人公)。这是万玛才旦用自己的讲述方式构建出来的青藏高原的地理环境,他不仅仅把创作集中在两江源头的安多藏区,更将笔触涉及到整个藏区,他用藏族民间文学流淌的血脉来滋养笔下的藏区。如《寻访阿卡图巴》讲的就是寻找一位讲述兼搜集藏族民间故事的民间艺人的;《寻找更登智美》也是借藏族传统藏戏的《更登智美》来串联现代故事;《尸说新语:枪》也是借藏族传统民间故事《尸语故事》而新编了一段故事;《黄昏·帕廓街》虽然讲的是看朝圣者和朝圣者的小故事,但其涉及的地域范围则表明了万玛才旦的文学地理涉及到整个青藏高原。
格绒追美出生于四川甘孜州,他出版了长篇小说《隐蔽的脸》《青藏词典》,中短篇小说集《失去时间的村庄》,散文、随笔集《掀起康巴之帘》《神灵的花园》《在雪山和城市边缘行走》《青藏时光》等,而且格绒追美是“康巴作家群”中的成员之一。藏族作家阿来曾为“康巴作家群”书系作序说过:“而我孜孜寻求的是这块土地上的人的自我表达:他们自己的生存感,他们自己对自己生活意义的认知,他们对于自身情感的由衷表达,他们对于横断山区这样一个特殊地理造就的自然环境的细微感知。为什么自我的表达如此重要?因为地域、族群,以至因此产生的文化,都只有依靠这样的表达,才得以呈现,而只有经过这样的呈现,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存在。”[6]对于格绒追美来说,无论其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还是最能显现其自我情感和灵魂表达的散文而言,自然的描写无不与他想通过这个特殊的地域来表达他的存在紧密相联。长篇小说《隐蔽的脸》一开篇就有一段在定曲河谷耕田开播的场景:“那一天,河谷两岸开始了忙碌的耕耘播种。在男人的的挥鞭之下,一对对耕牛喘着粗气,挣着肩膀前行,将那犁头更深地掘进田地,翻腾出一浪浪油黑的泥瓣,灰雀们也忙着啄食刚翻出的各种小虫子。”[7]这里正是藏区康巴村庄的最为普遍的景色。
三位作家虽然来自藏区的不同地域,其表现的最生活化的日常景观,都是属于青藏高原,作家们虽然也有相对侧重的一面,万玛才旦比较注重电影的画面感和场景,格绒追美强调“康巴”这一方地域和文化,但由于其自身所生活在这片土地,其日常景观所呈现的是一片蓝天下共同的青藏。
如果说自然景观的描写是小说和散文创作在特定条件下所需要的,三位作家的写作都是不自主地呈现出来,但地理环境的展现却是这几位藏族作家有意识呈现的。
次仁罗布的小说没有特别强调西藏地域,但处处都是以西藏为背景的。长篇小说《祭语风中》就是借一位还俗僧人晋美旺扎的一生来展示西藏民主改革之后几十年沧桑的历史,这段历史中有西藏历史上的上层反动分子的武装叛乱、有民主改革、有中印自卫反击战,有“文化大革命”。而这段历史也正是在西藏这块广阔地理环境中展现的。如晋美旺扎看到中印自卫反击战前,运送物资的壮观景象。“马车上驮着物资向山南地区进发,车队不见头也不见尾,逶迤前行。在马车与马车间隙,驮有物资的骡、牦牛、驴的队伍在行进。有些支前的马车上挂着一面红旗,它在风中飘荡。[4]”在次仁罗布的中短篇小说里,高原的地理环境仍然在有意识的呈现,次仁罗布所有小说不论历史题材还是现实题材的发生地,都在西藏或者与西藏有关,而比较有代表性的小说就有《阿米日嘎》《放生羊》《八廓街》等。《阿米日嘎》是藏语对美国的称呼,它发生在西藏的农牧区,却也是农村现代化的一种表现。《放生羊》和《八廓街》是城市题材,《放生羊》是一位居住在拉萨的城市老者,为了让去世的妻子早日转世,而赎回了一头放生羊,和放生羊一起转经的故事。《八廓街》则是一系列发生在拉萨八廓街附近的小故事。《放生羊》中有一段描写:“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布达拉宫已矗立在我的眼前了,山脚的孜廓路上,转经的人如织,祈祷声和桑烟徐徐飘升到空际。墙角边竖立的一溜金色玛尼桶,被人们转动得呼呼响。[8]”这里作者以拉萨这座城市为地理环境,描画了这座城市里各式各样的人物。
相比起康巴作家群,万玛才旦没有刻意去展现安多藏区的文化风貌,但是从其作品的取材来看,他是比较注重藏族生活的原生态。他的故事都发生在藏区民间,《塔洛》是讲一个牧羊人为了拍身份证上的照片进城却失去了自我和身份的故事。《嘛呢石,静静地敲》则展示了藏区随处可见的嘛呢石,故事虽然涉及灵魂转世和报答的问题,也是最寻常的藏族生活场景。万玛才旦在其小说《寻访阿卡图巴》中,“我”要翻过年保山,来到洋曲河边。在《草原》中故事则发生在玛曲草原和美龙草原,而且“玛曲”也是藏语“黄河”的意思,“美龙”也是藏语“镜子”的意思。《没有下雪的冬天》则是以阿尼玛卿山这座藏族神山神话体系为书写背景。这些出现的大山、河流、村庄的名称虽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名字,但每个名字总是让人第一感触就在青海三江源附近。年保山,不由得让人想起位于青海果洛的年保玉则。阿尼玛卿雪山也位于青海果洛。如《寻访阿卡图巴》中:“洋曲河是一条季节河,随着季节的更替,河流量也不断变化。隆冬已过,暖春将临,宽宽的河床中缓缓流动着的河面上的坚冰已开始消融,不断发出冰层断裂的‘咔嚓、咔嚓’的脆响。这时候称其为河实在是言过其实了。这时候的洋曲河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条可以随意跨过去的溪流里了。”[5]114这里把三江源的一条支流的特征描写极为到位。
