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样与统一:民族的守望——爱尔兰语政策和规划述评

2018-01-23 13:36:48王俊波刘风光
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爱尔兰语言文化

王俊波,刘风光



多样与统一:民族的守望——爱尔兰语政策和规划述评

王俊波,刘风光

(大连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辽宁大连 116044)

20世纪60年代以来,语言政策和规划一直是社会语言学研究焦点之一。“一带一路”政策下LPP研究显得尤为重要。20世纪之交,爱尔兰语濒临消亡,爱尔兰举全国之力对其加以保护和发展。文化和语言转换的势头和方向得以改变,民族自豪感不断增强,经济发展持续,国际文化认可度越来越高。从二战后到全球化,LPP经历了不同阶段和研究路径。最近LPP开始人种学和超学科转向。本研究将梳理LPP主要成果,探索LPP理论框架以研究不同时期爱尔兰语的语言政策和规划,分析国家主义和民粹主义以及身份动态系统对其所产生的影响,为“一带一路”背景下我国对内对外的LPP提供参考。

爱尔兰语;语言政策和规划;体验认知;层级

一、引言

爱尔兰是西欧岛国,同英国和欧陆许多国家历史渊源深厚、现实交往频繁。在英国和欧陆主要政体不断博弈中,很好的保持了民族身份和独特文化,现代文化如诗歌、戏剧、小说等成就显赫、影响深远。在欧盟一体化和全球化中,经济发展迅速,成为现代化国家,流行文化如音乐和舞蹈等在全世界大受欢迎。语言不仅反映我们来自哪里,我们信仰什么,我们所属,也允许我们行使个人、性别或民族特权,在社会中前行,向人们表明我们所需和所要采取的方式(Fischer,1999:172)。

爱尔兰语历史悠久,是北欧现存最悠久的语言,在爱尔兰使用已超过两千年(Ó Flatharta,2015:379)。几乎从作为学术问题的一开始,爱尔兰语就同爱尔兰、爱尔兰人、爱尔兰这片土地和爱尔兰这个国家紧紧联系在一起,休戚相关;描述爱尔兰语就是描述爱尔兰社会性质(Mac Giolla Chríost,2005:1)。爱尔兰语在整个国家中地位独特,对爱尔兰人身份、爱尔兰文化和世界遗产极为重要;无论国内还是海外,爱尔兰语都是身份符号;对于以爱尔兰语为第一语言的人,爱尔兰语是国家和文化身份象征,也是个人身份标记(Ó Ceallaigh & Ní Dhonnabháin,2015:180)。

19世纪末20世纪初,爱尔兰语面临消亡。为挽救这一局面,爱尔兰人作了不懈努力。Fishman(1991:22)指出同其他少数族裔语言相比,爱尔兰语被指定为国家语言、获得了荣耀地位;在欧洲也许全世界,只有爱尔兰明确致力于少数族裔语言保护(O’Rourke,2011:65)。爱尔兰语只是在西部海岸相当小的区域内所使用的社区和家庭语言,然而爱尔兰共和国却一直举全国之力以实现其复兴(Harris,2009:55)。2006年人口普查表明,1926年只有19.3%的人讲爱尔兰语,而1981年加入欧盟八年后这一比例高达31.6%。虽然经历了经济危机,但在2016年人口普查中,讲爱尔兰语的人口比例上升到39.8%。爱尔兰语LPP成功影响了爱尔兰社会文化和语言转向,是欧洲乃至世界最为成功的语言政策之一。在爱尔兰利默里克,路标用爱尔兰语和英语双语标识,公共汽车有双语车票,火车提供双语广播,商品包装也有双语说明书,公共机构以双语提供服务。公共机构的双语服务和生活中多种语言的使用表明城市文化充满活力,利默里克正在申请成为欧洲文化之都。