康巴作家格绒追美,其作品的文学地域性极为鲜明。格绒追美著有散文集《青藏时光》《在雪山和城市边缘行走》等,在这些集子中格绒追美以灵魂书写的方式展示了他所生活的地域。其中有一篇名为《在康定眺望心灵向往的风景》,颇具哲学韵味,一来人们向往家乡密林中修行、看书的日子,但同时又扔不掉车子、电讯、电视这些让人走向异化的东西。作者想追求的是“亲近自然、感受自然的气息、声音、色彩、体味生命(而不是生活)的变化,哺育心灵,让自由的灵魂生出辽阔的景象……”[9]这些都是以作者的家乡为中心的。格绒追美著有长篇小说《青藏辞典》,它是一本以词条形式作为叙述方式的长篇小说(书中的内容较为散文化,但以长篇小说命名)。小说中词条涵盖整个大千世界,有国外的作家、流派、也有藏族人物人名,大到宇宙,小到微蝇,只要是关涉作者意识所想的,无所不包,当然也涵盖了很多地理词汇,如“喜马拉雅”“岗仁波齐”“喀喇昆仑山”“横断山”“雅鲁藏布”“青海湖”,等等。作者也曾说过:“这是一本来自青藏的个人辞典。在物欲浩荡、时光碎裂、神性坍塌的时代,青藏的辞典是阳光、雪花、青草、是泥土、甘露、花香、是草原、河流和山峰,也是道路、心性和觉悟。在这本辞典里,你能隐约看到我这个不合格编撰者的心灵轨迹外,更为重要的是,能遥望到青藏高原隐瞒的智慧河流,沐浴到来自雪域的灵性光芒。因为,我们共处一片天地。因为,青藏是我们(不仅仅是人类)共同的青藏。[10]”
三位藏族作家作品中所涉及的自然景观和地理环境只是最浅层的文学地理世界。作家作品中所呈现的文化内容则组成了最纯粹的地理景观,它们才是具有深刻文化意义的“文本”。三位藏族作家在更多的状况下,是不区分安多、康区和卫藏的,他们作品中所呈现的文化内容在很多方面都是非常一致的,那就是共同的藏民族的文化风貌呈现、共同的生活生存状态,共同的思想情感需求。这也和他们的民族身份密切相关,“长期历史过程中形成的民族心理素质及其表现的文化结构,却具有相对稳定性的特点”[11],这一特点,让他们作品的地理景观呈现的是与本民族文化相一致的实践活动的产物。这也正如新文学地理学派的代表人物麦克·克朗所说:“一个地方独特的风情,一个地区特有的‘精神’”[12]。
次仁罗布出版的长篇小说《祭语风中》就完成了一个完整的藏民族文化的地理空间结构。《祭语风中》有两条线索,主线描写的是一位还俗僧人晋美旺扎的一生,展现西藏社会近五十年来的历史变迁。辅线则是借晋美旺扎和希惟仁波齐之口,讲述了11世纪末到12世纪初藏密大师米拉日巴的一生。两条线索时空不同,但却在一部小说中呈现出来;两条线索互相交织,当现实生活的残酷摧残人的身心时,米拉日巴的精神无疑起到了鼓舞作用,这也正显示出藏民族的内心精神世界和自我救赎的艰难历程。这部厚重的历史小说,展示了特定时代的文化地理空间。藏民族大多都笃信藏传佛教,佛教的世界观在小说中无所不在,小说的主人公晋美旺扎本来是一个小喇嘛,但随着希惟仁波齐的出逃,历经了不少坎坷,希惟仁波齐看开这一切后,决定就地闭关修行,而他在民主改革后不得不还俗才能得以生存。而后经历了中印自卫反击战,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经历了改革开放,一个个时代他都在追问着灵魂的归宿,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他在天葬台完成了精神上的自我救赎。而作者在行文中穿插了米拉日巴的故事也为寻到一定的历史佐证。在整部小说中,藏民族隐忍、坚强、渴求发展,注重内心宁静、平和,追问精神世界的种种个性都能呈现出来,而这些人物和事件所构成的空间世界,正是在青藏高原这个地域范围中所独有的。
万玛才旦已在电影领域展示了青藏高原的文化空间,用影像的方式,最直观、最形象地展示他想要表达的世界。他的文学作品中,其文学地理的空间结构也极有特色。万玛才旦总是选取一些小人物来展示其空间。如《塔洛》讲的是一个记忆力极好的牧民,进城拍照而失去自我的故事,这种空间结构,展示了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过渡的时候,藏族青年人的内心迷惘。《寻访阿卡图巴》中作为县里的工作寻找一位搜集民间文学的老者,试图在现代化冲击下,如何去保留和传承民族民间文化。而《寻找更登智美》中,虽然故事非常简单,就是导演和投资的老板去寻找饰演藏戏《更登智美》中的角色,但为什么有这样简单的故事,到底作者想在这里寻找什么?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变化,传统的空间格局正在被打破,新的空间还未建立。万玛才旦想通过一种寻找的方式,来找寻藏民族精神文化。虽然小说的人物大多含有一种焦虑,但无疑表达了作者的一种理性思考,在转型社会中,青藏高原上的人们如何生存,如何发展,如何去安放自己的精神家园。万玛才旦无疑在他的文学作品中,用一部部中短篇小说,用一个个小人物的故事,为人们展示一个青藏高原的生存地理空间,这也正是一个民族用自己实践的方式展示自己的文化,哪怕这种文化也在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慢慢发生着变化。
格绒追美作为康巴作家的代表之一,他的作品没有仅仅局限于康藏,他所呈现的地理空间也是整个藏区。他的长篇小说《隐蔽的脸——藏地神子迷踪》讲述的是一个能自由穿越时空的“神子”,用自己全知全能视角审视并见证了康巴流浪家族的变迁,一个雪域村庄前世今生的传奇。阿来也曾说过:“把藏人对自然,对神性,对人性的知与觉表达得如此细致真切。”[7]格绒追美呈现的地理空间,是属于藏区的,也是属于康巴藏区的,但其地理空间中所呈现的文化空间和次仁罗布、万玛才旦都是共同的。格绒追美除了用小说来表达之外,他更喜欢用散文来表达自己营造的地理空间,这个空间里他可以自由地阐说,可以是一个梦境,可以对现实和历史冷嘲热讽,也可以用文字来寻找心灵宁静的道路。这些并不是一个个故事,一段心灵感情的表达,而呈现的是一种青藏高原特有的文化空间结构,追寻生命的意义和价值。
总之,藏族作家所呈现的文学地理世界是显而易见的,因为青藏高原是世界上相对特殊的地理区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因这个区域而有着自己独有的生活方式,全球化迅猛发展,并不能让这个区域成为所谓的“香巴拉”,所有社会和民族所面对的问题,藏民族也要面对和解决。作家们对生活的敏锐感知,对问题的深入思考,他们用自己的笔触记录被历史隐秘的岁月,探寻生活的方向,寻找心灵的安稳和归宿;他们用自己的文字为文学构筑了一个文化空间,这个空间不仅有着独特自然景观和地理景观,也有着民族的个性,民族的生存生活方式,青藏高原的文学地理世界,呈现出藏民族独特的文化地理空间,虽然三位作家来自藏区的不同地方,但他们的笔耕不辍,为当代青藏高原共同构建了一片独特的文学地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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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央民族学院《藏族文学史》编写组.藏族文学史[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1.
[2]曾大兴.文学地理学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45.
[3]次仁罗布.界[M].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2011:1—2.
[4]次仁罗布.祭语风中[M].北京:中译出版社,2015.
[5]万玛才旦.流浪歌手的梦[M].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2011.
[6]格绒追美.康巴作家群评论集(第二辑)[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3:1.
[7]格绒追美.隐蔽的脸[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1:1,封面.
[8]次仁罗布.放生羊[M].北京:中译出版社,2015:64—65.
[9]格绒追美.在雪山和城市边缘行走[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2012:31.
[10]格绒追美.青藏辞典[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5:1.
[11]吴重阳.中国当代民族文学观[M].北京: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86:16—17.
[12][英]迈克·克朗.文化地理学[M].杨淑华,宋慧敏,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5: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