本文旨在梳理LPP主要研究,对其理论框架加以探索性完善,并以此分析从独立到全球化时期爱尔兰语LPP,剖析其动因,总结文化、经济、政治等要素在不同时期LPP中所扮演的角色,探讨其LPP所面临的问题以及可能的解决办法。“一带一路”战略是历史的传承与超越,将成为长期国家战略。研究爱尔兰语LPP,能够更加系统了解和掌握其发展历程,以现代视角总结其得与失,以此为借鉴,能够拓展汉语和中国文化在“一带一路”国家存在和发展的空间,并为国内语言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

二、语言政策和规划

LPP研究有着不同路径。Cooper早在1989年就阐述了LPP中的地位规划、语料规划、习得规划和社会变化的影响。Pugh和Williams(2006)研究了社会服务机构的语言政策。Ó hIfearnáin(2006),Cabau(2011)和Brennan(2017)则分析了具体领域如媒体、高等教育、商业中的语言政策。Bourdie(1991)论述了LPP同政治和权力的关系。Wodak(2012),Bhattacharya(2017)和Fitzsimmos-Doolan(2017)等研究了语言意识形态。Meeuwis(2011),Zhu(2014)和Herath(2015)等则研究了语言权力。Moriarty(2015)则从更宽广的视角即全球化研究语言政策。LPP的理论和概念问题已经并且将会快速转换(Tollefson & Pérez-Milans,2018:13)。

很明显LPP是一个复杂的社会过程,它不仅要求理解一些事实,这些事实同有意识的、公开的组织人类社会语言层面直接相关,也要求掌握社会文化的总体(Bastardas-Boada,2013:376)。过去几十年,LPP发生了批判性的和人种学转向(Tollefson & Pérez-Milans,2018:7)。无论理论还是实践,LPP研究应该采取复合的、社会认知的生态系统路径,以充分解释其所涉及的彼此相互影响的全部力量及其相互关系(Bastardas-Boada,2013:376)。

LPP是跨学科学术空间。LPP专家使用一系列方法,这些方法源于不同学科如人类学、法律、语言学、政治科学、社会心理学、社会学等,来探讨语言政策的形成、解释、反抗和评价(Hult & Johnson,2015:1)。LPP研究受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因素的影响,学科内涵不断扩大,研究领域不断拓展,研究路径和方法呈多元的发展态势,显现出由交叉学科向超学科过度的发展路向(张天伟,2016:46)。超学科的研究不是导致一个学科被另一个学科吞噬,也不是改造另一个学科,而是一个学科从另一个学科汲取营养,以丰富、发展自身的理论(田海龙,2017:6)。LPP研究不应以学科为出发点,而应该以问题为驱动,设立研究框架,改进和组合来自不同学科的理论和方法,多维视角和多方法的进行研究。研究框架内要素关系明了、轨迹清楚,有利于了解整个生态演变过程。

LPP涉及语言实践(practices)、信仰(beliefs)和管理(management)三个层面;语团(speech community)由领域(domain)构成;内外部因素影响领域内语言政策的实施(Spolsky,2007:1)。

语言实践是LPP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它是语团成员语言实际的使用——不同交际功能所使用的语言种类,不同对话者所使用的语言变体,讲话和静默所遵守的规则,以处理共享话题,表达和隐藏身份(Spolsky,2012:5)。语言实践在领域(domain)中进行。领域(domain)通常指社会空间如家庭、学校、社区、教堂、工作场所、公共媒体或者政府,领域参与者的特征不是由身份定义而是由角色和社会关系决定(Spolsky,2007:2-3)。社会学概念机构所指与领域所指基本相同。机构是为满足一定社会需求而组织的信仰和行为模式,这些需求包括人员更迭和秩序保护等。在美国社会化通过六个关键领域得以实现:家庭、学校、同龄群体、媒体和科技、工作场所、宗教和国家(Schaefer,2012:112-113)。领域概念可以进一步完善。领域是满足一定需求的社会空间,参与的团体有着不同身份、扮演不同角色。

语言实践的成果是语言景观(linguistic landscape)。在Landry和Bourhis(1997),Backhaus(2007),Shohamy和Gorter(2009)等学者努力下,语言景观成为一个独立研究领域;传统语言景观研究集中于多语环境中语言资源的层级(Moriarty,2014:468)。语言景观是受语言态度所管辖的多模态领域生态系统。作为语言景观基本构成要素,领域有五个主要特征:存在不同空间层次,如地方、区域、国家、国际等;相互影响,大众传媒会受到政府机构和娱乐行业影响;有不同等级,影响的领域越多,领域等级越高,也越重要,经济领域比文化领域更为重要;关键领域可以成为节点形成领域网络(domain matrix),教育领域同其他领域,如家庭和职业等关系密切,能够作为节点形成领域网络,LPP应以领域网络为目标,单一领域内的LPP不足以成功影响语言转向;领域网络参与者的数量和分布会对LPP效果产生重要影响,中产阶级是领域网络LPP主要参与者。

语言管理是领域内权威成员或群体修改其他成员语言实践或信仰的努力,这种努力清楚明确,容易察觉到;语言管理最明显的形式是国家宪法或法律,用以决定官方语言使用的某些方面:例如同政府机构往来的商业机构应该使用某种特定语言(Spolsky,2007:4)。Loughlin和Williams(2007)对语言管理的概念做了进一步发展:语言管理更多是自下而上的,而不是自上而下的,它涉及政府同文明社会中非政府要素的合作(Wash,2012:326)。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努力相协调,以关键领域为节点形成领域网络才能改变和扭转语言转向。

在Spolsky(2012:5)看来,语言态度很大程度上由语言实践形成,是语团内成员对语言所赋予的价值以及他们对于这些价值重要性的理解。语言价值可以形成更为复杂的意识形态——语团内特定成员所共享的一系列价值。具体来讲,语言态度受语言景观影响。在一定空间内语言景观越恢弘,其价值和地位越高。

体验学者们把认知看作人类同环境的互动。认知不断进化,我们才能同环境更好的互动(McBride & Cutting,2016:6)。受社会思潮和实践影响,LPP社会认知不断发展。以现代视角看LPP历史认知,能够总结其得与失及动因,更好为现代LPP制定服务。

三、英语转向

人类语言历史就是变化的历史,语言成长、衰落和变化都源于时间和社会的强盛与衰弱;社会强盛,语言繁荣,社会衰弱,语言凋谢(Fischer,1999:112-113)。Sallabank(2012:103)总结了语言转向和消亡的四个主要原因:自然灾难、战争和屠杀、公开压制和文化、政治、经济上的主导。

12世纪,盎格鲁-诺曼人入侵,爱尔兰语地位开始发生转折(O’Rourke,2011:36)。15世纪,英语取代法语成为法庭用语。17世纪,爱尔兰语在上层社会逐渐失宠,本土社会、政治和文化机构逐渐消亡。18纪末,爱尔兰中产阶级已经大部分英国化(Ó Laoire,2009:255)。19世纪,爱尔兰语虽仍在普遍使用,但已不再是代表政治、社会或经济的力量,这些角色被英语取代;其中原因是当时英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政策,强化英语作为爱尔兰社会主要特征的角色(Mc Dermott,2011:26)。更为糟糕的是,爱尔兰语几乎失去了语言使用最重要的枢纽——教育系统。为给穷人提供教育,1831年全国学校系统建立,由各个教派执行。爱尔兰语地位如此之低,以至于在大部分天主教派课程中都没有出现,不讲英语而说爱尔兰语的小孩会受到体罚(McDermott,2011:26)。到1870年,爱尔兰语被大规模放弃,英语成为宠爱,几乎没有人学习爱尔兰语(Doyle,2015:165)。

19世纪末,爱尔兰发生大饥饿(Great Famine,1845-1849)和经济危机,随后发生大规模移民,人口锐减。人口普查显示,1841年有600多万人口,而1926年只剩下不到300万人口。爱尔兰语社区最贫穷,也最容易受到大饥饿和经济危机影响,大多数移民都是以爱尔兰语为母语的人(Ó Ceallaigh & Ní Dhonnabháin,2015:181)。1891年,讲爱尔兰语的地区进一步缩小,爱尔兰语好像在未来几十年内注定会消亡(Doyle,2015:165)。

四、爱尔兰语政策和规划

几乎所有时期爱尔兰LPP都完全致力于爱尔兰语的保护和发展。爱尔兰LPP和爱尔兰语LPP所指基本相同。爱尔兰语LPP经历了两个主要发展阶段:单一语制时期(monolingualism)和双语制时期(bilingualism)。

1 单一语制时期

从建国前后到60年代初,爱尔兰语LPP主要目标是爱尔兰语取代英语,在全国范围内实现爱尔兰语单一语制(Irish Monolingualism),整个社会重新盖尔化(re-gaelicisation)。这一时期,爱尔兰语更多的是作为民族和文化符号以代表国家,是名义上的语言,语言政策是自上而下由政府来实行。

1.1 语言地位规划

19世晚期,许多中产阶级学者开始对爱尔兰语感兴趣,最初的目标是在占支配地位的英国身份框架中,提出区域性爱尔兰文化身份,都柏林和贝尔法斯特开展了各种文化复兴运动(Mc Dermott,2011:26)。1893年,盖尔联盟(Gaelic League)建立,开展了爱尔兰语复兴运动。Ó Fearail(1975)提到了盖尔联盟的四个目标:(1)保护爱尔兰语;(2)扩展爱尔兰语口语使用;(3)研究和出版现存爱尔兰文学;(4)培养现代爱尔兰文学(French,2009:610)。盖尔联盟主要目的是建立爱尔兰文化身份,以区别英国身份。在文化复兴的热情中,爱尔兰语的保护取得了很大成就。

独立运动前后,文化运动成为政治运动的一部分。在政治建设的理想中,LPP目标开始大大超越现实,由保护爱尔兰语到在全国范围内实现爱尔兰语单一语制。1922年爱尔兰政治独立,为了加强和巩固新自由帮的正统性,爱尔兰立刻构建了身份标记:宪法第四条规定爱尔兰语是爱尔兰自由帮国语(O’Rourke,2011:64)。1937年宪法明确规定了爱尔兰语的地位。宪法第八条第一款规定爱尔兰语是国语和第一官方语言,第二款规定英语是第二官方语言。宪法清楚明白的表明了爱尔兰语是整个国家最重要的语言。政治热情使得爱尔兰语得到了进一步保护和发展。

1.2 主要措施

Ó Riagain(1988)指出,从一开始爱尔兰语LPP就有三重主要目的:(1)在爱尔兰语区保护爱尔兰语;(2)在其他地区恢复爱尔兰语;(3)为爱尔兰语的保护和恢复提供基础设施(Mac Giolla Chríost,2006:231)。

语言保护的目标通过爱尔兰语区(Gaeltacht)实现。爱尔兰语区有三个主要特征:地理位置、语言使用、经济状况。爱尔兰语区散布在西南海岸多个地区,以爱尔兰语为母语者占主体,小农场经济为主。爱尔兰语区LPP主要通过经济和教育两个范畴进行,爱尔兰语作为学校教学媒介语,设立机构以保护当地经济。

Nettle和Romaine(2000)指出,全球范围内语言使用的地理范围一直在变化,这种变化源于经济和政治力量的集中,边缘语言只在经济欠发达地区使用,用来实现相对弱势的社会功能(Warren,2012:319)。从经济和地理角度来看,爱尔兰语区是整个国家最落后、最封闭的地区(O’Rourke,2011:68)。爱尔兰语区以小农场为主、经济边缘化,阻碍了语言向外扩展。

为推动爱尔兰语区经济发展,1957年政府颁布了盖尔语区工业法案(Gaeltacht Industries Act),并设立法定机构Gaeltarra Éireann。这个机构早期参与花呢、毛织产品、刺绣和玩具的生产和销售,后期积极吸引国外投资,这背离了政府先前以支持农业发展和传统经济活动为主的政策(Mac Giolla Chríost,2006:235)。国外投资者大多讲英语,这对爱尔兰语区文化和语言产生了巨大的反向冲击。

语言保护政策集中在爱尔兰语区,取得了一定成效。但到1926年,爱尔兰语区人口不到全国人口16%,同时向外移民和人口减少是这些地区的主要特征(O’Rourke,2011:68)。Fitzgerald和Lambkin(2008:133)指出同一时期城市人口快速增长,到1971年有一半以上的人口居住在城市(Mc Dermott,2011:26)。国家失去了在快速增长的中产阶级中有效推广爱尔兰语的重要时机。

建国以来,为培养新一代基本的爱尔兰语能力,爱尔兰语复兴事业就一直过度依赖教育系统尤其是小学阶段(Harris,2009:55)。这一时期教育系统相关措施范围和力度空前。1922年,政府公布了学校的语言政策,爱尔兰语快速成为核心课程,并逐渐取代英语成为所有科目教学用语。1926年,政府在主要城市Cork,Dingle,Gonegal,Dublin等设立学院,培训全国教师。到1929年,50%的教师在所培训的课程中获得了一定爱尔兰语资质(Ó Laoire,2005:263)。爱尔兰语成为小学教学媒介语,学生通过早期的沉浸项目(immersion program)和后期的学科项目学习。1928年,爱尔兰语成为中级证书必修课,在1934年又成为毕业证书必修课(Mac Giolla Chríost,2006:117)。这些措施取得了相当大的效果。以爱尔兰语为教学媒介语的学校从1930-1931年间的228所急剧上升到1940-1941年间的623所。

公共行政系统也实行了一定的支持爱尔兰语的措施。从1925年开始,爱尔兰语成为公务人员候选人必备技能。从1931年开始,所有公务人员候选人都必须参加特殊的口语和书面考试,要想获得更高职位,还得参加额外考试(Ó Laoire,2006:292)。拥有爱尔兰语资质的人员更容易获得政府部门职位如公共行政、健康、法律服务等(Mc Dermott,2011:27)。爱尔兰语资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社会上升的机会。1950年一项研究表明能够熟练使用爱尔兰语的公务人员的比例从1925年的6.4%上升到1959年的14.1%(Ó Laoire,2006:292)。

1.3 国家主义

二战前后国家主义(nationalism)是欧洲主流思潮。语言上的唯一性、文化上的民族身份、政治上的国家独立是多数新兴国家的迫切追求。国家主义的兴起导致了交流上的民族共同体和身份上的国家制(Wright,2012:78)。国家建立统一和集体的语言、民族和文化身份。法语、俄语和德语的LPP深受国家主义的影响(McDermott,2011;Wright,2012)。独立于英国,在英联邦内得到认可是当时爱尔兰的诉求,语言上实现爱尔兰语单一语制,文化上强调爱尔兰民族身份和独特文化传统,试图把整个爱尔兰社会重新盖尔化(re-gaelicisation)。爱尔兰国家建设更多偏重于语言和文化建设。

这一时期LPP目标大大超越现实,过于理想化,缺乏有效支撑。教育是当时实现LPP的主要途径,辅之以公共服务系统,试图扭转文化和语言转向,但忽视了人口数量和语言景观规模对语言保护和恢复的决定性作用,目标范畴所取得的部分成就很快被其他方面的损失所抵消。爱尔兰语是名义上的语言。

但理想化的目标却在培养高度民族自豪感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决定性作用。民族自豪感对国家尤其是新兴国家的存在和发展尤为重要。就国家而言,民族自豪感有如个人的至尊,它是国家自我完善的必要条件。从某种意义上说,政治领导权的竞争就是民族自我认同的不同故事之间的竞争,或者说代表民族伟大精神的不同形象之间的竞争(罗蒂,2014:1-2)。爱尔兰语是爱尔兰文化传统和民族精神最重要的体现。理想化的LPP培养了高度的民族自豪感,塑造了伟大的民族精神,在筑就爱尔兰这个现代化国家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2 双语制时期

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爱尔兰开始进入双语时期(bilingualism)。但令人高兴的是,名义上的爱尔兰语LPP开始退出历史舞台,爱尔兰语开始同社会功能联系在一起,使用领域不断增加;自下而上的语言路径开始出现,大众团体开始参与,语言景观不断扩展。

2.1 语言地位变化

1948年,第一个联合政府建立,提出鼓励工业化、出口和引进外国投资的改革政策。1954-1957年,第二届联合政府继续坚持出口导向的经济战略(苏阿勒兹等,2011:127)。爱尔兰由强调自给自足的经济转向外向型经济。1973年,Fine Gale当选,他倾向于市场自由主义(market liberalism)。同年爱尔兰加入欧盟开始更多参与全球化进程,对外经济和文化交流更加频繁,社会关注的焦点由爱尔兰语名义上的功能转向其实际的社会功能。Fine Gale当选后政府开始缩减其在语言推广中的角色,语言推广的努力更加协调,重要的影响就是爱尔兰语开始同社会功能联系到一起(Warren,2012:326)。名义上的LPP开始退出教育和公共服务等领域。1973年,爱尔兰语不再是获得毕业证书的必修课。1974年,爱尔兰语从公务人员招聘考试必修课名单中退出。1973年,爱尔兰语成为欧盟条约语言,2007年成为欧盟工作语言。

2.2 主要措施

《1998教育法案》(Education Act 1998)规定爱尔兰语是爱尔兰语区教学媒介语。《2006爱尔兰语声明》(Statement on the Irish Language 2006)强调爱尔兰语区的重要作用和教育不可或缺的角色。自1960年以来,国家LPP同爱尔兰语区的经济、语言和文化健康存在差异,爱尔兰语区对此愈发不满(Warren,2012:327)。经济发展对教育系统LPP产生巨大反向冲击。Dingle位置边缘,除传统产业如渔业和农业外,当地居民就业机会有限,旅游业成为经济发展替代战略;没有旅游业繁荣,很多人将会被迫离开(Moriarty,2014:470)。双语甚至多语是发展旅游业的必要前提。在West Kerry,一些家长起诉Pobakscoil Chorca,因为该政府在去年9月 Dingle新开办的公立学校中推行全爱尔兰语教学政策。数月来忧心忡忡的家长们一直在游说,试图改变全爱尔兰语教学政策,要求学生能够获得双语教学(Warren,2012:317)。主要出于经济考虑,把爱尔兰语作为第一语言的居民鼓励下一代把英语当作第一语言(Fischer,1999:116)。Dingle存在两种不同语言价值观,即国家推行现代主义语言价值观——同一个国家、同一种语言以及出于旅游业发展需要,当地持有后现代主义语言观——多语制(Moriarty,2014:464)。在城市名称上,国家主张爱尔兰语,当地赞成双语,甚至在使用哪个爱尔兰语地名上也出现分歧(ibid.:472)。没有什么能提供一块模板来塑造我们的未来,未来会无止境扩展,关于个人和社会生活新形式的实验会互相影响,互相补充,个人生活会变得意想不到的多样化,而社会生活则会不可思议的自由(罗蒂,2014:19)。不同力量不断实验和相互影响才是实现爱尔兰语复兴的主要途径。

在教育领域,爱尔兰语仍是必修课程。政府制定各种计划推广爱尔兰语,并根据实际情况加以整合,但仍存在很大问题。很多报告和研究清楚表明教育领域很多学生爱尔兰语流利度很低(Ó Ceallaigh & Ní Dhonnabháin,2015:189)。更为严重的是学生能够使用爱尔兰语的机会在逐渐消失。Gilleece等(2012)发现只有1/5的二年级学生和1/4的六年级学生在家庭中把爱尔兰语当作第一语言使用(Ó Ceallaigh & Ní Dhonnabháin,2015:188)。很多学生几乎失去了他们使用爱尔兰语最为重要的家庭场所。教育领域最可能受到外部力量影响,这些影响可能来自低一级的机构如家庭、宗教和社区,也可能来自更高的机构如政府力量(Spolsky,2012:11)。教育领域LPP虽然取得一些效果,但由于没有密切相关领域的配合,没有达到理想效果,甚至产生了负面影响。现在政府更多把爱尔兰语看作少数族裔和文化遗产问题。语言管理一方面关注爱尔兰语承载艺术和文化传统的功能,另一方面关注少数族裔权利(Ó hIfearnáin,2006:21)。

《2003官方语言法案》(Official Language Act 2003)可以被看作是1960年和1980年民权运动的高潮(Warren,2012:328)。实现语言在城市中所能发挥的功能是爱尔兰语计划和发展的关键(Mac Giolla Chríost,2006:235)。Wash和McLeod(2008:41)指出,《2003官方语言法案》对爱尔兰语规划有着重要影响,迫使爱尔兰公共机构提升双语服务水平,促进双语服务使用,激发爱尔兰语有用性意识,增加学习动力。该法案对爱尔兰语社会功能予以法律上的肯定。法案的核心要求是公共机构通过语言计划(language scheme)为公民提供爱尔兰语服务。语言计划由公共机构内部起草,具有法律性质,用以表明如何在协定时间框架内增加爱尔兰语服务;语言计划草案必须考虑公众意见(Wash,2012:329)。语言计划是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努力的有效结合,代表了精英和大众的共同努力。语言计划的制定和公众意见的提交代表自下而上的参与,国家相应法案的制定是自上而下的指引。在政府指引下,更多力量开始加入爱尔兰语保护和推广。

《2006爱尔兰语声明》(Statement on the Irish Language 2006)强调通过针对性策略增加爱尔兰语日常使用者,使其在一系列场所成为习惯性和可接受的语言,这些场所包括家庭、社区、商业、教育和政府等。爱尔兰语开始在更多场所使用。通过媒体表演爱尔兰语戏剧,Bishop铺设了复兴语言的新路径,增加了语言的功能和价值;微观层面草根阶层的语言计划可以形成不同的语言复兴经验,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Moriarty & Pietikäinen,2011:375-376)。爱尔兰语也开始在商业领域使用。商品语篇必须和语言市场定位共存,为地方商人创造机会,利用爱尔兰语来创造商品(Brennan,2017)。

爱尔兰政府一直致力于爱尔兰语保护和推广。2007年,爱尔兰语成为欧盟官方语言。《2007欧盟官方语言——爱尔兰语法案》(Irish as an Official Language of the European Union 2007)则进一步提升了爱尔兰语的地位。欧洲联盟将其语言多元化政策的终极目标锁定在四个层面上:(1)保护丰富多彩的欧洲语言和文化;(2)促进欧盟各国人民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包容;(3)最大限度地使所有欧洲公民接受多语言文化的教育和培训;(4)促进欧洲公民的自由流动(傅荣,2003:111)。欧盟的语言政策为爱尔兰语的保护和推广拓展了空间,增加了动力。2010年爱尔兰政府发布了《2010-2030年爱尔兰语20年发展战略》(The 20 Years Strategy for the Irish Language 2010-2030),其核心目标是增加爱尔兰语在社区层次的使用和学习。《2012爱尔兰语区法案》(The Gaeltacht 2012)则修订了爱尔兰语区的定义标准和改组了负责爱尔兰语区发展的机构。语言使用取代地理位置成为定义爱尔兰语区的主要标准。

2.3 民粹主义和国家主义的共鸣

全球化带来技术、产业和媒体变革,民粹主义(populism)出现。过去 30 多年民粹主义作为一种政治现象和社会思潮在欧洲蔓延,它通过民粹主义政党政治上的崛起和日益扩大的影响力体现出来,通过民粹主义思想观念对社会大众包括主流社会的意识形态的影响体现出来(林德山,2016:9)。在现代民主社会中,民粹主义用来迎合民众爱好,反对现存权利结构和社会主导思想和价值(Canovan,1999:3)。民粹主义者反对已有的语言政策,摈弃统一和集体的语言权力概念,追求团体或个人的语言权力。

在这一阶段爱尔兰语保护和发展中,国家主义和民粹主义在不断抗争和融合,统一和集体的语言、民族和文化身份裂变,不同身份彼此重合、相互竞争,整个语言政策处在动态变化中。《2003官方语言法案》是国家主义和民粹主义共同作用的结果。受民粹主义影响,语言积极分子要求公共机构内个人或群体的语言权利。从国家主义出发,政府将相应内容立法,个人身份和国家身份相重合;从自身利益出发,公共机构语言计划制定不够充分,公共机构身份同个人和国家身份彼此矛盾。在爱尔兰语区学校中,国家推行全爱尔兰语教学而部分家长从个体语言权力出发要求学习双语的权利,当地居民作为家长的个人身份和其民族身份相对立。在城市命名上,国家主张只使用爱尔兰语而地方则从旅游业发展角度出发希望使用双语甚至多语,经济身份和文化身份彼此抗争。

与黑格尔一样,惠特曼对保护或保存没有兴趣。他想要的是人类不同生活方式的竞争和争论——一种诗意的竞赛,在这一过程中,各种不和谐因素最终归结于前所未闻的融洽(罗蒂,2014:19)。无论是信奉国家主义的精英,还是受民粹主义影响的大众,都不是持文化悲观主义超然的旁观者,而是爱尔兰语推广竞赛积极的参与者。黑格尔式的希望是斗争的结果会产生一种文化,比任何合成的文化都要好,这种新文化之所以更好,是因为它在统一中包含更大的多样性(同上:19-20)。从精英到大众,参与爱尔兰语保护和推广的力量分布越来越广。从早期自上而下推广到现在越来越多自下而上的努力,语言保护和推广的方式越来越多样化。虽有竞争,但令人欣慰的是爱尔兰人对爱尔兰语和民族的热爱从未改变。

五、结语

1922年爱尔兰由英国实现政治独立,1973年成为欧盟成员国积极参与全球化,在一个多世纪的进程中,爱尔兰人对爱尔兰语和民族身份的认可始终高度统一,成功扭转了文化转换方向和语言转换势头。从教育到行政系统,从传媒到公共机构,从商业到娱乐产业,爱尔兰语由名义上的语言逐渐转变为实现社会功能的语言,语言景观不断扩展。从早期盖尔联盟高瞻远瞩的领导人到共和国早期为实现政治目标的中产精英,再到为了实现商业目标的地方商人,参与爱尔兰语保护和推广的团体越来越多。在欧洲众多民族中,培养了高度民族自豪感和伟大民族精神,筑就了独特的现代化国家。

单一语制时期,爱尔兰语LPP注重民族身份和文化,双语制时期转向语言权力。地理、历史和全球化等要素交织,爱尔兰语单一语制目标不大可能实现。近些年爱尔兰民族和语言开始多样化(Ó Laoire,2005:306)。爱尔兰最近经历了大规模移民,这意味着,尽管经济下降,爱尔兰社会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多语化(McDermott,2011:30)。衡量人类冒险价值的方式是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把人类可能面临的未来同人类的过去和现在作比较(罗蒂,2014:15)。新加坡地理位置独特,是各种文化交融的多语制国家,语言有着清晰明确的定位。马来语、汉语(普通话)、泰米尔语和英语是民族语言,地处马来亚半岛,马来语是国语。作为民族间交流的语言,英语用来连接作为英国殖民地的过去和确保未来全球化世界中的经济地位(Bokhorst- Heng & Silver,2017:334)。爱尔兰语LPP也应着眼未来,谋划其在多语制社会中的核心地位。

爱尔兰社会盎格鲁撒克逊文化转向长达八个多世纪。经过短短一个多世纪的努力,爱尔兰语保护和发展就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成就,未来发展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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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781

A

1008-665X(2018)3-0120-14

2018-03-0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文学语篇认知语用文体研究”(15BYY182);教育部国别和区域研究指向性资助课题“爱尔兰语言政策对中国的启示”

王俊波,讲师,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语用学

刘风光,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语用学、语篇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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